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影山君绝赞恋愛中》莫千重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西见野千织哪里知道，影山飞雄长了一张好好的脸，用的时候却是这样用的呢？

　　她十分无奈，“影山君，你笑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笑了。”

　　原本小猫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第一波打击，听到千织的话，影山飞雄的脸更沉了几分，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挫败。

　　西见野千织生怕刚才自己说得太过了，连忙解救：“呃……这只小猫毕竟是流浪猫，伤口也是人留下的，所以它对人类介怀一点也正常，你别往心里去。”

　　影山淡淡应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看到小猫现在平安无事，千织又和医生了解了一些最新的情况。猫咪伤口恢复是时间上的问题，现在只要肯进食，那就说明身体在慢慢好转。

　　比起刚捡到这只小流浪时的模样，它现在不但精神了许多，眼里也有了生气。

　　给医生道完谢，两人离开。

　　走出宠物医院，千织看了看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便问：“影山君现在是要去练球吗？”

　　“嗯，得去做一下个人练习，”他走出两步，回过头来道，“西见野桑，你有空的话，可以帮忙托球吗？”

　　千织疑惑：“诶，我吗？”

　　“你以前不是打过排球，托球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是这样，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碰排球了，会不会耽误你的训练？”

　　“只要把球向我头上托过来就好，不会影响。”

　　这个时间点，往常她都该回家了，偏偏遇到了影山的邀请。千织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还昨天影山飞雄报答她的恩情，点了点头，“那好。”

　　说完，影山便带着西见野千织去了附近一家排球俱乐部。

　　他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在前台登记了一下，领着千织就去了室内球场。

　　现在是饭点，球场里已经没剩几人，把球拾到篮筐里，推到球网边，西见野千织看影山在网前隔几米放一个水瓶。

　　把瓶子放置好，他站到网前，说：“西见野桑，你可以帮我托球了。”

　　千织不知道他练习的是什么，疑惑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水瓶，拿出一个排球，轻轻抛起，用下手发球的姿势向影山的方向打过去。

　　许是太久没有碰排球，触到排球的瞬间，千织感觉不妙。果不其然，飞出去的排球没有朝着预想的路线飞行，反倒是歪了一些。

　　然而影山飞雄已经快速后撤一步，在最合适的地方起跳托球。

　　往身后飞去的排球呈现一条抛物线，落在了水瓶旁边。

　　影山飞雄“啧”了一声，“再来！”

　　千织以为他是不爽刚才没有托好的球，喃喃了一声：“抱歉……”

　　“抱歉？为什么要这么说。”影山问。

　　“刚才那个球没有发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发球好和坏没有关系，只要顺利托过来了都不会影响我训练。”他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语气里的理所当然也异常浓烈，倒衬得千织的反应格外紧张。

　　盯着他看了几秒，西见野千织似乎想从其中找出他在安慰的情绪，但发现……

　　他好像是真这么觉得的。

　　……原来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千织又扔起一个排球，向影山那边击打过去。

　　反复的发球、托球的动作，等到篮子里的排球全部用完，放在球网前的水瓶基本就没挪过位。千织起初以为他是想练定点托球，但多看了一会儿发现，每次托过去的球，抛物线的点都能正好在水瓶的上方，可落下后，影山都会不经意皱眉。

　　约莫连到了八点半，西见野千织后知后觉感到了饿，影山飞雄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她说：“西见野桑，今天就到这吧。”

　　说着，他屈身把水瓶收好，两人把球场里的球收好，才一同离开。

　　走出俱乐部，外面天已经黑尽，街道两旁的店铺关了一些，屋内的灯光和街灯交映，照明了整条马路。

　　西见野千织忽地开口：“影山君今天做的练习，不是定点托球吗？”

　　说到排球，他倒是比平时善言了些：“不是，我想要托球停下来。”

　　“停下来？”

　　“嗯，以往的传球都是在传过去的路径上日向扣下，如果能让球再空中短暂停留一会儿，就可以留给日向选择球路的机会。但现在我好像还没找准那个节奏，没有办法准确地让球停在想要的地方。”

　　千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现在你是想让，球在抛物线的拐点停留是吧？”

　　影山一愣，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困惑，“抛物线？拐点？”

　　……她忘了，这家伙是个学渣。

　　担心自己用过多的学术用语反倒影响了影山自己对排球的判断，千织干笑两声，随手用手指在掌心上划了一下抛物线的模样，指了指上面的点：“这个就是抛物线拐点。”

