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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九章 情海无情波涛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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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个月起,段府上下都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我。
传言,有目击者亲眼见到三爷抱着狐媚子(就是指我)进了轻寒苑内阁,一个时辰后,俩人完事,狐媚子双颊绯红、朱唇红肿、发丝凌乱、衣冠不整、满脸羞红的出门……而三爷同样衣冠不整、满面春风的出了门,更有细心者发现三爷的脖颈处有道狐狸的爪印……
事情就这么热火朝天的传开了,什么什么,三爷开|苞了?谁呀?还能有谁,不就是那狐媚子虞非敛吗?!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勾引了三爷,替他……开|苞了!
我巨汗淋漓。罢了罢了,人家爱嚼什么嚼什么去,干我毛事。
段念融每天忙着和有琴湛PK,最近很少看见他了,不过听说有琴湛在府中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想必是小九刻意整他。
段三最近十分的不正常,只要找到机会,无论是房里、花园里、大街上,甚至草堆里,都抱着我和我吻个彻底,好像拿我练习接吻似的,诶。
好像平静了一个月,没想到炊阁却来了一个我想不到的人。
我见她几乎是冲进炊阁的,如诗如画的五官,娇弱不堪的身子,还有盈盈的脚步,竟是五小姐段素嬛。她一袭碧衫衬得她如盈盈柳树,似乎风吹便要倒,疲累的眸中透着几丝怨恨与焦急。
我上去请安,却没想到她连连扶住我,娇弱的脸上呈现的是深切的愤怒,只听她尖声道:“我承受不起你这一拜!荆竹兮,你怎可这样去玩弄陵儿,欺骗他的感情?!”
“五小姐,段亦陵是这样对你说的?”我脸上的嘲讽之色再明显不过,失笑道:“我玩弄他?欺骗他?”
段素嬛脸色苍白,似乎就要气得背过去,“你……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我就只有这样一个胞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害得他……”
“害得他怎么了?”我若无其事的洗着手中的衣物,又讪笑道:“伤心?难过?痛苦?或者寻死觅活?五小姐,七爷的事与奴婢无关。”
“你……你……”段素嬛气得脸色愈发苍白,摇摇欲坠的扶着额,我刚想扶住她,她却指着我狠狠的说道:“荆竹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会有报应的!”
认识段素嬛这么久,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心里微微焦急的同时,也在无言的望着天,上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段亦陵真的想和我再续前缘?那么无耻的人不是我,是他。
段素嬛走了还没多久,一个真正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她仍是一袭红衣,明眸皓齿,丽艳动人,彼一看却憔悴了许多,我见到她便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冲上前去正准备唤她,“拂——”不料她却先一步走到我面前,冲到我面前,咬着唇狠狠的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对,耳光,我挂念很久的拂夙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被她一耳光打到云里雾里,打傻了。我呆呆的看着她那张与段素嬛一个表情的脸,听见她愤恨:“竹兮,你变了,你变了!”
“我多么希望你一直都是那个相貌平凡但心地善良的竹兮,可真没想到,原来你隐藏那张迷惑男子的脸不是为了自保避嫌,而是为了等待时机!为何当初我没有早发现,早点打醒你,让你不要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汕笑着,洗耳恭听她一字一句的细数我的无耻。
她越说越激动:“可你!虞非敛?多么动人的名字……你为何如此不知廉耻、不知身份,先是讨好九爷,之后勾引七爷,然而你真正的目的不是亦陵,而是三爷!你成功了,三爷要了你了,你便一脚将亦陵踢开!”
我哭了,为我即将瓦解崩溃的友情哭,本以为自己可以无视她的话,却还是狠狠的哭了,然后冷冷的笑道:“拂夙,在我你心中我便是如此肮脏不堪的人?”
“我并非说你肮脏,是你自己不懂得自爱!你知不知道亦陵有多爱你,他有多爱你!你怎可如此对他?呵,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会和你这种人结为姐妹!”
“你是不是有狂想症?”我抹干了泪水,冷冷的笑道:“你的话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请你出去。”
此刻,我只觉得心冷得发颤。变?究竟是谁变了?拂夙,好一颗恶心的心。
“荆竹兮!你真让我感到心寒。”拂夙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失笑,心寒……这词真悲催。“荆姐姐,我想您是认错人了,奴婢姓虞不姓荆,您本来有个妹妹叫荆竹兮的一不小心死在了您对七公子伟大的爱情里,她牺牲咯。”我浅笑道。
拂夙眼中含着泪水,颤着声音道:“竹兮,亦陵他病了,病的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冷血到这种程度?!罢了。我就当从没认识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等一下,”我淡淡的开口,咬牙,“你说……他快死了?”
