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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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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嘶……！”抓着小云儿的男人被小孩一口咬在手上，当即见了血。
“小畜生……想死是吧？”对方一巴掌打过去，却像是打击在了一片棉花之中，“嗯？”
小云儿身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着，替他挡下来了对方的攻击。
“是符印？”男人冷哼一声，“真舍得，给一个小东西用符印……”
言语里的嫉妒都藏不住，他们这些人拼了命都分不到一个稍微高级一点的符印，可别人家一个孩子，轻而易举就拥有了。
——四级以上的符印才能挡住他的一击。
“好了，别生事端，交完货就撤。”女人摆弄着手里的武器，冷笑一声。
“好了，把人送进来吧，谢家这次给的诚意不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挥了挥手，“交易完成，告诉雷小姐，试验品我很满意。”
小云儿瞳孔紧缩，盯着医生那熟悉的脸庞，紧紧抓住了胸口的符印。
现在，只有这个东西，能带给他一点点安全感。
“陌先生满意就好，我们就先告退了。”
两人迅速离开，只留下小云儿一个人，面对笑眯眯的医生，眼角挂着眼泪，看着又无助又可怜。
“我查过你的资料。”
医生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谢云天。
“被高压电毁了精神海，却没有死亡，甚至没有疯傻，反而觉得自己是另外的人……”
“没想到在小小的中心城，能遇到这样的特殊案例，我对你很感兴趣。”
小云儿死死盯着对方，没有多余的反应，他一直维持着符印对他的保护，针对谢云天定制的这枚符印消耗精神力很少，少到违反常理——按常理来说，符印等级越高，需要的精神力就越多，可这枚符印，某种意义上简行远专门为谢云天设计的。
但。
谢云天精神海重创。
他撑不起来这枚符印。
所以……
“唔……”陌青阳按下手里的按钮，谢云天当即倒在地上，脑袋剧痛，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偏偏没办法直接晕过去。
“精神力共振仪，怎么样，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了吗？”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恢复的。”谢云天脖子上挂着的符印被拿走，密闭的房间里，伸出来两根巨大的机械手臂，牢牢的把小孩抓起来，随后，便是粗大的针筒扎入静脉。
“放开！”小孩哭叫着，“放开我！”
“放开！”何年推开拉住他的周辰，朝着医院病床上的程程走去，和出门前一样的穿着打扮，可现在却一动不动躺在这里，侧在身边的手已经被治疗舱修复，可上面的血迹昭示着对方遭受的伤害，何年突然腿一软，单膝磕在了地上。
“程程还活着。”
只是……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周辰心里比谁都难过，程程是他捡回去的弟弟，把他从十六七岁养到这么大。
可是，他连怒火都不知道朝谁倾泻。
何年年纪比在座的人都小，也是最天真最柔软的存在，程程出了这样的事，周辰一边承受痛苦，一边担心何年能不能受得了。
“……对不起，都怪我。”要是他自己送小云儿上学的话……
“医生说还是有可能清醒的，”王刚把何年拉起来，“先生，我们拿你当家人，家人之间不说这种话。”
敌人要来，什么时候都回来。
程程没躲过，是他运气不好。
但这个仇。
王刚眼底是汹涌的火焰。
他们一定会报。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小云儿，那孩子精神海受损，禁不住这样的惊吓。”
何年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沉甸甸的，压得他难过。
他还是太弱了，不然、不然……三级的符印没用，四级的，五级的，总有一天，他要做出来九级符印！
“……我知道，王哥，我一定会找到唤醒程程的方法。”何年捏着拳头，就算豁出去他自己，也要把程程唤醒！
简行远戴着兜帽，站在病房门口，无神的双眼朝着何年的方向，在他的感知中，何年原本风平浪静的精神力突然掀起了惊涛，波动指数直线升高。
他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生死，多到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可看到何年他们隐忍的难过，他的心底，还是掀起了一点波澜。
现在只希望，那个孩子，没事吧。
不然，对谁都不好。
治安署。
“您和我家先生有交情，这次事态紧急，还得借助您的力量。”莫星虽然很急，但这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能暴露了谢明晦的身份，“事后，我家先生必有重谢。”
