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心动》澍以

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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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挡开了她的手臂，她的哥哥挡开了她伸过去的手臂……

　　林絮瞪大双眼，一脸煞白，她惊慌失措地看向他，被抛弃的惊惧、惶恐不安席卷心头，哥……哥……她不敢喊出声来，生怕看见他厌恶的眼神。

　　明明已经做好了他生气的心里预设，然而真的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无法接受他真的厌恶她了。

　　卧室的门敞开着，林絮抱着被子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上，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以往她再怎么任性，他就算生气了，看向她的眼里依旧带着无奈和妥协。

　　可是现在，他冷漠的神情陌生到让她惊惧。

　　客厅里传来柳垂影声嘶力竭的“跪下”，林絮抱着被子的手再次一抖，她惨白着脸从敞开的房门望过去，身形高大挺拔，总是像青松一样的男人颓然地低头缓缓跪在了地上。

　　林絮脑海里仿佛轰然一声炸响，他虽然总是温和谦逊示人，但她知道他其实是特别骄傲的一个人。而现在，那么骄傲的他现在却跪在父母面前。

　　林絮捂住心口，眼泪簌簌落下，她真的没想到父母会突然回来……她没想闹那么大的，她只是、只是想要借这件事让他没资格去找赵雅姐复合、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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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么做？你是哥哥啊，你这是在践踏你妹妹啊！”

　　柳垂影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他们兄妹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们？

　　虽然她知道自己应该是不会立刻就同意的，兄妹就是兄妹，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但、但她再怎么不同意也不想看到他们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为什么这么做？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周嘉先抿着唇看向他卧室的方向，客厅的斜后方就是他敞开房门的卧室，他甚至能看到他从小爱护到大的妹妹就坐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被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有脸哭……这一切不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明明是践踏他尊严、辜负他对她的爱护的始作俑者，却偏偏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他忍不住攥紧了手心，指尖掐在手掌心上，细密的疼痛远远不及他内心愤懑不平的感受。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就算她再恨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她都不念了吗，就这样把这么龌蹉的手段用在了他的身上。

　　周嘉先语气冷冷淡淡，“不是我的错。”

　　闻言，柳垂影一顿，深深闭上了双眼，不愿再看着他，她心里更加失望了。他做出这样的事，居然还不愿意承认错误，难道想把错误推到小絮的身上吗？

　　医院科室里是最八卦的地方，她在科室里听过无数男孩子哄骗女孩子的故事，故事的最后都是女孩子一脸煞白地躺在他们医院的床上，而男孩子连人影都没有出现，甚至有的还将一切事情推在了女孩子头上，怪女孩子不检点，说是女孩子勾引的。

　　每一次她听到这样的八卦，都在心里默默想着还好她家嘉先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道德感强的，她家嘉先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现在呢……

　　柳垂影捂住脸，神情悲痛，孩子被她养成这样，明面上是个好的，偏偏却做了她为之不耻的事情，还是对着家里一心信赖他的妹妹做的。

　　她有什么脸见小絮，有什么脸见林浩，也对不起他去世的亲生父亲。

　　“啪——”

　　巴掌声响起，周嘉先偏过了头，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痛觉，快到而立之年的他居然被母亲扇了巴掌，耻辱感漫上他的心头。

　　他咬牙道，“我说了不是我的错，你们应该问林絮。”

　　林浩拳头紧握，指骨邦邦响着，作为他的继父，他忍到现在已经算对得起他了，他却还死不认错，而现在他必须履行他作为小絮亲生父亲的责任。

　　林浩随手抄起放在客厅的扫把，一棍棒打在了周嘉先的背上，他怒道，“还不是你的错，你是哥哥啊，小絮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哄骗她的吗？”

　　那么熟练地抱人的行为，指不定背地里怎么霍霍他的女儿！

　　林浩觉得心仿佛在滴血般，是他错了，是他错了啊，小絮愿意亲近嘉先，他想着俩孩子一起玩比较好，他就真的把小絮交给了嘉先照顾。

　　一棍又一棍打在了周嘉先的背上，林浩是医生，他自然知道哪里不能打，哪里打着更痛却不会真的打死人。

　　*

　　巴掌扇响起时，林絮浑身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被柳垂影扇了巴掌，微微偏着头的周嘉先。

