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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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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这时候,宣布成为养子和递交信物的环节结束,正是中场休息时间,下个流程是谢意深发言,江安原说些感谢的话,再然后就是交谊舞环节。
不少人忙着上前,拼尽全力挤进顶层社交圈,与谢家家主攀谈两句,当然无外乎是些夸赞,谢当家年轻有为,养子更是帅气出众。
江安原从来没有经历这样众星捧月的场面,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谢意深身上,在靠近他们俩后,那些嫉妒、不屑和羡慕通通消失殆尽,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惊叹与欣赏。
就仿佛他们欣赏的真的是他一样。
但其实,人们欣赏的是谢家背后的权势。
不停有人在敬酒,幸好谢意深帮他挡了:“小少爷不擅饮酒,各位就不要灌他了,喝你们的。”
要知道,这帮名流都是全球食物链顶层的谋食者,随便放出去一个在资本界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要是没有谢意深这层关系,江安原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们打交道。
然而就是这样的大人物们,谢意深只消一句便打发了,彬彬有礼但也不那么把这帮人放在心上的模样,看来他经常接触这些人,所以不像普通人那样尊敬有加。
众人恭喜过后,就由宋闻川挡了回去。
江兰溪也在被挡的人群之列,但他显然不甘心就这样退回去,在他心里,那个优秀骄傲的男人迟早是他的。
他喝了酒,胆子也变大,虽然看见宋闻川时,依然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但一想到将来他才是宋闻川的主子,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拿他当一回事:“狗奴才,让开。”
宋闻川嘴角一抽,大清都灭了多少年了,他也是没从别人那里听过这种称呼,比如羞辱,更感觉抽象,这江兰溪脑子长在屁股上。
他尽职尽责地拦住对方:“江少爷,谢先生和小少爷现在需要休息,不接受单独会面,请您自重。”
“什么少爷?”江兰溪伸手推他。
然而他怎么推得动衣冠禽兽练家子宋闻川,宋助理纹丝不动拦在他面前,在大庭广众下,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善,毕竟他是有口皆碑的斯文助理,和路边的混混不一样,他礼貌道:“请回去吧,江少爷。”
没想到,他的礼貌反而给了江兰溪错觉,宋闻川本来就该这样彬彬有礼对待他,将来江兰溪就是他半个主子,江兰溪当场拿捏起少爷脾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宋闻川没说话,只拦住他。
江兰溪推又推不动,干脆将目光投向舞台中间的男人,他身边站的人竟然是江安原,明明应该是他才对!江兰溪咬牙切齿,痛恨仇视的视线能将江安原背后戳出个洞来。
萧驰逸找过来,望向宋闻川,宋闻川看似温和有礼,实则目光冰冷,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萧驰逸一哆嗦,赶忙拉住江兰溪:“兰溪,我们回去吧。”
江兰溪不爽,回头望向萧驰逸。
从江安原身边抢走萧驰逸的时候,他萧驰逸哪哪都满意,毕竟是原书的主角之一,年少有为、英俊帅气,将来执掌萧家,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互联网企业。
但是从头到尾,萧驰逸都比不上真正的大佬谢意深,甚至萧驰逸的生意都需要谢意深帮忙,论财富、论地位,萧谢二人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江兰溪发了狠,一把推开他,他怒目圆瞪萧驰逸:“你看看江安原,他怎么那么风光?他这样对待我,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你甘心吗?!”
萧驰逸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知江兰溪受伤那天,他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江家人却以兰溪不舒服为由,让他回去,等江兰溪好一点再来医院。
萧驰逸以为是江安原仗着谢家势力欺负他,立刻就想联系谢家问个清楚,当然,直接问谢意深的胆子他没有,拐弯抹角地找到宋闻川:“江安原做了什么?兰溪已经在医院急救了!”
真是虎头虎脑、一身恋爱脑,宋闻川冷笑,扶了扶眼镜框,给他发了一张江安原躺在病床沉睡的照片:“萧少爷,不如问问你男朋友干了什么。”
比起不让他见、只能靠想象来揣测受了多重伤的江兰溪,病床上的江安原更加面白如纸,比以为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纤长的羽睫下,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不会再睁开。
萧驰逸沉默了。
宋闻川把江兰溪和四个强.奸犯的结算照甩给他,那场面,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腥臭的淫靡气味,各种乱七八糟的液体,还有浑身布满脏污痕迹的江兰溪,竟然主动张开腿在受虐的快感中沉沦。
“萧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是谢先生的亲外甥,我建议您最好看清这位江少爷的为人。”宋闻川冷酷地挂断电话。
那张照片里的画面,在萧驰逸脑海中挥之不去,明明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但江兰溪主动向猥琐罪犯求艹的模样,让萧驰逸的怒火都偃旗息鼓了。
这个人没有羞耻心的吗?萧驰逸脑海里第一反应是这个。
但很快,他又为江兰溪找补,那种被强迫的情况下,只能委屈求全,否则只会换来更大的伤害。更何况,那时候江兰溪说不定已经失去意识,仅仅跟随身体本能反应做出举动。
说到底,还是江安原把江兰溪害成这样。萧驰逸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都是江安原的错。
而谢意深邀请这样的人作为谢家养子,也真是瞎了眼。
萧驰逸望向礼台上那两人,谢意深取了酒水递给江安原,小孩仰头道谢。
璀璨华灯下,装扮精致帅气的少年,侧面竟然美貌到不可思议,白皙纤薄的肌肤,形状漂亮的凤眸,连卷毛头都那么时尚可爱。
他心念微动,慌忙收回视线,然后看见了身旁的江兰溪。
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几张照片,江家当然封锁了这件事,所以江兰溪不知道萧驰逸已经看见了,萧驰逸也不会去刺激爱人,权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但一看见江兰溪,就不受控制地联想到那股腥臭。他深呼吸,按住江兰溪的肩膀,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爱人受了那样大的折磨,他应该心疼他。
“宋闻川是舅舅的助理,他的安排就是舅舅的安排,我们不能违抗。回去吧。”萧驰逸好脾气地劝说。
岂料江兰溪在心里把他和谢意深做了对比,一个谢家庶出女儿,根本比不上谢家当家亲自认可的养子,更何况是这庶出女的儿子,连根基都没站稳的菜鸟!
