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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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血液的消失，铁剑上的怨念得到了短暂的平息，魏无羡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身体的颤抖也逐渐平息。
苏漓与蓝湛松了口气，可还未等他们彻底松懈，铁剑上的怨念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更加疯狂的涌动起来，贪婪地吸取着魏无羡手中的鲜血。
“认主？”
苏漓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这物品散发出的邪气令人不安，它选择魏无羡为主人，绝非好事，稍有差池，便可能反噬其主，彻底疯魔。
蓝湛在一旁目睹了事态的恶化，也试图从魏无羡手中拔出铁剑，但徒劳无功。那铁剑似乎与魏无羡的手融为一体，无论怎样都无法抽出。
魏无羡躬着身子，身子被黑气笼罩，耳边尖啸与嘶吼越来越强烈，他能感受到铁剑中那股力量的召唤，仿佛在诱他释放内心深处的黑暗。
“魏婴，凝神！”蓝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深知一旦魏无羡被怨念所吞噬，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把铁剑究竟吸收了多少怨念，连她的菩提血都压不住！苏漓心中慌乱不已，恐惧与不安将她紧紧包围，她再次体验到了逍遥散人临终时的恐惧，脸上一片冰凉。
苏漓想起了空见大师赠予的灵器，她不顾临行前的叮嘱，迅速将玉牌从脖颈处扯下，急切地挂在了魏无羡的颈间。
玉牌仿佛感应到佩戴者的灵识正遭受侵蚀，它散发出柔和的光辉，一股股灵力穿透玉牌，注入魏无羡的灵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漓翻转掌心，紧握拳头，捏破了自己的伤口，她催动体内的灵力，使之流转至心脉，逼出了一滴金色的血液。
那血液仿佛沐浴在金光之中，隐约间似能听到阵阵梵音缭绕。
随着血液的溢出，苏漓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连嘴唇也显露出一种死灰般的色泽。
“你....”
蓝湛欲言又止，眼见着苏漓的变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蓝湛，信我。”
苏漓的手指轻轻一弹，那滴金色的血液如同流星般划过空气，准确无误地落在魏无羡的眉心。
魏无羡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扩散，原本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他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包围，那些污言秽语突然间消散无踪，灵台一片清明。
这金色的血液蕴含的灵气远超普通的菩提血数倍，乃是菩提心精华所在，仙门世家梦寐以求的珍贵宝物。
“蓝湛，劳烦继续为他输送灵力。”
“好。”
失了一滴心头血，苏漓灵力全失，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来恢复和调养，如今怕是连长生都无法驱动。
“你的血....”
“蓝湛！”苏漓立马打断了他的话“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蓝湛点了点头，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不再追问。
终于，魏无羡吐出了一口淤血，冰凉的身体开始恢复正常温度，脸上的阴沉之色也渐渐消散，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恢复了清明。
“我这是……”魏无羡的声音有些沙哑。
眼见他醒来，苏漓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事就好。”
魏无羡环顾四周，只见苏漓和蓝湛都一脸担忧的注视着他，他试图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虚弱，被蓝湛伸手扶住。
“别动，你在发烧。”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死了没，蓝湛。”
“死了。”
魏无羡似乎难以置信，他紧握铁剑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死了，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魏无羡终于放松下来。他凝视着苏漓那苍白的面容，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紧张。
“苏漓，你...怎么在哭啊..受伤了吗？”
哭？
苏漓下意识地用袖子遮住掌心的伤口，用她未受伤的右手轻抚脸颊，身体一颤，顿时感到一阵错愕。
这从眼眶中涌出的冰凉触感......是眼泪吗？
菩提无泪，心如止水，若起波澜，并非菩提。
她早已习惯了无波无澜的心境，却未曾料到，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她竟然会流泪....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却发现那股莫名的悲伤难以抑制。
“我没事，没受伤，我只是..只是”苏漓的声音微微颤抖，越来越小，难以清晰听见。一向要强的她第一次想要掩饰自己的脆弱，但那泪水却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波动。
