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plasmonn

5、chapter 05

　　入场结束后，莱恩看着父亲走向替补席。

　　掌声如潮水般不断响起，老特拉福德里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站起身，毫不吝啬地为他送去欢迎。

　　贝克汉姆显然也很吃惊。
　　他眼眶微红，举起手鼓掌回应。

　　望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贝克汉姆有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这七年从未离家，仍然是梦剧场的孩子。

　　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早就不是了。

　　*
　　除此之外，这场比赛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在梦剧场的主场优势与弗格森的指挥下，曼联最终4-0AC米兰，横扫红黑军团，将他们彻底淘汰。

　　鲁尼今天梅开二度，朴智星和费莱彻各有一粒进球入账。

　　尽管贝克汉姆在下半场替补登场，却仍然无济于事。

　　但万人迷早就被锻炼出了一颗大心脏，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摇摇头，刚想带着莱恩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大卫，”对方嚼着口香糖，说话时苏格兰口音浓厚，“我们得聊聊。”

　　贝克汉姆遽然扭头。

　　在他身后，弗格森抬起下巴：“有关你儿子的事。”

　　面对教父，贝克汉姆忽然像是变成了十几年前的毛头小子。

　　“是……好的，噢！我是说，如果您有时间……”

　　他抓着头发，罕见地有些局促不安，有点不知道怎么和这位老人交谈。

　　“好的，”莱恩顿了顿，“爵士。”

　　苏格兰老头嚼着口香糖，堪称和煦地摸了一把莱恩的金毛。

　　“小子，”他拍拍莱恩瘦弱的肩膀，“你太瘦，平时多吃点，还有——”

　　“到曼联来，这里会是你的家。”

　　弗格森身上没有古怪的香水味。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会令人产生依赖的温暖感。

　　莱恩不讨厌这种长辈的感觉。

　　他认真地点点头，承诺道：“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会来的。”

　　苏格兰老人爽朗的笑声响起。

　　很明显，弗格森很高兴自己又“骗”到一个天才。

　　他主动伸出胳膊拥抱对方，说：“找你父亲要我的号码，告诉我你爱吃什么，明天晚上来我家做客。”

　　“还有——”
　　爵士补充道，“答应我，明天就去卡灵顿签合同。”

　　*
　　在弗格森走后，因扎吉晃悠过来。

　　“莱恩，”他用蹩脚的英文问，“你要我的球衣和签名吗？”

　　米兰9号在09-10赛季过得并不愉快，在莱昂纳多接替安切洛蒂来到AC米兰后，他因为不符合对方的阵容，逐渐沦为替补前锋。

　　事实上，意大利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走到了职业生涯末期。

　　“如果没有麻烦到你的话，”莱恩点点头，切换成意大利语，“我会很想要一份的。”

　　因扎吉脱下球衣，又找了只马克笔，签好名递给他。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你是我的粉丝，”皮波随口问道，“你喜欢我，踢球又这么像我，为什么不选择和我一样，成为一个前锋呢？”

　　莱恩郑重地接过球衣。

　　他答：“因为我想和你做对手，不让你攻破我把守的球门。”

　　“喔！”
　　因扎吉震惊地看着他，又看看一旁满脸无辜的万人迷。
　　‘
　　“大卫，”他比划着小鸡手，“你难道不管管你儿子吗？”

　　贝克汉姆耸耸肩膀：“我可管不住。”

　　“你知道吗？”他捂住嘴，“昨天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提起‘飞靴门’，你难道觉得我能管得住？”

　　？
　　因扎吉闻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皮波最后还是选择大度地原谅了冒犯到他的小粉丝，因为在共度晚餐时，他发现莱恩在饮食方面简直和他无比契合。

　　他们的饮食清淡到让贝克汉姆尝了一口后，就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

　　“babe，”他问儿子，“就算你崇拜皮波，也没必要这方面都在学习他吧？”

　　“不是的，daddy，”莱恩吃完鸡胸肉，“只是我有慢性胃炎，一些食物医生不让我吃。”

　　饭桌上，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

　　第二天，贝克汉姆早早地起来，带着长子去卡灵顿试训。

　　青训营主管麦克莱尔早就提前准备好一切，他笑着和贝克汉姆拥抱后，就开始专心观察莱恩的表现。

　　试训结束后，他拍拍小贝，说：“大卫，如果你真的把莱恩送去伦敦，我想爵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贝克汉姆苦笑着耸耸肩膀。

　　“先分到U15青年队看看，”麦克莱尔记录完数据，“我会让理查德给他制定一系列的训练计划。”

　　“老实说，你儿子可真够瘦的。”

　　……

　　签完青年队合同，心事重重的贝克汉姆带着儿子离开卡灵顿。

　　回到车上，他问：“babe，尽管我和妈妈都在美国，但我想告诉你，我们对你的爱并没有缺失。”

　　才十四岁的儿子就患有慢性胃炎，这让万人迷感到相当挫败。

　　他谨慎地问：“我想知道，你的祖父母平时在照顾你时，有没有什么不尽心的地方？”

　　“没有，daddy。”
　　莱恩系上安全带，他答：“这是我个人的原因。”

　　贝克汉姆看着儿子的侧脸，想张嘴说什么，但片刻后还是沮丧地闭上了嘴。

　　实际上，他们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

　　辣妹当初怀上莱恩完全是一个意外，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虽然最后她在贝克汉姆的恳求下留住了他，却因此罹患产后抑郁。

　　莱恩三岁之前，都活在母亲对自己的厌恶与仇恨中。

　　当初他并没有选择和父母远赴美国，原因除了不喜欢记者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和他的母亲维多利亚并不亲昵——

　　甚至说，有些生疏与客气。

　　万人迷不能去谴责妻子，更不能去苛求儿子，最终还是只能维持住二人表面的客套。

　　只是这种做法说到底逃避意味太浓。
　　时至今日，小贝夫妇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职。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青少年时期缺少父母的关爱让长子的神经纤细敏感。

　　而这，也是莱恩有胃炎的原因。

　　贝克汉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载着莱恩去往那栋熟悉的尖顶红房子。
　　——也是弗格森爵士的家。

　　这会儿，凯茜夫人在厨房忙碌着，并且自然二人地指使她丈夫打下手。

　　“那孩子有说自己爱吃什么吗？”

　　“no，”弗格森摇头，“他说‘客随主便’，不用太过麻烦。”

　　凯茜夫人停下手头的动作，不赞同地摇摇头：“他才十四岁，太懂事不是一件好事。”

　　“哈——！”
　　弗格森却发出一声讥笑：“难道要像他那不懂事的父亲一样才好吗？”

　　“一个曼联的7号，”苏格兰老人讽刺道，“竟然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切尔西青训？”

　　“要我说，他真该去医院看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