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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遇故人 ...

  •   闻恩不知道的是,他所有的猜测都不仅仅是猜测,更是事实。
      纪宗政说对不起时真心有几分只有贵族自己知道,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属于贵族的傲慢并没有消失。
      闻恩是异世之人只是让纪宗政矛盾的恨意化解了,但在贵族心中,闻恩寄生在一具奴隶的身体里,充满歉意时或许可以不当奴隶看,生气恼怒了则又大骂你个低贱的奴隶,这全在纪宗政一念之间。
      至少从纪宗政欺骗闻恩答应帮他脱离奴籍一事就可以看出,纪宗政和闻恩之间永远也不会平等。
      就像闻恩曾质问的那样,纪宗政的确想将闻恩困在达维庄园,他将奴籍视作拿捏闻恩的把柄,并时常高高在上地认为,他愿意为一个尚未脱离奴籍的奴隶提供如此优渥的生活,闻恩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才对。
      不,或者该说永远也无法脱离奴籍的奴隶,毕竟他可没准备真帮闻恩,等孩子一出生,一切尘埃落定,闻恩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上次纪宗政在闻恩房间说出“使用”一词,并故技重施再次强迫闻恩接吻后,之后的每一天,纪宗政像是将“使用闻恩”这件事纳入了每日必办。
      贵族必来闻恩房间一趟。
      有时早些,闻恩刚吃完晚饭,有时则很晚,闻恩都准备入睡了,但每一天的主题都相同——都是“使用”闻恩。
      任凭闻恩如何反抗,枕头更是不知道砸了多少回,贵族依旧我行我素。
      而两人的亲密行为,也从最初浅尝辄止的亲吻,到后来的某个晚上,纪宗政因政务在外应酬,带着浑身酒气回到了闻恩房间。男人在亲完闻恩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他滚烫的大掌钻进闻恩的衣服,顺着闻恩光滑的后腰一路向前,滑过已经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然后又向下,滑进了裤子里。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早就不满足于亲吻了。
      闻恩当即从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把将纪宗政推开了。
      闻恩呼吸急促,脑子发懵,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他从始至终都是不愿意的,他想反抗,可当纪宗政这个男人每每一吻上来,他就会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变得不像自己。
      如若……如若不是刚才纪宗政的举动变得越来越过分,他或许还沉浸在纪宗政带给他的欲望里。
      闻恩阵阵后怕,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但在后怕的同时,闻恩心中又因一些奇怪的现象而感到好奇,比如闻恩惊奇地发现,自两人开始有亲密行为以来,他肚中的孩子明显变得听话了,就连他上次逃跑摔倒后虚弱的身体也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孕吐更是彻底没了。
      闻恩只知道,在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怀孕的omega只有在得到自己alpha的信息素安抚后,才会情绪稳定身体好转,可这并不是abo世界,纪宗政也并不是他的alpha,为什么会这样?
      闻恩找不出原因,就像他至今仍不知道为什么独独纪宗政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独独被引诱发.情一样,可事实就是这样,的确发生了,这些现象的确存在。
      解释不通,闻恩也只能扔去脑后了,不再想。

      一个月后。
      在佣人们的精心照料以及纪宗政不容拒绝的“使用”下,闻恩身体好了许多,肚子圆润的弧度越发明显了,穿上宽松的厚毛衣才能勉强遮住。
      算起来,闻恩怀孕已经近四个月了。
      纪宗政叫来医生给闻恩做检查,医生终于露出了自来到达维庄园做私医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肚中孩子现在发育得很不错,闻恩身体也彻底恢复了,简直和之前那副营养不良的状态有着天壤之别。
      其实不仅仅是身体,闻恩情绪也好了许多,达维庄园锦衣玉食的生活简直让他变了一个人,纪宗政虽总对他说话难听,却从未在吃穿用度上苛待过他,一切都是最高规格。
      山珍海味不缺,一日三餐更是严格按照营养师要求来,短短时日就将闻恩之前惨白虚弱的小脸补得面色红润,不仅如此,恐怕连闻恩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穿的衣服也是纪宗政特意交代了弟良去置办的,真丝绸缎、鹿皮紫貂,一切都是最好的、价值千金的。
      得到医生的首肯,闻恩终于不用拘着,再次过上了和弟安在花园散心下棋的日子,又因为孕吐彻底走了,闻恩现在胃口变好了许多,吃糕点零食更是收不住嘴了。
      这天,闻恩正要去花园,想到弟安已经提早在那边等着了,便急急吩咐了佣人先上些桃酥和鲜花饼过去,自己则带着两个佣人抄近路赶了过去。
      所谓近路,就是直接从低矮的灌木丛上跨过去,让弯路变成直路,佣人们虽然有些忐忑,不放心闻恩这么做,可闻恩向来是个固执的,也没人敢多嘴说什么,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却不料,闻恩抄近路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即使知道自己一定是看错了,那个人绝不可能出现在达维庄园,闻恩依旧一阵恍惚——
      那是一个佣人,他佝偻着背站在小径旁的草坪上,看样子像是专门照顾花园的花匠,他戴着一顶普通老旧的帽子,帽檐压得极低,让人看不见五官,手中动作却极为麻利,正拿着除草机给草坪做修剪。
      陈治。
      那道身影像极了陈治。
      在心中念出名字的刹那,本还赶时间的闻恩彻底怔住,他停下了脚步,怅然地朝那边去,直到身后的佣人提醒:“您怎么了?不是赶时间吗?”
