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门口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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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星原淡定收回视线，穿上对方的外套后蔺牧舟道谢。
这件外套对他而言有些大，但还不至于到行动不便，的确很适合应急。
桌面上只有餐具刀叉，容星原叉了块甘梅地瓜条，再尝到味道后眼睛亮了，忍不住抬头分享：“炸得好脆，甘梅粉洒得刚刚好，不会过甜也不会没味道。”
蔺牧舟并没觉得这个话题无聊，相反他耐心接话：“这是他们该有的水准，尝尝虾球，再不吃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熟悉的语调让容星原一愣，但很快就整理好心绪，专心开始吃起饭菜，并给出自己的想法。
蔺牧舟在回应的同时，时不时会说几条关于员工守则的事，看似随口提起，但容星原全都暗自记下。
谁说吃饭聊工作不好啊？吃饭聊工作可太棒了！
然而等草莓蛋糕摆上来，容星原才意识到所谓能够招待外来客户的“高层餐厅”和普通小食店的区别。
蛋糕上的草莓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镂空兔子，裹在最外层的奶油也混合着肉眼可见的草莓果粒，花边洒的是可食用金粉。
被技术惊艳到的容星原立马拿起叉子尝了口，果然味道也很清爽，香味与果味融合得很好。
“真好吃……”容星原吃完之后，发现对面的蔺牧舟并没有像之前，在自己尝完后就一起品尝评价。
蔺牧舟注意到视线：“怎么了？”
“你不吃吗？”
“不吃，你喜欢这个，等会打包带回去吧，员工宿舍有冰箱，你可以放到明天吃。”蔺牧舟说着抬起手，不远处一直守着他们的服务员立马走过来。
他手中拿着打包纸盒，似乎早有准备。
容星原看着动作迅速的服务员，和对面除了有些紧张的卫明星外，明显已经闲到蹲墙角摸鱼的凌安等人，总觉得这个地方并不需要这么多服务员。
怎么会被总管抓过来加班呢？
“走吧，再晚些回更冷。”蔺牧舟起身，“明天还要上班。”
容星原这才意识到自己里面的衬衫似乎都快干了，西装内衬也浸染了水渍：“外套我之后洗了再还给你。”
蔺牧舟提着纸盒站到他身边，此刻正低头看着他，镜片反光让容星原分不清对方视线落在哪，只能听到他嗓音有些低沉说这：“没关系，不急。”
容星原摸了摸莫名发凉的脖颈，跟着起身：“我们从哪儿回去？”
“等会儿跟我走就好了，至于平常……”蔺牧舟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一楼是上下班和回宿舍的地方。”
“不过非工作时间不建议回宿舍。”蔺牧舟说着，已经带着他走到了原本上楼的电梯前。
容星原瞥见不远处的墙后有片晃动的服务员制服衣角，他迅速收回视线回答：“我知道，守则第五条不允许早退。”
蔺牧舟轻笑：“记得倒挺牢。”
“蔺经理跟我说要背员工守则后，我就一直有在记，比如第四条……虽然现在不适用了。”在说完这句后，容星原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又开始生气。
沉默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回答：“也不用记得那么牢，大部分都没有意义。”
容星原本应关注对方情绪变化原因，视线却不由落在对方的手上，蔺牧舟指尖长按电梯下行键，几秒后电梯上方的白色数字转为黄色数字。
电梯门开，蔺牧舟先一步走进去，而容星原依旧停在门口：“我刚进公司没多久，你、你真的知道我住哪层吗？”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还磕了下。
蔺牧舟站在里面，浅灰色的眼眸看着他，似乎看穿了他的目的。
“滴滴滴——”电梯即将关闭的提示音响起。
蔺牧舟垂下眼眸：“总共三层，你们这些新员工都在第二层，宿舍外有名字，每间房都有指纹认证，不是本人打不开门，不会送错房间的。”
“原来是这样。”
容星原收回背在身后的手指，伸手抵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上，加快速度迈步进入：“谢谢蔺经理。”
果然走进来后，电梯就如蔺牧舟所说只有三个按钮，而第二个已经被点亮。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穿着他的外套，容星原总觉得蔺牧舟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等出了电梯后，入眼便是望不到头的走廊和右侧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可以看见同样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一片霓虹。