　　哥……对不起，对不起……

　　林絮惊慌失措地抱着被子踉跄着下了床，她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抖着手一件件穿上。

　　棍棒敲打在他的身上时，林絮指尖死死地扣在卧室的门框上，腿软得就要站不住了。不，真的不是她哥的错，是她！是她！

　　可是她不敢说，不能说，也不愿意说。直到这一刻，林絮才蓦然发现她或许就是一个极度冷血、自私的人。

　　看着他被父母责怪打骂，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她不能冲出去说出事实，一旦说出事实，就不仅仅是他会怨恨她了，阿姨、她爸再也不会同意这样心思不正的她和哥哥在一起。

　　只要她忍住了，狠心将帽子扣到他头上，再加上只要她咬死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或许就能彻底得到他了。

　　泪水一颗颗滑过脸颊，林絮心想，或许父母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紧紧抿着唇闭上眼不去看，耳边却传来他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声，愧疚自责不断地在她心中翻滚着，她到底还是哑着嗓子喊道：“爸……别打了……别打哥哥了……”

　　林絮走出卧室，扶着墙，眼眶通红地看着林浩，她不敢去看跪在地上的他。

　　林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满眼泪水的女儿，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继子，手中的扫把掉到了地上，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

　　柳垂影心疼又失望地看着儿子，她伸手想掀开他的衣服去看看他伤势，但余光瞥见一旁的林浩和脸色煞白的林絮，她又生生忍住了。

　　她虽然不是林絮的亲生母亲，但她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和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她不能只顾着犯错的儿子，而寒了女儿、丈夫的心。

　　垂头跪在地上的周嘉先缓缓抬眸看向扶着墙面的林絮，她脸色苍白、眼睛哭得都肿了起来，换做以往，他得心疼得不行，然而现在，他觉得满心烦躁、排斥、陌生。

　　他忽然在想，眼泪是不是她的手段？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她，才在她身上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她眼眸闪亮，信赖地看着他的笑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周嘉先抿着唇，片刻后，他在沉滞的气氛中目光犀利地看着林絮，沉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絮心一颤，胆怯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他用这种陌生、尖锐的眼神看她，一股恐慌和害怕失去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轻声喊道：“哥……别这样……”别这样看我……

　　林浩、柳垂影循声下意识地看向林絮，身形本就纤细的女孩儿此刻扶着墙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雪。

　　“嘉先！”
　　“嘉先！”

　　林浩、柳垂影心生不忍，纷纷呵斥道。

　　周嘉先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啊，就是这样的神情，楚楚可怜、摇摇欲坠，然后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他嘴角扯了扯，冷漠地看着她，越发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刚才还想要给她个机会，让她解释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林絮真的慌了……

　　她扶着墙挪动了几步，却又害怕靠近与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他，她踹踹不安地喊着，“哥……”

　　哥……哥……哥……

　　这一声声“哥”就像是魔咒一样盘旋萦绕在他耳边，周嘉先怒意顿生，狠戾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手段龌蹉，心思肮脏，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林絮脸色忽地煞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别……别不要她……她腿一软顺着墙跌坐在了地上。

　　散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神情，痛苦悲伤直冲她的心头，林絮靠着墙，心如死灰。

　　林浩、柳垂影见她跌坐在地上，连忙快步跑过去，左右搀扶着她，急声问道：“小絮？小絮！还好吗？”

　　“快，别坐地上了，地上太凉了。”

　　林絮神色焉焉，任由父母搀扶着她，周嘉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克制着自己下意识想冲过去查看她情况的冲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再问你一次，你就没什么话说吗？”

　　“嘉先，够了！”柳垂影失望至极，“你还要把责任推给妹妹吗？”

　　或许这段感情并不是她儿子一厢情愿，小絮或许也喜欢嘉先，但一个心智成熟、事业有成的男人比之一个胆小怯弱、单纯天真的女生，这段违背世俗之见的感情，谁的责任更大完全一目了然。

　　小絮也喜欢嘉先并不表示嘉先就是完全没错的，他该知道妹妹是多么信赖他，习惯依靠他，掺杂着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亲情，才刚出校园的小女孩哪里能分得清楚是不是爱情。

