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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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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昏昏沉沉,细碎的光投过窗帘缝隙,刺痛我的眼睛。
一种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我侧手稳住身体,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哪?
我又是谁?
我的记忆停留在……跳楼?
而且,我好像还是一名老师……
记忆一点一点钻进我的脑中,有种用细齿的锯子摩擦骨头的疼痛感,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门被打开,是一个眼含热泪的短发女孩,看得出来是刚毕业不久的青涩,估计是我的同事。
果然没错,她一开口就是:“林宝宝,你现在还疼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这丫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粘腻,我没忍住,捏起一张纸敷到她脸上:“乖乖,赶紧擦把脸,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都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我失忆了,吓得止不住打嗝。
我只好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撑起侧脸,胡乱撸一把她的脑袋,哄她慢慢说。
折腾了一下午,我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
我被学生霸凌了?
依我这脾气,竟然被学生霸凌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主犯是陈许,L中有名的混混之一,上课打牌,下课打架,令一众老师头疼不已。
他所在的混子班级,年级倒数,有不少跟班唯他马首是瞻。
林易,也就是我,被不幸地分到了这个班级,更不幸地崩溃到跳楼自杀。
据都雨描述,那天我披散着长发,活像一个女鬼,从教学楼最高处,一跃而下。
当然,我对她的话存疑,按理说要是实在受不了了,我当然可以辞职去干别的工作,为什么对着一群熊孩子死磕。
都雨听了我的话,愣住了,呆呆地回神:“对啊!林宝宝你简直是个天才!我怎么没想到呢。好像也不对,那你干嘛自杀?林宝宝……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看我没有回复,都雨悲伤地看着我:“林宝宝,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别难过。”
我茫然看着她,还带着好奇心,想知道我能惨成什么样子:“放心吧,你随便说。反正我什么都忘了,也就是第三人称的视角审判我自己而已。”
都雨委屈巴巴地握紧我的手:“林宝宝,其实你没有父母,一路以来也不是很顺利。我是和你高中的时候认识的,知道你敏感、善良,还把所有委屈咽到肚子里。
一毕业,你就疯狂投入到工作上,每天恨不得加班到学生回寝室。你说过,只有钱才能给你安全感。会不会是,这份工作太重要了,你不舍得?”
我有一丝诧异,以前的我竟然是个工作狂?但依据我现在的心境来看,都雨口中的这个人简直和我天差地别。
经过她的提醒,我眼前似乎又出现一些场景。
记忆中,都雨吃醋的表情看着我,问我为什么为了给他过生日,省吃省喝攒了两个月的薪水,一点都不值得。
还有在我压力最大的时候,都雨心疼得要跟我换班,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吐槽我那个不靠谱的男朋友,一点用没有。
我忍不住汗颜,这么差劲的男人,让我好丢脸。
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跳楼这件事跟他无关。不然我的潜意识里,不可能毫无反应。
先不管这个男的,最重要的还是我为什么要去跳楼。
我又问了都雨一些事情,才在护士的催促下重新躺回病床上。
内心压抑的好奇心,诱惑着我头脑清醒。只要不死,我就会赌上自己全部的筹码寻找真相。
对了,都雨告诉过我,我是个非常爱钱的人,那么工作一年,到底赚了多少让我这么拼命工作?
我打开银行APP,查询一年内的收支。
黑暗的病房里,手机屏幕的光一定能映射出我的震惊。
卡里有五十三万。
我仔细看了看大额转账记录,确实有一账户,一次性转给了我五十万。
就在我跳楼的前一天。
此刻,我莫名兴奋起来,距离那个遥远的真相又近一步,疯狂的想法让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套装,随便拿了只笔把长发簪起来。
根据都雨给的导航,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我所在职的学校。
我大摇大摆进入学校,装作听不见旁边学生的窃窃私语。
都雨说过我以前内向敏感,但我现在好像一点都不精神内耗,难道跳楼还有心理治疗的作用?毕竟也是住了院、花了钱的,也不亏。
于是,我更高兴地去找都雨,去问我想了一晚上的问题。
都雨看到我,急忙把我拉到办公室里,把我摁在软椅上,有些担心地问:“你的伤好全了吗就来上班,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一脸自信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向她证明我的实力。
好吧,脑袋是有点晕。不管了,我脱口而出:“你知道我有男朋友吗?”
