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天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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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天河
会议的最终结果，选定了四名前往对方要求的场所的人员：亚伯、狄特里希、修格、伊恩。教授和里昂带着特种部队在一定距离之外等待接应，佩卓斯和马太带人秘密潜入日尔曼境内，实行对柏林行宫的秘密作战。其他人则留守阿尔比恩。
“用得着这么严肃嘛？该隐大人要么自己去，要么就只带伊萨克。你们弄这么大阵仗干嘛啊？”
起飞之后，看到飞艇周围跟着黑压压的一片战斗机，狄特里希被这种规模彻底打败了。该隐大人要解决的是私事，就他们两兄弟去不就好了？
“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啊？这么明显的针对亚伯的陷阱，别以为我们会掉进去，哼！”伊恩瞪着大大的眼睛，在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当初杀害他的同伴的凶手时，他差点就扑上和他拼命。
“是是是，我知道你已经四岁了~”
“你！”
“拜托，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
头痛地打断这种幼稚的对话，教授对修格说，“等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看住他，别让他捣乱！”
无奈地看了看听到此话过后任性地嘟起嘴巴的狄特里希，修格只有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进入灭绝地带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纷纷往窗外看去。飞过迦太基的领域之后，繁华的绿洲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沙漠，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幻出各种颜色。虽然连到天际的沙漠看上去的确壮美，但是除此之外，也并无其它了。因为这美丽的景色，是一片只剩下死亡的空壳。
“这就是灭绝地带了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呢。”
“所有灭绝地带都是这样的吗？”
“怎么可能，”向说出没有常识的话的里昂翻了个白眼，狄特里希向他摆起了说教的面孔，“非洲大陆早在大灾难之前沙化就很严重了，成为无人地带之后沙漠就迅速扩张，侵占了整个大陆，所以这里才变成这个样子。而其它大洲与这里的情况不同，比如说南美洲，在战争时主要受到了核武器及导弹的攻击，只要是人口集中的城镇地区，基本上所有建筑物都被炸毁，现在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北美和与欧洲相连的亚洲大陆受到了生化武器的严重攻击，整个大陆都没有任何生物生存，而当时那些病毒与细菌已经浸透进入土地，所以虽然建筑物保存了下来，却不可能再有任何生命，只留下了一座座到处都堆积着人类与动物白骨的荒城。而大洋洲则重复了早古时期的大西洲的悲剧，完全沉没了。还有海洋，除了大西洋受到的污染轻一点，其它海域完全变成了黑色，上面浮着一层散发着恶臭的泡沫，海滩上全是被冲上来的鱼类的尸骨，从海洋上吹过来的风除了夹着腥臭与化学物品的刺臭气味以外，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挥发之后的腐蚀性物质。而且那里气候的恶劣令人难以想象，降水中含有大量酸性物质，能将坚硬的钢铁和水泥也腐蚀掉，空气中全是有害辐射。而非洲正相反，这里却是连一点云层也没有，大陆直接接受着强光的炽烤，你一出去太阳就会把你烤焦，而且还有致癌的紫外线……”
“别说了啦！！！！！！！！！！”
里昂终于大叫了出来，谁受得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慢条斯理地讲述着世界末日的样子啊！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像是亲眼见过一样。”教授疑惑地问。
“见过啊，以前没事的时候我有去过各大洲转转啊。虽然是灭绝地带，可是还保留着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哦~比如说大灾难时使用的那些可爱的病毒啦细菌啦什么的，现在除了那里都找不到的哦~还有废墟里那些人类的遗留物，都是很有趣的哦~强烈建议组个灭绝地带的观光团，这么有趣的地方就让它在那里空着，多划不来啊~”
“有人去才有鬼！也只有你这样没常识的才会觉得有趣吧！”伊恩鄙视地说。
“不去的话你怎么知道能不能复兴啊！再说了，你们帝国当年的最初目标不就是要复兴地球吗？要是就这么龟缩在欧洲那一小块，就只有等死的份。”
“帝国的最初目标？”
不明所以的伊恩当场受到了狄特里希毫不留情的攻击，“哎呀哎呀你看吧，果然连自己的最初目标都忘掉了，还在那里大谈什么只有你们才能领导人类走向未来~帝国建国初期的事你们这些后辈是一点都不知道了吧？连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最后要回到哪里去都忘了吧？”
