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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知慕少艾3 ...

  •   沈静渊沿着青苔布满的石阶往上走,沿途有不少春日郊游的男女老少。

      他衣服鞋袜尽量换成素的,除了相貌太过英俊,频频引人瞩目外,看上去和普通的寒门学子别无二致。

      半山腰的小庙,沈静渊派人每天供奉鲜花,鲜果和海灯。每膈几个月,他必亲自来山上敬香。

      文贺看着自家主子这幅样子,只觉得恨铁不成钢,“陛……公子,这么多如花似玉一样的姑娘朝你暗送秋波,你怎么就没点反应呢?恐怕狠狠伤了那些姑娘的心。”

      沈静渊轻笑两声,“我是来敬香的,又不是来看亲的。倒是你,看到年轻姑娘就挪不开眼,我看你是少男思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竹林,往前五十步就是神女庙。

      “公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文贺双手合十道“神女娘娘,求求你赐给公子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

      称心如意的女子……

      沈静渊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轮廓,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衣裙染血,双眸含笑,清冷又诡异。

      只是可惜……沈静渊心中苦涩。

      一位姑娘跨出神女庙的大门,走进了沈静渊的眼里。她穿着水红色上衫,碧色褶裙,头戴蝴蝶金簪,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她笑着扭头和身边的丫鬟交谈。

      沈静渊不由一怔,蝴蝶弹簧簪微微抖动,他的心也不知不觉跟着跳动起来。

      两人擦身而过。

      沈静渊顿时低下头,耳朵和脸庞感到一阵阵热浪。

      *

      于莲跨出小庙,一抬眼,视线被对面的男子牢牢吸引。男人大概十九、二十左右,相貌俊美,丰神俊秀,哪怕是穿着普通的衣衫都掩饰不了他的美貌。

      她的心漏了一拍,将头转向翠竹,嘴巴不由自主喃喃道“是他啊。”

      四年前的那天夜晚,受伤的少男以及那张牙舞爪的精神力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于莲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男人,他是四年前的那个少男!
      男人的精神力犹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翠竹眼睛飘过那位男子,轻轻一咳,“小姐,这山上蚊虫真多,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于莲收敛目光,轻轻一点头,与男人擦肩而过。

      眼前着走远了,翠竹打趣道“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于莲伸手摸脸,“真的?”听到翠竹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翠竹笑呵呵,“小姐,刚才那公子可真英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小姐是不是心动了?”

      一想到刚才的男人和他的精神力,于莲心里升起别样的情绪,“你别胡说……”

      翠竹朝她眨眼,“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不用!”于莲的话刚出口却又有些后悔,“咱们还是快下山吧。”
      天啊,这座庙这么灵吗?她才刚许的愿,这么快就实现了。

      只是巧合而已,于莲安慰自己。

      主仆俩加快脚程下山,不料被一位年轻公子拦住了去路。

      “你是?”于莲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眯着眼睛打量这眼前的年轻男人,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抖了抖衣袍,眉峰皱起,“莲妹,你是在怪我吗?是我对不住你……”

      对方一声“莲妹”,于莲瞬间想起,这不就是她的前未婚夫兼表哥,于氏的宝贝儿子——徐文月嘛!

      她挪开视线,望向别处,“徐公子,有话请直说。”

      徐文月见她一脸冷漠,一时有几分窘迫,“罢了,你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翠竹忠心护主,“孤男寡女,让人看到了多不好,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

      徐文月叹了口气“我今日瞒着家中长辈悄然前来,是为了莲妹的终身大事。”

      于莲脚步顿住,终身大事?难不成于家那群人又开始作妖,给她张罗婚事了?

      “我的终身大事?是什么事?”

      徐文月说,“莲妹,外婆和舅舅给你找了个好姻缘,男方就在舅舅手下办事,长相人品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他清贫,家中兄弟众多,愿意接受入赘!”

      真的假的?

      于莲一怔。

      “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本来我应该恭喜莲妹。”徐文月脸上半哭半笑,眼睛紧盯着于莲,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于莲好奇,“那男的品行不端?相貌丑陋?家风不好?”

