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明黄》大凤凤

32、一起吃了牛扒饭

　　老赵拿着三角尺走进来的时候，张柏和徐杰已经自觉地在后门罚站了。他看见后门杵着两个活宝，习惯性地皱起了眉。
　　“还有谁没写作业？自觉一点，跟他俩站一起去。”老赵拿着三角尺往后门一指，又陆续炸出来几个没写作业的傻小子。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啊，现在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后悔都来不及。”老赵不想再耽误时间，叹了口气便开始讲卷子。
　　蕲落在下面听得很认真，虽然错题也不少，但起码不是一点都听不懂了。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她竟然有想冲到讲台上找老赵讲题的冲动。
　　“疯了吗？”蕲落收起卷子，自嘲地摇了摇头。
　　“麻辣烫？”侯扬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问蕲落。
　　“不饿，想睡觉。”蕲落也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懒懒地回答。
　　侯扬听完瞬间弹了起来，开口问道：“又不吃？你要修仙啊？”
　　“嗯，真成仙就好了，神仙不用月考······”蕲落闭着眼睛正迷糊着要睡，突然感觉到桌子被人踢了一脚。
　　“神仙也要吃供果！起来，带你吃饭去。”张柏的声音从蕲落的头顶传过来，吓得蕲落瞬间清醒。
　　“你还没走啊？”蕲落看着张柏和他身后的徐杰，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会儿没位置了，吃饭，快点。”张柏敲了敲蕲落的桌角，又对着侯扬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一起？”
　　“可以······吗？”侯扬歪头问蕲落。
　　蕲落还在状况外，不过面对侯扬真诚的询问和期待的眼神，也只能点头同意。
　　张柏见蕲落点头同意了，便立刻拉起她走出了教室，边走边问：“校外新开了一家牛扒饭，去尝尝？”
　　“哦。”蕲落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她的心思都在张柏骨节分明的右手上。
　　张柏抓着蕲落的手腕，即便是隔着校服，蕲落依然能感受到张柏掌心的温度。
　　“问你也是白问。”张柏对蕲落的这个“哦”字有些无奈，他抓着蕲落的手紧了紧，用力将蕲落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欸！”蕲落被拽了个踉跄，一头撞到了张柏的肩膀。
　　张柏感受到肩头传过来的痛意，却忍不住贱兮兮地勾起了嘴角。他压下自己想笑的欲望，轻咳了一声，假装正经地小声说道：“咳……看路。”
　　“我……”蕲落觉得心里有点堵，想发脾气又不好意思。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蕲落觉得城市里有两个地方闲人最多，一个是市区新开的百货商场，另一个就是学校附近新开的小饭店。
　　他们拐进后街的时候，那家新开的牛扒店门口的队已经快排成两排了，并且依旧陆陆续续地有人往里挤。
　　“我靠！这么多人！换一家吧。”徐杰看着持续壮大的队伍，觉着这牛扒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张柏想问问蕲落的意思，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蕲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问了也是白问。肯定是随便，都可以。”张柏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转头看着徐杰问道：“想吃？”
　　“想是想，但还是算了吧，人太多了，没必要。”徐杰说着话，扭头看了一圈，指着街对面的“刘文祥”说道：“麻辣烫吧，小猴不是说想吃来着。”
　　“啊？我都可以。”侯扬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等着。”张柏叹了口气，松开了蕲落的手腕，往人堆里挤了进去。
　　蕲落看着张柏的背影，手腕处张柏的温度被秋末的冷风吹散了大半，她打了个哆嗦，默默移到墙根处蹲了下去，点了根烟。
　　“好困，好冷，好烦，不想吃饭，想睡觉······”蕲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直到看见张柏提着两兜打包盒从人堆里挤出来，她才熄了烟，迎了上去。
　　张柏离老远就看到蕲落又躲在角落里抽烟，小小的一团，像极了路边的小野猫。他看着看着，心里莫名地多了一股酸涩。
　　“累了？”张柏走到蕲落面前站定，想摸一下蕲落的头，无奈两只手都占着，最后只能眯起眼睛，对着蕲落笑了笑。
　　蕲落摇了摇头，眼神落在张柏结实的小臂上，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饿了吧？”张柏将手里的袋子提到蕲落眼前，缓慢地晃了两下，像是在逗小狗一样。
　　“没有。”蕲落翻了个白眼，抬手抵在张柏的肩膀上，向后推了一下，勾起嘴角问道：“我是看你这手恢复得不错，应该能补作业了。”
