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堕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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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堕落
“纳米机械，‘吸血鬼猎人05’，40%限定启动，确认。”
在还来不及理解这句似曾相识的恶魔特有的语言中所包含的涵义之时，吸血鬼们便被一股来自虚无中的力量向四周弹开。凝固的雾气像被高温炽烤着一般，摇曳着消散在了空气中，然后，出现在吸血鬼们面前的，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异形的恶魔。
黑色的巨大骨翼，飞扬在空中的头发，尖尖的耳朵，闪着血光的眼睛，然后，从微笑的唇瓣间露出的利齿——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尖叫着想要逃开的冰蓝色头发的女子原本美丽的脸孔已然扭曲。她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逃命的出口，却发现了一个刚刚才注意到的事实——
无处可逃。
是的，她已经无处可逃了。“塔”正在坠落，大殿的所有出入口被封死，而殿内，还有一个马上就要她命的人。
悠闲地在空中飘浮起来，狄特里希裂开薄唇，艳红的小舌轻轻地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满室的血香正引诱着他跟随着无望的“塔”一起堕落，体内的欲望正疯狂地滋长，并迅速地燃烧起来。
“呵呵……来吧，我的美食。我要，吃了你们。”
伸出洁白的手掌，一条漆黑粗大的荆棘自掌中缓慢地生长而出，在室内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殷红的血光。长长的荆棘围绕在微笑着的恶魔身边，只见纤细的手腕轻轻扭动，黑色的荆棘便好似活起来一般，灵活地以优雅蜿蜒而又迅速的动作向吸血鬼们袭来。而身手敏捷的吸血鬼们，这次却无人幸免——
大朵的血花在因迅速下坠而失去重力的空间中接二连三地盛开。在荆棘扫过的地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吸血鬼们此时却变成了一块块残缺不全的碎片。荆棘巨蛇在空中飞快地游来游去，只是小小的几个来回，大殿内便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吸血鬼，当然，那位有着冰蓝色头发的美女也同样如此。
“……不……可能……”被巨蛇腰斩的美女圆瞪着双目不可至信地向挥舞着荆棘之鞭的恶魔看去，而濒死的海璐佳却在生命的尽头看到了本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奇异的一幕。
空中飞舞着的血花以美妙的曲线，从肢体的碎片中像被什么力量吸过去一股，纷纷飞向拿着荆棘之鞭的恶魔。当血液接触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却并没有像想象中一般将他染红，而是完完全全地融入其中。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狄特里希轻轻地舔着变得红润的嘴唇，向瞪着自己的海璐佳的碎片露出了一个美丽到惊人的微笑。
然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今生最后的一个词语：
怪物——
在将吸血鬼们的血液一滴不剩地吸干之后，狄特里希轻笑出声。力量正在他的身体中永无止限地生长，这就是“神”吗？这就是该隐大人和那位神父所在的世界吗？真的，很美丽呢。
“塔”，正在坠落。
“有什么，在接近。”
尖尖的耳朵轻轻地动了下，狄特里希转过身，向看不出去的方向凝视。
“很快。在接近这里。”
飘向窗边，从透明的合金钢里向外望去。地面的景物越来越清晰，轻浮在空中的云层正在迅速地后退，消失在眼前。
“维也纳。”
浮华的维也纳，“骑士团”曾经的总部所在。一旦“塔”坠毁，这片繁华之地便不复存在了吧？
“毁灭……吗？”
不可一世的维也纳的毁灭，有点想看呢。
建筑，街道，公园，湖泊，游乐场，商业街，冰淇淋店，咖啡馆，多瑙河。
“塔”，正在坠落。
“有什么，在接近。更快了。”
坠毁在地面的天空之城，不亚于一颗原子弹吧？只是没有原子弹的后遗症呢。
“向着‘塔’的方向。”
不管是“塔”，还是原子弹。维也纳，就要这样毁了吧？
珠宝店，街心花园的椅子，人工树林，人群，人，人类。
只是，没有原子弹绽放时那美丽的蘑菇云吧。
“修……”
近了，近了，近了。
地面的景色已经能够看得很清楚了。
近了，近了，近了。
那个东西，更快了，更近了。
“塔”，正在坠落。
“不死心吗……教皇厅。”
想要将快速坠落的天空之城撞离主城区，在郊外的上空击毁吗？
维也纳，骑士团，修。
“……其实，也不错。”
巨大的冲击力使坠落中的天空之城斜斜地向维也纳的郊外坠去。撞击使“塔”的一部分毁坏并引爆燃烧起来。地面上的人们惊恐地看着一个遮挡了灿烂阳光的庞然大物在天空中划过，带着黑色烟雾的尾巴，与金红色的火焰，险险地向维也纳的郊外坠去。
