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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晚安 ...

  •   代偿接过了这只草编动物,将它举在半空中,仰头望去,秋草的枯黄与夕阳的金光交织重叠,他还是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只是道了一句:“好看。”

      “好看吧,这是九尾狐,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是大公鸡的,公鸡有两只耳朵?”
      “你这耳朵都耷拉在一起了,谁知道是几只。”代偿并未看向严辞。
      “这还不明显吗?还有,这九条尾巴也这么明显!”
      “嗯,明显且幼稚。”代偿嘴里虽然嫌弃,但还是娴熟地将这只草编九尾狐收进了裤兜。

      “糟了,忘记喝我的汤了。”严辞忽而惊起,连忙跑去找他的汤。
      他端起汤本想给代偿尝一尝,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脚被石头绊住,扑倒在地,美味的乌鸡汤洒了一地,零碎的鸡块四处乱飞后坠落在地。

      代偿听见严辞的惨叫声,扔掉手中的垃圾袋就朝严辞跑了过去,但管诗礼先扶起了严辞。
      代偿看着此情此景,一时间哑言,他本想问问严辞伤得严不严重,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顺势垂下,在裤子两侧乱擦一下手心。

      “管诗礼,集合了。”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他又叫了一遍,“管诗礼,集合了。”
      “好,马上!”管诗礼面露难色看着严辞,严辞即刻放开了搭在管诗礼肩上的手,“我没事,快去吧。”然后他又瞧了一眼代偿,“我同桌在这呢。”

      “嗯,那你注意点,我先过去了,有机会再一起玩。”
      “好。”严辞点点头。

      见管诗礼一走,代偿终于忍不住开口,“伤得重不重?”
      “能走。”严辞边说边走,但他刚走一步,就疼得叫了一声,差点再次摔倒,好在代偿接住了他的半个身子。

      代偿背对着他,身体微微前倾,“我背你。”
      严辞可不扭捏,他巴不得有人背他,何况这人是代偿,所以他立即上了他的背,“那辛苦你了,大兄弟。”

      “嗯,是挺辛苦。”代偿走了一段距离后捡起了那包垃圾。
      “我这么被你背着,好像大媳妇儿。”严辞说话没过脑子,不过他脑子不多,过了也没什么用。
      “小媳妇儿。”代偿语气平静,再自然不过。

      两人回到了集合地,刘又芊先朝他们走了过来,紧张地问:“严辞怎么了?这是伤到哪儿了?”
      “没事,刘老师,不小心崴了一下。”

      “严不严重啊?”刘又芊担心地问。
      “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严辞一脸严肃。
      “记得回去看医生啊。”
      “好,那我们上车了,有人快背不起我了。”
      “背得起。”代偿将后背的严辞抖了上去一些,随后上车坐下。

      代偿忽而又起身,准备离开,坐在里座的严辞拉住了他的手,“去哪儿?”
      “扔垃圾。”

      代偿下车将垃圾扔进了垃圾场后,又火速回到严辞身边,许是一天下来,大家都累了,车没开多久严辞就睡着了,代偿却没睡,严辞的头要是往他这边,他就借着肩膀给严辞靠,要是往车窗边,他就用手护住他的头。
      刘又芊看到代偿热心肠的一面,并没有多想,反而甚是欣慰,欣慰同学之间相处融洽。

      大巴车一路疾驰而行,穿过茂密的梧桐、泛黄的银杏、青绿的香樟,载着一车青春,驶往回程的路。

      *

      是代偿陪着严辞一起去的医院,也是代偿送他回的家,反正两人住对门,不能再顺路了。

      代偿刚把严辞放在沙发上,严辞就惊起,“完了,答应今天陪你看电影的。”
      “下次吧。”代偿转身去冰箱翻腾,找了两块冰袋过来。
      “脚,冰敷。”

      严辞将脚抬了起来,搭在代偿的大腿上,他看着代偿专注的模样,不自觉地笑起。夜间清风袭来,从少年身后的白色纱帘吹进,透过少年的背脊,拨动了少年的心弦。

      “好了。”代偿别开严辞的脚,起身去扔用过的冰袋,恰巧门铃响了,说是外卖,代偿前去开门。
      外卖小哥:“请问是大帅哥先生吗?”
      还没等代偿回答,严辞赶紧回:“是是是。”

      “哦,大帅哥先生,这是您的生日蛋糕,麻烦您签收一下。”
      “好。”代偿拿了蛋糕看了一下外卖订单备注,摇了摇头,表示无语。

      他将蛋糕放在沙发前的茶几,看着蛋糕上面的17个迷你奥特曼,心里只剩下一个字:土。
      严辞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问出这样的话:“我选的蛋糕还不错吧?”