　　“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死丫头！”张柏没想到蕲落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哭笑不得地瞪了蕲落一眼，顺势将打包袋塞进蕲落怀里。
　　“回班吃？”徐杰的手从张柏身后绕上来，慵懒地将下巴抵在张柏肩头。
　　“回去吃味儿太大了，下午老赵又得骂人。去奶茶店吧。”张柏说完话，一个闪身从徐杰的脑袋下撤了出来。
　　徐杰只觉得下巴一空，突然没了支点，踉跄着向前赶了两步才稳住没有趴到地上。
　　“我靠！要走你支个声啊！”徐杰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顺手捞上了站在原地的蕲落和侯扬。
　　四人拉拉扯扯地进了一家名叫“木子铁”的奶茶店，在靠窗的吧台并排坐下。
　　“喝什么？”张柏将打包盒拿出来分好，扭头看向收银台上方的水单。
　　“柠七。”侯扬没有回头看水单，那上面的名字她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初恋，草番，解药，毒药？这名字都挺有意思！”徐杰单手撑着椅背，饶有兴致地一个一个地念着水单上的名字。
　　“你第一次来？”侯扬不可置信地看向徐杰。
　　“是啊，怎么？歧视我？”徐杰回答时眼睛依旧盯着水单。
　　“这附近就一家奶茶店，学校的学生都会来吧……”侯扬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确实很少有男生来奶茶店，而且蕲落似乎也没有来过。
　　“矫情！这不就是七喜里放两片柠檬吗？6块钱就这么一小杯？这一小杯有200毫升吗？”徐杰接过店员递过来的拧七，举到眼前晃了晃。
　　“少管！”侯扬白了徐杰一眼，起身将杯子抢了过来。
　　“你喝什么？”张柏斜靠在收银台边，转头看向蕲落。
　　蕲落盯着水单扫了一圈，觉得还不如直接买瓶可乐来得实在。不过当她对上老板炙热的眼神时，还是迅速地点了单：“柠檬水吧，多加冰”
　　“三杯柠檬水，多加冰。”张柏转头向老板复述。
　　“我不喝柠檬水！我······”徐杰在一旁不满地嘟囔着，后半句硬生生被张柏瞪了回去。
　　“那你自己买？”张柏对着徐杰挑了挑眉，侧过身，将收银台前的位置让了一半出来。
　　“柠檬水吧。”徐杰撇了撇嘴，将吧台椅转了个圈，抬腿跨了上去。他双手扶在椅背上，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牛扒饭，顿时觉得食欲少了一半。不过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还是拆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蕲落看着侯扬将餐盒里的西蓝花一颗一颗地挑了出来后，又开始挑胡萝卜丁。
　　“你干脆把上面一层蔬菜都倒了算了。”蕲落终于知道侯扬长不高的原因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挑食的人。
　　“不吃蔬菜会长不高，而且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啊！”徐杰说着话，故意将一颗西蓝花塞进嘴里，夸张地嚼了两下。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侯扬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理会徐杰。
　　张柏拿了饮料后，便在蕲落的旁边坐下，罕见地没有搭话，只是安静地吃饭。
　　蕲落将吸管插进去，猛嘬了一口柠檬水，连着吐了好几颗柠檬籽。
　　“可以啊，豌豆射手。”张柏突然在一旁笑了一声。
　　“吃你的吧！”蕲落也赏了张柏一个白眼，盯着面前的牛扒饭看了一会儿，还是拆了筷子吃了几口。
　　“你要升仙吗？大口吃饭！”张柏的声音再次从蕲落左边传过来。
　　蕲落觉得左耳有些发烫，但还是镇定地开了口：“吃你的吧！”
　　四人吃完饭便回了教室，张柏和徐杰继续补作业，侯扬在蕲落的旁边打了两个哈欠后，便去找周公续梦了。
　　蕲落从书包里拿出了张柏给她的那打A4纸，找到折起来的那页，开始刷题。
　　离月底的摸底考试还有三天，蕲落还是第一次希望能延迟考试，再给她多几天复习的时间。最近她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除了焦虑和不安之外，竟然还多了一点期待的感觉。
　　“好用吧？”张柏的声音打断了蕲落的思路，吓得蕲落笔尖一顿，又断了一支画笔。
　　“你怎么跟鬼一样？”蕲落没好气地损了张柏一句，幽怨地换了支新的画笔继续刷题。
　　“喂！你不要人身攻击啊！你就不能不用铅笔吗？”张柏说着话，将那支断了的画笔拿在手里，又从蕲落的笔袋里翻出小刀，削了起来。
　　“少管点闲事吧，张大妈！”蕲落头也不抬地和张柏斗嘴，其间还抽空将上午摔断的画笔也摆到了张柏面前。
　　“我不管你能长这么大吗？”张柏继续犯贱。
　　“啧！没礼貌呢！哎，你别削那么尖，不好用了。”蕲落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满。
　　“好好好，不削那么尖……”张柏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蕲落下蛊了，不然怎么会下意识地把蕲落的话当圣旨呢。
　　又过了一会儿，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准备午休，张柏和蕲落又拌了会儿嘴，随后也趴回桌子上补觉。

作者有话说

　　平安夜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