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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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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说人受欲望支配,欲望不满足就会痛苦,满足了就无聊,人生如同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中间摇摆。而丁砚竹作出的选择也是受欲望支配的结果。
在靠汤灿拿到内定的女三之后,丁砚竹也没有后悔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已然成定局,而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她又何必无病呻吟为止痛苦,唯一可惜的大抵只是她的意志不够坚定,终究踏入这趟浑水。
刘可得提醒她听进去了,回到工位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帆布包,顶着同事八卦的眼神离开了办公区,进入地下车库。
丁砚竹坐在驾驶位上迟迟没有系上安全带,也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她烦闷的靠在车窗上,神色黯淡,最终闭上眼睛想逃离这个世界。
在她彻底踏入这趟浑水后,几乎所有人都在提醒她,不要太急,不要同流合污。但事实是再清高下去,他们工作组的全部人都要饿肚子。
丁砚竹伸手摸向中央扶手箱,上次邹烬尘丢给他的薄荷糖还在原位,她睁开眼睛,望着这个铁盒良久,又瞥到角落里的香烟,纠结过后,尽管觉得薄荷糖对舒缓心情没什么大用,但她还是倒出两颗含在嘴里后又将铁盒放回原位,启动车子上路。
去往老年活动中心的路上,丁砚竹本想叫上孙婉清,但最终还是作罢,她想象中今天是严肃的工作对谈,所以一直在组织语言,每每定下话术却又都在下一秒将其推翻,那些阿谀奉承的漂亮话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虚假,更何况是说给老头听。
在露天停车场将车停好后,她大脑空空地进入老年活动中心的大门,努力维持着往日里元气活泼的微笑。不过,放在旁人眼里看来,她更像一个假笑girl。
丁砚竹在迈入音乐厅大门前长叹了一口气,不巧的是,老头刚好站在她身后。
“你干嘛呢?”老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给丁砚竹吓得往前移了几步,才缓缓转过身去解释“....没什么...”
这解释不如不说,苍白无力的。
老头听完越过她,走近音乐厅,在后排位置坐下,丁砚竹咬了咬嘴唇,只好默默跟在老头身后。
台上的老年人没有进行任何表演,正在进行闲聊。丁砚竹坐在底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贸然开口直接聊工作的话,一定会被老头打断。她只好坐在一旁偷瞄老头的状态。
“丁砚竹,你见到吴回轩有什么感想?”老头突如其来的发问不亚于以前上学时老师的突然抽查。
丁砚竹心里一紧,拿不准到底该说什么时,老头直接给他指了明路“我要听实话。”
“说实话,除了让我竞争意识变强,想要推动工作进程之外也没啥别的感想。”丁砚竹低着脑袋如实回答,说完还补了一句“嗷,心态上可能就是变得心急了吧。”
老头靠在座位中,抛给丁砚竹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你觉得我要是签约的话,会选谁?”
“啊.....我不知道...”丁砚竹认真在脑袋里思考了下这个问题,确实答不上来,以前没自信,现在也没自信,就算邹烬尘昨晚给她说过吴回轩没有竞争力,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出“我”这个字。
老头目光如炬盯着丁砚竹“这么没自信?”
丁砚竹像犯错的小孩儿,头也越越埋越深,正在当鸵鸟之时,老头再次出声“你知道谈判场上最忌讳什么吗?”
丁砚竹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声音很小“什么?”
“头抬起来!”老头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威力十足,给她吓得不轻,立马直起身来。
“那么凶啊?”另一道男声从背后传来,挑战起老头的去权威。
邹烬尘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老年活动中心,是丁砚竹没料到的。她没回头,更不好加入人爷孙俩的战局,只好在一旁正襟危坐。
“露怯!”老头没搭理邹烬尘,继续指导丁砚竹。
丁砚竹缓缓扭头,大脑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严肃正经的看着老头突然来一句“那我现在说我还来得及吗?”
“你真有够笨的丁砚竹。”邹烬尘走到她身边,一点不给面子的吐槽。
丁砚竹第一次没有急着反比邹烬尘,因为她也觉得自己问出那话很荒谬。
“怎么哪哪都有你这个混蛋玩意儿?”老头气愤转头,终于搭理起自己的孙子。
“混蛋玩意儿来看看你呗。”邹烬尘的胳膊杵在丁砚竹的椅背上,骂他混蛋也不恼,反而自嘲起来。
老头一脸嫌弃的转过脸去不看他,继续跟丁砚竹说话“丁砚竹你好好想想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老头看见丁砚竹嘴巴动了一下欲要张嘴说话被他阻拦“不要告诉我答案,说都会说,做可不一定。”他已经给了丁砚竹很大的提示了,就看丁砚竹能不能悟到。
邹烬尘见老头该说的已经说完,及时开口“说完了?”