都雨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还提你那个傻逼男朋友,你俩从大一开始谈恋爱,一直谈到现在。结果你都快死了,也不见他在你身边,电话都没响过一声。
林宝宝,我不许你喜欢他了,他有什么好的?以后姐给你找一个更帅、更体贴的男人。”
这个回答让我有点意外,本以为是什么地下男友或者明面上的金主。看来我比我想的还要纯洁。
不顾都雨的反对,我立马拾起了自己的工作。
正值期末,年级主任有些不放心我,但工作量确实很大,需要我回来处理。
同样,我也没有任何异议,乐意至极。
一整个下午,我都待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
等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我还把桌子下面的纸箱拖了出来,查看我以前的工作痕迹。
忍不住感叹起来,这个学校有了我简直是遇到一个宝贝,谁工作能这么仔细认真。
啧,等这学期结束跟领导提一下加薪。
???
为什么我的手似乎不受控制?写的字跟跳楼之前还不一样了……看着纸上我用红笔勾画出狗爬的字迹,一时有些难堪,我捂住自己的眼睛,真的好丑。
算了,去班里逛一圈吧。
距离九班十八米远,都能听见高压锅炸了一样的声音。
我面色铁青,一群烦人的家伙。
“上课了吗!谁再说话给我出去说!”
班里安静一瞬,变成了窃窃私语,似乎很惊讶我在这里。
有一个学生突然站起来,慢慢向我靠近,拽着我的手就往外跑。
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事,老娘最讨厌跑步了。
我奋力挣脱开他的手,把他拽到一个空着的实验室,一使劲将他推到了墙上,发出骨骼撞击墙壁的声音。
我忍着怒意,质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严肃地问我:“林易,你为什么跳楼,是因为杨代泽那狗东西吗?”
又解锁了新人物,那种激动的情绪又莫名占据我的脑海,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抱歉,我有点失忆了,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是谁?我是陈许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哦?那个刺头?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都雨说得那样不听话,起码能听进去人话。
我诚实地冲着他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陈许拉着我坐到板凳上,一五一十讲述着他知道的事。
他带着打抱不平的语气,愤愤不平地说道:“杨代泽那个傻逼,给你写了封情书,还被一个老师逮到,当众念出来。上个月,就是他妈,跟脑子被驴踢了一样,非要来学校闹。”
他关切地看着我问:“校长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为难你了?唉,算了,反正你也忘了。”
我有些清楚事情始末了,顺便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他们不是说你是混混吗?你,好像看起来也不坏。”
陈许的脸有些红,还带着小脾气耍横:“你这个人,把什么都忘了,连谁对你好都不记得。”
一时间,我的玩性大发,抱着手臂,忍不住轻笑调侃:“谁对我好?”
陈许有些气急,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反正杨代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靠他太近。”
我深吸一口气,事情好像没我想象的那样糟糕,有一种也许明天就能找到真相的预感。
我的好奇心也偃旗息鼓,动力少了一半。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还需要找好几个人询问,才能找出答案。
杨代泽,我在心里默默念叨这个名字。
早知道让他帮我指出哪个是杨代泽了。
别说是刚才的陈许,就算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能也认不出他。
都雨还是我在校门口优秀教职工那面墙上,一张一张找出来的照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今天已经掌握很多线索了。
我记得今天,好像是周五。
一般来说住校生和走读生都会放假两天,这个时间点,学生大概都走完了,为什么厕所那个位置还是乱哄哄的。
我跑回去,一脚踢开男生厕所门。
有一群男生对着瓷砖上面蜷缩的身影拳打脚踢,听到门被踹开巨大的声响,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拿出手机,装作马上就要录像的样子,大声吓唬他们:“都给我住手!把脸抬起来,我看看都有谁出现在这个视频里。”
瞬间,几个男生捂住脸落荒而逃。
那个可怜的身影颤抖着要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液体浸透,呈现出皱皱巴巴的样子,还沾染泥渍在脸上。
我的眼睛似乎捕获了不可思议的一瞬,这个男生在用怨恨的眼神看我。
有意思,我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或许知道我跳楼更深层的原因。
我踢了提他的鞋底,蹲下身歪着脑袋问他:“还能站起来吗?”
他迅速警惕地观察我,努力站起来时有些急促,地面太滑,差点一个踉跄又摔回去。
我装出友好的微笑,问他:“你叫什么?哪个班的,我帮你联系一下班主任好不好?”
他眼底露出诧异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你不认识我?”
我不好意思挠头,又解释一遍:“我好像有点失忆。你,认识我?”
