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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怒杀太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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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寨的土匪只留下八个，让齐标带着他们在山上开荒，女人和孩子们都送到县衙让知县负责遣返原籍地，姬无患天黑才赶回位于东街的新宅。
回到卧房，周吉年正靠在床头看书。
姬无患走过去，伸手探向周吉年的额头，明显的烫感让他皱起眉头，拿过书不满道：“还没退热呢，赶紧睡觉。”
周吉年面容有些虚弱，看过去摇摇头道：“无碍，清风寨处理得如何了？”
“女人孩子都遣返了，留了八个愿意干活的，其他的都杀了。”姬无患说着把书放在一旁用来当床头柜的的圆桌上，弯腰把周吉年往里面挪了挪。
周吉年皱起眉头，“有的土匪还是有善的，不……”
杀都杀了，姬无患捂住周吉年的嘴，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蹙眉道：“和女人欢爱有力气，锄地赚钱就没力气，小爷不惯他们的臭毛病，光吃不干活留着必是祸害。”
周吉年笑，“可吉年也是如此。”
姬无患疑惑怎么就如此了，就听耳边传来周吉年温热的呼气，“吉年也是光吃饭不干活。”
姬无患了然眨眼，打量着周吉年略显憔悴的脸，扭身抱起他让他躺下去，摸摸他的唇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把小爷喂得很饱，现在小爷饿了，能亲亲吗？”
周吉年视线闪烁着摇头，“我还要喝药。”
知道他是担心传染自己，姬无患压下心思，照顾周吉年喝下药，忙塞给他一个蜜饯，叫他喝了两杯热水才放他躺下去睡觉。
周吉年精神不济，很快就睡着了。
姬无患却是毫无睡意，盯了周吉年一会儿，他翻过身看着烛台上的烛火，琢磨了半响，扭头在周吉年耳边问，“周吉年，要尿尿吗？”
“唔……要……”周吉年在睡梦中回应。
姬无患下床拿夜壶，等周吉年放完水，又轻轻拍着把人哄睡着，然后才穿上鞋子从床底找了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袖筒里，出门喊上阿福。
他这是要夜探太守府。
他闭上眼就是脑补出来的两个姑娘被虐待的一幕，知道马氏姐妹被囚禁之后心里就一直堵着一口气，觉得太守明知马知县的女儿被土匪绑了，丝毫不作为的选择实在是可疑。
上司连个表面功夫都不做，这个马知县在南脊城哪里还有地位可言？所以土匪才敢勾结太守把马知县的女儿绑了吧！
姬无患跟着直觉，在阿福的帮助下成功翻过太守府后院的院墙，先找到一颗大树爬上去，借着月色和府上的灯笼观察太守府的布局。
看着看着，他感觉肩膀好像被拍了一下。
他心里一慌，脸色跟着煞白下来，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搂紧树干，小声道：“妖魔鬼怪快离开！”
“我是落霜。”
听见熟悉的声音，姬无患瞬间放松，转头看过去，就见落霜扒着枝桠露出包着头巾的脑袋，蹙眉道：“少爷，殿下知道你出来吗？”
姬无患长吁一口气，拍着胸口压低声音道：“他病着呢，不要说出去。你找到太守府的暗室藏在哪儿了吗？”
落霜点头，看着一个方向道：“在书房。”
姬无患点头，心想还是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他看这一会儿还没分辨出哪里是书房哪里是卧房。
“走，带小爷潜过去。”
姬无患利落爬下树。