谢明晦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好说，何先生是治安署的贵客，所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家里小孩子失踪了。”
“什么……？”何年家里只有一个小孩！那就是自己的弟弟。
他神色一变。
“失踪了？！”
该死的，到底是……他猛然之间想到了前几天打掉的那个实验室，最近中心城失踪了不少流浪者，治安署也在调查了，可是，对这些高层权贵来说，失踪的不过是流浪者而已，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
“是，失踪了，所以拜托谢先生尽快出动。”
谢明晦站起来，表情冷漠，眼底带着汹涌的杀意。
不管是谁，动了他弟弟，都该死。
他这一辈子亲缘寡淡，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对他来说，谢云天就是他的半边天，是他的灵魂支柱。
如果没有谢云天，他早就拉着整个联邦同归于尽了。
不可能成为联邦阴影里的守夜人。
那些光照不到的影子中，巡天小队坚守着，维持着扭曲的公正，要不是有人支撑着他朝前走，他早就干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替我向何先生问声好。”
他没办法迁怒何年，他只能责怪自己。
从一开始，他只想守护自己的小家，可走到前台之后，他总是把弟弟排在工作后面。
心神激荡之下，谢明晦心口一阵绞痛，鲜血染红了他掩在唇边的手心。
“谢……”
“没事，”身量和主角一般的反派微微摇头，“边走边说，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真的没事吗？”莫星终于理解简行远说的‘谢愣子那个死弟控’那句话的含金量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小云儿前两天精神海受损，何年带他去医院了，今天情况好了一些，医生说可以去学校了，何年就让小云儿去上学了。”
学校同龄人多，家里都是一些糙汉子，都没人能带着小云儿玩，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
可是，谁也没想到……
小云儿脑袋垂下，双眼紧闭，似乎失去了意识，但此时，他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中。
身体被机械手臂牢牢束缚，可意识，却极其活跃。
“这里是……”小孩睁开眼，从一片黑暗中往前走去，前面米粒大小的光点牵引着他，他不由自主的朝着光点追过去。
眼前，光芒大亮——
“仰看云天真箬笠，旋收江海入蓑衣，这句诗好听，谢江海？谢云天，小弟，你挑一个做名字嘛。”
“叫明明。”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小孩抱着另一个男孩撒娇，“哥哥叫明晦，我要叫明明。”
谢明晦，是他的哥哥，他记起来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小孩，就是他自己。
“好吧，叫云天吧，明明不好听，和小红小绿一样，听起来很普通啦。”
谢云天不自觉的伸出手。
他记起来了！
这是他名字的起源。
眼前重新黑了下去，他继续往前走着。
“哥哥！不要打哥哥！”这次的记忆应该是他最不愿意记起来，但又最不能忘记的，弱小的男孩拦在哥哥面前，对面看不清脸的黑影手里拿着钢鞭，抽打在哥哥艰难支撑的身体上，每一下，都是他的无能。
“你休想碰他！”
“把你的脏手……拿开！”
“滚啊！”
“……杀了你！！”
那些压抑着绝望的怒吼，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精神力，鲜红中带着复仇的决绝，冲破了肉身带来的枷锁。
锁在手腕上的铁链变成了凶器，绞杀了男人的生命。
那些献血迸溅在身上，谢云天看到自己颤抖着手，撑着双膝，蹲下来，周围的漆黑再一次将他完全笼罩。
“哥哥……”他不会再忘记哥哥的存在了。
“谢先生……”何年看着谢明晦苍白的脸色，狠狠揉了揉脸蛋，把脸上的焦急和颓丧揉去，虽然看上去眼眶红红，但好歹一家之主的情绪短时间内算是稳住了，“程程被威力巨大的符印所伤，如你所见，他险些……如今变成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没办法提供更多的线索了。”
谢明晦视线从何年的眼周收回，心里的自责更多一层。
“我已经调取了中心城所有的监控。”他点了点耳麦，“小七，汇报。”
“十三哥，第七区凤鸣路有看到小云儿被带走的剪影，对方很专业，有点像是星海会的那帮亡命之徒，”小七顿了顿，“小云儿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十字大道，刚好在城东。”
“城东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面前一副地图，上面不断闪烁着二进制的符号，是小七在远程操纵地图展示着小云儿可能出现的位置。
“城东有一处是雷家的私地。”
大哥，你前些日子给人家找麻烦的时候，怎么不问城东是什么地方？
小七背地里吐槽，她还没疯批到敢当面蛐蛐领导的程度。
“好，你先调查，我会过去看看。”谢明晦看了一眼何年，“何先生不用太过担心，那孩子我会找回来的。”
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懒懒一笑。
