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糟糕，成言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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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无缘无分。”牧沉书的语气浅淡到洛绫分不清他是否是在幸灾乐祸。
不过她也料想到了这种结局，她叹了口气，看来她并无外挂，也非锦鲤。
她看向牧沉书，指着剑刃道：“那您帮我破了剑冢的封印吧？”
“可主仆关系无法缔结……”
“我知道，以您的实力，强行破除剑冢的封印还是没问题的。”
洛绫笑了笑，好在，她看书的时候足够细致，细致到知晓月海剑仙实力深不可测。
剧情内，他还曾为解救落入险境的幼年女主，强行破除上古魔邪封印。
那么，这小破剑冢的封印再怎么了不起，也不可能比小说里的上古封印还强劲吧？
洛绫越想越觉得自己逻辑正确，冲牧沉书眨巴眨巴眼睛，“剑仙大人？”
“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无赖的剑灵？”他微微叹了叹气。
“您这相当于拯救一个被困于剑冢的可怜少女，是在做好事。”
洛绫相当厚脸皮地回道。
牧沉书若有所思：“你为何要离开剑冢？我从没见过有哪个剑灵会如你这般急切地想离开故冢。”
“因为，我想看看阳光看看鲜花看看青草，看看美好的大千世界啊。”
洛绫话音落罢，抬头朝他笑了笑。
牧沉书一怔，没再追问，淡青色的幽光自指尖溢散，如帛如练，幽光螺旋游弋，将青锋剑厚密缠绕。
或许是剑、灵一体的缘故，洛绫也感受到了那光芒凉薄的温度，不由打了个寒战。
绿衣少年抿了抿唇角，“我可以试试，但并不保证能成功。”
“那就麻烦剑仙大人了。”
她好言好语地道谢，虽然是在哄骗他帮忙破除封印，洛绫转念一想，自己也的确是为了阳光和鲜花而奋斗。
不然就只能在海沟里阴暗扭曲地啃水草了。
青锋剑被牧沉书的灵气裹成了茧状，他手掌微抬，灵气越发收束，将剑身勒紧。
“噗通”，洛绫浑身一紧，不自觉栽倒在了地上，被坚硬的石板砸得鼻头红肿，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幽怨地望着牧沉书。
他不会是借故报复我吧？
牧沉书瞧着不急不躁，几缕微风撩起他苍青色的衣摆，如河海泛涟漪，可不久这涟漪便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少年衣袍于狂风中猎猎作响，发丝缭乱飞舞，剧烈的狂风吹得洛绫有些睁不开眼，只见地面不知何时升起了惊人的灵气，那灵气氤氲似白雾，扶风而上，直冲剑冢顶端。
地面微微震颤了几下，洛绫不安地抬头，这阵仗是要把剑冢炸了？
剑冢的空气本不算很畅通，甚至可以说十分浑浊，这股突来的飓风更是将剑墙与地面蒙生的尘坌全吹掀到了空中，洛绫被呛个半死，禁不住咳嗽起来。
论起来，她也不算个人类，怎么还能被灰尘呛到？
她还在莫名地胡思乱想，却见前方亮起隐隐的红光，她抬起头，看到牧沉书睁开血光闪烁的双目，“破——”
裹缠青锋剑的灵气在一瞬崩散，根根丝线般游离，隐入剑冢四散的尘坌之中。
而那倒在地上的剑灵怔然许久，忽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可以动弹了，这才缓缓从地上起身。
她拍了拍衣裙，调度灵气，惊觉自己竟然可以感知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同气息。
淡而微涩的，是丰茂的草木，阵阵凉薄的，是春日的清风，还有那让人连脚趾都开始舒展的暖意，一定是从树木间洒落而下的阳光……
洛绫用力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竟然感觉眼睛发酸，她已经一百多年没感受过人间的气息了。
她这一百多年几乎都是在沉睡，可时间的流逝依然在她心中留下了苍茫的岁月之感。
牧沉书攥紧手，围绕他周身的狂风立时沉寂下来，空中弥漫的尘坌亦渐渐落下，少年身形一晃。
“剑仙大人，您还好吧？”
洛绫连忙来到他身前，扶住他摇晃的身躯，为了破除封印，他当消耗了不少灵气。
她心里有点自责，他是因为她的威胁才帮她的，看来书中他为了破开上古封印，一定付出了巨大代价。
“我没事——玉佩呢？”他抬起手，还没怎么清醒，便急切地询问她。
“那玉佩有那么重要吗？您怎么会这般惦记？”
洛绫感到怪异，她在书中甚至没听过劳什子的玉佩，大概也由于他是个男配，戏份不多的缘故吧。
“玉佩，是别人给我的……”
哦，原来如此。
洛绫笑了笑，“感情是个貌美如花的天仙给您的？”
不出意料的话，应当是女主给的吧，虽然她并不记得书里有提过此事。
牧沉书没回答，淡淡地道：“还我吧，我已经帮你完成你的要求了。”
“当然！”洛绫连忙转身，“玉佩放在剑中界，我这就去拿。”
她说着便抬手要去碰面前的青锋剑，却蓦然一定。
只见那缕方才被她释放出剑冢的灵气正悠悠地自上空飘落，而底下青锋剑周身尚且弥漫着牧沉书淡青色的灵气。
按理说，先前两股灵气并未成功结合，应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怪就怪在，她察觉到她的灵气溢散出了诡异的白烟。
