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约定 ...
-
·142
佑理好久没有睡这么沉了。
当然，不排除有运动过度的原因。
……啊，好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参加了一场铁人三项马拉松竞赛。
佑理恢复意识的一刻，忍不住动了动腿。
……然后她就被教做人了。
准确来说，是被运动过度所带来的疼痛教做人了。
这岂止是酸！
虽然但是，根据以前明美看过的系列电视剧和什么知识来说，一般第二天女生都会像“被卡车碾过”那么累，可是在她身上，完全不是这个等级啊！
未免太超标了吧……可恶。
不喜欢疼痛的她暗暗龇牙，捂着半张脸从床上一点一点蠕动着，艰难地撑着身体爬起来。
她咔吧咔吧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臂，低头一看，胸口大片大片的红痕，腰也有，不会大腿内侧也……
佑理记得后半夜貌似，有被咬过。
嘶。
她的手指摸上脖颈的伤口，那里有被好好的上过药，再仔细地用纱布缠绕几圈。她是不是该夸一下琴酒还挺细心的？
佑理盯着身上换好的崭新衣物，欲言又止。
咬伤她，再替她处理好伤口。
因为心软答应他，又被摁在床上折腾了近乎一天一夜的时间，结果事后又很乖巧的把她抱去泡澡按摩，替她换好新衣服。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
·143
佑理揉着太阳穴，脚还没下地，门口先传来了动静。
琴酒顶着那张棱角分明、异常俊朗的脸，浑身孤傲的气场融化许多，心情看上去不错的模样。他端着餐盘，香味断断续续地飘到她的鼻端。
所以刚才看不见人，是因为去外面做饭了？
“川贝雪梨汤。润喉的。”
他把餐盘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自己端着碗要来喂她，佑理看着他脸上颧骨处留下的那道伤痕，情不自禁地用手指碰了碰。
结痂了。
琴酒的动作一顿。
果然还是应该杀了赤井秀一。
他冷着脸，连怎么杀人都想到了。
·144
“疼吗？”
她收回指尖，问。
“不疼。”
琴酒看她一眼，很乖的回答了，“有上药。”
他抿着唇，不知道想什么又补上一句，“应该不会留疤。”
如果留疤，就把研究特效药的那个人杀掉。
他舀起一勺汤，冷酷无情地想。
“……谢谢。”
佑理表示可以自己来，她接过琴酒的那碗汤，温度沿着瓷碗一路攀升到手掌，最后又随着口腔温暖整个肺部。
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了舒缓。
琴酒接过碗，把它放到一边。又端起旁边冒热气的一碗粥，看着佑理的脸色，他解释道，“虾仁干贝粥，你爱喝的。”
“……嗯。”
佑理诡异地沉默了，她盯着人看，离开十年不见，小孩长大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接受他的投喂，再说上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好消息：小孩没生气。
坏消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对方。
·145
太奇怪了。
这太奇怪了。
佑理发现哪怕睡醒了，她的大脑也还是糊成一团，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她放下汤勺，碗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她抬眼，“小黑……”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
琴酒的表情有了波动，他一字一句，眼底翻涌着情绪，“佑理，叫我的名字。”
总感觉，不按照他说的话做——
会有很不妙的后果。
佑理的第六感隐隐发出警告。
“阵？这不是和你的代号一样了吗？”
“不一样。”
“……好吧。”
佑理感觉他又委屈上了，她摸摸鼻子，心软了，“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我会这么叫的。”
她的答复让琴酒很满意，男人的眼睛恢复往常的波澜不惊，仿佛刚才只是佑理的一场错觉。
