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作家[综]》云山乱晓山青

4、邻居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抱着这个疑惑，今川清月打开玄关门，穿过同样空旷的花园来到大门位置。

　　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却又开始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同时也在考虑，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大门外的人。

　　在她犹豫的时候，清脆的铃声再一次响起。

　　一声又一声，催促的意思十分明显。

　　手腕转动，拧开门把手。

　　“诶?！”门外的温婉妇人先是被出现的今川清月惊艳了一瞬，然后在注意到对方的穿着之后，发出了一道惊人的尖叫声。

　　顿时引来身后百无聊赖处在走神中双子的注意，纷纷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啊，睡衣。”

　　“才睡醒吗？”

　　今川清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宽松的居家衣物。

　　上衣是宽大的纯色衬衫，下身是同色系的长裤，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确实是睡衣没错了。

　　而这个时候，太阳高悬在天空，快要迫近正午。

　　“抱歉，我最近才到日本，不太了解这边的风俗，没有考虑太多就穿着睡衣来开门。”虽然自己不觉得穿睡衣见人有什么不合适的，但这里毕竟是日本，入乡随俗。

　　妇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为自己之前的无礼举动：“不不不，都是我的问题。选择了在这个错误的时候上门拜访，刚刚还发出那么失礼的声音，真的非常抱歉！”说着还朝着今川清月鞠躬道歉。

　　尽管知道鞠躬对于日本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但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的今川清月还是受到了一点点小小震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她先是看向躬身的妇人，又看向有着相同样貌的双子，与对方两人的目光有过片刻的交汇后，今川清月先一步错开视线：“所以，夫人您是来做什么呢？”

　　继续道歉只会陷入下一个循环，今川清月选择直接跳过。

　　直起身来的妇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我是住在隔壁的浅羽优子，听说这栋空置了很久的房子有了主人，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前来拜访，没想到……”

　　见浅羽优子又有鞠躬的架势，今川清月赶忙打断对方的话：“你好，优子夫人，我是今川清月，最近刚刚搬来日本。”

　　今川清月第二次重复自己刚搬来日本，第一次浅羽优子可能忽略没有注意，但提到两次，她捕捉到了关键词，惊讶地询问：“今川同学居然是才从国外搬来日本的吗？你的日语说得可真的太好了！”

　　今川清月会日语吗？

　　当然不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与浅羽优子交流的时候，脱口而出就是日语，明明之前在房间里面自言自语的时候还是中文，想必是系统提供的福利。

　　“嗯，刚从德国回来。”说完这句话后今川清月顿了一下，视线掠过对方提着的篮子，“优子夫人要进来坐一下吗？一直在门口谈话会显得我很失礼。”

　　“可以吗？！”浅羽优子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请进。”今川清月侧身让出一个身位好让浅羽优子进入。

　　后者迈步进入门内后，才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叫道：“悠太，祐希。”

　　双子两个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一同走进门内。

　　“刚刚忘记给今川同学介绍，他们是我的孩子。大的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是浅羽悠太，小的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是浅羽祐希。四月开学他们也升上高二，唉，时间过得可真的太快，一眨眼他们就这么大了。”浅羽优子热情地给今川清月介绍着自己的孩子，脸上带着温暖和煦的微笑，满满都是对孩子的宠溺与喜爱。

　　今川清月定定地看着浅羽优子的神情，或许是她注视的时间有点长，后者抬手摸了摸脸颊，不安地询问：“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有。”今川清月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浅羽优子，只是简单回应了对方的提问，同时也没有忘记对双子打了个招呼，“你们好，今川清月，初三生。”

　　介绍格外简洁，没有一个人称代词和动词。

　　说完就朝着房间内走去。

　　浅羽优子也紧跟着她的脚步进了屋。

　　双子留在原地。

　　“悠太？”浅羽祐希先一步开口。

　　“嗯。”浅羽悠太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被无视了，这个有着精致面容的女生，似乎比起他们来更在意他们的母亲，怎么说呢？

　　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双子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如出一辙的好奇，好奇于这个女生为什么会如此。

　　而且，兄弟两人同时抬手比了一下对方的身高，他们高二身高174.8，可这位名叫今川清月的初三女生却是不比她们矮多少。

　　“真高啊。”两人默契地发出感慨，声音几乎重叠。

　　“我说你们两个，还要在门外磨蹭多久。”这是一直没有等到两人进屋的浅羽优子的幽幽低语。

　　“haihai——”

　　“不好意思，家里没有什么饮品，只能用牛奶将就一下了。”今川清月将人请进屋子才发现空廓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可以用作招待的东西，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冰箱里的三盒牛奶。

　　最后剩的三盒。

　　“不用不用，”将双子从外面叫了进来，浅羽优子赶忙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用特意招待，将手中的篮子摆上茶几，“本来就是我擅自拜访，今川同学不介意的话，尝尝我自己制作的饼干，悠太和祐希他们都很喜欢。”

