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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既然婆母这么说,那我们自己赚的,你就不要眼红!”邵春华冷声道。

      江老婆子听完马上急眼,上前一步想去江树怀里掏钱。

      邵春华拽着不情不愿的江老婆子婆媳两人走出屋子,朝篱笆外的围观村民说道:“乡亲们你们评评理,他们大房天天一点活不干,还能每顿吃干的,我们二三房每天忙得腰直不起来只能吃两顿刷锅水,这些我以前都不计较,可他们不能这样祸害我们二房!”

      “我大闺女昨天才被她们打成这样,他们今天又想来抢我儿辛苦赚来的钱,我也不瞒大家,江树两小子这几天赚的几十文钱,全拿去买金疮药给小玉敷了,就那几十文也只够买一点点!”

      “扛大包那么辛苦,树小子竟拿去买金疮药!我可听说那药贵得很!”

      “江老婆子,你大儿子家个个吃得像黄牛一样膘壮,大家伙也从没看见他们干活做事,二三房都瘦成竹竿,天天不是下地就是砍柴割草喂鸡,这身板子来一阵风就能吹倒,你这心也太偏了。”

      “就是,偏心也不能偏成这个样子,二三房不也是你亲生的孙嘞。”

      “三房加在一起人那么多,活计分一分,不至于把二三房累成那样。”

      “江老婆子哪里舍得让江大石干活,捡根柴都要心疼地掉眼泪,哈哈哈。”

      “......”

      江老婆子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狡辩。

      都是一个村的人,平时三家什么待遇村民都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只是江老婆子家是村里最有钱的,平时他们也不会撕破脸皮去嘲讽,现在不一样,这么多人一人说一句,事后谁会记得。

      朱金钗见婆母失势,急忙端出一副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范,“我们大房将来可是要给婆母养老的,花点钱怎么了,二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这点小钱你就不要小心眼计较了。”

      这二房真是小心眼得很,男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多讨好他们大房,几文钱在这嚷嚷半天,真是没见过世面。

      “嫂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对着你家大儿娶媳妇花的银钱,让婆母从公中拿出一份给我,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我们二房赚的钱就可以接着交公。”白春华一改往日低声下气,她知道今天要是不支棱起来,往后日子没法继续过下去了。

      她男人还没死时,她娘家弟妹经常送东西过来接济她家,在他们外出干活时,那些东西也全都进了婆母和大房的肚子。

      等她和娘家断绝来往后,婆母见她娘家不再来人,还逼她回娘家打秋风,想继续吸她娘家的血,后面居然还跑上门要东西,不过都被她弟妹赶出去。

      只要她支棱起来,不像以前那样怕自己的行为影响儿女嫁娶,他们就别想占她便宜。

      朱金钗咬牙切齿,斜视一眼白春华:“这件事我替婆母给你们做主,这个钱你们就不用上交,等江树小子娶妻钱攒够,再接着上交。”

      她这个弟妹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今天怎么就长了刺似的,只能先糊弄过去,想从公中拿钱娶媳妇那是想都不用想,娶一个媳妇少说也得三两银子,看他们一天二三十文得攒到何时,要是真攒够再让她小儿子摸过来也行。

      江老婆子眼珠子一转,想到大儿子昨晚同自己说的话,她连忙开口:“树小子,你没钱娶媳妇,不如将苗丫头卖进大户人家做丫鬟,到时得手十两银子足够你娶媳妇。”

      江禾苗那死丫头出落得不错,不说卖身做丫鬟能得十两银子,万一运气好被哪家老爷看上抬成姨太太,那可就是五十两银子!

      到时候她亲自带去发卖,这钱还不是得进她口袋,她再发发善心给树小子三两也不是不行。

      还是她大儿子好,时刻为二房着想,这去大户人家家里做丫鬟,是他们求不来的福气!

      “你休想,我就是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不会让你把主意打到我妹妹头上!”江树听到这话立马冷下脸,这真是他的阿奶吗?

      昨天要卖小玉,今天又打起苗苗的注意!

      况且他本来就不想娶什么媳妇,那个刘翠兰他见着就不喜欢,只因他爹年轻时救过刘翠兰她爹一条命,所以他还没生出来时就被刘翠兰她爹指腹为婚,定下娃娃亲。

      要不是娘说答应人家的事要做到,他才不会搭理刘翠兰。如果要卖了妹妹才能娶媳妇,那他宁可一辈子不娶媳妇!

      “我呸,你捏着公账上几百两银子,现在还有脸想要卖孙女。”邵春华气的脑子嗡嗡响,要是和婆母再住一起,指不定下次回来就找不到两个女儿的身影!