“是!”荆拂夙泪如雨下,“为了你,他三餐不食;为了你,他彻夜不眠;为了你,他借酒消愁!虞非敛,你没有心么?他即使病得快死了,却还是想见你……”
她泣不成声,“虞非敛,就当我求你,如果你还念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就请你去看看他。”
姐妹之情……姐妹之情?姐妹之情!
我“咯咯”的笑了良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轻声说:“好,我跟你去。你以后,要记得今天,牢牢的记着,我这一去,从此和你就再无瓜葛,我姓虞,不姓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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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昏暗的有些阴沉,即使是白天,窗子也关的紧紧的,一盏灯也不点。青铜香炉里散出袅袅青烟,檀香弥漫,给人一种晦暗和颓废之感。
雕着梅花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瘦的不成人样、眼窝深陷、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男子,他半睁着燕,紧咬着唇,原本神采的黑眸此时黯然无神。
他好像看见了我,黑眸增了一丝喜悦的神采,艰难的张开干枯的唇,声音嘶哑得我心里一颤:“竹兮……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是你想我来的么?”我闭着眼睛不想看他,心中一阵疼痛,终是冷笑道:“段七公子好手段,竟让我最挂念的姐姐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想让我怎么着你才满意?”
“我……我没有……”段亦陵的脸苍白的像白纸,连嘴角也开始颤抖,“咳……咳咳……”
“你……”我将檀木桌上的那碗药端起来,递给他,缓缓道:“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不吃不喝也不睡,想死就干脆点,不要拖拖拉拉惹人烦。快喝了。”
段亦陵无力的躺在床上,似乎连坐起来都吃力。我只好将他慢慢扶起来,舀了药将勺子送到他嘴边,看着他艰难的咽下,便顺手帮他拍了拍背。
终于喂完了他,段亦陵愣愣的看着我,苦笑一声:“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
“她不是说你病得快要死了么?”我漠然的将碗放在桌上,淡淡的扫视着他,“我瞧着挺好,还说得出话,证明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他突然费力的捆住我的肩,死死的攀住我,哑着嗓子道:“小恪,能不能不要这这样说话,我们之间不至于……”
“放开,”我冷冷的说,又轻笑道:“你希望我怎样说话?说我仍然爱你,不怪你当初无情的甩了我,我不怪你欺骗了我九年,我不怪你让拂夙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说我是个无耻的下作胚子,我反道更加爱你想和你再续前缘?!”
我轻轻的推开了他,淡淡的说:“抱歉,我没有那么虚伪,你自己好好保重。”
“你别走……”段亦陵猛地拉住我,眸中满是绝望,“陈恪,我只问你一句,无论当初我是因为什么理由和你分手,你都不再爱我了,对么?”
“放手!”我猛地甩开他那只手,怒声道:“莫亦,你还能有什么理由?呵,你要告诉我是因为你父母反对等狗血理由,反正,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你,在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刹那,我们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明不明白!”
转身欲走,却听见段亦陵悲切的声音:“小恪,因为当初我得了脑癌,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定定的僵住了身子,恍若一个惊天轰雷将我雷得里嫩外焦……抖着手缓缓的看向他,然后艰难的说:“你骗我,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何不可能……怪不得有段时间莫亦老是头疼,怪不得那段时间他吃什么吐什么,怪不得他老是避我避得远远的。怪不得,怪不得……
所以,他怕我伤心,想瞒着我偷偷一个人死,不让我知道?然后我们穿越,所以……?
所以就很正常的,很平常的,我和他冰释前嫌,幸福的在一起?
可为什么,心中隐隐带着闷涩?
——“一曲尘求竹,一挽风中青丝,一句永不放手,非敛,你可是不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可我不信天,他最喜欢捉弄人。
“小恪,若是你不爱我了,”他苍白的脸缓缓浮现一丝苦笑,“没关系……我不会再纠缠你……”
“不!”我有些激动的打断了他说的话,转而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我会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