“塔”，正在坠落。
“神父，那是什么？”
“那是……”
“好美。就像传说中的巴比伦的毁灭一般呢。”
“嗯……”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
“陛下……”
“为什么……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好痛……”
“陛下……”
“为什么会痛，会流泪呢？明明，这么美丽。”
“陛……”
“别叫我陛下，里昂。叫我路西，这是特许哦。只对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人的特许。”
“陛下？”
“以后，都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呢。”
“……”
“好寂寞呢……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路西……”
“塔”，正在坠落。
“局长，打中了呢。”
“是啊，马上就要被摧毁了吧。”
“里面，还有人吗？”
“谁知道呢，有也是一个也跑不掉啊！安德烈，我们也要加油，不要输给AX那帮只会捣乱的人啊！”
“是，局长！”
“塔”，正在坠落。
“成功了！就是这个角度！能将伤亡减到最小，真是个奇迹啊，教授！”
“啊，维也纳，保住了呢！”
“塔”，正在坠落。
“打中了！‘骑士团’的总部呢！这样一来，维也纳算是保住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能够重创‘骑士团’呢？……修格？你怎么了修格？修格？”
“塔”，正在坠落。
“傍晚的白色躯体已给撕得鲜血淋漓了，划破了、凿坏了、烧伤了，成了一片深红。又充满嘲讽地挂上了雾霭的花环悬留着。于是风从法兰德斯向伦敦吹来，带着一股苦味。——阿尔丁顿。”
“塔”，正在坠落。
天空中慢慢地绽开了金红色的，美丽的莲花。就像地狱的火焰一般燃烧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而当这朵空前绝后的烈焰之莲开尽之后，金红色的火焰像盛开的礼花一般，飘零在这个过热的夜晚之中。
“塔”，坠落了。
“这样，也不错……吗？”
巨大的骨翼在燃烧着的空气中优雅而缓慢地扇动着，然后，猛地一振，一道带着红色闪电的黑影从爆裂的礼花中冲向蓝色天鹅绒般的夜空，流星一般划破天陲，坠落到了无人知晓的地面。
远离维也纳的方向，只不过，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尽情地在夜空中飞翔，很舒服呢。
你知道依赖同伴的家伙最害怕的是什么吗？——是同伴的背叛。
你是被神所宠爱的欺骗众生的恶魔——无需万物之人，然而也因此追寻万物之人——狄特，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爱你……迪恩……这次事件完成之后，我们就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
为什么这么问？神当然是存在的。
为主教报仇……你是怎么知道的，狄特里希？你居然就为了那样的理由……！你到底要背叛多少人才甘心？！
是你把修格弄成这个样子的！修格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这个祸害！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们？……是为了修格吗？你……打算去送死吗？
每天每天我都在想你，想着你天气冷了会不会被冻着，肚子饿了有没有你最喜欢的甜点吃，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迪恩，我想保护你啊！我不想再过这种只能白天想你晚上梦你的生活了。
你就安心地留下来吧~我要找个时间和你好好地进行一次深入的、高尚的、学术性的交流！！
你没事吧，市民？身为神职人员却没有保护好无辜者的安全，这是本人的重大失误！啊，原来是市民巴特拉！幸会！本人是罗马教廷异端审问局局长布拉泽•佩卓斯！
怎么可能呢？你……那么漂亮……那么温柔的人，不可能是坏人啊……因为……你和壁画里的大天使长得那么像的嘛……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局长呢……
知道了我喜欢你，你又想做什么呢？本以你为猎物，不想你却是伪装的猎人。狄特的心用不着改变，只要这样就好了。
不要……抛弃……我……
我宁愿不要这一切！什么国家，什么王位，要是没有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你又要去哪里？！你又要抛下我吗？！不要骗我……
天空是美丽的深蓝，而地面却是一片漆黑。狄特里希轻轻地闭上了眼，在谁也看不到的高空，对着无限的虚空，艳红的嘴唇轻轻地开启：
“现在，要去哪里呢？……地狱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堕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