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只想保命》未名月下

59、第五十九章

　　几个皇子对杨善充满敬畏，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与阿耶并非普通父子那么简单，做了错事就会像大哥那样，再没资格做阿耶的孩子了。

　　杨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不忍心吓唬小孩子，也得让他们明白皇子跟普通孩子的区别，只有心存敬畏以后才不会犯下更大的错误，他这个后爹是不会心软的，察觉到威胁真会动手，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殿试第三天，丹凤门外围起法场，参与恩科舞弊案的官员和世族嫡枝的主事人全部砍头以正律法，家人同奴仆一起贬为官奴，除非遇到大赦天下的喜事，否则很难恢复自由身了。

　　杨善全程跟进了恩科舞弊案，对惩处细节也就多留意几分，过去他以为贬为官奴就是加入官方工程队，朝廷一年到头需要干的工程多了去了，有官奴充当人手也能少征几个徭役，他还特意下令要给官奴吃饱饭，否则哪来的力气干活。

　　了解过细节才知道，还有进入官窑这种处罚方式，朝廷在京中有三大青楼，娼妓全部来自获罪官员或世族家眷，无论男女只要年轻漂亮，或是有一技之长，都会被收入官窑，用于招待外宾，部门聚会以及官员宴请。

　　从前再如何矜贵的少爷小姐，只要家中长辈犯了错，便会沦落成低贱的玩物，有多少震慑效果尚未可知，每月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

　　颜色才艺绝佳之人还会被送入后宫教坊，区别只在于宫中只要女子，不像官窑男女不忌，齐国风气开放到杨善这个现代人都辣眼睛。

　　此次教坊就补充了十多个人，其中半数是世族出身的千金小姐，她们进京的目的就是参选宫妃，如今也算以另一种方式达成所愿了。

　　等到舞弊案尘埃落定，系统才出声提醒，皇朝气运提升到了68，已经跃过及格线，接近中等标准了。

　　杨善正在思政殿办公，牧峥的身体已经康复，投入到完善军医制度的工作中，上午基本看不到人，武课前才会回来。
　　他愣了下才惊讶道，【怎么突然提升了这么多？以前不是一分一分的加，提升速度比牛车还慢么？】

　　系统没理会他的暗讽，解释道，【恩科舞弊案是齐国陷入全面衰退的开端，原作中此次恩科有十名世族子弟通过舞弊进入朝堂，又买通吴中书进入翰林院，成为原主近臣。
　　他们给原主出了很多奢靡享乐，祸乱齐国的主意，原主对其宠爱有佳，完全不知设防，明年的科举题目都是几人共同拟定的，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世族子弟名正言顺的进入朝堂。
　　通过缔结朋党，他们废除了先帝制定的推恩令，令世族势力进一步壮大，牧峥起兵时世族及其党羽掌握了朝中大半势力，危害之大可想而知，说世界毁灭于世族之手都不为过。
　　虽然宿主此次挫败了世族阴谋，但他们是不会死心的，请不要放松警惕，阻止世族重新获得权利，否则世界还是会遵循原作轨迹，走向毁灭边缘。】

　　杨善不觉得这是多困难的事，系统虽无法帮他治理国家，能显示人物属性，明确每个人的忠诚度，于帝王而言就是最强的作弊器。
　　他自信道，【放心，只要我在位超过二十年，世族就会被推恩令搞得分崩离析，再也凝聚不成足以撼动朝廷的势力了。在那些人的认知中家族比国家重要多了，忠诚度低得可怜，我才不会重用这种人。】

　　系统也赞同他的想法，以杨善的作风，忠诚度和品德值低于50的官员连近身资格都没有，世族想在他手下做大做强是没可能的。

　　系统恢复沉默，杨善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盘算如何使用奖励点，这次获得了900点，系统只扣除了30点，存一半给牧峥和孩子们渡劫用，其余都可以投入到文化值和武力值上。

　　武力值当前只有30，再投入300点就能达到及格线，鉴于佳颜世界的武力值上限太高，60武力值就足够在原生世界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文化值虽无法判定，但每次投入奖励值都能明显感觉到记忆力和理解能力的提升，他不指望变得像诸葛孔明一样聪明，只要能斗倒满朝老狐狸就满足了。

　　他的喜悦在看到美貌值时惊飞了一半，在心里叫道，【系统，怎么回事？我的美貌值怎么到85了？难怪牧峥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提升这么快，他肯定看出有问题了。】

　　系统沉默半晌，才回答道，【宿主无需紧张，系统只是随着你的减肥进度缓慢增加美貌值而已，十，九位皇嗣的容貌也在随之调整，你没看出他们的变化，别人同样无法察觉你的改变。
　　牧峥注视宿主的眼神应该称之为谷欠望，两情相悦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只要不影响皇朝气运，宿主可以自由发挥。】

　　杨善脸红得都能滴血，怎么也想不到牧峥已经独自进展到谷欠望阶段了，其实他也很想亲亲牧峥，又担心万一系统猜错，那就没法收场了。

　　想到牧峥英俊的脸和紧致的腰，他羞得抬不起头来，王林寿进殿就看到皇上快把脸镶到桌子上了，惊道，“陛下，可是出什么事了么？”

　　杨善赶忙坐直身子，佯装无事道，“没，我就是有点累了，你有事吗？”
　　这会儿是王林寿处理内侍省公务的时间，跑到思政殿肯定有事禀报。

　　王林寿直觉皇上肯定有问题，又不好追问，只能照常禀道，“新采办的宦官已经训练好了，陛下是要见一见，还是老奴直接分派出去？”