每经过一间房门前，上方感应灯会自动亮起，正好照亮门前的区域和门牌上的名字，容星原看到了属于凌安几人的名字。
走出电梯后，容星原时不时回头，想看后方是否有人跟上，但直到自己抵达房间门口，电梯处的灯光也没有再亮起。
“晚上早点睡，”蔺牧舟看着他，手抬起在半空，最终又落下，“不要随便开门。”
容星原握上门把手，指纹直接识别开门，他迅速溜进去：“知道了，蔺经理慢走。”
他站在门内，蔺牧舟站在门外，两人都没有再动一步。
对方背着光，容星原看不清蔺牧舟眼中的情绪，他只觉得对方应该是猜出了自己的目的。
没法再回去确认同伴有没有回来，他只能再次说了再见后老实关门。
容星原打开宿舍灯光，才发现这是个不到四十平的四人宿舍，进去就是上下铺的简陋的铁架床，只有右下角那张铺上床具，床角贴着他的名字。
角落有四个铁架柜，容星原打开贴着自己名字的柜子，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套叠放好的睡衣，以及一张卡片。
[请把需要清洗的衣物叠放在这里。]
我竟然看懂了上面的字？
容星原有些意外，放下卡片拿起衣服先去洗了个澡，回来后带着脏衣服重新回到柜门，依旧觉得稀奇。
放进去就好了吗？这是什么高科技？
他扫了眼柜子内，十分简陋的铁柜，出了柜门上的镂空格外没有任何的缝隙。
于是容星原开始用力按压内壁，没想到靠墙那面铁皮真的松动了。
他再用力往下按，结果原本还松动的铁柜对面传来一股推力，打开了一条缝的柜门被重新关上。
“是谁还在加班吗？”容星原有些疑惑问道。
“是、是的。”柜门那边传来不辨雌雄的沙哑声音，之后对面连忙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柜子和宿舍中有传输层，我们正在维修，请你不要推，直接把脏衣服放好就行。”
“好，你们真是辛苦了。”容星原把衣服放好后，关上了柜门，思索了片刻又打开了门，“你们可以给我来点洗衣液吗？”
蔺牧舟的那件西装看起来很贵，自己亲自洗比较好。
“明早拿衣服的时候给你放柜子里。”那边再次传来声音。
“多谢。”
容星原打了个哈欠，走向床边，发现门口下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大神，我们已到宿舍，明天八点一起上班！还有我的工作号……”
上面写了两个数字就被涂黑，后面另一人的字迹写了串数字。
因为之前解锁员工守则，容星原发现自己手机和电脑上的字也认识了不少，应该是福生那边的人共同解锁了。
对于玩家来说，能使用这边的通讯设备实在是再好不过，比如此刻他就能直接用工作手机加上对面的通讯账号。
，因为之前解锁员工守则，很多文字已经被解锁差不多，基本功能已经可以使用。
加上好友后，他发现对面还是默认头像，信息什么的也没写，只有一个实习标签。
“你好？”处于谨慎，容星原使用语音转文字的功能发送消息过去。
刚刚的纸片能看出有至少两人的字迹，所以这个通讯号应该是来自福生协会的成员，而不是凌安，只是他不确定对方派了谁和自己沟通。
又或许，这个工作好是被外面“其他人”篡改过的。
对方发送来几张图片，示意怎么文字转语音，随后发来一长串文字消息。
“每个副本都有主人，只有获得副本之主的允许或者偷走他的许可证找到出口才能出去。你的工作区跟我们之间有屏蔽界限，到时候用工作号联系。”
“今天先睡个好觉。”
简短的消息让他实在想不到对方是谁，刘思锐还是齐耳？感觉前者不会说那么多话，后者……
他正要询问对方是谁，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头像上写着大大的“蔺”字：“还不睡？”
容星原眼睛一下瞪大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
“马上就睡了！”容星原连忙用语音回复，随即关手机闭眼。
迷迷糊糊中，他想起自己刚刚打开工作通讯号时没有收到新消息。
Ada好像还没回复自己。
等等，他刚刚并没有文字转语音，怎么看懂蔺牧舟消息的？
繁杂的思绪如雨后春笋出现在脑中，今天经历的所有信息正一个劲的往脑子里钻，企图填满他的空余位置。
他的头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梦中，容星原又站在了那个黑漆漆的电梯中，身边有数不清的青白手臂在黑暗中挥舞，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
混乱之中，身后冷冰冰的声音却相当清晰传入他的耳中：“帮我按下电梯。”
在混乱的背景音中相当清晰。
尽管语调过于阴森，声带咯吱咯吱仿佛在地上摩擦，但容星原还是认了出来：“Ada姐？”
