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九个头？》米如

42、再登卡戎星

　　拯救世界也要有个计划，利维坦仔细整理了一番，发现即使公主来自未来，提供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首先公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按他的原话，“我觉得和前几天在卡戎星曝光的那种生物外表有点像，但是杀伤力差太多了”。利维坦可以去查卡戎星上出现的变种生物，但是两者并不一样，即使能找到幕后真凶，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倒是当时托娅对公主说的一番话很有价值。

　　“那个怪物从总部地下冒出来，八成和利维坦拒绝批准的生化武器工程有关，他们一定是偷偷进行才发生了这种事情。”

　　只要是联盟经营的项目，再保密、再瞒着他，利维坦都有办法查出来。

　　这件事情有关他们的将来，利维坦和自己说，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纠正因他而引起的错误。

　　托娅从后面缓缓抱住他，提前知道十年后的灾难是好事也是坏事。她并不是怕死，只是担心利维坦这样会受不了。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不想刚刚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他们就必须在恐惧中度过剩下的时间。

　　利维坦默默握紧她的手，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慢慢转身抱住她。

　　这一切来得这样不容易，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这一刻。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把托娅抱在怀里太过幸福，他真的很想抱一辈子。

　　两人忘记将来轻轻抱在一起，谁都不忍心打破这平静。

　　是利维坦先想起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他拉开托娅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黄晕色的灯光照过来，柔和了所有弧线，温暖地好像在梦里一样。

　　“公主说，咱们会在10003年生个女儿。”

　　托娅立刻就红了脸，窘地挖个洞钻下去的心思都有了：“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不一定呢——”

　　利维坦大笑起来，他故意逗她：“确实不一定。咱们现在就一起了，怎么能够三年后再生宝宝呢？”

　　托娅的思维一时还没跟上，屋里的摆设蓦地一转，她惊呼一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倒在床上。

　　利维坦小心翼翼地压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阵阵吹到托娅的脸上，眼底的深情即使穿越了二十年也从来没有变过。

　　他极尽温柔地和她缠绵，托娅也以从未有过的热情回应他，唇齿纠缠中利维坦含着她的耳垂喃喃道：“咱们现在就生一个……”

　　托娅好像什么都听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每一寸都被他占满。

　　第二天早饭。

　　公主问了一个长久以来萦绕在他脑海的问题：“小九你们夜夜春|宵，为什么从来没有起迟过？”

　　托娅假装镇定地涂奶酪，利维坦一脸严肃地和他解释说：“这种事情只要一个脑袋就可以完成，其它八个脑袋可以趁机休息。”

　　公主不耻下问：“八个脑袋休息是为了——？”

　　利维坦眨了眨眼睛：“当然是为了再接再厉。”

　　公主还不死心：“这脑袋休不休息和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利维坦奇怪地看着他：“心动所以行动啊！难道你跟不上？”

　　从不轻易服人的公主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你强！”

　　两人终于讨论完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一转眼托娅早就躲到厕所里不敢见人了。

　　皇后街-1号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喜气洋洋。

　　利维坦乐在其中，当然，如果没有杜宾的忽然造访，他会更加开心。

　　昨天晚上他和杜宾通过电话，同意和他一起去寻找丢失的火龙。这次的事件发生的时间点太过巧合，利维坦的直觉再次告诉他，丢失的火龙说不定和卡戎星上的那只不名生物有关系。

　　而公主第一眼就觉得和十年后的那只怪物外形上有些相似，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幸运和托娅必须去，杜宾这个失主也责无旁贷，利维坦向联盟请了长假，也为自己订了机票。

　　人事局没有资格批准他的请假条，军事主席亲自受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加察先生应该明白，博士院里无数的项目都是在有你的情况下才能进行。你请的还是无限期的长假，这对整个科研部甚至联盟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不会不清楚吧？”

　　利维坦并不想示弱，然而这种情况下，越少人知道对他的调查越有帮助。

　　他难得地放低自己的姿态，非常诚恳地提出自己的请求：“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请原谅我真的没有办法将内容通知你，更不能让别人代替我做这件事情。这个假我是一定要请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外期间我不会耽误任何一个项目。我的实力你知道，只要我有心，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正常地工作。”

　　主席在那一头迟迟没有答话，利维坦说的话已经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他实在是找不到不批准的理由。

　　屏幕上主席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裂出了一丝缝隙，他冷笑的背后是不可抑止的愤怒：“加察先生，联盟如此依赖和崇拜你，换来的结果不是你的感激、反而是骄纵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缩影，是这两年来联盟所有高层对利维坦又爱又恨的心理。

　　主席是最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却依然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说出了这样的话。利维坦平静地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终于明白地球联盟再也不是他安居乐业的地方。

　　托娅收拾好了行李在客厅里等着他，利维坦挽着她的手的时候，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十年后的生化危机他会帮助地球联盟解决，报恩之后他就带着托娅离开，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

　　杜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束紧了自己褐色的长发就走出了皇后街-1号的大门。公主挎着他的小包包也要跟上，被利维坦一脚踹了回去。