　　影山看了她的掌心一眼，许是有图示说明，他顿时理解了，思忖了两秒，“西见野桑，你说的这个抛物线，可以通过计算算出来托球时应该注意的角度和高度吗？”

　　这回轮到千织懵了：“啊……？”

　　“呃……数学书上不是有抛物线吗，如果可以计算的话，也可以用到排球里吧？”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吧？”西见野千织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高中生，让她真把数学书上的题目应用到排球比赛上，未免太过为难人了，“我不会这个东西，但、但应该可以帮你问问……”

　　“真、真的吗？”影山的眼睛一下亮起来，“那就拜托你了！”

　　被影山飞雄这般郑重地拜托，西见野千织感觉压力一下就上来了。回到家里时，她都没注意到玄关多出来的一双鞋，走到客厅里，才看到一个黑色头发的健硕男人正坐在地板上逗棉花糖玩。

　　棉花糖一只有半拉卡车样的小肥猫被男人抓住前腿躺在地上，露出的肚皮被对方撸来撸去，它那小猪身板左扭右扭，还上脚踹人，就是没有逃脱魔爪。

　　最后，棉花糖终于恼了，压着嗓子“嗷”了一声，一个翻身起来，立刻奔向了在门边的西见野千织。

　　千织俯身把小猫抱起来，前头的男人也转过身，一张周正硬朗的容颜闪过惊喜，“小千织，你回来啦！哎呀，咱们都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宝宝又长高了。”

　　对比起他的热情，千织的表现则是淡淡的，“嗯，您怎么快就回来了？”

　　“我就知道小千织没看新闻。爸爸我啊已经辞职了，现在回家来陪你和妈妈。”

　　西见野弘志揉了揉脑勺，笑得一脸爽朗。

　　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半分新闻上报道的“因为球队失利而引咎辞职”的悲伤。

　　千织张了张口，想问的话堵在心头，到最后却还是全部咽了下去，反而是抱着猫去厨房里找晴美，“妈妈，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由于和影山练球耽误了点时间，西见野家已经过了饭点，只留千织独自在饭桌上吃饭。

　　用完晚饭，西见野弘志那边撸够了猫，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女儿身上，“千织，来宫城读书感受怎么样，听你妈妈说你当时没考上白鸟泽，是不是到宫城来不适应啊？”

　　她本是吃了饭要回屋，却本能地停下脚步，冷冰冰道：“考白鸟泽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爸爸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干什么都是延迟关心。”

　　听见女儿竟是这般没礼貌地回怼，收拾碗筷的晴美停下动作，“千织，怎么这样和爸爸说话？”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实际上我觉得在哪里读书都没所谓，没考上白鸟泽的原因爸爸肯定早就听说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问起，爸爸是想表示，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在关注女儿的心理感受吗？”

　　晴美皱眉：“千织！”

　　“好啦好啦晴美，确实是我没有关心千织，她生气也是应当的。”弘志笑呵呵道。

　　要说生气，西见野千织倒也不是，只是方才情绪上头忍不住顶嘴。

　　看到父亲这样软绵绵的态度，千织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沉默片刻，转身大步回了屋里。

　　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刚翻到数学书，忽然想起之前答应影山的事，顿时一阵头疼。

　　她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嚎了一声，不禁开始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就这么冲动，现在再让她去问爸爸排球上的事？

　　打死她也拉不下这个脸。

　　千织挫败地趴在桌上，陷入了深深的后悔，过了好半晌，才拿出手机发出去一条邮件。

　　千织：[五色君，我是西见野，你最近怎么样？]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五色工回了她的邮件：[为什么你突然联系我，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千织：[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我爸爸来宫城了。]

　　五色工：[你爸爸来宫城和我有什么关系？！]

　　千织：[我爸爸是咱们国家队女排教练。]

　　五色工：[！！！！我收回刚才的话，令尊回来和我有很大关系！！！]

　　五色工：[西见野，介意我上门拜访吗？]

　　对方为了表达自己的激动，感叹号几乎打满了屏幕，她就知道，这些排球笨蛋，只要一涉及排球有关的事情就没有了理智，

　　千织：[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他最近有空，你可以来我家让他指导指导，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五色工：[什么？]

　　千织：[你到时候可以问问我爸爸，二传手托球如何能让球在空中停留吗？]

　　消息发过去后，五色工没有很快回复。

　　西见野千织拿着手机，等回复等得心焦，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编辑的邮件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终于，五色有了回复，没说答应不答应，而是问：[西见野，我怎么感觉你和令尊，不太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