他表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告诉了我:“我叫杨,代,泽。你就是我的班主任。”
我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好心提醒他:“原来你是我的学生啊,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你要回家吗?”
杨代泽笑了笑:“林老师送我吧,也不是很远。”
不知道为什么,“林老师”这三个字,他咬得很重。
随后,我跟他一起走在了校园里的林荫道上,专门挑了一条满是监控的大路。
杨代泽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我强忍着不适跟在他身后。
突然,他冒出一句话:“林老师,你知道厕所里被欺负的,是你自己学生的时候,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
我坦荡回道:“你看到自己喜欢的老师救你,也一点都没有感谢的意思呢。”
像触发关键词一样,杨代泽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扑倒在地:“谁他妈喜欢过你,你这个贱货,千人骑万人尝的东西。让人恶心!”
我感到快要窒息了,肺部稀薄的空气,在一点点消失。但我还是在无所谓地冲他嗤笑,嘲讽地看着他:“咳……咳咳,你就这么点东西?”
趁他要开口反驳,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我找准机会,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使劲扇了他两巴掌,狠狠踩住他的胸口:“还真是个狗东西,老娘救了你,你倒是想杀了我。”
他看到我占据上风,一脸恨意和不甘:“要不是你这个婊子,我妈也不会跑到学校来闹。你害得我被人打,被人泼脏水,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前几天你跳楼的时候,怎么就没摔死你。”
我的理智尚存,当下最重要的,是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线索。
我随意扯住一把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脸:“嗯?不是你自己被逮住写情书吗,关我什么事?”
杨代泽吐了一口唾液:“呸,是陈许让我写的。就是你让他一直欺负我的吧,真不要脸。我妈为什么来学校闹,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都是你们的错。”
我戏谑般挑衅道:“怎么,当母亲的听到自己儿子喜欢班主任,不就来骂班主任这只替罪羊了吗?”
杨代泽的脸被我摁在地上摩擦,依旧堵不上他满口脏话的嘴:“哈哈哈,你是在讲笑话吗臭婊子?你干的那些事真就当别人不知道吗?
你跟我爸干的那些事,别以为谁都不知道,还在这装白莲花。我妈当时就该把你推下去,弄死你。”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内心原本燥热兴奋的心脏也不跳了,开始思考着其中的关系。
我“啧”了一声,忍着恶心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闭嘴,一会我让保安把你领回去。”
他趴在地面上不服气,不服气能有什么办法。
我把手机刚才录的音频播放出来,坏笑着威胁他:“这些东西放出来,你和你妈妈可都要完蛋喽。”
他眼中有一丝恐惧,立马噤声。
等了五分钟,保安才来收尾。
我躺在床上,脑海中飞速思考,之前那般懦弱的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杨代泽的母亲恨我?
抢她老公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活像诈尸。
我为什么要抢他老公?按她妈那个年纪,估计她老公也年轻不到哪去,那五十万不会是跟那个老男人有关系吧?
顿时,有种生理性呕吐涌上喉咙口,我立马跑向卫生间,看着玻璃里面脆弱苍白的脸。
不会真的被我猜对了吧?
接着,不管我怎么转移注意力,还是停止不了干呕,快把胆汁呕出来的程度。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地面上,倚靠在床边,用手背摸了一下眼睛,是潮湿的、停不住泪的。
接着,我轻声轻语,像精神分裂症一样,自己跟自己讲话,突然想起都雨那个小丫头叫我林宝宝的事,忍俊不禁:
“林宝宝,别哭了。有什么困难交给重生后的我吧。那些痛苦都过去了,你负责遗忘,我负责保护你。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永远都是那个被人喜欢的林宝宝。”
眼泪真的停住了,我摸着自己的脸,突然感觉有点玄幻,这种浅层的心理暗示竟然都有用。等我找到真相,辞了职,一定要去当个心理咨询师。
第二天,我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鼓励自己,甜腻腻的,我好像不是很喜欢,但会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我走到班里,管了一下纪律,没有在意杨代泽憎恨的目光,把陈许叫出门。
陈许似乎有些腼腆?
没等他开口,我直接告诉他:“以后别欺负杨代泽了。”
他有些不服气:“那个傻逼,他活该。”
我接着打断他:“以后会有其他人惩罚他的,但不该是你,记住了吗?”
他没说话,可我知道,他似乎真的会听我的话。
我装作随口一问:“你记得杨代泽妈妈找了哪个校长吗?”