周围舞动的手臂忽然停下，繁忙的工作声骤降，冷冰冰的声音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轻笑一声：“第一反应是这个吗？”
“可能因为今天在电梯经历太多，有点免疫了。”容星原笑着回头，就看见和白天一样装扮Ada站在角落，“你的铭牌怎么……”
经历了今天的事，容星原意识到铭牌在公司的使用相当广泛，只要在这里工作，就必须拥有铭牌，也正因此他才注意到对方依旧佩戴着那东西。
Ada惨白的指尖碰了碰胸前的金属物：“这个啊，进来后就没办法出去了，你也一样……今天想问我英文名的事吧？”
容星原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
“收到消息了，虽然你没说。”Ada语气平淡，“也多亏你没说，不然你已经变成我的同事了。”
“不过等你拿到英文名，也差不多了。”Ada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在我手下做事你会轻松很多。”
容星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Ada不愿再多说，只是站在电梯角落，眼神泛着冷光。
周围青白的手臂又开始继续挥舞，仿佛被按下开关般，胡乱摆动着，而且越贴越近。
几只冰冷青白的手臂蹭过他的脸颊，提起他的发丝，两只青白的手臂从后拥抱住他的脖颈渐渐收紧。
容星原被其他的手臂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无法挣脱突如其来的窒息，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水。
惨白的手臂并没有停止动作，甚至进一步搭在他的肩膀，放在他的胸膛，鲜红的指甲似乎准备扎入其中——
而后一声惨叫。
所有的手臂消失。
“他盯上你了。”
Ada再次开口，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些许诧异：“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可你竟然还活着？”
容星原立马意识到“他”指的是谁，他捂住疼痛的脖颈喘息着，用还在疼痛的发哑的嗓音问：“为什么蔺经理很危险？”
“我说他为什么会抢……位置。”Ada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了句后便重新恢复客套的笑容，“既然你已经被标记成Lin的猎物，那么……试着向他求助英文名的事吧，前提是这样你也能活下去。”
得到建议，容星原连忙点头：“我明白了，谢谢Ada姐。”
Ada沉默，随即说：“你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等回答，他感觉自己被什么推出电梯，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昏暗的宿舍，铁皮柜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不断撞击着脆弱的柜子。
“砰砰砰”的撞击声伴随着指甲在内剐蹭着，极其刺耳。
柜门内的锁芯咯吱咯吱晃动几下，响个不停，随着时间流逝，里面的东西愈发躁动不安。
“乓——”
有什么黑色的物体从西装外套里窜出，占满整个宿舍，黑雾一甩把松动的柜门关上。
喧嚣的宿舍瞬间安静下来，都在惧怕新出现的存在。
黑雾晃了晃身形，明明没有眼珠，但所有不明物都知道它在注视着床上那个唯一的活人。
下一秒它变成几条触手，缠上了青年洁白的四肢，钻进了袖口之中。
“圆圆……”
衣物下鼓动着的是正向上爬行的触手，睡梦之中的容星原想要挣扎，却被缠绕在的手脚的触手按在床上，不能动弹。
只用雾气凝成的触手没有湿腻的触感，甚至泛着清香，它抚过青年的脸颊，嗅闻着他的发丝，最后缠上脖颈。
“骗子……”
触手渐渐收紧，淡黑色的雾气变浓了好几倍。
“感情骗子……”
雾气中的声音越来越委屈，柔软的触手开始旋转，接触的皮肤因为被压迫皱在一起，睡梦中的青年本就还红肿的眼角渗出泪水，嘴唇微张想要呼吸空气，却只能发出破碎压迫的气声。
在眼泪滑落的刹那，扭曲的触手瞬间散开，慌张擦拭着青年的脸颊。
“别哭，别哭。”
等擦干眼泪，青年大口喘息了几下便停了下来。
他依旧闭着眼沉睡者，要不是脖颈出现的红痕，没人知道发生什么。
黑雾一点点蹭过那道红痕，微凉的触感让身下的人身体时不时瑟缩，无意识蹙眉：“疼……”
空荡的宿舍响起悠长的叹息，黑雾最后蜷缩成一团，在容星原的锁骨处窝着：“我该拿你怎么办？”
可惜，没人给它回答。
直到容星原的呼吸重新变得悠长，黑雾慢慢钻进他的衣领胸口处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门口送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