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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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为什么这周遭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如往日宽阔的教室，排排整齐得诡异的课桌，前方的讲台略显陈旧，木窗外的榕树随着微风“沙沙”的摆动着枝丫，给人一种斑驳的陈旧感。
空无人烟……空无人烟……只有我一个人……不，或者说是我的意识徘徊在这个熟悉的地方。
茫然之中，看见自门外走来一个人。小麦色健康的皮肤，英俊阳光的面庞，依旧熟悉的浅笑，漆黑的眸子闪耀着一种叫温柔的东西……我呆愣的看着他走到我面前，抚了抚我的脸，笑着说：“小恪，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说着举起了手中的袋子。
我没有去关心他的袋子，只是觉得这一切诡异的令我恐惧，我急切与不敢置信的对着眼前的他说：“莫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古代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
莫亦笑着，温和的说：“傻瓜，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我说过的，每次你生日，我都会送你一个提拉米苏巧克力，你不是忘了吧。”他边说边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蕾丝纸盒，慢慢打开，一个爱心形状的提拉米苏上面用白色的奶油写了几个字：陈恪、莫亦，永不分离。
我呆呆的看着这几个字，若是曾经，我一定感动的哭出来，可现在只剩下失落。我回来了吗？原来那些只是一场梦，绝色的白衣少年，为我挽发的……那才是个漫长的梦。可是……“我和你，不是早就分手了么？”
“分手？”充满阳光的脸庞渐渐浮现出一丝阴郁，他古怪的笑着，慢慢凑到我耳边阴阳怪气的说：“永不会，我永不会放开你，这一世、或者下一世、下下世，我都要和你纠缠不休！”
“不！”我吓得惊叫了出来，因为此时的莫亦阴着脸扑了过来，他疯狂的撕扯着我的头发，面色扭曲的就像一个恶魔，我挣扎着……挣扎着，可是怎么挣也挣不开……“莫亦，你疯了，放开我！”
提拉米苏踩烂了一地，正如我此时绝望的心，这样的厮打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恍惚之中好像望见了一抹刺目的白，我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大叫道：“段挽尘！段挽尘救我！”
他抬头，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如同没事人一样自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伸手去抓他，可是莫亦拽住了我，我怎抓、怎么抓也不到他，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我的心也越来也痛……
“兮姐姐……兮姐姐你醒醒……”
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然后从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往下坠，最后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仍在炊阁小黑屋而非那阴晦的教室，不由的松了口气，我没回去啊，真好……真好……
缓了缓神，瞥见段念融正疑惑不解的看着我，他哥段亦陵竟然也在我床边，脸色阴晴不定。我愣了愣，然后有些不快的对小九说：“你怎么可以随便闯到别人的房间里去？！”
“兮姐姐又不是‘别人’，况且念融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段念融无所谓的笑笑，又疑惑的说：“兮姐姐，莫亦是谁？”
我瞥了他一眼，不经意的道：“哦，一个无所谓的人而已，你不认得他的。”话毕，淡淡一笑，却望见段亦陵瞬间苍白了整个脸颊，唇部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身子有些微颤，我奇怪于他的反应，笑道：“七爷，怎么了？”
“没，”段亦陵定定的望着我，眸光中闪耀着好似悲哀的东西，他勉强的勾唇一笑，道：“竹兮，生辰快乐，永远幸福。”
“以后便叫我非敛吧，”我浅浅的回了他的笑，后道：“七爷，生辰快乐。”
段衣陵勾了勾唇，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也别七爷七爷的叫了，唤我亦陵吧。”
我诧异的抬眸望向他，虽然有些怪怪的，但是并没有厌恶我的样子，我轻轻道：“七爷，上次的事情，你……”
“上次的事情，我没有在意，你不用多想，”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说：“都说了，不要叫我七爷，没有人的时候便唤我亦陵吧。”
我愣了愣，又顿了顿，道：“亦……亦陵。”
“我不是人吗？”段念融鼓着腮帮子将小脑袋凑了过来，似乎很不悦我和段七无视他，还想说什么，却望见我的被汗湿透了的身子，脸突然刷的红了，又吞吞吐吐的说：“兮姐姐，我在外面等你，你快更好衣……”然后以光速冲出了房间。
我扑哧一笑，段小九竟然还会脸红，难得啊难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神啊，竟然连内衣是蓝色的都看得出来了，我猛地瞥向段亦陵，他仍是深深的望着我，我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道：“七爷……呃，那个亦陵啊，先回避一下吧，我要更衣。”
段亦陵蓦然反应过来，尴尬的看了我几眼，徒步离去。
我轻叹了口起，起身，梳头。铜镜虽然不光雕明亮，但仍是将这个我看得真切，雪白如凝脂的瓜子脸，细长的弦月眉下是一双微翘的月牙眼，墨黑的瞳眸犹如一汪清泉，流盼之间显得机敏而又睿智，朱唇皓齿轻轻一挑便可颠倒众生，三千乌发倾泻而下，如缥缈的云烟，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每当看见镜中的自己，便会想到娘亲，尤其是那双月牙眼，简直与颜玑相差无几。我悲凉的笑了笑，抬指本想挽一个双髻，可转念一想不妥，古人及羿了便不能再梳双髻了，于是打定主意梳了一个流云髻，用一支碧绿缕空翡翠簪固定，平时的我是不喜好好装扮的，今日既然是及羿，自然破例一回。