“嗯？”
原本悠悠的灵气在泄出白烟后，竟不受她控制地加快了游弋的速度，那情形，简直就像是要飞奔到青锋剑刃上。
“剑仙大人，这？”
牧沉书见状心中一紧，“不好。”
剑刃之上游离的青光亦向上飞去，在洛绫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两股灵气便紧密地交缠在了一起，不，是交融，交融为一道血红的光，飞向二人。
洛绫浑身一抖，感到手心灼痛了下，抬手一看，原本白嫩的手心竟然多出了一朵四瓣菱花的印记。
“这是什么？”
“剑灵认主的契印。”
牧沉书的声音颇为无奈，洛绫扭头一看，忽然发现他眉心多出了一道朱砂似的红痕，他抬指抚上红痕：“没错，我也有。”
“我认主了？”洛绫大惊失色。
“你似乎没我想象中高兴？”
“不是……”洛绫百口莫辩，“我就是奇怪，先前不是不行吗？灵气都相克了。”
牧沉书没有答话，而他游离的目光却让洛绫反应了过来，“先前是剑仙大人做了手脚？”
“对，我做了手脚。”
牧沉书的语气倒十分坦然，“以常理而言，没有哪位修士会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剑灵结下主仆关系。”
“是啊，以常理而言。”洛绫抱着双臂，“可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剑灵，您都要做手脚，是不是太不自信了？还是您就这么相信我一定会和您成功结合，呸，结契？”
牧沉书目光微烁，“我没必要告诉你更多，把玉佩给我吧。”
“我……”
洛绫正要继续分辩，身体却不受使唤地钻进了剑中界，飞快地取出了那块羊脂玉佩，交还给了牧沉书。
牧沉书看着手中的玉佩，纤指抚过，确认完好后，缓缓佩到了腰间。
“也没人告诉我，成为剑灵就得被完全控制啊！”
洛绫抓狂，她完全成了被牧沉书操控的言灵了，这可如何完成任务？任务暂且不说，他若是什么时候恶趣味发作，自己岂不是清白不保？
她在脑内描绘着未来屈辱的图景，牧沉书却毫不在乎地道：“作为你的主人，我无法主动毁坏契印，想消却契印的话，只能等你修炼至天品剑灵，向我提出离契。”
“天品？”
洛绫绷不住了，她现在连凡品都没修炼到，修到天品那还不得上千上万年？到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呸，她想什么呢，牧沉书可是能为女主去死的人，断不可能对自己起非分之想的。
她心中舒缓了些许，盯着牧沉书冷冽的眉目，他这样明显是比我对结契还不高兴嘛。
“好了，跟我离开剑冢吧，你既然成了我的剑灵，便不能离开我方圆十里，若离我太远——”
“我会死吗？”洛绫心中咯噔一下。
牧沉书眉梢不经意地挑动了下，“你明白就好。”
命都快赔上了，这认主认得也太不值当了。
洛绫苦巴巴地拉下了脸，她既然要完成让牧沉书黑化的任务，就免不得要背地里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什么煽风点火，妖言惑众，想来也是基本操作，可这一回，她离不了他身，被捆绑在原地，那难不成只能在牧沉书耳边吹风？
牧沉书驱使着黑龙剑落在前方，这是要御剑离开剑冢了。
洛绫举手道：“等等，剑仙大人，我还想和我同伴告个别。”
“先前说要离开剑冢的时候，不是还很迫切吗？”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先前是先前……好歹在剑冢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打声招呼嘛。”
洛绫干笑两声，是得交代后事，她这一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了，与剑冢内的剑灵们虽相识不久，却亦然算是这个世界的伙伴与家人。
在牧沉书的默许下，洛绫移身离去，来到了青铜门内，她踏入青褐色的迷雾之中，“小五？阿七？你们还在吗？”
她喊了好一会儿，迷雾内依然一片死寂，奇怪，人都跑哪儿去了？
难不成都在剑中界修炼？
她落寞地转过身，既然如此，恐怕是见不了最后一面了，罢了，也算是无缘吧。
“绫绫！”
清亮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洛绫猛然转过身，只见小五现出身形，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小五姐，还好你在，对了阿七呢？还有其他人呢？”
小五一怔，神色闪烁着惊惧，“剑冢来了个不速之客，你察觉到了吗？”
洛绫默默点了头，不仅察觉到了，还跟他结契了呢。
“适才我被一股突来的力量压制在剑中界，连动弹都动弹不得，其他人我虽不知，但应当也和我一样无法离开剑中界。”
洛绫张了张嘴，牧沉书的实力还真是可怕，剑冢这么多剑灵，竟然全被他一个人压制了。
小五接着道:“对了，有关阿七，他十年前就离开剑冢了。”
“十年前！？”
小五眸光黯然，“没错，正是你闭关修炼的那一年，他被一个女子从剑冢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糟糕，成言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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