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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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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化仙城里有吃人的家伙!”
一张四方桌,每边坐满了人。
店小二位居正东,嗓子压得不能再低道:“入了夜,若哪家点了灯,或发出太大声响,都会被那家伙注意到。”
“要是被注意到了,十个里有九个,都会被那家伙吃了!”
“那剩下一个呢?”
凌欺月学着店小二,也卡着嗓子问。
店小二看她一眼,一只手放在嘴边,“剩下一个……”
他拖长尾音,“当然是……”
“是什么?”凌欺月耳朵凑近听。
店小二道:“当然是活着呗。”
他摆了摆手:“要是死了,那咱怎么知道有这吃人的玩意儿。”
权当是掉河里失踪,或滚山里失踪就成。
整那吓唬人的东西作甚。
寻开心吗?
店小二瞧着有些欠。
话落,他准备起身,
可膝盖刚一动作,他肩上就突然一沉。
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肩。
店小二:“……”
店小二眼珠子动了动,余光瞥见一抹苍白。
好像是……是人手……
“啊!”店小二惊呼一声,弹射从板凳上飞起。
相里云止站在店小二背后。
见状,愣了愣。
疑惑看着四方桌上朝她看来的四人,抿唇。
有些局促:“怎么了?”
她就是去二楼客房安置了下黑猫。
怎么就一阵的功夫,这店小二就跟中了邪似的。
“没事,姐。”
相里煜道:“就是你以后得多晒晒太阳,皮肤太白了,不好。”
容易在人没有心理防备时候,把人原地送走。
“晒太阳?”
相里云止听了相里煜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刚在说晒太阳的事吗?”
漏听一些东西后,相里云止感到不安。
东方曜灵拉了拉她。
让人在自己边上的空位坐下,解释:“不是。是你手太白,把店小二吓到了。”
相里云止不解:“就这样?”
东方曜灵:“店小二刚说这城里有吃人的东西。”
相里云止了然。
敢情是说恐怖故事,把自己吓死了。
“对了,你们还不动筷吗?”
相里云止在知道刚刚发生什么后,心情转好。
视线落在面前一桌子菜上,蓦然发现这一桌子菜,一点也没动过。
“阿煜,你也不吃吗?”
相里云止记得自家弟弟尚未辟谷,脑袋一偏,看向对方。
对方和凌欺月坐在一道。
两个人都是一脸“没有世俗的欲/望”。
“姐。”
相里煜苦哈哈:“不是我不吃。”
实在是这菜难以下咽啊!
他满眼写着痛苦。
默默给自己姐姐夹了一筷子菜。
相里云止一吃,瞬间明白了。
这菜是冷的。
而且是馊的……
相里云止放下筷子。
东方曜灵道:“化仙城入夜不能见明火。”
所以菜都是白天剩的。
剩下来的菜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一放,很容易就坏了。
“但就不能用术法保存吗?”相里云止不解。
凌欺月闷闷道:“他们修为浅薄,几乎和凡人无异。”
也正因如此,她吃不上饭了……
凌欺月郁闷。
作为一辈子什么都能放下,唯独放不下筷子的女人。
这是她第一次放下筷子。
“受不了了。明天我一定要吃顿好的!”凌欺月发誓。
相里煜递给她半个干巴巴的葱油大饼,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在座的几人,也就他们俩没辟谷。
因此为了避免饿死,二人还得先啃大饼。
边上,相里云止看着。
依稀记得相里煜在临行前,丢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进储物戒。
不禁奇怪:“你带的别的吃食呢?”
她认为自家弟弟有必要对人家姑娘大方些。
结果相里煜道:“中午和她吃干净了。”
简单一句话,相里云止悟了。
原来是大方早了。
现在只能啃大饼了。
啃完大饼。
五人准备上楼。
经过店小二,他们拍拍他的肩。
安慰在风中凌乱的店小二道:“放心。”
“你嚎那一嗓子,如果让那吃人的东西盯上了,一定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
“当真?”店小二有些不信。
安慰他的相里煜和凌欺月也有些不信。
于是,他们只能实话实说:“不当真。”
一句话。
成功让店小二破防,哭着上了楼。
几人望着他的背影。
相互看看。
相里煜摆手:“我其实是在安慰他。”
凌欺月也道:“但没想到他还会多问一句。”
二人一起:“我们又不好骗他,所以就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了。”
其余三人:“……”
不愧是你们!