　　说着看向两人。

　　双子也十分给面子：“嗯，妈妈做的饼干非常好吃。”

　　“口味也很丰富。”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浅羽优子盛满期待的眼睛，今川清月也没有多扭捏，从碟子中拿出一块小熊模样的饼干放进口中。

　　饼干是那种脆口的，咬下去发出一声很清脆的脆响，接着就是在口中融化开的浓郁焦糖味道，相当好吃。

　　今川清月愉悦地眯了一下眼睛。

　　就像是管控他的学习，生活，沈母也同样严格管控着他的饮食。

　　饼干面包还好，汉堡，披萨这类的东西沈清樾想都不敢想，之前囫囵吃下的蛋糕今川清月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可以说这块饼干是她最近吃到的，非常美味的东西。

　　“好吃。”所以她也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今川同学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会不喜欢。”浅羽优子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没有，我很喜欢。”说完便剩下半块饼干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见眼前的少女如此认真地品味着自己制作的美食，浅羽优子对她的印象越发好了起来，真是可爱的孩子。

　　不过，浅羽优子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辞：“我的问题也许有些冒昧，怎么没有看见今川同学的父母呢？”

　　“他们不在日本。”今川清月并未如实相告，只一句话带过。

　　“啊？”浅羽优子愣住，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过想到少女之前说的搬来日本，她不由得心生敬意，“你是独自一人来的吗？好厉害，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离家没多远都觉得心慌呢。”

　　不是觉得父母对孩子不上心，而是理解，尊重，敬佩于自己。

　　平静的心湖因此泛起层层涟漪。

　　一直安静坐着的双子同样感到诧异，他们最开始还以为对方的父母有事外出，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银发少女压下心间的不平静，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并没有优子夫人说得这么厉害，除去父母，家中还有亲友在日本。”

　　今川清月还有一个姑姑住在附近不远。

　　当初来日本也是这位姑姑接的人，更是热情邀请今川清月与她同住，只不过被原主拒绝。

　　但对方仍旧承诺，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打她的电话寻求帮助。

　　“嗯嗯，”浅羽优子轻笑着摇头，“今川同学不必自谦，能够在这个年纪迈出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一个人生活难免会遇到力有未逮的事情，大可放心来隔壁找我，如果是碰到需要下苦力的事情，那就得麻烦悠太和祐希了。他们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实际上运动神经超好，力气也超大。”

　　“妈妈。”浅羽祐希不满地叫了一声轻易就将自己出卖的母亲。

　　浅羽悠太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眼神中也流露出明显的控诉。

　　今川清月也没能料到浅羽优子会这么说，她想了想不忍辜负对方的心意，点头应下：“如果有需要的话。”

　　几人并不算熟悉，刚开始的话题结束后，房间一时间陷入寂静中。

　　还是浅羽优子率先打破沉默：“其实刚刚我就有一种感觉。”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左右扫视了一下自家的孩子和才认识不久的少女，迟疑开口道，“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是什么？”今川清月好奇。

　　双子也同样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浅羽优子估计也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冒昧，指尖揪着裤子上的布料，“从刚才我就觉得，今川同学给我的感觉很像悠太和祐希。”

　　今川清月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坐在她不远处的双子，她之前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两个人身上，经浅羽优子点出后才发现，两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很少出现情绪波动。

　　身为哥哥的浅羽悠太给人会柔和一些，弟弟浅羽祐希则会凌厉几分，但大体上都是冷静的。

　　而自己，似乎差不多。

　　双子也仿佛注意到了这一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今川清月的表情。

　　“真的，感觉和悠太你好像。”

　　“和祐希你也差不多吧。”

　　“不，还是不一样的。”今川清月却给予否认，她看向双子露出一个绚烂的微笑，“悠太和祐希可能是真的冷静，我自己的话，更多的还是装出来的。”

　　现在才是装出来的。

　　今川清月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要迫切地与双子二人做出区分，但是她现在就这么做了。

　　“是这样吗？”浅羽优子呆愣愣地看着大变脸的今川清月。

　　“嗯。”今川清月点头，脸上带着浑然天成的无辜笑容，“最开始我对优子夫人并不熟悉，所以就故意装出成熟稳重的样子，现在已经完全放开了。”

　　“既然如此，今川同学就不要再叫我优子夫人，就叫我优子阿姨吧。”浅羽优子很喜欢这个孩子。

　　“优子阿姨直接叫我清（kiyo）就好。”

　　浅羽祐希捣了捣自己的哥哥，低声嘀咕：“总觉得这个发展怪怪的。”

　　“我也觉得。”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浅羽悠太和浅羽祐希竟有种，他们两个人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