“复兴？”终于对谈话有点反映了的亚伯问，“难道……你以前去灭绝地带，是为了调查复兴地球的相关事项？是他让你去的吗？”
“给我讲了以前的事以后，该隐大人就叫我到灭绝地带去到处看看。其它的到是没有说什么……再说了，复兴地球关该隐大人什么事？这不是赛斯要做的吗？”
“可你刚才提到了生化武器所使用的病毒与细菌……你调查那个做什么？”
“好玩呗~”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狄特里希奇怪地问，“这个有什么关系？”
不理会他的疑问，亚伯继续问道：“那么调查的结果，你觉得那里有复兴的可能吗？”
“开玩笑！那里灭绝地带也！复兴那里？这么大片的地方，要说搞块试验田什么的还有可能，要复兴地球那不是做梦吗？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
“你的意思是有希望？”略显激动的亚伯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狄特里希面前，“你刚才不是说‘可能’吗？”
“拜托！我是说一小块地方慢慢来还有可能，要是复兴地球的话不知道要花多少成本和时间呢！也许在这之前人类就灭绝了呀！所以干嘛还要想着去复兴地球啊，要么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要么就造远程宇宙船去找另一个地球呀！”
“可是，就算是大灭难以前的科技水平，人类也造不出能够远程航行的宇宙船，就算造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适合人类生存的行星。当年的‘红火星’计划想要改造火星，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在这个宇宙中，地球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当初的‘红火星’计划除了受到地球方面政治斗争的干扰，加上因大灾难产生的影响以外，其实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内部的矛盾啊。这是人类自己走上的自我毁灭的道路嘛！话说回来，远程航行也并非不可能啊，人类的技术达不到，可是根据方舟上的记载，复原出方舟当时被毁掉的引擎和发动系统的话，一旦解决这个问题，远程航行有什么困难的？”
“你看过方舟上的记载？”
“你们给我等一下——”
突然插进二人中间的里昂一脸郁闷地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谈得这么投机了？居然从地球上谈到宇宙里去了？还有，那什么什么‘红火星计划’，什么‘方舟’的？是什么东西啊？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呃……这个……没、没什么啦~哈、哈哈哈……”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谈到了那么多不该说起的话题，亚伯只得干笑着敷衍。
“瞧你说的，看我们聊得开心把你凉在一边，吃醋啦？”扑过去挂在里昂脖子上的狄特里希笑眯眯地说。
“谁、谁吃醋啊！！！！！！要吃也是修格吃吧！”
“我们家小修修才不像你那么小气呢~”
被这么一闹，什么话题都被叉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景色，舱里又回归了沉默。各人心中藏着自己的想法，看着太阳一点点地西沉。当天幕被铺上蓝色天鹅绒之时，夜幕中，一条像从天空之中泻下的银色光带出现在了天地之间。在欧洲大陆上看起来像是从天上垂下来的一条若有若无的蛛丝的东西，此时在他们眼前现出了原貌。
“那是什么啊？！”
第一个看见出现在夜幕之中的奇景的伊恩兴奋地贴到了窗户上，随后，众人都发现了这一奇妙的景观。
“看它上面！！”
银色的光带从远处地面的山峦之间伸出，扶摇直上，最后消失在一轮绯红的月亮之中。那就是被称为归还者们的故乡的“吸血鬼之月”。
而此时的红月比在欧洲大陆时看到的要大一些，银色的光带将它与地面相连，就如同一条通天之河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笨蛋！那就是你的故乡呀！”
被狄特里希敲了头的伊恩却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爆跳如雷，而是呆呆地望着绯红之月出神。
“……故乡……奶奶他们……就是从那里来的吗？他们以前……真的住在那里吗？”
“当然啦！看到那条光带了吗？那就是连接地面与次月的电梯。他们就是从那里下来的！”
“是吗……原来……不是骗人的……原来以前……奶奶他们真的住在那个红色的月亮上面……奶奶没骗我……”
“笨蛋。”搞了半天，这小孩还以为“吸血鬼之月”只是一个童话故事而已吗？归还者们的骄傲，最终也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岁月的牺牲品。最初那想要复兴地球，带领着人类走向美好未来的梦想，终究成为了一纸空谈而已啊。
“他们要求见面的地方，不会要到那上面去吧？”教授吃惊地问道。
“那当然啰……”
“太好了！能到次月上去呢！”
不等狄特里希说完，里昂兴奋得摩拳擦掌起来。狄特里希向他翻了个白眼，随即泼了一瓢冷水：
“只有我们四个能到那里去~”