二楼。
两间相邻客房。
男女分开住。
大通铺上。
夜猫子们睡不着,一个个躺下还睁着眼。
凌欺月从相里云止那借了黑猫撸。
黑猫睡了被弄醒,睡了被弄醒,往复好几次。
它怒了!
伸出爪子,就要呼凌欺月。
怎料——
“相里小姐,你养这猫好可爱啊!”凌欺月脑袋埋在猫身上。
黑猫:“!!!”
我靠,这女人果然是为了吸引本喵的注意力!
本喵的魅力竟到了此般地步?!
黑猫默默收起爪子,任由凌欺月撸。
这一夜。
它注定不眠。
它在思考,如何平衡这大通铺上,姑娘们对它猛烈的爱。
“你叫我云止便好。”
相里云止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睡相也很端庄。
“或者,你也可以唤我姐姐。”
相里云止小时候就想要个妹妹。
梦想是给妹妹梳小辫儿,穿漂亮裙子。
但最后,梦想到底是梦想。
她也无法拥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不过现在,她觉得可以有了。
“好啊。云止姐姐!”
凌欺月自来熟惯了。
黑猫一丢,趴在床上,隔着东方曜灵,望相里云止。
“那你就喊我月亮吧。大家都这么喊。”
“还有我家少主。”
凌欺月戳戳东方曜灵,“她外号是太阳。我取的。”
包括未寻在内。
整个东方府上下,她都取了外号。
东方既白是大白太阳。
未寻就是找不到。
只是,年纪长于凌欺月的,凌欺月都不喊外号。
向来是,怎么礼貌怎么喊。
像东方曜灵,她就喊少主。
像未寻,她就喊寻姐。
除非特殊情况,要不然她绝不会喊人外号。
因此,府里的大家便也由着她取,就当图一乐子。
“太阳。”
相里云止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笑笑:“那我就是云朵。”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飘到哪去,就飘到哪去。”
“那相里家怎么办?”
东方曜灵比较务实。
听相里云止这般说,问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相里叔叔会放你走吗?”
“一半会。”
相里云止道:“若抽签,抽中阿煜做下一任家主,那我便能行走山水间,再无拘束。”
东方曜灵:“抽签?”
这她没听说过。
“原来相里家是这般定家主的吗?”
怪不得,相里家从未出过少主。
直接就是家主死了,便立马有新家主顶上,还至今没闹出过什么矛盾。
原来是这么一个机制。
“嗯。”
相里云止也不介意将这些透露给东方曜灵。
“像我爹和我大伯,还有两位姑姑,便是四人抽签。最后抽中了我爹。”
当然,这也不是全凭运气的东西。
相里闲就和她娘吐槽过,那次抽签,大伯便对签子偷偷动了手脚。
这手脚还极其坑人。
本来将自己的签子从签筒里取出便好,她大伯偏偏将签子上他的名字换成了相里闲的。
实实在在坑了一把弟弟。
叫弟弟从原先两成半成为家主的概率翻了一番,翻成五成。
最后,还真让人当上了家主。
不过这事,也是后来许多年大家才知道。
知道那年,相里云止的大伯刚游完四境山河;
相里云止的大姑刚开起遍布四境的酒楼;
相里云止的小姑也刚与第一百零八位道侣分手。
可以说。
大家都过得多姿多彩。
除了被困在谷中处理杂事的相里闲。
相里闲每天都因谷中的家长里短头大,也因时不时要和另外三境之主玩心眼子头大。
是故,在得知哥哥干的这缺德事后,他骂了自己哥哥三天三夜,至今还时不时念叨起对方,就是因为这事。
如果没有这事。
相里闲现在或许正带着妻子儿女,游山玩水。
而非是守在秘境外边,祈祷今年参加群英试炼的活祖宗们,别给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也不想当家主,是吗?”
东方曜灵和相里云止接触下来,也算是了解了对方一两分。
略一琢磨,便通过对方这番话得出,相里云止志不在家主之位,而在山水之间。
前括号,且大概率是没有人、动植物多的山水间,括号结束。
“是。”
相里云止很果断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望着头顶月光照亮的床幔,静了下,还是张口:“若我以后不是南境之主,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
东方曜灵笑笑,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养着月亮这条小咸鱼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吗?”
相里云止:“……”
相里云止嘴角微不可察勾了下:“我明白了。”
凌欺月则是弹起:“你们交心归交心,人身攻击我可是另外的价钱!”
东方曜灵:“今月月俸翻倍。”
相里云止:“我弟弟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