      闻恩眼睑颤了颤,这才收回目光。
      对啊,他这是怎么了?
      陈治不会在这儿,而他也再不会回到赵氏农场,彻底成为过去式的人与日子,又有什么好恍惚的呢?
      闻恩不认为自己欠陈治什么。
      如此想着,闻恩点了点:“没事,走吧。”
      而没人注意到,就在闻恩带着佣人们离开后,那道佝偻的身影转了过来,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疤痕满布的脸,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什么毁灭性的意外,可怖极了。
      男人双眼无神,朝几人离开的方向望去,冷笑着吐出一口浊气。
      闻恩啊闻恩,你还记得我吗?
      短短几个月不见,你攀上那贵族过上了这人上人的生活,身边仆从众多,和当初简直判若两人,恐怕早已忘了我吧?
      闻恩啊,我来找你了。
      ……

      翌日,达维庄园书房。
      纪宗政与唐辰洲两人双双坐在沙发上,面色严肃地议着政务,纪宗政先开口道:“檀宫现在人手不够,尤其是现在和邻联邦关系紧张,派公使过去访问已经刻不容缓,可这个人选我迟迟拿不定主意……”
      唐辰洲思忖一番,想到什么,骤然道:“嘉文的任期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最多两个月,如果能扛过这两个月,我看让嘉文去倒是合适!”
      “嘉文?”纪宗政一愣,后又面色转喜,像是这才想起来将如此重要的人给忘了。对啊,还有嘉文,这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嘉文全名魏嘉文,是两人老友,三人曾共度学生时代,从联邦第一军校毕业后又同时步入政坛,而魏嘉文现在就任众联邦集团首席一职,两个月后将重回联邦。
      纪宗政前段时间忙疯了,早忘了这回事,颔首道:“如果嘉文两个月后回,倒也不是不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那再合适不过了!要是嘉文能升到公使一职,也算是名降暗升了。”唐辰洲想到好友即将回归,急吼吼提议:“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聚,给嘉文办场接风宴怎么样?”
      纪宗政笑着点头:“好。”
      ……
      唐辰洲和纪宗政聊完正事后,原想直接离开达维庄园,可想到之前那小傻子,脑子却不受控地指挥着双腿绕路去了花园,他来时带了阿肖,自然阿肖也跟着去了。
      不得不说,阿肖最近很受他宠爱,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之前他喜欢的那个男奴得了场怪病,听说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疱疹,唐辰洲知道后嫌恶心,给钱将人打发了,从此再没召见过。
      加上忙,唐辰洲这段时间也没功夫找新人,便一直让阿肖伺候。好在阿肖也算是他身边最知情识趣的男奴了,相处起来舒服,唐辰洲没想过要换。
      唐辰洲一到花园,果不其然,看见了正和闻恩下棋的弟安,两张脸纷纷朝他望来,他摇了摇手笑道:“没事,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于是两人还真不搭理他了。
      就这样,唐辰洲带着阿肖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了几局,等玩到第五局时,闻恩揉了揉酸痛的腰,叫了停:“中场休息,等我五分钟。”
      闻恩出门前被佣人盯着喝了杯牛奶,听说是纪宗政要求的,不喝就不让出门,因此他现在不仅腰有些酸痛,还想去一趟洗手间。
      “你有事?”唐辰洲却突然跳出来,笑问闻恩:“那要不我代替你?”问完又转头看向弟安,“还想玩吗?我代闻恩陪你玩怎么样?”