　　“周嘉先！”林浩喝道。

　　与此同时，天边再次划过一道发紫的闪电，屋内光线闪烁了一瞬，窗外惊雷炸响，酝酿了一上午的瓢泼大雨终于下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雨雾的气息，老旧小区的隔音并不好，隔壁正大声播放着的本地新闻直播频道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上午十一点三十九分，阳江大桥塌陷，造成了十七辆汽车坠入阳江大河中，消防车、救护扯、警方已经赶往现场，目前坠河车辆正在打捞中……京照市本台记者报道……】

　　与此同时，两串不同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林浩、柳垂影神情一肃，分别迅速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科室的同事急切地让他们俩赶紧回去，阳江大桥出事了，除了坠河车辆，还有不少汽车碰撞受伤的人被送到他们医院来了，人手完全不够……

　　电话背景声音吵吵嚷嚷的，有人抱怨道，刚才都说不要在科室里吃芒果了，现在应验了，可不就是忙死了……

　　林浩、柳垂影挂断电话，四目相对下，两人俱是心神疲倦，眼下家里的情况让他们俩也放心不下。

　　林絮嘶哑着嗓子道：“爸，阿姨，我没事，你们快去医院吧。”

　　林浩、柳垂影视线对视片刻，到底人命关天，两人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柳垂影冷声道：“嘉先，你别呆在家里，去律所。不许私底下再和你妹妹接触。其他的，等我们回来再说。”

　　周嘉先面无表情地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径直离开了家，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林絮吓得一抖，咬着唇眼眶红红地盯着被关上的门。

　　林浩、柳垂影心思各异，情绪十分复杂，两人叮嘱了林絮几句，让她不要再伤心了，有什么事他们从医院回来会给她解决的，之后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阳台半开着，狂风吹着雨雾飘进来，空气中的温度慢慢下降。

　　送别了父母，林絮扶着玄关的柜子缓缓坐在了地上，她曲起膝盖，低头靠在膝盖上压抑着声音低低啜泣着。

　　「手段龌龊、心思肮脏，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她的脑海中浮现他神色冷漠离开的背影，她低声呢喃，“哥……”

　　*

　　老旧的小区里并没有地下停车场，也没有新建小区设置的人车分流，车子一般都停在一楼固定的停车位置。

　　周嘉先神色冰冷地坐在汽车驾驶座上，大雨冲刷着车前窗，他隔着雨幕看见父母急匆匆地打车赶完医院。

　　脸颊、后背上都还火辣辣地疼着，他甚至不敢靠在椅背上。

　　周嘉先扯了扯嘴角，他这副样子怎么去律所，他是他妈的亲儿子，他妈却连亲儿子都不相信，他的眼神越渐冰冷。

　　是啊……谁会怀疑一个十几年来都柔弱乖巧的女孩子，若不是他是被算计的那个人，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她竟然能够做出这样让人不耻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了昏暗的楼梯口，父母现在离开了，家里就只剩下她了吧……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脸面面对他。

　　周嘉先打开了车门下车，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他面无表情地拾级而上，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他站在了家门口。

　　雨水噼里啪啦地响着，从家门口公共区域的窗户口溅进来，隔着一道房门，周嘉先依稀听见了门内林絮低低的哭泣声。

　　从那压抑着的哭声里，他听出了她的伤心委屈、惊惧不安……

　　周嘉先拇指按住跳动的额心，内心压抑着汹涌的怒火，父母已经没在家里了，她还能哭成这样，看来倒也不完全是作秀，她是真的伤心委屈。

　　伤心委屈？她有什么资格伤心委屈，始作俑者居然还做出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脸上、背上的疼痛都在提醒他，年近三十的他今天被父母压着地上跪着打了，周嘉先手掌心落在了门把手上，质问的话就在嘴边。

　　「哥……你背我！我不想自己上楼……」
　　「哥……快过来，我在这里。」
　　「哥……我不吃药。」
　　「哥……」

　　耳边尽是她或喜或怒，或笑或泣，十几年来她无数次喊着他的声音，周嘉先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忽然无力地松开了。