打开衣橱，里面全部是绿衣裳……我也搞不清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绿色，大概是热爱环保的关系吧。找了件碎花绿布裙，穿上，朴素而又不寒酸，有邻家女孩的感觉。
收拾好，便与那两爷从段府后门偷偷摸摸出了去，段小九本来执意从正门出的，说啥子他九爷怎么可以走后门好像他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硬是把他给拖了回来，开玩笑，我一个丫鬟及弈拉着段府两位爷出府庆祝？恐怕会被人按在口水缸里臭死……
出了府，已经是午时三刻了，都怪我起太晚，在这个时代起床这么晚估计会被当成猪吧。我尴尬的想着，一路无言，只是有意无意的瞟过一路的小贩小摊，还有喧闹的人群。段亦陵本身也是寡言少语的人，一路上面无表情，只是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看我一下。段小九则站在我和段亦陵的中间，疑惑的斜瞟我一下，然后又更加疑惑的看着段亦陵，最后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好无聊的喟叹一声，道：“兮姐姐，七哥，你们好歹说一句话啊。”
我不语，段亦陵则好像没听见似的。段小九又看了看我看了看段亦陵，打了个哈欠，嘟囔道：“两个人连表情都如出一辙，那我是干什么的呀。”
渐渐的，感觉一路上人们的眼神开始聚集在我身上，抽气声、惊叹声、咒骂声等杂音也越来越盛，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不和谐，人群有意无意的朝我们这边拥挤。
我暗叹不妙。我竟然忘了避嫌，看来我真是舒服日子过多了，大脑也开始不灵光。
“让让，让让！这可是夏侯公子，你张没长眼睛，还不让道！”刻薄尖利的声音立即压下了群众的喧闹，并很听话的让出一条道来，侧目，自正前方走来一肥头大耳却穿得人模人样的公子哥儿，两只反着长的三角眼色咪咪的在我身上溜达，可以塞进两枚鸡蛋的鼻孔一大一小的伸缩着，香肠嘴大得夸张。不知道是下颚抽风还是怎么的，口水就好像坏了的水龙头似的关都关不住，源源不断自香肠中垮出来，双手也不闲着，时不时的抠一抠鼻屎，再掏出来细细打量，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似的。
我顿时感觉胃一阵抽搐，如有所思的瞟向段念融，果然，他已经站到一边开始吐了起来，据我所知，这小子有着严重的洁癖。段亦陵则是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转过头同情的看着段小九呕吐不止。
口水男自恋的理了理额前的几撮毛，摆动了一下发达的肥肉，忽悠忽悠的晃到我面前，我能明显的闻到他身上的一股臭味，来不及探究，一股口臭随着恶臭倾入我的鼻子：“小妞，你是哪家的闺女，长得跟天仙似的，大爷我夏侯独看上你了！”那表情跟说‘你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
我捂住鼻子，退后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然后说：“大哥，我没看上你呀，小女子很想采访一下您几天没洗澡了？一个月？一年？十年？……”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发出一声凄厉的闷笑，紧接着围观的人们都哄堂大笑。口水男气炸了脸，原本臃肿的脸此时肿上加肿，对着人群吼道：“笑什么笑！再笑爷就让他去见祖宗！”
人群立马一片寂静，口水男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你既然不说自己是哪家的妞，爷就把你带回去了。”说罢作势就来拉我，我一闪，然后只好赔笑说：“奴婢虞非敛，乃小小婢女一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介小女子小奴婢计较嘛。”
口水男听我如此一说，惊讶的顿了一会儿，又愤恨的道：“段挽尘的女人？很好，爷正愁没这个机会，今天你是不死也得和爷回去死也得和爷回去！”
话毕他便向我一个饿虎扑食，我又躲开了。连连几次他都抓不到我，便又急又跳的吩咐他身后的手下：“给我把这小娘们给爷逮回去，爷用完了还可以考虑给你们尝尝这小妞的滋味。”
几个手下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向我扑了过来，段亦陵上前将我护在身后，神色紧张的看着那些人，对峙半晌，他平淡的道：“你们不要命了，敢动段府的丫头。”
“哟？”口水男将段亦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抠了下鼻屎，举起肥壮的胳膊，掂量一阵，冷不丁的向段亦陵飞了过去，不懂武功的段亦陵被狼狈的飞倒在地上，清秀的脸肿了一大半。口水男很满意，说：“你是段府的哪个奴才，穿得还算人模人样，不会是长公主的娈童吧？”
我则惊呆了，连忙去扶他，“段七爷，段七爷！你怎么不躲开啊？……”语一塞，想到自己不是说废话吗，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又怎会硬生生挨这一拳？
段亦陵一下子甩开了我欲扶他的手，捂着半边脸愤怒的望着我说：“你还叫我七爷？你再叫一遍试试看？！”
爷啊，这个时候你还顾得上这个？口水男笑得天花乱坠，又道：“段七爷？我道是哪位窝囊的爷，原来是那个整天只会涂涂画画，一事无成的段府七公子？哎呦，我呸！”
段亦陵神色一黯，转念想到什么似的，眼眸一冷，顾不得围观的人群和自身条件，猛的给了口水男一巴掌，口水男的脸上立马出现五条红红的抓痕，然后不敢置信的说：“你他妈活腻了？敢打本爷？好……好！你给我等着！”他怒瞪口呆，一挥手：“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我打得断子绝孙！”
“住手。”天籁略带仙气的男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维，我只觉得身子莫名的颤了一下，缓缓向那人侧目。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