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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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上方属于默勒家族的家徽被放下，转而升起的是露着毛乎乎胸膛的男人。他的嘴里塞着一枚干瘪的苹果，眼睛瞪得大如铜铃，连血丝都爆出来几根。
莉亚眯起眼睛感叹：“好肥美的一面旗帜啊。”
不追求口感的食肉动物更喜欢摄入脂肪，而汉斯恰好是他们眼中最为香甜的小零嘴。尤其汉斯身上还有魔兽打下的标记，只要魔兽顺着气味追来，马上就能注意到上方悬挂的风干人肉，把他狠狠撕碎。
莉亚觉得那个场面还是有点凶残的。
野生魔兽喜欢吧唧嘴不说，吃相特别难看，一不留神血浆就会到处撒。肮脏的男人的臭味会像是病毒一样污染整个庄园。
她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林恩很微妙地看着她：“你是在嫌弃我吗？”
莉亚心道不妙，立马发挥自己十足忠诚狗腿子的本色，拍着夸张的马匹谄媚道：“怎么会呢。林恩大人是仙女中的仙女，纸片人中的纸片人，怎么会有男人的臭味呢！”
她的语气坚定地像是要入党，双手握拳：“我推只要喝露水就能活下去了，不会放屁也不会上厕所，绝对不可能和上面的人是同一种生物！”
于是林恩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他抬起手杖，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小腿上抽了一下，恶狠狠道：“注意你的嘴。”
莉亚怂怂地认错：“哦。”
天色渐渐暗沉。
被挂在房顶上的汉斯缩着自己的膀子，唔唔地叫了几句。在心底狠狠咒骂着底下的那对狗男女。一整个下午，他们在花园散了圈步，喝了下午茶，又开始烧烤，悠闲自在地仿佛魔兽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一样，当他死了吗！
气温降低，他上半身□□，不停地开始颤抖着。
照理说，就算地处北方，入夜也不至于如此寒冷。
天边最后一抹流光坠入莉亚的眼睛，奇异地在那圈蓝色中留下金色的涟漪。她放下茶杯，直直地看着大块黑蓝色的积云，轻声呢喃：“来了。”
从阴影中俯冲下一个庞大的影子，它扑打着羽翼，双颈纤细异常，头颅宛如在两根牙签上插着的庞大肉瘤，腮帮子鼓鼓囊囊，满是癞子。翅膀扑打间，掀起一阵阵腥风。浓厚的臭味和城堡之中弥漫的如出一辙。
双头怪鸟逐渐逼近。
莉亚朝掌心哈了口气，掂了掂手里的萤火石，摆出要投掷的样子，她嘿咻一声，将它朝着怪鸟砸去。石头在即将触碰到魔兽时爆裂，喷发的火焰烧亮了天空，也成功映照出魔兽真实的身影。
邪恶的瞳孔尖细如蛇，身体却庞大得诡异，长长的鸟喙上挂着人类的断肢，呼吸间，令人的胆寒的眸光已经注视到了对它发出挑战的小小人鱼。浓紫的眼球转动，露出眼白浑浊的黄色。
莉亚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逼近，甚至双手举了起来：“欢迎光临尊敬的魔兽大人，请享用汉斯小蛋糕！”
她热情的邀请丝毫没有被受用，怪鸟再度发出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叫声，尖利的爪已经对准莉亚袭来！
它的爪子同样巨大无比，莉亚大概也就爪子的一半这么大。指甲坚硬如铁，甚至散发着金属一样的光泽。更让人恐惧的是，魔兽从不注意清洁自己的身躯，脚掌上还带着一层叠着一层的血污，是尸骨叠成的血泥。
然而当它呼啸而来之时，寒冷的水流率先筑起屏障，平淡无奇的水纹宛如绞肉机一般割下了它的双腿。
怪鸟承受了失去双足的剧痛，翅膀不稳地摆动着，差点没能保持住平衡，笔直地掉在地上。
“啧。”莉亚双手撑开魔法阵，温柔的水流重新回到手中，变成小小的漩涡钻入其中，“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嘛。”
她一直在大陆东躲西藏，遇到的高手不知凡几，遇上的魔兽就少得可怜了。大概只在上辈子当李涯的时候在副本里疯狂屠杀过几吨。导致现在她连选用什么魔法都要纠结一番。
她雪白的脸颊被卷起的气流割出几道血痕，眼神牢牢地咬着痛苦到蜷缩的怪鸟。
传说有种无脚鸟，日夜不得栖息，只能一直飞翔直到死亡为止。莉亚没有机会见证传说中的神鸟，现在倒是有幸见到了人工合成的了。她张开嘴哈哈笑了几句，看着怪鸟冲到了汉斯身边，张嘴将人吞了下去。
同样被绳索捆着放在边上的妇人顿时有了反应，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活生生从身上割下了一块肉似的：“不——！”
人类的呼喊丝毫没有传递到十几米之上的天空，怪鸟咀嚼着，滴下几滴粘稠的口水，尖利的牙一张一合，瞬间将吞入口中的汉斯咬成了碎沫。
它含恨地拍打着翅膀，两颗头颅都直直地朝着莉亚的方向。刚才那一波举动已经成功拉到了仇恨，莉亚现在是它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除。
莉亚丝毫没有紧张感。
她带着运动会上一定要好好表现的激动心情，没有克制，直接按照最大的程度释放了魔力。
人鱼是海洋的霸主，可在陆地上也毫不逊色。莉亚脚边的石块颤抖，水汽浮现的一瞬间凝结成弧形的流体，上升的飓风卷着她的长发，在城堡上方停驻的赫然是高大威严用水筑成的神像。
