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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木槿日记(18)——(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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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从小到大我都身体就不怎么好,高三那年我在医院一住就是半年,高中时期离我太久远了,因为这三年经常休学的缘故所以我对于高中的时间线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混乱。
只记得他走后我的高三我大概在医院度过了很久,我不愿放弃,也不愿毁约。那时候我虽不知许听白为何弃我们而去,但我还是想履行我们的约定,我要去北川,去完成我们的约定。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清楚,无论他在与不在我都要成为一名记者,我的人生大概只有这件事是真正的与他无关。
我考上传媒大那天,因为我的身体原因我父母不放心,所以我们举家搬到了北川。
刚来到北川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许听白出生的地方。许听白,我来了,而你现在又在哪?”
——来自白木槿日记(18)
“说实在的,我这十年私下经常处于一个精神崩溃的状态,大学期间更为严重。那时候我的确很痛苦,大概真的是挣扎的活着。因为身体原因我办了走读,每次回到家我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我在想怎么能够死。
可总会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你得活着,你还要去见许听白,你还有梦想要实现,那段时间我感觉我快要被折磨疯了,我时常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了也总是做梦、总是惊醒。我知道我不肯放过我自己,可……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这么走了。”
——来自白木槿日记(19)
“卜凡是大概是我一生之中难得交到的朋友,她总说我有一双忧伤漂亮的眼睛,那时候我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许听白的眼睛,清澈、忧郁。我和她讲我曾见过更漂亮的更忧郁的眼睛她还期待着见到那个人。
上大学的时候每每看到她和她的男朋友成双入对我免不了会羡慕,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总是会露出那样甜蜜的笑容。她问起我的感情,那也是我第一次向别人坦露我的心声。
我说我有一个我还不懂爱情的年纪就爱上的人,如今他不知踪迹、不知死活。
我大概知道他是活着的,我母亲很确信,只是天涯海角,寻觅不到。”
——来自白木槿日记(20)
“我像是被痛苦悲伤的情绪风干腌透了一般,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摆脱我的消极的状态,那些痛苦的情绪像狗皮膏药一般使我无法脱离,许是这十年早已经成为习惯。
我还是会在夜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那些发生了事情、那些刻在脑海里的记忆使我无法入眠。尽管我们重逢,可我始终无法像从前一样面对他。”
——来自白木槿日记(21)
“大学毕业前我进行了一次独立的跟踪报道,是瑶华木槿花海的报道。故地重游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无疑需要一次很大的勇气,尤其还是我们一起去过的那片木槿花海。
虽然是我主动要去的,但……当我落地瑶华的那一瞬间,那熟悉的空气瞬间就勾起我的回忆。
我承认我是有些后悔的,来到瑶华后那段支撑着我的回忆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脑海里重复。
我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在此踏进花海的那一瞬间,我心酸到无法呼吸。
我记得我当时一定是哭了的,我甚至出现了幻觉,我觉得许听白就站在那里等着我。
就比如现在,我的脑海里还在播放着当年他为我戴上花的画面。
我想大概就算我死前,我也会伴着这个画面长眠。
那篇报道我确实夹带私货,我现在还记得那篇报道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瑶华的木槿花已经开了,你还不来赴约吗?”
——来自白木槿日记(22)
“那时候他的亲生父亲告诉我妈妈许听白去了德国,我工作后借着公派去过一次。那时候我总是期待着会不会转过街角我们就会偶遇,那么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我记得很清楚去的飞机上我一直在听好久不见,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在许愿。
所以啊,只是在许愿,我知道我是在痴心妄想。
那个时候我安慰自己,德国很漂亮,这么看你这么多年生活的地方也还不错,那我也就放心了。”
——来自白木槿日记(23)
“昨天晚上和恬恬翻了翻以前的相册,她问我土耳其漂亮吗?
我笑了,我说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去土耳其的,没想到我还是去了。
土耳其很漂亮,很浪漫。我以为这样好看的地方我们会一起去,因为当时许听白已经开始做攻略了,我们两个就在那里热火朝天的讨论。
所以攻略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记得很清楚,我走过的土耳其每一个地方,我甚至都能回忆起我们两个在讨论这个地方说了什么。
许听白给我的回忆太沉重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忘记。我总是会想起他,每时每刻。”
——来自白木槿日记(24)
“那天我问魏楚恬她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许听白的,恬恬说大概很早就发现了,她说大家都有眼睛我们俩个的情谊所有人都能看见。我笑了如果我在没看到那本书的时候我肯定会说不会的,只是我喜欢许听白,许听白不喜欢我,他也不知道我喜欢他。
可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许听白喜欢我,如果我不知道或许我也不会这么痛苦,这么挣扎。
我起初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拿着这本书,如今这本书也是我最珍视的东西了。
我花了很多年才想明白一件事,以许听白的性格这样一本书他是不会天天放在外面的,拿在手里的,如果写了这么重要这么私密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的放起来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想让我知道他喜欢我。
但这个猜想或许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但无论如何,许听白,你做到了。
你做到这辈子都让我忘不掉你。”
——来自白木槿日记(25)
“我发现自他走后我的世界开始变得满目疮痍,不仅仅是他的原因,只是这一个时间节点。
这些年我在他给我的爱和失去他的痛苦中苦苦挣扎,我在我工作上所见的一切悲痛的事情都使我感到十分无能为力。
魏楚恬总是说,我这个性格既适合做记者,也不适合做记者,的确如此。我曾瞒着所有人去做过战地记者,人们面对战争的无助,对于和平的渴望都使我无能为力。我曾亲眼见到过连沛流离,失去家园的人们,我曾见过在战争中无助的孩子。
而没多久我母亲的重病又一次将我击溃。我很喜欢逞强,但我的人生都走到这了,我也不愿为难我自己,我这一生曾经历过无数次痛苦让我崩溃,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挺过来的,也许有我自己的坚持,也许有我身边人的陪伴。从前是许听白还在他总是会陪在我身边,就算他不在了和他见面也成为了我很大的一个念想。”
———来自白木槿日记(26)
“这十年当中每每在人群中看到一张哪怕与许听白只有一点相似的脸,我也会错愕。哪怕只和他的声音有一点相似我也会失神很久。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于他的记忆会越来越深刻。那十年我控制不住的会怪他,我又会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才会不联系我,可如今知道了真相,我不怪他,我只是沉默,是对于我从小老天是如何待我而沉默,是对于我二十多年一路坎坷的沉默。”
——来自白木槿日记(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