      村民听到这倒吸一口气,江老婆子的家底竟如此丰厚,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她家二三房都是能吃苦的,再加上她家有四亩水田和六亩旱地,每年收成除去赋税,那可是比大数目。

      朱金钗听到这几百两银子,心尖颤了一下,她看向死老太婆,发现她并没有否认,心中顿时无限欢喜。

      在旁一直不说话的三房一家也被几百两银子震惊,杨秋娘只当江明玉昨晚在说胡话,哪知家里真有这么多银钱。

      江老婆子受着村民们惊羡的眼神,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种感觉让她很享受,让她和这些穷酸样的泥腿子区分开来。虽然她并没有几百两,但也不会去否认。

      她的长孙江大财每年束脩费都要花去三两,更别提每个月还要买上等的笔墨纸砚,公中那些钱早就花的仅剩十几两。

      村民们羡慕过后,开始劝道:“江老婆子,现在又不是饥荒和战乱,你这么有钱怎么还想卖孩子!”

      “就是,几百两不也都是二三房赚的,拿出来分一分能怎滴?”

      “......”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你阿奶还会害了你不成!”江大石典着一张笑脸从屋里走出来,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倔。

      “江大石,你要卖咋不卖你自己女儿,卖的钱给你几个儿子都娶上城里儿媳妇。”

      “就是,昨天还想将玉丫头嫁出去,怕不是也要卖掉玉丫头,今个又盯上苗丫头。”

      篱笆外的村民看不下去,语气略带嫌弃。

      江大财的两个弟弟江二财和江三财听到城里媳妇,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欣喜,阿奶那么有钱,肯定会给他们两娶一个漂亮的城里媳妇!

      “这是我们江家的家事,你们管不着!”江大石收起一张笑脸,朝村民大声呵斥道。

      今天这苗丫头他非卖不可,人他都提前联系好,就在城里等着,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提多方便。
      再磨叽下去,那三两他也不想给二房了,留着给他二儿子娶媳妇刚好。

      “他们管不着,那我能不能管一管!”

      围观的村民让开一条道,江家族长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江老二家也太不像话了,平时好吃懒做就算了,现在又不是战乱饥荒年,就打起了卖孩子的主意,卖就卖吧,还卖的是别人的孩子。

      “娘。”江禾苗扑到邵春华怀里,她也听见了那些话,这不由得让她心慌。

      昨天阿姐要是没反抗,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阿姐了。

      江族长皱着眉看向江大石,江树这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个个乖巧懂事,比大房的好上不知多少倍,今天他定要护住苗丫头。

      “大伯,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我们已经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你就不要来添乱了。”江大石重新挂起笑容,一脸讨好地赔笑,“等明有空,侄儿再请你喝一杯。”

      真麻烦,看来卖苗丫头是要他老娘闹一闹了,他大伯最怕他老娘撒泼。

      江老婆子接到大儿子的眼神,她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家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你卖的是江家的孩子,我必须管一管!”江族长原以为卖孩子是江老婆子的主意,现在看来他这平日温和有礼的侄子也参与其中。

      江老二家还是尽早分家比较好,不然这二三房被磋磨的不成样子,可惜这会村长人也不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想管也行,那就拿出十两银子!树小子娶媳妇要花钱,这个钱你来出。”江老婆子板着一张脸,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就不能这么算了。

      虽然以前江族长家分到的水田亩数和她家一样多,但他为了给他儿媳治病已经卖了一大半,所以江族长家根本拿不出什么钱,现在全村最富的就是她家。

      江老婆子瞥见江族长那一脸为难,心中更加瞧不上他,没钱在这逞什么好汉,恐怕连十两银子都没摸过,死穷鬼。

      “树小子要娶媳妇也花不了那么多钱,三两银子,我凑一凑就是,何必将孩子卖了!”江族长怒斥道。

      多出的钱怕不是又要补贴大房!

      听到江族长开口三两,篱笆外的一个窈窕的身影立马出声道:“谁说只要三两,我要十两才嫁!”

      说话的人正是刘翠兰,刚刚听到江老婆子说要花十两银子当聘礼,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长得虽然没有村长家的赵月娘漂亮,但在灵山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出挑,更何况赵家怎么会同意将年龄小两岁的女儿嫁给江树这个穷小子。

      要不是看在江树那黑脸格外俊美,且江老婆子家有四间土坯房是村里最有钱的,她才不愿意嫁过去。

      “清平县农户娶妻向来最多三两银子,你这十两是想改变我们县里的风俗吗?”

      家里还有儿子尚未娶亲的大娘们紧皱眉头。

      这风俗就是一家跟一家,别说十两,他们家田少,辛苦劳作一年最多才得二两多银子,除去赋税和一家人吃喝,根本剩不了多少,想要攒三两银子得勒紧裤腰带攒个两年。

      “你要是像城里丫头有陪嫁,那十两还算说得过去。”

      “刘家丫头怎还能自己讨要聘礼,再不济也得找个婶子上门商议吧。”

      “......”

      刘翠兰听到周遭议论她的声音,立马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跑掉了。

      邵春华握紧小女儿的手,昨晚她和小玉计划好是等族长来了就开始分家,但她没想到婆母居然还想卖了她的苗苗,现在提分家时机好的不能再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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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今天会很晚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