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我不相了》丰一风

5、第 5 章

　　姜黎晕晕乎乎上了车，皮质座椅传来黏腻触感。

　　“砰”，车门关闭的震动传来，身体晃了一下，分不清是头晕还是震的。

　　汽车缓缓启动。

　　夜色中雨势增大，噼里啪啦。

　　姜黎抬眼望向右侧的男人，心情复杂。

　　就这样上了车，是不是不安全？
　　可网约车还有很久才能到。
　　她身体不舒服。
　　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坏人。
　　综合评判，蹭车还是明智之举。

　　“季先生......还是回天玺吗？”
　　“稍等。”
　　男人在和驾驶位的人对话。

　　“嘉园小区。”
　　姜黎很有眼色，主动报出地址。
　　对方都让她上车了，肯定是要做善事了。

　　“谢谢。”
　　姜黎真诚道谢，要不是他，她今天可能回不了家。

　　“不客气。”男人顿了顿，“确定不需要去医院？”
　　季维暮抬手，指了指姜黎的额头的汗珠。

　　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姜黎本身相貌优越，对好看的人已经免疫，但也有人例外。
　　眼前的季先生长的真好。
　　姜黎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拿着纸巾擦了擦汗液。

　　“没事！就是胃病犯了。”姜黎故作轻松回道。
　　“今天的车费我转你，连带着昨天的干洗费，你记得收。”仿佛有什么猛兽追着一般，姜黎快速说着话。
　　说罢打开手机，快速找到男人微信，转了50块钱。

　　半晌无言，逼仄的空间，空调冷气流通的很快。
　　姜黎莫名打了个寒颤，不露痕迹地直起身子，皮质座椅好冰。

　　季维暮抬眼，眸子一暗，看不出情绪。
　　“我看起来缺钱？”

　　“那改天请你吃饭？算是感谢。”姜黎懵了一下，再次尝试开口。
　　对方两次帮忙，也不是差钱的主。看样子在同一栋写字楼里上班，楼下就是商场，哪天得空就可以顺便还了人情。

　　季维暮侧目，两人目光相撞，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眼睛里露出的狡黠，他鬼使神差说了句：“可以。”

　　“那就改天微信联系。”
　　姜黎松了口气，答应就好，她不喜欢欠人情。

　　季维暮颔首，摘掉眼镜，靠在座椅上。

　　此后两人再没说话。
　　道路两侧路灯在雨幕中变得暗沉，随着车子的前进，明明灭灭。

　　---

　　公司到家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姜黎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进了家门后，直接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好累。

　　她这两年因为工作应酬，吃饭不规律，时常胃疼。宋丽华女士因此对她的工作也颇多微词，明里暗里暗示过好几次，想让她换个工作。

　　虽然她并不认同宋丽华女士的观点，但胃疼这个毛病确实需要重视。

　　脑子虽然昏昏沉沉，但心里还盘算着，等rg项目谈妥，抽空去医院做个无痛胃镜。

　　就这么潦草地趴了一会后，她以惊人的意志力，硬撑着起来，找出宋丽华女士给她备的胃药，又泡了袋感冒灵。
　　今天吹了冷雨，吃个感冒药以防中招。

　　---

　　天上下刀子都得上班，何况只是生了小病呢？

　　不过发朋友圈是真有用。

　　这不，第二天上班，同事们看着她苍白的脸，都围上来问候。

　　正说着话，姚珊走至众人中间，周围人见状，问好后纷纷散去，为她腾出空间。
　　姜黎见状，推开椅子，起身打招呼：“姚总。”

　　姚珊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她关心询问：“身体没事吧？”
　　“没事，就是小感冒。”
　　姜黎受宠若惊。

　　姚珊接着说道：“RG那边抓紧联系，我听说千湖城联系他们了。”
　　千湖城是C市另一家商场，定位比姜黎所在的商场略低，主要面向年轻人。

　　姜黎立刻正色，认真回应：“好的，我尽快联系。”
　　“不过，品牌格调有些不搭，我觉得悬，RG答应的可能性不大。”她提出自己的看法。

　　姚珊点点头，认同她的观点，又解释道：“千湖城招商总换人了，他们场子今年业绩下滑严重，重新调整了招商计划，以后招商重点会放在省内首店。”

　　姜黎点头应是。

　　姚珊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走了。

　　招商小群里的消息叮叮不断。

　　“听说了吗？领导层对招商计划也要有调整！”
　　“是要和千湖城对打吗？”
　　“谁知道呢？小季总新官上任三把火，整个公司肯定得有变动。”
　　“商场和集团是分开的，难不成小季总要亲自接管吗？”
　　“说不准。”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消息一条条顶上来，姜黎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小季总是集团的高层领导，如果亲自介入商场的运营，那么团队的自主权可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工作节奏会不会被打乱。