      还没等弟安答应,闻恩露出狐疑的神色:“你想做什么?”别怪他疑心病太重,实在是唐辰洲黑历史太多。
      哪知唐辰洲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不干什么,就是想参与参与,我从小学下棋也算半个高手了,看你们玩眼馋得很。”
      闻恩依旧不太信,但他后来的确从佣人口中得知,唐辰洲上次并未逼迫弟安下跪,而是在逗弄弟安,不料弟安是个死脑筋二话不说便跪下了,反倒把唐辰洲吓一跳。
      人有三急,闻恩现在急着去洗手间,见唐辰洲的确没有恶意,随意点了身后的一个佣人,道:“你留下来,陪着弟安,我去去就回。”
      “是。”佣人应道。
      闻恩一走,唐辰洲坐上了主位,似笑非笑地看着弟安:“没想到你也会下棋啊?”真有意思,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傻子,竟然还会下棋!他可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弟安看着傻傻的,其实能感知到他人话语中的情绪,比如此刻唐辰洲说的话就充满了轻视。
      弟安瘪了瘪嘴,哼道:“闻恩教我的。”
      “那你和闻恩谁厉害?”唐辰洲好奇问。
      “当然是闻恩。”
      “哦,那我可比闻恩还要厉害。”唐辰洲好笑道:“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不然一定会输得很惨。”
      弟安又孩子气地轻哼两声,瞥了唐辰洲好几眼,不再说话了。
      两人的棋局就此开始。
      因贵族圈子里有个规矩,做男奴的,既然主人将你带出门那眼中就一定要有活儿,如若遇到主人谈事喝酒下棋,便一定要候在一旁伺候好主人。
      所以唐辰洲方落下一子,阿肖便跪在了唐辰洲腿边,开始斟茶。可偏偏今日和唐辰洲对弈的不是常人,是有些呆傻的弟安,阿肖没动作还好,一动却吸引了弟安全部的注意力,下棋时频频犯错。
      在第三次下错后,见弟安一心二用,边下棋边小心翼翼打量阿肖一举一动的傻样儿,唐辰洲终是长叹一口气,啼笑皆非地发出了警告:“又下错了,小傻子,好好下棋你看他做什么?一直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可就不陪你玩了。”
      “啊……我……”
      弟安身子一僵,被人戳破后从双颊红到耳后,羞涩地摇头,“不看了……安安不看了……”
      被弟安局促的小模样逗笑,唐辰洲噗嗤笑出声,心念又起,“怎么?一直盯着他看,你好奇啊?要不你来替他,跪我腿边来?”
      这话实在暧昧,可弟安却是个不懂暧昧的傻子。
      “不要不要……安安不跪了!”弟安被话中的跪字吓一跳,他怕闻恩看见了又要生气,作势就要起身,一副不想玩了的样子。
      “诶——别跑!逗你玩儿呢!”唐辰洲赶忙将人给哄住了,想到什么,男人清了清嗓子,慵懒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人,命令道:“起来吧,不用伺候了,省得他看见你棋都不会下了。”
      两厢对比态度截然不同。
      “是。”阿肖僵硬地起身,站去了唐辰洲身后,他全程低着头,面色有些难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而另一边,闻恩带着佣人就近找了个洗手间。
      他没有贵族那些坏习惯,不认为人该分三六九等,因此就更不认为佣人用过的洗手间他该嫌恶地避开了,当然,这不能让纪宗政知道,不然一定会勒令他洗澡至少两小时。
      这洗手间就在花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让佣人们先在外边等着,独自一人进去了,结果解决完刚出门,只见两个佣人直愣愣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这是这么回事?!
      闻恩还没来得及呼救,下一秒,一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男人动作迅速地来到闻恩身后,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掌捂住了闻恩的嘴巴,然后一个手刀狠狠劈在脖颈上,闻恩就这么痛到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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