      代偿又看了一眼蛋糕上的奥特曼,密密麻麻的,毫无美感可言,但还是回了严辞一句不错。

      严辞身子够长,他动手将蜡烛插好后,正准备点蜡烛,发现找不着打火机,于是代偿摸出了打火机将蜡烛点了起来,严辞顺势转过身按下背后的开关熄了灯。原本宽敞明亮的客厅,此刻只剩下摇曳的烛火生出的熠熠烛光,暗黄却又明亮,两位少年的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轮廓更加清晰。

      严辞看着代偿的眼睛,不自觉地缓缓靠近,他差点没忍住,但好在及时刹车,郑重道了一句:“代偿,生日快乐。”
      “谢谢。”

      “快许愿吧。”严辞开始有些不自在,但更确切地说,是做贼心虚。
      “希望我们,都能考个好大学。”代偿吹熄了蜡烛。

      严辞看着代偿,疑惑不解,“这就没了?”
      “不然勒。”代偿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

      “可以许三个愿,这才一个你就把蜡烛吹了。”
      代偿又将蜡烛点燃,“还剩两个,送给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蛋糕没白买,蹭到两个生日愿望,许什么好呢?算了,考个好大学吧。”严辞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闭眼许了一个:希望能跟代偿考同一所大学。随后,他吹熄了蜡烛。

      “刚刚闭眼许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不是你说的吗?还问。”

      “要是希望能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可能有点难。”
      “你怎么知道我许的是这个?”
      “猜的。”
      “套我话?”
      “嗯。”
      “这就承认了?”

      代偿没回这个问题,而是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严辞,“给。”
      严辞接过蛋糕,看着这一块蛋糕上屹立不倒的奥特曼,“你就不知道把奥特曼拿下来?”
      “你是脚伤了,不是手。”代偿反驳。

      严辞本想说的话被代偿堵了回去,于是他只好趁代偿切自己的蛋糕之际,攻其不备,用手指抹了一点奶油,三指并拢,划在代偿嫩出水的脸上,“我手确实好着。”

      代偿自己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看着掌心的奶油,只说了一句:幼稚。

      严辞本以为代偿也会跟他打闹,但是却没有,他也只好老实地吃起蛋糕。严辞见代偿脸上的奶油还没擦干净,忍不住用手触碰,替他去抹,“别动。”

      “怎么了?”代偿忽而心头一紧,比任何一次竞赛都紧张,他的心好像快穿透皮肤飞了出去。
      “奶油。”严辞趁着代偿不注意,悄悄舔干净了自己手上的奶油,清香软绵,还有甘甜。

      *

      吃饱喝足后,严辞上下打量了代偿一番,似乎有话要说,代偿先问了起来,“怎么了?”
      “我想洗澡。”
      “哦。”代偿将严辞背进浴室,“你先坐在马桶上,我去给你找个凳子。”

      代偿拿了一张餐桌椅进浴室,这才把严辞扶进去,“洗吧,洗好了叫我。”

      代偿趁着严辞洗澡的间隙,将17个奥特曼收走,拿回了自己家里,放在收纳柜上,他甚至还冲了一个澡。待他回到严辞家时,严辞碰巧从浴室开门出来,赤//身//luo//体的样子被代偿撞了个正着,他赶紧将门关上,脑海闪过无数念头:他看到了吗?他是不是看到了?靠!他会不会觉得我小啊?严辞缓缓低头向下,看了一眼,确认了不小,再说了还在发育呢。

      代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解释了刚刚自己去干什么了,严辞慌乱中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准备好的控诉,他叫了代偿好几遍都没应,于是只好自己准备出来拿衣服穿。

      “你你你,你帮我在主卧拿一下床上的睡衣,谢谢。”严辞有些结巴。
      “好。”

      代偿将严辞的睡衣拿了过来,“我挂在门上了,你穿好叫我。”
      “啊哦,好。”严辞此刻展露了他的超绝偷感,悄悄探出头来,迅速地拿了睡衣穿上,“同桌?代偿?我好了。”
      “嗯,来了。”代偿看着穿好睡衣的严辞,本想背起他,但觉得麻烦,于是直接打横抱起。

      “你干嘛?”严辞确实有些吓到了,他看着代偿轻狂的样子,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测:我还没18呢,他这是要干什么?我不会失身了吧?算了,今天他生日,让他放纵一回又如何?

      代偿将严辞放在//床//上,严辞偏过脸,闭上眼,像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语气坚定地像死士,“来吧。”
      代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亮的眼睛被问号淹没,“什么?”

      严辞这下激灵了,结结巴巴道:“帮我冰敷啊。”
      “这才多久?明天再敷。”
      “好。”
      “那我回去睡觉了,有事弹视频或者打电话。”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怎么能走呢,你今天在我家睡,我腿脚不方便,晚上要是要起夜,一个人万一又磕磕碰碰的,到时候假期结束了我腿还没好岂不是亏大了。”

      代偿想了想,确实是,答应了严辞的提议,“好,我去睡客房。”

      “别啊,这么大张床,你睡我旁边,这样更方便,方便照顾我。”严辞见代偿不为所动,又开始使出“计谋”,“我们都是男生,要什么紧?还是说,你嫌弃我?”
      “没有”,代偿直接躺在床的一侧,与严辞似是隔了千米远,“睡吧。”

      严辞手劲大,他一把将代偿拉得离自己稍近了些,“小心掉下床。”
      “嗯,睡吧。”
      “好,晚安。”

      严辞白天在车上睡饱了,现在确实还精神着,他小声叫唤代偿的名字,未听见反应,他才又闭上眼,但是他心中焦灼,眼睛虽然闭了,但是脑子却飞速运转,不能再清醒。

      他的左手缓缓向代偿靠近,再靠近,直到触碰到了代偿的右手,他又轻声叫了几声代偿的名字,见对方没有反应,他用小拇指,轻柔地勾住了代偿右手的小拇指,“奸计”得逞后,他才慢慢入睡。

      而代偿,却忽而睁开了眼,他看着冷冰冰的天花板,漆黑一片,却映照出繁星千万,在银河中,生生不息,闪烁不断,偶有余温,经由手指,送至心脏,热烈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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