      更让她在意的是,徐文月和她只见过几面,两人之间还有退婚的隔阂,为何要特意跑过来告诉她?

      “老家的族亲反对这门亲事。”

      “关老家族亲毛事?”于莲皱眉,“一个两个的天天喜欢管别人的事。”

      徐文月假装没有听到于莲的脏话,他很满意于莲的反应。

      早在几十年,于老太太守寡,于家族亲把孤儿寡母三人赶出了家门,于老太太硬气,和于家恩断义绝从此不再来往,一人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这么多年过去,眼瞧着于老爷没有儿子,徐文月作为外甥,对于老爷的家产势在必得,哪知几十年不联系的于家亲戚冒出来,对于老爷的家产指手画脚。

      偏偏于老爷和于老太太对此没明确拒绝,也没明确答应,这让徐文月有了不小的危机感。

      “老家那边的意思是舅舅没有儿子,想让表叔的儿子帮忙兼祧两房。
      “兼祧这事儿可大可小,民间一个男人娶两个老婆,传两家香火,无人告发,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可你们家不一样,莲妹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家,但凡是有心人告发,后患无穷。”徐文月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经历了退婚一事,他已经摸清了这位表妹的性格,不管是舅舅看中的上门女婿也好,还是觊觎吃于家绝户的族人,于莲一定是不想沾染一点关系的。

      于莲眉头骤然紧锁,思量万千,“多谢表哥提醒。”

      徐文月很是满意于莲的抗拒情绪,“莲妹,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帮你的。”

      *

      沈静渊摇摇望见女子的背影,心跳加快。

      文贺见他这幅样子,“公子这是怎么了?神女娘娘这么快显灵了?刚才那姑娘真有那么好把公子的魂勾去了。”

      “别胡说。”沈静渊喃喃道“我不过见那位姑娘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公子,要不然亲自去找那姑娘问问。”文贺见陛下似乎对那姑娘也有意思。

      “怎么找个合适的由头搭话呢?”沈静渊苦恼。

      文贺建议,“公子不妨跟上她,假装偶遇,与她搭上话再说。”

      两人顺着那姑娘离去的方向走,远远看到姑娘的背影。

      “瞧!那位姑娘就在前面!”文贺说。

      “快想个由头!”沈静渊来回踱步,苦思冥想。

      正想着却一个男子拦住了那位姑娘,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男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姑娘并不理他表情冷淡,甚至转身侧对着他。
      男子则是一点也不生气,很有耐心的说些什么,引起了女子的兴趣,两人亲密私语。

      沈静渊愣愣的看着姑娘的神情,这很明显的就是一对闹变扭的小情侣。

      姑娘和男子分别后,姑娘久久不动,呆在原地,一旁的丫鬟大声说写什么,言语激烈。

      沈静渊竖起耳朵,隐隐听到了“作践人”之类的话。

      此时姑娘回过神来,说了些什么,举起拳头愤恨的捶树。

      *

      徐文月走后,于莲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气,不断深呼吸。

      翠竹直说“小姐,怎么办?依奴婢看,如果老爷真的愿意给小姐找一个上门女婿,这桩婚事极好……”

      “**”于莲骂了一句,打断了翠竹的话“好个头!于家那些人一个个虚与委蛇,自私傲慢,于老爷看上的女婿能好到哪里去。”

      “说的也是,徐公子的话空穴来风,也不能全信。”翠竹满是担忧,“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能确定。”

      “就算婚事确定了又如何,我肯定是不嫁的。”于莲胸口窝着一团火,气的她直接举起拳头捶树,同时嘴里输出一系列粗鄙之言“****,**”

      树枝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一团东西从树上掉落下来,打在于莲的胳膊上。

      冰冰凉凉,还会蠕动,是一条深色花纹的野蛇。

      于莲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一抬手甩掉,缠绕着她的手臂,纹丝不动。

      刚才庙前遇到的那位男子冲过来,卷来一阵淡淡的带着熏香的风,甩掉了她手上的蛇,“姑娘你没事吧。”