　　门内低低的哭泣声如骨如蚀地缠绕在他的心头，翻涌着的怒气渐渐消散，一股无力感沁透全身。

　　他开了门进去，站在她面前又能怎么样，继续质问她、骂她吗？周嘉先闭上了眼，眼前是她煞白的小脸。

　　打她吗？让她也感受一下被家人不信任、压着地上跪着被打的羞耻吗？周嘉先自嘲一声，即便被她算计，他也不可能动手打她，她哪里经得起……

　　周嘉先久久伫立在门外，几次想转身离开，然而听着她难以自抑的哭声，他却仿佛像被钉在原地一样怎么也狠不下心就此离开，家里就她一个人，哭太狠怕她真晕过去。

　　他颓然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

　　进门哄她不哭了？像以前那样……周嘉先嘴角扯了扯，他一向与人和睦却不代表他就是个完全没有脾气的人。

　　他看向楼道里的窗户，雨势减缓，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坠成一串串绵延的珠帘一般，他听着她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心中郁气难平，既然她也这么伤心，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可是她哥哥啊，这些年他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他一定会问的，但……现在他不想见她。

　　*

　　绵延的雨帘渐渐转成细细的雨丝，她的哭声渐渐停歇，周嘉先听着房内还有动静时，知道她这是哭累了受不了了去休息。

　　他神情倦怠，转身下楼。

　　脸颊已经不再疼了，但背部还是隐隐作痛着，他侧身靠在汽车内椅背上。

　　阴雨天，本就不亮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下午五点多钟，小区里的业主陆陆续续开车回来。周嘉先等到六点多钟，看到父母下班回家了，这才放心地驱动汽车离开。

　　他中途从药店里买了跌打损伤药酒，汽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陈恕所住的小区楼下。

　　电梯叮咚一声响起，周嘉先循声隔着单元楼的玻璃门看到穿着一身家居服的陈恕走出了电梯，“你在家里按一下门禁开关就行了，不用特意下来接我。”

　　陈恕伸手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打开了单元楼的玻璃门，他目光扫过周嘉先的侧脸时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不是特意下来接你的，我顺道买包烟。”

　　周嘉先沉默着点了下头，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小区内的便利店走去，周嘉先站在门口看着陈恕拿了包烟结账。

　　从便利店出来，电梯一路往上升着，到了家门口，陈恕指纹解锁打开房门，“先哥，进来吧……”

　　周嘉先拎着一袋子药酒进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后径直往客厅的沙发坐下，将药酒搁在茶几上。

　　“身体好些了吗？”
　　陈恕坐在周嘉先对面问着，先哥虽然不像他一样生活的重心就是工作，但也不是一个没事就请假的人。

　　他一问，周嘉先才恍然想起来，早上他还在发烧呢……发生了那样的事，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因此才忘记了早上他还在生病的事。

　　周嘉先：“嗯，还好。”

　　陈恕闻言，眉眼一挑，下巴微抬，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道：“深华药房……身体好了你买药？还有，你这个脸……”

　　成年人友情的默契就在于此，他话说一半，对方若想说，自然会接下去。

　　周嘉先扯了扯嘴角，啧了一声，开始脱上衣。

　　陈恕一愣，“先哥，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周嘉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后背转向他，“还能做什么？帮我上一下药，揉一揉才好得快，我也就你能帮着上药了。”

　　看着满背的泛红淤青，陈恕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刚才先哥脸上的异样，一看就是和女朋友闹矛盾被扇了一巴掌，别人感情上的问题而已，他自然不会多问，而且先哥一男的，被女朋友扇一巴掌也伤不到哪里去，但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这……得闹成什么样才下这个狠手啊，不，不对，这样的伤势一看就不像是女性打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先哥，要报警吗？还是提起诉讼，我们需要先去验个伤……”

　　周嘉先：……
　　“别想太多，是我家里的事。你给我上药就行。”

　　陈恕打量了周嘉先一会，见他确实真的不想多说，便只能算了，他接过药酒，倒了一些在手上，用力地帮对方揉了揉。

　　上完药后，周嘉先将衣服穿上，“今晚我住你家啊……”

　　“行……”
　　陈恕跑神一瞬间：……这是离家出走吗？

　　他失笑片刻，摇了摇头道，“吃饭了吗？我刚才在做饭，一起吃点？”

　　周嘉先点头答应了，陈恕说起来，他才察觉到他已经饿得不行了，身心俱疲，又累又倦。

　　暖黄色的灯光下，面对着陈恕做出来的美味佳肴，周嘉先吃着吃着想起了今天的闹剧，他顿时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