落霜直接飞跃落地，看得姬无患默默竖起大拇指，也运用自己的半吊子轻功放轻脚步，跟在落霜身后。
三拐四绕，两人来到太守府的清心斋。
姬无患看了眼牌匾，不屑撇嘴，再看落霜，就见人已经无声无息打开了书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落霜真是个人才！可惜有点愚忠。若是当初他救下被软禁在太子府的周吉年，周吉年也不至于失去一手一脚。
换成自己，肯定先把周吉年救出来再说，然后拉着他一起造反，周绩都把他母亲一族打压成什么样了，还讲鬼的君臣情谊啊！
这么想着，姬无患缓步走进去，看着落霜关上房门，走向一个放慢藏品的收藏架，抬手摸向一个白色的净瓶。
哦哟？接下来是不是像电视剧那样转一下就打开暗门了？
姬无患紧紧盯着落霜的动作。
就见净瓶一转，书桌后面被书架铺满的墙壁有了动静，缓缓旋转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有光从里面溢出来。
“哈哈……美……美极了～”
跟着烛光一起溢出来的还有一道上了年龄的男声。
闻言，姬无患眉头一皱迅速跑进暗室。
落霜阻拦不及，忙飞身追去。
暗室大约50个平方，铺满毛绒绒的软垫，墙壁上有着数十个向外延伸捧着烛台的佛手，照亮地面上的三个人形。
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两个长得一样的漂亮女人，一个神情麻木躺在地上，一个娇声娇气搂着男人的腰上赶着索吻，“爹爹～亲一个嘛～”
姬无患被这一幕硬控了两秒。
果然是被太守藏起来了啊！
禽兽，禽兽啊！
只见姬无患缓步向前，停在专心欢爱的男人背后，默默拿出匕首，攥着匕首等着两人接完吻，眼神一凝，迅速把匕首往男人的颈前送！
给小爷死！
“噗……”
寒光一闪而过。
鲜血喷溅，女声尖叫。
姬无患愣愣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正在缓缓收剑的落霜，听见他平静道：“殿下说你的手不适合沾血。”
这个周吉年，病了还不闲着！
姬无患猛松一口气地笑，伸手抓过气绝身亡的男人甩在一旁，看着保持着姿势满身是血的呆滞美女，恶劣地道：“你都能接受和这个老男人玩，一定也能适应他死在你面前吧？”
这个美女一动不动，姬无患转头看着另一个躲进墙角的美女，瞧她身上满是墨迹，瑟瑟发抖地怯怯看过来，抖着声音道：“你是我爹派来救我们的吗？”
“你表哥派来的。”
姬无患脱掉外袍罩在她身上，蹲在她面前问道：“能自己走吗？”
这美女点头，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注视着姬无患干净的眉眼，“我哪个表哥？我有九个表哥，你说的是哪一个？”
姬无患扶起她，盯着蜷在地上呕吐不止的美女，淡淡道：“你的周吉年表哥。”
“他不是死了吗？！”
这个美女问题太多，姬无患有些烦了，松开手捡起匕首，踢了死去的太守一脚，对着候在一边的落霜道：“把人送回家，让知县来家里见小爷。”
落霜拱手应好，上前扛起那个爬不起来的美女，用剑推着另一个很快离开密室，脚步声渐远。
瞧人走了，姬无患这才大口喘气，抖着腿往一直盯着自己的死人眼上踩了两脚，扶着墙壁快步离开密室，转动净瓶归位墙壁，原路返回潜进来的地方，助跑爬墙。
结果腿软没爬上墙头，反而摔了一跤。
“阿福？阿福你还在吗？”
他揉着屁股抬头呼喊。
很快，墙头那边响起阿福的回应，“在，少爷我在，我拿了绳子，你让一让，我这就扔过去。”
姬无患往墙壁退了两步，没一会儿就见到一个绑着粒碎银的绳子飞了进来。
他连忙抓住绳子踩着墙壁爬过去……
这太守死了，后面的事不是他能处理的，南脊城兵力一千左右，不是他身边的打手随从对付得了的。
姬无患深知得靠周吉年的皇亲身份造反。带着阿福一路小跑回家，在水井边洗洗了身上沾上的血，蹑手蹑脚走进卧房。