暗色的魔法阵在脚下赫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在光芒淡去的一刹那，神像睁开了祂的双眼。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神明在这片大陆上已经绝迹了。也许百年前还流传着某某神到此一游/吃了哪家餐馆的饭/又和谁家小姐少爷谈恋爱的传说，但近几年，他们也只能从教会发布的书籍中窥探神明的踪迹了。
教会说，神明因为人间太过肮脏，已经陷入了沉寂。
既然是这样，那么眼前的巨大神像又是什么？
他们分明能从不断滴落的水流中察觉到令人膜拜的力量，双膝甚至开始发软，想要跪倒在地，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信仰和虔诚，成为衷心的教徒。
管家喃喃道：“天啊……”
怪鸟察觉到了空气中流动的浓郁杀气，忌惮地停留在半空中。它威吓着，试图用自己难听的叫声吓退敌人。但神明只投以淡漠的目光，三叉戟被握在掌中，准确地叉住了怪鸟的翅膀，将它掼倒在地上，像是从海里叉住一条鱼一样简单。
莉亚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她干脆扔掉外面套着的脏兮兮的风衣，有些崩溃地从头发里摸出一把沙子：“呃啊啊啊又来了！狗子神！我要叫你狗子神！”
她气愤地跺了跺脚，将魔法阵踩散。
巨大的神像在一瞬间崩塌，化为倾盆的暴雨落下。在场的人全都淋成了落汤鸡。只有林恩及时抽出了下午茶时放在一边备用的阳伞，没有让自己沾上雨水，干爽地让人嫉妒。
经过刚才的插曲，莉亚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她用小刀戳了戳半死不活的怪鸟的眼皮，“西内！我要把你做成烤火鸡。”然后干脆利落地掰断了它的两条脖子。
她还没有啃过这么长的鸡脖子，起码得有三米长，够十家绝味O脖卖整整一个礼拜。莉亚砸吧了两下嘴，视线中突然闯出了一抹暗淡的影子。
妇人呆呆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她，像是在看一个可怕的魔鬼。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莉亚用魔力幻化的海神身上，妇人无人看守，自己送了绳索逃跑了。她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吃力地掰开怪鸟的嘴巴，想从里面拽出汉斯的残肢。
莉亚很想帮她，但实在是太臭了。
怪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刷牙，牙缝里面全部都是马赛克。莉亚看着看着就开始反胃，刚才还很馋的鸡脖子突然变得恶心了。
妇人搜寻无果，颓败地坐在了一边。
“你们拿走了什么？”莉亚问道，“照理说魔兽不会对人类有这么大的执念。”人在它们眼里就跟蚂蚁似的，见到就吃，逃掉也不会主动去追。反正有这么多人，吃一辈子也吃不完，况且人实在是太小了，还不够卡牙缝的。
都说物以稀为贵嘛，人是世界上最多的生物，比史莱姆还顽强，要从r到ssr排序，估计只有n卡的等级，当然，魔法师不在此列。
“我怀孕的时候，家里收成不好，”妇人缓缓道，“他把家里所有钱全都赌掉了，我饿得一度出现了要流产的征兆。”
“某一天，他带回来了一颗巨大的鸟蛋。本来想卖个好价钱。但我实在太饿了，就把它煮了。”
莉亚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懂了，鸡蛋王子。”
原来汉斯拿的事莴苣公主的剧本！
可惜看守鸡蛋的不是巫婆，而是真的会吃人的怪鸟。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就让管家送你回去吧，虽然死了两个人，但你也少了个累赘不是吗？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你在城堡到处闯祸的责任了。”莉亚干脆利落地把她送走了。
恍惚的妇人被管家带走了。
不过莉亚还是觉得奇怪。
“不对啊，我推，你名声这么差前段时间又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他们直接就闯进来了，一点也不带怕的。还有你养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吗，连一个我都抵不上。”
林恩抖了抖伞，“很显然他们是受人指使的，要是再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你该好好把脑子泡在水里洗洗干净。”
黑色的伞，水珠从折起来的弧檐下淌落。伞尖抵在了莉亚的鞋面。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人鱼了。”
他的睫毛一颤，垂落的视线随之上抬。他没有笑，眼睛之中只有压抑的暴虐。
“人鱼是无法在陆地上使出这种程度的魔法的。”
伞尖蹭起马裤的裤腿，贴着裤管下裸露的小腿，如同蛇一般，冰凉的触感缠绕着，黏滑得让人不适。莉亚下意识一缩，就被林恩攥住了手腕。
少年玩味道：“你的尾巴……”
“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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