　　杨善愣了下，“已经训练好了？这么快？”

　　王林寿笑道，“二月初采办的，如今都快五月份了，可不是训练好了么。陛下自出了正月就没得闲过，才感觉不到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

　　杨善还是有些发怔，他是去年九月末穿来的，不知不觉度过了三季，现在已经入了夏，好多应季水果都吃上了，他竟然没察觉。
　　他有些可惜的问道，“我记得新来的小宦官都在牡丹园受训，园子里这时还有牡丹花么？”

　　王林寿笑道，“牡丹开得正好，今年老天爷赏脸，从开春就风调雨顺，牡丹开得又大又多，陛下要是得空，不如过去住两天。”

　　先帝暮年时最喜欢的就是出宫逛园子，下雪去永康园，春天去牡丹园，夏天去河边避暑，秋天登终南山赏红叶，或是私服去京城的渭水河畔与民同乐，一年到头在宫里待不了几天。

　　现任这位自登基只出过一次宫，还是抬着牧子爵回来的，打那之后再没提过出宫的事，天天就在几个殿里不是办公就是读书，日子过得比老头子还无趣。

　　杨善不知道心腹爱将正在腹诽他，颇有兴致道，“你传旨去翰林院，弘文馆授课暂停三天，明天我带孩子们去牡丹园游玩几日，顺便见一见新采办的小宦官。”

　　王林寿领命而去，杨善又命小良子传话给皇后，请她帮几个孩子收拾要带去的东西。
　　小六小七和小公主没满周岁，就不带他们去了，其余几个孩子被大皇子的事吓得不轻，这些天都在惊惶不安中度过，换个环境更有利于恢复心情。

　　快速处理好政务，又到了弘文馆听政时间，今天是殷教习的古琴课，杨善刚在授课殿内坐好，牧峥就出现在殿门口，杵在那里保护杨善不被妖女勾引。

　　殷教习脸都快气变形了，自从她考入弘文馆当教习，牧峥就时不时出现在授课殿外，她跟牧峥再如何两看相厌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向皇上献媚吧。

　　她的年纪不小了，再拖两年家里肯定会强制她出嫁，她才不要嫁个武夫平淡一生呢，自从见识过皇宫的金碧辉煌，她就下决心要争取一宫主位的无上尊荣。

　　殷教习正着急无法勾引皇上，更炸裂的就来了，一名清纯似仙的美女被弘文馆主带进授课殿，宣布从今后古琴课一分为二，后半段会由胡教习传授洞箫。

　　胡教习名叫喜莺，是世族胡家培养的伶人，因洞箫吹奏得极为出色，被赐了主人的姓氏，胡家被抄后喜莺和胡家大小姐一同被选入教坊，从主仆变成了同事。

　　杨善曾问过系统，能不能从佳颜世界带几样纪念品回去，系统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直言除了记忆他什么都带不走。
　　有一千万奖励打底，杨善并未感觉失望，丰富的记忆和经验同样是财富，带不回实物那就多学几样技艺，回到地球照样能惊艳世人。

　　杨善全心投入到学习中，尽量避开殿门外牧峥炙热的目光，经过系统点拨，他才明白什么叫吃人的眼神，这家伙恨不得用眼睛扒他衣服，露骨得快冒出火苗子了，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牧峥早就不满足单纯的依偎和拥抱了，越和杨善相处对他的喜爱就越浓烈，恨不得一口把人吞了。
　　杨善被他看得手抖到无法抚琴，想了件事把人支走才能安心上课，下节武课他直接逃掉了，生怕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惹来非议。

　　见杨善没来上课，牧峥还当他身体不舒服，把学生交给禁军几位将军，快步回到紫宸殿寻人。

　　杨善正坐在四楼书房发呆，看到牧峥大步走进来，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等他走到身边立即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来。

　　牧峥何其聪明敏锐，看到怀里人红透的脖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之前他还担心皇上不肯更进一步是不够喜欢自己，原来是根本不懂怎样主动，难怪他从不亲近妃嫔。
　　现在那些女人都被关在东十三宫里，连皇上的边都够不着，杨善从此就只属于自己一人了。

　　牧峥心情大好，抱着杨善轻声诱哄，谈恋爱经验为零的家伙经不住几句甜言蜜语，糊里糊涂就把初吻送了出去，还幸福得直冒泡泡。

　　次日，两人带孩子们从御花园西边的羽林门出去，经过禁军左大营，穿过走马楼和斗鸡楼，前面就是牡丹园的东角门，连仪仗都不用摆，来往非常方便。

　　进入牡丹园，视野立即被望不到头的牡丹花占满，这里收集了全天下的牡丹品种，色彩丰富，美不胜收。
　　美景当前，杨善和孩子们除了哇什么也说不出来，玥公主在奶娘怀里直蹦哒，指着牡丹要摘一朵戴在头上。

　　杨善拍手吸引孩子们注意，言明在园子里玩儿可以，但必须带足人，不能在太阳下晒太久，更不能接近池塘水面。

　　孩子们都点着小脑袋答应下来，杨善这才放开手让他们自己玩去，他和牧峥携手逛了半个园子，挑了间视野最好的山居，命琴师隔帘奏乐，两人赏花吃酒，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