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可以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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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破旧的环境，暗无天日的小巷死角，城市里无人探寻的角落。
这是琴酒与白川佑理的初遇。
遮风避雨也勉强的住处，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阴暗潮湿，是只能躲避在这一处的生物，连人都算不上。
就是在这里，他们两个第一次见到了对方。
再光鲜亮丽的城市也有见不得人的灰暗地带，白川佑理一开始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见一位故人。
和琴酒遇上，完全是意外。
·43
因为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装扮，服饰干净整洁，外貌优异，四肢纤细，又身为女性的白川佑理自然而然地被当成了软柿子。
她拐进暗处，装上消音器的手枪擦着尾随她那人的腿部而过，火辣辣的疼痛和糟糕的预感让他毛骨悚然地退后几步。
“事先说明，我的枪法姑且还算可以，再往前一步，瞄准的会是你的脑袋……还是其他位置，我可就说不准了。”
她笑容满面，口吻温和，落在男子眼中不亚于恶鬼再世。
于是，他连滚带爬地跑了。
生怕那把枪真的对准了他的脑袋。
·44
“还不出来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
银发碧瞳的小孩从后方走出，他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苍白的面颊人为地多出几道擦伤，沾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灰尘在雪白的小脸上顽固地占据了首要地位。
他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颇有营养不良的模样。身上的衣物也是耐脏的暗色系，不整齐的衣角、布料上湿濡的暗痕，通通都说明了他很大可能才经历过一场战斗。
两人四目相对。
白川佑理笑弯了眼。
男孩有着很符合她审美的一张脸，他把匕首横在胸前，警惕的目光游曳在黑发女子身上，最后定格在她的枪口。
他的眼神很凶，防御的姿态和弓起的脊背像极了一头小豹子，白川佑理放下举着枪的手，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她的靠近并未让他放下警惕，男孩冷着脸，“没有。”
佑理猜测，他可能是被遗弃的，亦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到大的这几年一直生活在这片区域，所以才学会了如今这般防御进攻的模样。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佑理又往前了一步，她的语气很轻，好像是怕吓到他，“我可以养你，怎么样？”
“为什么？”
男孩不解地昂起头。
“因为我很喜欢你这张脸。”
佑理蹲下身，和他处于平视的角度，似乎从没有人和他这么说过，“喜欢”二字在他这里代表的含义有着极大的分量。
他放下了刀，长而密的眼睫轻轻眨动着。
“好。”
他放纵着佑理摸上他的头，用干净温暖的指尖擦去脸颊脏兮兮的灰尘和粘连干涸的血迹。
白川佑理牵起他的手，把他捡回了家。
·45
“你没有名字的话，需要试着起一个吗？或者跟我姓。”
“你姓什么？”
“白川，白川佑理。”
“……黑泽，黑泽阵。”
“黑泽？[Kurosawa Jin]？你识字吗？”
“嗯，我看过几本他们不要的书。”
谈话声渐行渐远，昏暗无光的小巷被甩在身后。
小孩紧紧地攥住她袖口，两人一起跨过这片黑暗的分界线，透过巷口的天光照耀在一大一小的身上，墙角处的影子彼此缠绕着，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图案。
·46
白川佑理带着黑泽阵回到自己暂时的住所。
她捡回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猫。
给他擦拭清理伤口，为他提供吃喝，吩咐助理买来洁白崭新的衣服，舒适安静的生活环境，再赋予他家人应有的关爱。
他们就这样一起在屋子里生活了好几个月。
·47
不过几天后，白川佑理发现，她捡回来的这只小猫，比她想的还要聪明。
年仅五岁的男孩有着异于常人的智商和明显拔高一大截的学习能力，是天才。非一般的天才。
教他学会开枪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语言课程进步飞快，简单的匕首已经不能再满足他，所以在某一天，佑理拿出自己的备用手、枪，教会了他使用方法。
黑泽阵没有辜负她的教学，他无师自通捧着料理书籍负责起了她的每日三餐，如果不是其他方面还暂时需要一位助理，佑理想，这只小猫甚至会把助理也赶出家门。
猫猫的领地意识，不是一般的强。
他讨厌别人出现在只属于两人的家里，讨厌助理可以名正言顺地负责她的各种生活起居，白川佑理纵容地允许了这一切。
被偏爱的孩子总是有恃无恐。
·48
“力娇酒大人，boss说您是时候该回去了。”
“boss？好吧，我知道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她的助理带来了资料的同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佑理闻言点点头，她其实没有特别需要整理的行李，更多的是黑泽阵的生活衣物用品。
“小黑，过几天我们要回去了，以后就不住这里了。”
“去哪？”
“日本。”
她捏了一把男孩的脸颊肉，“我的故乡哦，当然，也可能是小黑的故乡。”
“哦。”
被她上下其手的黑泽阵随意地点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在营养充分，环境舒适的情况下，他的个子又往上窜了一截，当初瘦削的脸颊也长出了一圈可爱的婴儿肥。
手感特别好，佑理亲自验证过。
·49
他们坐上了组织派来的直升飞机，一群人围绕着她，美名其曰[保护力娇酒大人的安全]，这让黑泽阵很不爽。
小孩臭着脸，那群人嘴里说的[组织]、[boss]之类的称呼触动了他敏锐的神经，他抿着唇，“我也要去吗？”
佑理低头看他，顺着小孩银白的发，“那你想去吗？”
“嗯。”
他捏住佑理翻阅资料的手，侧过脸看窗外划过的风景，“要和你一起。”
·50
她一路带着小猫飞回了日本，回到了组织的研究中心。
其他人纷纷对此感到了意外，说是没想过她居然会考虑养孩子这种行为。
在依附于组织的情况下，养个孩子并不算什么难事，区别在于，他们这些科研人员，基本没有太多自己的私人时间。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去抚养小孩？
当然，白川佑理除外。
她是boss最赋予众望的人才，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51
“又受伤了？”
“没有，只是破皮。”
银发少年被按在床上，佑理正拿着医药箱，给他消毒上药，“好了，下次注意点，不要总是让自己受伤，我会担心的。”
“……嗯。”
黑泽阵垂着眼，扫过白川佑理那头霜雪一般的白发。
“别[嗯]了，每次都是这样，说了也不听。”
佑理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十二岁的少年有着比七年前更加挺拔的身形，脸上的那一圈婴儿肥无声无息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不见，头发倒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很长，这得益于她时不时的修剪大法。
“他们打不过我。”
黑泽阵说道，他憋出一句，“我没主动。”
“……”
白川佑理一噎，她还不知道吗？不主动，但是你天天冷着张脸，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他们不找你麻烦才怪。
“拿你没办法。”
她狠狠地掐住少年两侧的脸颊肉，一拉，“总之！不要给我带着血过来！”
“哦。”
黑泽阵眨眨眼，伸出双手抱住佑理的腰，把头埋进她脖颈的位置。
佑理被他蹭得发痒，像是一只豹子在蹭人。
她算是怕了。
佑理无力地顺着少年的脊背，如果有人换个角度看去，便能清晰地看见少年睁着碧色的眼眸，宛如捕猎者的目光。
·52
“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跟我走……”
“唔，别蹭了，痒。”
·53
记忆里有人对他说过，如果哪一天遇见了会对自己说[喜欢]的人，就跟着她走。
“会对你说喜欢的人，是不会害你的。”
·54
少年垂下头颅，低低的唤着她的名，“佑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可以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