　　他指着角落里泪眼婆娑的宝贝说：“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拎清楚，就不要和我们去掺和了！”

　　公主十分心虚，挤眉弄眼说：“其实我和她没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结婚，最重要的是我和她根本不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宝贝闻言哭得更伤心了，这次连托娅都不再护短：“谁让你没事去招惹人家的？我听宝贝的叙述，根本就是你存心不良。正好这次我们都不在家，你好好借这个机会和人家谈谈，要分要合都说说清楚。”

　　公主扭捏着一脸不情愿，不远处的杜宾一脸不耐烦：“可以走了吗？”

　　利维坦阴郁着脸，托娅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利维坦终于释怀。

　　毕竟现在，他才是和托娅在一起的人，他已经知足。

　　卡戎星球。

　　这是那次不愉快的蜜月之后，托娅再次踏上这颗星球。

　　她甚至没有想过会再来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地方，“生|殖|器阴谋”之后，卡戎星基本丧失了主权，完全是靠以地球为主的建交星球援助，才勉强维持居民的日常生活。

　　更让托娅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是幸运牵引她来这里。

　　按杜宾所说，有血缘关系的火龙之间感应非常强烈，她没想到母龙竟然又被带回了卡戎星球。

　　缘来缘去，原来回到了起点，托娅感慨之余，难免十分震惊。

　　利维坦心中的阴影越来越大，事实与他的担心越发地吻合起来，契合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想象。

　　莫名消失的火龙，卡戎星可怖的不明生物，十年后的世界末日……一切一切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是个拼图，他已经找到了所有的碎片，只差找到对的方法把它们拼起来。

　　幸运依然背着他们往前飞，从高空中俯视下方，可以看到盟军正在将空运过来的树木一一放到指定的地方，好让无处安身、饥寒交迫的当地居民住上去。

　　卡戎星毛虫的生理要求极低，但就是这极低的要求目前的卡戎星球都难以提供。空运过来的树木存活率很低，那次阴谋对当地土质的破坏是毁灭性的。

　　说不愧疚是骗人的，托娅看见一个老得能看见胡须的毛虫刚刚爬上树，却因为那树刚刚种下不够结实而倒。老毛虫正好被压在树冠下，旁边的工作人员正在设法救他。

　　原本的卡戎星虽然并不富裕，人民却能安居乐业。闲来无事看看足球，却因为她的到来从此变成了奢侈品。

　　她低着头沉思，后面却有一只手缓缓伸过来握住她的。托娅扭头看去，正看到利维坦剔黑深邃如汪洋的眼。

　　他沉默很久，然后在她耳边低声承诺：“等我们找到幸运的母亲，我一定会把这里重新整顿好。”

　　托娅没说话，她知道他能做到，她更希望卡戎星的居民能够过上从前的幸福时光。

　　幸运长啸一声好像能听到她的想法，托娅摸摸它的脑袋，幸运却轻轻闪过，原来它要降落了。

　　利维坦搀着托娅从幸运的背上下来，举目放眼四周后惊诧道——这不是当时卡戎星当局的前任总统府吗？

　　那时候无数的幼虫就是从这里开始了那场灾难，即使早已成了荒野托娅还是能一眼认出。

　　坐车跟随而来的杜宾显然也对这个地方有些疑问：“你的意思是我的火龙被藏在了这里？”

　　幸运低着头，脑袋碰到了地面。托娅看着它水灵灵的无辜的大眼睛，很笃定地说：“就是这里。”

　　当时无数的毛虫从这里吃向四周，以总统府的旧址为中心，是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大坑。毛虫吃完了这里所有的东西，连土都没有放过。所以这里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实在没有可以窝藏那么大一条成年火龙的地方。

　　杜宾难免要怀疑，幸运却干脆跪在了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托娅，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托娅再看了一圈，却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利维坦却从始至终没有向周围看，他徒步走到巨坑最中心、最矮的地方低头查看，又捡起地上的泥土闻了又闻。

　　杜宾忍不住问：“难道有疑问吗？这里什么都藏不了。”

　　利维坦没有理会他，继续在小范围内检查泥土，忽然抬头反问他：“当时无数只幼虫从这个地方开始吃，你觉得它们只能吃到这个位置吗？”

　　托娅一愣，还没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只见利维坦蓦地将手臂捅向泥土深处，用力向外拉的时候却好像打开了一个地窖的门，门上的泥土哗哗地朝一旁落去，那扇巨大的门硬是被利维坦推开，露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托娅和杜宾同时冲过去，漆黑的地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却隐约能听到喘气的声音。利维坦掏出一只探明灯扔了下去，那一小团光投进了不见底的地洞里，一路照亮的却是火红色的龙皮。最后，正好落在了火龙紧闭的眼睛上！

　　幸运伸着脑袋朝地洞里嗷嗷地叫喊着，杜宾只觉得血气往上涌：“是谁把我的火龙藏在这里！”

　　利维坦眼睛最犀利，他从厚厚的泥土中挑出了一根遗落的头发，是火红色的。

　　“梅沙，菲路，原来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