　　姜黎甩甩脑袋，不想这些，继续投入工作。
　　做好本职工作，以不变应万变。

　　——

　　周五晚上，写字楼地下车库。

　　周一的小感冒早已养好，本周忙到飞起，但硕果累累。
　　姜黎掰着手指头数，敲定2个多经点位，和RG商谈顺利，铺位也定好了，就等签合同了。

　　她哼着欢快的小曲，找到自己的小车。
　　车子已经修好，维修人员说故障原因是，低压蓄电池没有电了，第二天4s店的人带着搭电线进行了搭电。

　　坐到车里，姜黎满足感油然而生。
　　修车没花钱。
　　这个月工作忙，也没有功夫消费。
　　算算这个月工资，又能攒不少钱。

　　姜黎准备踩油门出发，就在这时，她的包里传来震动。
　　姜黎打开包包，掏出手机，母亲大人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

　　“明天回来吃饭。”接通后，宋丽华女士开门见山，直接说诉求。
　　姜黎时常想，如果商户可以像宋丽华一样直接了当说需求，不要弯弯绕绕，她的工作会好做很多。

　　“好的！母亲大人。”
　　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涉及婚恋话题，她和宋丽华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甚至可以上演母慈子孝的戏份。
　　“对了，你顺便联系一下晓玥，看她明天要不要来吃饭，来的话你去接一下。”
　　宋丽华补充道。

　　姜晓玥的父亲，姜肃是姜黎的亲叔叔，住在老家B市。
　　姜肃一家承担的照顾老人的责任比较多。姜黎
　　当年姜黎父亲是因为工作到的省城C市。两家近些年虽然离得远，但关系很好，每年她家都要回去两三回。
　　姜晓玥自己在C市上大学，她爸妈托姜黎父母好好照看独生女。
　　每隔一周，宋丽华就让姜黎带着姜晓玥，到家里吃饭。

　　“嗯呢。”姜黎边应承边系安全带。
　　“没其他事，小的就退下了哈。”
　　姜黎心情不错，给母亲开了个玩笑。

　　“挂吧，挂吧。”
　　姜母见怪不怪。

　　姜黎等宋丽华按断电话 顺手给堂妹拨过去。
　　滴滴两声后，电话接通。

　　“晓玥，这周过来吃饭吗？我妈明天中午做大餐，来吃嘛？”
　　姜黎问道。

　　“姐！”
　　对面声音洪亮，散发出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听着人尸体都暖了起来。

　　“你和大伯母说一声，我这周就不过去吃啦！我明天要和同学一起聚餐。”
　　姜黎倒是前段时间听姜晓玥说起过，她加入了学校的辩论社。

　　“那你注意安全，晚上和同学一起回学校吗？还是住到姐这？”
　　姜黎大姜晓玥7岁，爸爸这边的亲戚不多，只有姜晓玥一个妹妹。
　　在她眼里，姜晓玥还是小朋友，不由的操心的多一点。

　　“还不知道呢！姐你不要担心，我明天看情况，到时候联系你！”
　　“好吧，有事记得打电话。”

　　---

　　周六中午，城北天泉苑小区。

　　小区里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密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老小区没有固定车位，姜黎绕了小区2圈，找好停车位。

　　走到单元楼口，在树下下棋的几个老人瞅见姜黎，纷纷打招呼。

　　“老姜家的姑娘吧？”
　　“又回来吃饭啊。”
　　“啧，越长越俊了。”
　　“周末休息几天呀？”

　　小区的居民大多是老住户，很多是附近高中的教职工，不少人还是她爸姜毅的同事。

　　姜黎笑着，一一应答。

　　走到三层，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宋丽华探着脑袋就从门后出现。

　　姜黎笑笑，宋女士又是掐着点往楼下瞅，估计早就看见她了。

　　“又拎着什么东西？怎么老是乱花钱。”宋丽华一手接过姜黎手中的物品，一手把姜黎牵进屋里。
　　嘴上虽是抱怨，嘴角的笑意确是越来越大。

　　屋里姜毅闻声：“姑娘回来啦！”
　　手里拿着锅铲就从厨房出来。

　　宋丽华把东西放在餐边柜，用手推了一把姜毅，“赶紧做饭去，小心糊锅。”

　　姜毅笑着回到厨房。

　　宋丽华又拉住姜毅，从厨房门内挂钩取下围裙，扔给姜毅，“又忘记围了。”

　　姜毅接过围裙，顺从地挂脖子上，继续回厨房做饭。

　　姜黎换好拖鞋，先去卫生间洗了手，又走到餐厅，拉住正在忙活的宋丽华。
　　作怪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力的，母亲大人。”

　　“去去去，坐着歇着去吧。”宋丽华意欲赶走姜黎。
　　手拉到姜黎胳膊，顿了顿。
　　上下打量了姜黎一番，“是不是瘦了？”

　　“没有~是精壮了，你看看我的小肌肉，我健身呢。”
　　姜黎举起胳膊，展示肱二头肌，主动让宋丽华摸。

　　宋丽华把姜黎拉到客厅，把她按在沙发上。
　　“自己玩吧，你做的那个工作，怪累。好好歇着，饭马上就好。”

　　姜黎躺在沙发，打开手机开始刷社交平台。

　　厨房油烟机隆隆作响，隐约间听到咚咚声。
　　宋丽华正摘菜，扯着嗓子喊姜黎。

　　“小黎！看看是不是有人敲门。”

　　姜黎应好，坐起身，穿好拖鞋。

　　“咚咚咚。”
　　去世有人在敲门。

　　姜黎手按动把手，推开门。
　　门外站着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