·146
琴酒敛眉，把碗一个个放进餐盘里，佑理问他，“我的手机呢？”
刚刚在床上摸过了，没看到手机。
琴酒动作暂停了一下，他端起餐盘，声音很平静，“在客厅。”
“哦。”
佑理想起在博士家的宫野姐妹俩，这么久没发消息，她们可能担心坏了。
“……啧。”
她掀开被子，踩上毛绒拖鞋的一瞬，激烈的酸疼感直触感官神经，她站直的脚猛地一歪，忽而踉跄一下，又靠着床沿支撑住身体，直挺挺地、小儿学步般挪着腿出了门。
在路过琴酒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身旁那人发出的一声轻笑。
佑理：“……”
佑理：是在嘲笑她吧！一定是在嘲笑她吧！
·147
佑理很不爽的走到了客厅。
她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因为出门前就充过一次电，所以到现在依然很□□的维持着使用。
她点开屏幕，页面是初始界面。
和她先前的不一样。
……嗯？
她感觉到不对了。
佑理按开联系人方式，这个时候也不好打电话，还是发信息吧。她点开信箱，奇怪，贝尔摩德怎么进了黑名单？
她……没拉黑过吧？
联系人的顺序也不对了。
佑理定睛一瞧。
最上面的那个写着[阵]，而且还被置顶了。
破案了。
她哭笑不得地把贝尔摩德拉出黑名单，又分别找到宫野明美和灰原哀的联系方式，看到姐妹俩整整齐齐的一大排信息后，又倍感熨帖地组织词汇，朝两人各自发了好长的一条短信。
在短信发出不过几秒，她们的回复一前一后地到了。
佑理一边捧着手机看消息，一边走回房间。
低头看手机的下场就是，她一头撞进了在房间门口站着的琴酒怀里。
“唔。”
佑理被撞得脚步后退，鼻尖一疼。
好硬。
“小……不对，阿阵。”
她捧着手机看向他，“你怎么站在这？”
这么快就收拾好餐具了吗？
琴酒看她湿漉漉的眼睫，眉头一皱，终于了解到她现在的身体脆弱程度，他握着人的手往屋里带，“以前说过，会给你梳头。”
“……啊。”
佑理想起来了，那是十年前说过的话。
·148
在她名义叛逃死亡前的几个月，身为组织boss最为看重的研究员，[力娇酒]有着配置最好的个人研究室，以及专门负责她生活起居的助理。
当然，后者在她捡回黑泽阵后，便几乎毫无用处。这个位置完全被黑泽阵取代了。
如果不是后来黑泽阵也加入组织，武力值奇高的少年的繁忙程度也不比她低，这才让生活助理勉为其难地趁他不在的时间负责起了白川佑理的日常。
不过，太过亲密的工作也轮不到助理负责。
这其中包括理发或者洗头。
研究员的大脑是最重要的，白川佑理不习惯不亲近的人触碰自己的头发，洗头洗澡、理发、这些工作从不包括在助理的工作范围内。
为了方便，她不留长发。
改变这一想法的是黑泽阵。
少年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习惯短发的方便，不得不说他想的其实挺对的，佑理确实喜欢短发带来的方便，虽然更多的是没有时间打理。
这事后来不知为何被黑泽阵知道了。
他对佑理说你可以留长头发。
因此苦恼也没关系，不管是洗头、打理、还是日常的处理，他会全部负责。
少年很认真的说出了这种话。
佑理愣愣的，在反应过来时大脑已经下意识点头。
她答应了。
·149
后来在叛逃死亡离开组织时，头发长度越来越长，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留一头长发，打理和保养都需要时间，是很麻烦的事情。
佑理当时笑笑，她带着明美住在一起，少女也是为了她自主学习了各式各样的家务技能，其中自然也涵盖了对头发的养护修剪。
可每次宫野明美为她温和的洗头按摩时，佑理的记忆便会油然而生地冒出过往的画面与对白——曾经属于黑泽阵和白川佑理的过去。
“佑理小姐呢，为什么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友人这么询问着。
“……唔，硬要说的话，”
佑理露出柔和的笑颜，眉眼弯弯，“大概，是约定吧。”
因为已经失约过一次，一想到这点、就无法拒绝掉他的最后一个要求。
那太过分了。
“这样啊。”
友人望着她的笑，止住了话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约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