“什么？！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个禁忌之地，”接过话，亚伯严肃地说，“那个东西已经给人类带来了太多的灾难，每次遇到与它相关的事，人性的弱点总是会在它面前暴露无疑。上天将它送到人类手中，确是一大考验，而在过去，人类并没有经受住这个残酷的考验而几乎陷入灭亡的境地。这样的悲剧不能再让它发生了。所以只由我们四人到那里去，你们就在卢文索里山脉之外等。知道它的真面目的人越少越好。”
“有那么严重吗？”
“是的，”教授吐了个烟圈说道，“在失落文明的文献之中有提到，大灾难之后的人类所受到的第二场灾难是来自于红色月亮上的吸血鬼。而次月在长生种之间似乎也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切，”里昂不甘心地嘀咕道，“为什么只能你们四个去啊。除了亚伯，你们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才刚恢复，一个又是反动派……”
“谁是小孩子啊！！！！！”
“你才反动派呢！要不是他偏要我去我才不去呢！还有我们家小修修！”
“……”
受到众人攻击的里昂这才闭了嘴，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银色光带发呆。
“再说了，你想让路西再伤一次心吗？”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狄特里希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他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要是你不在了，他还能依靠谁呢？我们这回去了那里，说不定就回不来了。路西虽然是个坚强的孩子，但他的确是需要一个人来支持他的。我走之后，你便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丢下他不管。那你呢？你能放心地将他留下吗？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依靠的人吗？”
“我……”
“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去，所以你不能以身涉险，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那你呢？你就不准备回来了吗？”
“我吗，因为修和我在一起啊。”笑得令星辰也为之失色，咖啡色的眼睛里满是自信，“除了修，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这样爱我了。虽然将他从你们身边抢走，你们一定很恨我，但只要有修陪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对了，是修教会了我什么是幸福哦！那个时候，在再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这件事呢~所以，我觉得很幸福。就算死掉也并没有遗憾了。”
“你……”被感动的里昂不可思议地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真是不容易了。”
“那当然，”咖啡色的眸子里灵光一动，狡诈的神色再次回到灵动的眸子中，“不然你以为当年我是怎么把冷酷得像座大冰山的修格骗到手的？”
“你……！！你给我下来！你很重知不知道！！！！！！！！！！！！”
看着哈哈大笑着逃开的狄特里希，里昂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虽然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但是，他这样的人，也不失为一个能够信任的朋友。而这个朋友，可能就要见不到了……
飞艇在卢文索里山脉之外缓缓降落，银色的光带也已经清晰地展现在了眼前。绯红的次月高悬在头顶，将原本在深蓝的天幕下被黄沙覆盖的山脉映得略微发红。
四人穿上了防护服，银灰色的轻薄材料能将有害物质很好地隔离在外，样式和当年的宇宙军军装有九分相似，是教授根据失落文明所记载的防护材料做出。仿佛再次穿上了宇宙军的军装，亚伯的思维一下子倒退回了从前。而回首往事之时，却早已物是人非。
从这里先开直升机到达电梯那里，再乘电梯到次月之上，整个过程可能需要三个小时，往返六小时。虽然不知道要谈多长时间，但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后还没有人回来，或是在中途观察到次月产生了异变，这就证明他们失败了。教授他们就会马上联络阿尔比恩，让艾丝缇启动伦迪尼姆地下的控制系统，向次月发射保存在那里的几枚核弹，将次月消灭在大气层之外的太空中。
这就是他们定下的计划，有极大的可能性会使他们有去无回的计划。四人所乘坐的战斗机向着银色光带的方向飞去。而此时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众人，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同伴与朋友。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向那虚无的神灵祈祷，并等待着未知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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