陈许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声音闷闷的:“是杨校长。”
“好,回去吧,以后要好好学习啊。”
陈许刚要转身回去,被我拦下来,他望着我好奇的眼睛,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陈许脸上浮现一抹红,他比我要高一些,身体也更强壮,但昨天被我摔在墙上,竟然默默忍着,也不反抗。
他不好意思地说:“林老师,你忘了吗?那天中午午休,我在篮球场打篮球,不小心把篮球框扯下来了,一下子把我砸得头破血流。
眼前一片黑红色,当时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你很紧张地打了电话,一步一步把我拖到阴凉处。
当时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胡闹了,一定要好好听你的话。”
我一脸欣慰:“原来你小子是仰慕我,以后好好学习啊,考个好大学。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听话,记住没?”
他有些羞涩,单手捂住脸,答应得坦荡,我把他推到了教室前面,告诉他们,以后陈许是这个班级的班长,每个人都要听他的。
最后,我把录音笔放在衣服口袋里,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杨校长端坐在办公椅上,见来人是我,立马停下的手里的动作,走过来迎接我。
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距离我三米远的时候,我后退两步,厉声喝住他:“别靠近我。”
杨琰见我态度冷淡,装出和善的嘴脸,出声诱哄:“怎么了林易?我听都雨说过了,你不记得之前的事。这样吧,我给你放个长假,好好想想。”
我冷笑:“呵,不用了。杨代泽是你的私生子吧?他母亲也是你找的三?我卡里的五十万也是你转过来的。这些我都知道。”
杨琰敛去脸上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话?跳了个楼,记忆都紊乱了?”
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替他说道:“你先是利用别的老师让杨代泽念情书,把我叫到办公室里。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猥亵了我,还留有照片。不小心被你的小三老婆看到,她蠢到认为自己是正室,跑到学校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辱骂我。
学校里的人都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儿子骂的我,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奸夫。”
杨琰不予理会:“你记错了,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你情我愿。”
他突然冲着我假笑:“你之前还说过爱我,都不记得了吗?”
我忍住恶心,愤恨瞪着他:“杨琰,那五十万是你转给我的吧?”
杨琰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冷淡回道:“那是你找我要的。”
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声音都在发抖:“哦?在我跳楼的前一天找你要了五十万?一点没花转头就去寻死?”
杨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说过你的家境比较困难,或许是给你父母的吧。”
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只好用左手捂着心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是我在你说的‘爱你的时候’告诉的你,我挣钱是为了家里人吗?”
杨琰理所当然:“是啊。”
我面无表情,但是我的的眼角在不自主地流下眼泪:“你撒谎,我根本就没有家人。”
杨琰两眼冒光,揪住我的衣领放狠话:“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的手哆嗦着找出手机相册的图片,笑容猥琐,得意地说:“你看见了吗?
这是你,这可是你求着我说让我删了,让我忘了。现在倒逼着我给你看,林易啊林易,跳了个楼而已,还真把自己干过的事都忘了?”
“那天你还跪下来哭着求我,我都说了不乱发,你还想怎样?钱都给你了,结果你跳楼了。哈哈哈哈,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愚蠢的人。”
我的身体在生理性地颤抖,但我的心是坚定的。
手心不断的冒汗,我从容地往衣服上擦了擦手,撸起袖子,卯足力气把白刃捅向杨琰。
看着他把地面弄脏,都是红色的痕迹,内心似乎空了一块。
我的身体也飘飘然倒下,好像有什么记忆恢复了。
是啊,我怎么可能是林易呢。
她那么完美,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我只是那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那个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带着委屈死掉的混蛋。
是那个自她死后,什么都消失的渣男。
当时,你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头也不回。
你告诉我啊,林易,到底有多少绝望和不甘,你告诉我啊!
你难不难受啊,林易……
林易
林易
林易
林易
林易
能不能活下去,林易,我想让你活下去。
笨蛋林易,难道你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关于我的东西,我就能不去爱你吗?
你让我替你活着,是为了惩罚我不去爱你吗?
这个世界太苦了,林易。
我帮你报仇了,林易。
林易,放心吧,以后我还是保护你。
地狱我去下,你给我好好地活着。
林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话剧社,你被我拉去,在舞台上扮演女主角。
你第一次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虽然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一直闪闪发光。
那天,我替你簪上发簪,我的心似乎也跟着你走了。
以后,谁也不会欺负你了,林易。
我走在往生桥上,那里站着位姑娘,似乎等了很久,腼腆地看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