魏无羡看着苏漓，眼中掠过一丝歉意，他总觉得苏漓的泪水，皆因他而流。紧握铁剑的手逐渐松开，本想抬手轻弹苏漓的额头，如同往昔一般，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只得作罢。
“苏漓..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啊，你知道的，我不怎么会哄人。”
苏漓摇了摇头，急忙拭去脸上的泪珠。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为我痛哭流涕的摸样，够我吹一辈子了。”
苏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明白魏无羡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着自己。
“魏无羡，我不是说了，叫你别逞强，你以后去我酒肆喝酒，酒钱翻十倍。”
魏无羡笑了笑，感觉身体疲乏异常，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轻轻晃着被蓝湛输送灵力的手，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
“太安静了，你们两个给我唱首歌来听吧，好不好。”
“唱歌？你这家伙，真是会挑时候。”苏漓小声责备，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温柔。
“蓝湛，你会吗？”苏漓顿了顿，拧了拧湿透的袖子，有些局促“我这嗓子，怕是连鬼都要吓跑。”
她苏漓历经岁月，涉猎广泛，多才多艺，但在唱歌方面，确实音律不全，歌声宛如鬼哭狼嚎，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蓝湛不苟言笑，闭目凝神地为魏无羡输送着灵力，但悄然响起的歌谣却无意中透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歌声如同山间清泉，悠扬而清澈，魏无羡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那片宁静的山林之中，感受着微风拂面，鸟鸣声声，脑海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既有与苏漓琴台酒肆的相知相遇，也有与蓝湛在云深不知处的同甘共苦。
“好听..”
听说，人在临终之前都回回忆起一生最重要的时刻，难道他是要死了吗？
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魏无羡在歌声的抚慰下，沉沉睡去。
“蓝湛，他没事了吧”
“无碍，只是睡着了而已。”
“好，谢谢你。”
..........
自魏无羡被金子轩从玄武洞救出以来，已过去七日有余，他整整昏迷了七日才苏醒。
一觉醒来却发现苏漓与蓝湛早已离开。
经过一番询问，得知蓝湛已返回姑苏重建云深不知处。至于苏漓却不知是何原因，见他已无大碍，便托江澄传话，先行离开，魏无羡难免心中泛起一阵失落。
苏漓并非不愿等魏无羡完全苏醒后再离去，而是她突然间不确定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只得选择暂时回避，悄然离去。
她大概是病了，否则怎会如此深受一个人的影响，连菩提心都躁动不已。
此地离姑苏较近，她先是返回姑苏云霓闭关调息，经过半月的休养，也只是堪堪恢复了几成的灵力。
她用传音秘法向空见大师透露了近期发生的事，刻意隐瞒了关于菩提血及玉牌的事情，并向他探询了那把铁剑的来历。
不过几日就收到了空见的回信。
空见大师在传音中言简意赅，只留只言片语，道尽一切。
阴铁有灵，四方镇之，四方之气，尽归玄武。
那铁剑哪里是什么寻常之物，分明是用阴铁锻造而成，名副其实的阴铁剑。
没想到，这温氏四处搜寻阴铁，却未曾察觉到最大的一块，实际上被镇压在暮溪山的玄武洞中。
阴铁剑已认主，不知对魏无羡是福是祸。
与此同时，魏无羡与江澄回到云梦莲花坞，在江家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恢复，魏无羡去找过苏漓，本想谴责谴责她的不告而别，却遗憾地发现尚未回来。
数日之后，苏漓回到云梦。
云梦的天依旧如洗涤过的蓝，几朵白云悠然自得地飘荡，湖面波光粼粼，无数莲花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芬芳。
往后几日她每天都会坐在后院湖畔的石阶上，倚靠院中的聚灵阵法，恢复自身的灵力。
得益于聚灵阵的影响，酒肆周围的荷花比其他地方的更加灵动，绽放着非凡的灵气，吸引着无数的酒客驻足喝酒。
她曾向路过的云梦弟子们打听过魏无羡，得知半个月前已与江澄返回了莲花坞，想来应是没有大碍。
一个多月悄然流逝，苏漓未曾主动去找魏无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害怕与之相见，同时又极度渴望与之相见。
两种极端心情彼此交织，令她烦闷不已。
自诩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苏漓，首次扮演起学生角色，向酒肆的伙计们请教。
未曾想到这伙计们三言两语就将苏漓看了个明明白白。
“东家，你这叫相思病。”
“相思病？”苏漓喃喃自语。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情爱两字对于苏漓来说，陌生得犹如一张白纸，从未真正理解过这两个字的含义。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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