老头吸了一口气,就差把不耐烦三个大字写脸上了“你到底干嘛来了?”
“找你借一下丁砚竹。”邹烬尘拉着丁砚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
“??啊?”丁砚竹一脸茫然的站在他身边。
老头心里门清得很,就知道这混蛋小子肯定没憋好屁“滚蛋!”
邹烬尘得到老头暴躁的应允后,头也没回的拉着丁砚竹的手腕走了出去。
“你干嘛呀?”丁砚竹一时忘了挣脱,楞楞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帮我个忙。”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邹烬尘边走边回头看了眼丁砚竹。
两人迎着太阳往外走的场景宛如末日来临前一起出逃的情侣。
“什么忙啊,那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做啊?”丁砚竹十分好奇邹烬尘要带自己去干嘛,居然还能让她帮忙。
两人坐到车上后,邹烬尘才回答“晚上带你去跟Bolt玩。”
“嗷,那我要干什么啊?”“我帮了你这个忙你可以不插手我和你爷爷的事吗?”丁砚竹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行。”邹烬尘没有正面回答,拒绝的也格外干脆。
“帮我演出戏。”邹烬尘踩下油门,直奔公路。
“你疯了啊,你不是说我的演技烂吗?”丁砚竹从座位上弹射而起,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邹烬尘求证。
“凑合用用也够了。”邹烬尘本来也没想让丁砚竹演习,纯粹就是想拉着她一块去。
丁砚竹白了他一大眼,自己动手按下广播开启音乐鉴赏。
下午的道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丁砚竹站在嘉林市最大的酒店华信酒店门口,张着嘴巴反应了一会儿,扭头神情复杂的问邹烬尘“什么玩意儿啊?演十八禁啊????”
邹烬尘一脸无语,轻飘飘的甩出一句“你想得美。”
“走了。”两人往酒店内部走去,最终停在5楼的一件包厢门口。
“能牵吗?”邹烬尘低头看了眼定眼珠的垂落的手臂。
“什么?”丁砚竹觉得邹烬尘奇奇怪怪的,说的话她怎么都听不懂。
“手,能牵吗?”他带上主语重复问了一遍。
“....牵呗....”丁砚竹一脸茫然完全不懂邹烬尘葫芦里卖的药,但还是把手放抬起来放在他眼前。
牵个手而已,有什么的。
大手小手交叠在一起,丁砚竹的五指被他的大手分开,两人直接十指紧扣上了。
丁砚竹的心跳突然变快,为掩饰砰砰的心跳声她硬着头皮替自己遮掩“你.....这也没人跟我说是十指紧扣啊...”
她说话期间,邹烬尘已推开包厢的门,诺大的圆桌边坐了六个人,丁砚竹不知该做何表情,但脑子提前做出反应,露出尴尬的微笑。
邹烬尘牵着她的手大剌剌地走近包厢,替她来开一把椅子,丁砚竹坐下后,他才在身旁落座。
整个包厢的的气氛暗流涌动,丁砚竹坐在椅子上尴尬到手指头都蜷缩在一起。
“烬尘,这位是?”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出声询问,丁砚竹抬头看了一眼感觉跟邹烬尘长得挺像的。
“我女朋友。”介绍时,邹烬尘将手故意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邹烬尘倒是没什么,身旁的丁砚竹的表情倒是精彩极了,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
男人将目光投到丁砚竹身上,视线稍作停留,再次开口“那你介绍一下吧。”
“跟你们有关系吗?”邹烬尘语气冷淡,听起来还有点咄咄逼人。
丁砚竹担心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却刚好被邹烬尘抓了个正着。
男人身旁的女人用温和的语气跟丁砚竹说:“那这位小姐,麻烦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丁砚竹用余光敏锐的捕捉到邹烬尘不悦的面部表情,他眉头紧锁准备讲话时,被丁砚竹锤了一下膝盖。
邹烬尘转过身去,眼神里好像在说“你确定?”
丁砚竹眨了两下眼睛,目光坚定地转过身面对主位上的中年男女“我叫丁砚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