还没等他松口气，就瞧烛台倏地亮了起来，周吉年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盯着自己。
落霜这个大嘴巴！
姬无患暗骂一句，笑着坐在周吉年旁边，一把搂住他的腰，勾着脑袋看他，“周吉年，你头还晕吗？”
周吉年握住姬无患的手，果然冰凉一片，看他就穿着一身里衣，忍不住蹙眉道：“都快立冬了，你是没喝够药吗？”
姬无患嘿嘿笑，飞快在周吉年嘴上亲了一口，“我年轻顶得住，你一会儿和你舅舅谈吧，小爷睡觉。”
周吉年叹息一声，“换身衣服，我看你睡着了再出去。”
姬无患点头，换了身干净的里衣，钻进被子里不忘嘱咐道：“皇上一定会派兵攻打我们，我们一定要守好南脊，我换了五百两在床底下，你先用着，我已经写信让我爹给我送钱来了。”
“睡吧，吉年不会让你失望。”周吉年面色严肃地着看他。
姬无患眨眨眼，裹紧被子摸摸周吉年的手，慢慢闭上眼睛，心道：天亮南脊城就该大乱了，只有十天的时间拿下南脊，我们肯定可以的……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颤动的长睫毛也陷入沉睡，安静的睡脸引得周吉年低头在那脸颊上落下几个轻吻，低声喃喃道：“安儿，你怎么这般揉捏我的心啊？”
端详了一会儿少年的睡脸，周吉年拿着拐杖站起身，放下床幔慢慢走出卧房，叫阿福在侧榻歇着待命。
阿福点头，等周吉年往书房走了才进卧房关上门，走进内室，摊开侧榻上的被子，挑了挑烛台里的灯芯，瞧房间亮起来了才躺在侧榻上，心想道：吉年公子真的会帮少爷抢皇位吗？他会和马知县聊什么呢？
周吉年以前从不屑争抢，就是被废了太子之位也没有多少怨气，少了副手脚也不觉得有什么，根本没想过要和周绩抢。
南下的这一路，周吉年见到很多普通百姓的生活，看着姬无患忙前忙后，看着他几番遭遇陷阱，今晚更是为了救人夜闯太守府，若不是落霜在，他又该弄一身伤了。
周吉年心里再也拖延不下去了。
他发现自己的善良保护不了姬无患分毫，更连自己都护不住。
周吉年一进书房，就有个人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压抑地哭道：“吉年啊，舅舅谢谢你赶来救我一对女儿，小舅舅太没用了，我真的太没用了吉年……”
房门被落霜从外面关上。
周吉年抿抿唇，垂眸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男青年，声音微微发涩，“清茶舅舅快快请起。”
马清茶捂着脸站起来，揉揉眼睛抽咽着道：“我没想到太守会是幕后黑手，你的两个表妹被折磨得呜呜呜……”
说到这，他又捂脸痛哭起来。
周吉年被废前和几位舅舅来往挺多的，尤其是和这个曾在户部任侍郎的小舅舅，经常饮茶聊政治。
如今再见面，倒是没料到他如此真性情的一面，默默等他平复下情绪，憋住不哭了，才抬手道：“小舅舅，坐下聊吧。”
看到周吉年的右手，马清茶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拐杖，心里一抖，忙上下打量这个外甥，瞪大眼睛上前抓周吉年的左手，不料抓了个空。
“吉年……你这是怎么了？！”
马清茶撩起广袖愣愣盯着周吉年残缺的左臂末端，又顺着衣袍落在周吉年的右脚上，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蓝色的鞋面，声音发颤道：“你的右脚呢？”
周吉年淡淡摇头，走过去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满脸泪水的马清茶，有些无奈道：“我就比你小一岁，你莫要如此，我已经适应拐杖了。”
“吉年，你……呜呜呜……”
马清茶边哭边走过去坐在周吉年对面，又缓了一会儿，才吸吸鼻子问道：“不过，你为何和姬家公子混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