      “公子,小心!”男子身后的仆从跑过来。

      蛇趁其不备一口咬在男子的腿上。

      几人乱作一团,于莲一脚踹开蛇,用精神力驱逐掉,沈静渊的精神力一动不动,透露出来的情绪是茫然无措,精神力紧紧缠绕着于莲。

      “你没事吧?”于莲观察男子的伤口。

      男子下意识躲了躲,“我没事。”

      “公子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伤,要是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于心不安。”于莲按住男人的腿,卷起对方的裤子,露出伤口。
      伤口红肿,还在流血,于莲飞快地衣裙上撕下布条绑扎。

      翠竹望着自家小姐,眼神里透露出惊讶,不是,你平时有这么好心吗?

      *

      沈静渊被蛇咬了一口,腿上胀痛胀痛的。

      文贺急得团团转,“手下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公子。”

      “来的时候我看到山下有一家医馆。”丫鬟打扮的姑娘说。

      “走,赶紧去医馆,要是那条蛇有毒怎么办!”那位姑娘将手放在他的腰上,将他扶起。

      沈静渊一愣,他还从没没有女子如此亲近过。

      那位姑娘的声音很温柔,问他“你还走得了吗?”

      沈静渊点点头。

      文贺连忙接过沈静渊,“姑娘还是让我来吧。”

      幸好山脚下就有一家医馆,大夫询问几人毒蛇的花色,用棉布擦去伤口处的污浊,“伤处还有断牙,我现在要取出来。”

      老大夫仔细挑拣伤口处的断牙。

      “唔……”沈静渊眉头蹙起,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额头沁出冷汗,精神力紧绷。

      “公子,且忍一忍。”那位姑娘安抚着沈静渊的精神力。

      拔除毒牙后,老大夫写下药方,留下医嘱。

      “今日多亏了公子及时救我。”姑娘说,“我姓于,单名一个莲花的莲。还没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于莲?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沈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我姓冯,在家中排行第七,姑娘叫我冯七就行了。”

      “冯七?”这个过于简单的名字从于莲嘴里念出来,好似变得动听无比。

      于莲笑盈盈看着他,“不知道公子家住哪里?过几日一定上门答谢。”

      家?

      他总不能说自己住皇宫?沈静渊几乎后悔了,没早点在宫外置办一处宅院。
      他只能学着那些话本的大侠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于姑娘,为善最乐,我助人为乐不图回报,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

      于莲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打探到一些冯七的信息。

      “小姐。”翠竹拉了拉于莲的袖子,“我们该回去了,夫人还在等我们。”

      “也是。”于莲说“冯公子,我先告辞了。”

      替冯七付了诊费,于莲回到于家驻扎地,秦氏依旧在和贵妇人们谈天说地。

      看到于莲,秦氏一顿,眼里露出不悦。

      于莲猜到是自己不得体的模样惹得秦氏不快。

      果不其然,众人散去后,秦氏开始训话,“你瞧瞧你哪点有世家千金的样子?你跑哪里去了?你裙子怎么回事?”

      “路上遇到了蛇,不小心蹭坏了。”于莲懒得解释。

      “哼,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于家怎么苛待了你!”秦氏皱眉。

      “于家没苛待我吗?”于莲笑了一声,“连银子都舍不得给我花,去年我就不问我爹要来一回银子,就跟要你们家的命似的。”

      “你不看看你要了多少银子?五百两!怎么不去抢?”秦氏怒了,“白吃白喝我们家的银子!还不伺候嫡母,有你这样的姑娘吗?”

      于莲和秦氏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下人眼看不对连忙去叫二小姐,于闰圭匆匆跑过来劝架。

      谁料场面更加难堪,秦氏半只脚踏进马车“于莲,你有本事别拿于府的一针一线。”

      “我不稀罕。”于莲大手一挥。

      “好,你有骨气。”秦氏立马招呼所有仆人回府,“那你一个人回去吧。”

      独留下于莲和翠竹两人。

      翠竹愤愤不平,“秦夫人怎么这样对小姐?”

      “没关系,我们走回去吧。”
      路上,于莲越想越气,回想起吵架的整个过程,只觉得自己没发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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