他一把推开好心劝说的萧驰逸:“大庭广众,别引人误会。”
“什么?”萧驰逸愣住。
江兰溪回头望向谢意深,他可不能在谢先生面前和萧驰逸搞到一起,万一让谢意深误会了,不喜欢他了怎么办?他大声喊道:“谢先生,江安原!”
两人背对他,谢意深低头吃笑:“怎么办,狗皮膏药叫你。”
江安原冷漠:“我看他是疯了。”
“酒喝高了。”谢意深小声透露:“宋闻川安排服务生,特意为他准备了度数最高的混合酒,一杯就倒。”
“……”这人蔫儿坏,江安原震惊:“什么时候干的?”
“江家来之前就准备了。”谢意深轻笑:“一家人喝的酒度数都不低,而且尝不出深浅,和饮料差不多。”
难怪始终是那个服务生绕着江家一家三口,原来是特意安排。
“想不想做点什么?”谢意深搂住他的腰。
江安原转了转眼珠,来都来了,他举起酒杯:“待客之道嘛。”
谢意深让江安原先过去,他紧随其后,慢悠悠地踱步到江兰溪和萧驰逸面前。
等到江安原主动走近了,萧驰逸嗅到一股暗香,果然是富贵养人,从前蜷缩在阴暗角落的不起眼少年,现在竟然流光溢彩到无人能移开眼,料想眉眼再长开一些,应是个英气美人。
“……安原。”萧驰逸张了张嘴,难以想象他会如此改头换面。
江安原瞥他一眼,不太放在心上,淡漠的视线转过去,落在痴迷的江兰溪脸上,他微蹙眉心,眼神陌生,冷漠到仿佛从未见过,以对待陌生人的口吻说:“江少爷,你喝醉了。”
萧驰逸愣住,是了,江安原在装不认识他们,再迟钝他都发现,从宴会开始到现在,江安原只字未提他与江家的关系。
“……”这样也好,毕竟江家父母也不想认他,更何况他那样对待江兰溪。
萧驰逸咽口唾沫,依然扶着醉醺醺的江兰溪,低声哄劝:“兰溪,我知道你因为他们受了很多苦,但是这么多人,不要在这里失态,我们走吧。”
受了很多苦?江安原心里冷笑,江兰溪受的那算什么苦,江家父母可都站在他那边。
江兰溪喝醉了,压根不听劝,指着江安原破口大骂:“贱人,抢别人老公。”
谢意深皱眉:“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这时候,大厅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连江家父母也过来了,有人拉他俩:“那是你们大儿子吗,好像和你们小儿子吵起来了,兄弟俩看着关系不太好啊。”
江磊和傅言心还在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呢,突然就闹起这么一出,两人赶忙过去,无论如何,无论对江安原有多大恨,都不能在今天这么关键的时刻闹。
没别的,夫妇俩都要脸,当着这么多名流的面,家丑不能外扬!
江兰溪醉醺醺的眼睛转向谢意深,顷刻收起满脸恶意,露出笑容。已经有人认出他了:“呀,好像是那个得了新人奖的演员,是首富江家的长公子呢!”
不愧是获奖演员,哪怕醉了都记得表演,他望向谢意深,眸光闪烁间,无限深情又无限落寞,清清寒寒仿佛一株遗世独立的兰草,受尽了雨打风吹,可他等待的人并没有来。
记者们嗅到八卦味道,纷纷举起摄像机,围拢过来。
刹那,江兰溪就成了今天这场盛宴的中心。
他无比享受人群注目带来的快感,他自认为自己天生就该站在所有人瞩目的中心,无论是炙手可热的事业,还是绝顶优秀的爱人,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他。
而非那个贱种江安原,江安原应该永远龟缩在江家地下室,孤独痛苦地死去。
江兰溪伸手,坚定地指向江安原:“你、你就是个小三!”
万籁俱寂的大厅中,刹那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