笑的有点虚假。
“毕竟何先生可是中心城治安署的贵客。”
何年没心情和他拉扯，点点头没说话。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谢明晦现在心里不知道多着急呢，就这还记得人设，不愧是反派。
小云儿又往前走着，这次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你的基因崩溃症有治愈的希望了。”
记忆里的谢明晦笑着，丢给他一个符印。
“这是哥哥我从简傻子那里抢来的，九级的治疗符印，哼哼，那傻子可打不过我。”
“哥哥交到朋友了……”
“什么朋友，不懂不要乱说，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那傻子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守护人类，实际上心黑手黑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云天却觉得哥哥真的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讨厌，实际上……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哥哥这么开心过了。
他的基因崩溃症，似乎真的有了治愈的可能性，可惜，没等他真的治好，他的身体就被人抢走了。
谢云天的记忆被理顺，他清晰的记得身体被抢走的时候，那人说的话——
“什么鬼，这是给我干哪了？这还是国内吗？”
“草，我穿越了？”
“还穿到了反派他弟弟身上，那个炮灰？什么能力都没有，还身患基因崩溃症？我去，年年有余老贼……不当人子！”
“要穿为什么不能穿谢明晦啊？”
“老子有那实力，还有简行远什么事？”
那人说哥哥是反派。
他还想继续听，可对方脑子里弹出一道机械音之后，他就被挤出身体，在他快要消散之时，他被一道哭泣的声音吸引——
“好疼啊，谁来都好，替我复仇吧！”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卷入了那孩子的身体里。
那个叫谢靖的孩子记忆浅薄，可其中蕴含的怨气和愤怒，带着让人发狂的剧痛，却冲散了他原本的记忆，失去了记忆的孩子带着受伤的身体，被好心人捡了回去。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还记得谢明晦，他的哥哥。
他慢慢睁开眼睛，手臂被悬吊着，名字叫陌青阳的医生站在他身前，眼神狂热。
“真是神奇，你的精神海，又恢复了一点！”
“小朋友，你还真是个天才啊……”
谢云天没说话。
他想起来了所有，虽然精神海碎裂，可他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精神崩溃，本就意志坚定，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找到哥哥，告诉他——
他才是谢云天，中央星域的那个冒牌货，要对哥哥不利。
他微微动了动，机械手臂却猛然之间放出大量电流，让他浑身麻痹。
“别动啊小朋友，还不到用高压电击穿你脑袋的时候呢。”陌青阳眼底的恶意倾泻而出，他已经敏锐的发现，再次醒来的谢云天，和之前哭哭啼啼的小云儿，完全不一样了，这是什么？
第二人格？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人格切换竟然能影响精神海的恢复？
多新鲜的试验题材。
……
“你别冲动。”莫星拦住了孤身一人要去城东的谢明晦，“我和你一起去。”
“这不关你的事。”在不用伪装的时候，谢明晦其实是很难接近的人，“你看好那小家长，别让他出事。”
小云儿承认的人，他有必要帮忙照看。
“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一道机械音响起，简行远抱臂，早上何年给他梳的小辫子精巧的落在额前，他跟上谢明晦，“我和他一起，莫星，你回去看着他们。”
“？”谢明晦刚刚升起的警戒心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简傻子？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好小子！他在整个千阳星系找简行远，犁地似的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这家伙，没想到……他左看看又看看，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猜测。
这家伙，不会也是被何年捡回去了吧？
那青年，是什么破烂收集大王……啊不是，小云儿不是破烂。
“你没死呢？”
简行远：“……”
瞧瞧，这是人能说的话？就算是死对头……呃，死对头，嗯，正常。
谢明晦在他面前嘴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完全无视了对方淬了毒的嘴巴，手指微动。
“我不帮你，你找不到弟弟，可不要哭鼻子。”光脑的电子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杀伤性更高了几分。
莫星看着两人边吵架边走远，叹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