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不要这样》糖白梨

4、生日

　　“不要。”严辞将票缓缓移到代偿的桌子上，他还是有些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里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的在气什么。

　　这是代偿第一次邀请别人一起看电影，或者说，只是同学关系的邀请，他被无情的拒绝了，脸上虽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五味杂陈，酸涩、麻痹、颤抖、难受、难堪、甚至刺痛。

　　他将电影票收进了裤子校服口袋，没和严辞说什么，又继续刷题，他想，虽然时常跟严辞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但他们可能只是同学，还没有到朋友的地步吧，被拒绝也正常。
　　不过幸好有先见之明的他只兑换了一张，还有一张二维/码还没扫，还能退/款，他放下笔，从校服右边口袋里摸出手机赶紧退了。

　　严辞转念一想，有些后悔，他刚刚是不是伤到代偿的自尊心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还没想出法子，刘又芊开会回来了，全班同学瞬间安静下来，整个教室寂静无声，只剩下刘又芊高跟鞋的叮咚清脆。

　　刘又芊示意班长回座位，她站在讲台上，“给大家宣布几件事，第一，明天开始国庆假期，放假七天。”
　　“啊啊啊啊！”
　　“七天！”

　　刘又芊：“吵什么吵！安静！第二件，10月1日学校组织了社会实践，每个班每位同学都要参加，没有特殊原因不得请假。”

　　“vocal！无良学校，霸占了我们一天假期！”
　　“就是，又少了一天。”
　　“我还打算国庆七日游呢。”

　　“老师，什么社会实践啊？去哪里？”邱秋问。
　　“急什么，我会宣布，这次社会实践主题是荒野美食，大家自行分组，每组不少于五人，不多于八人，地点在桐木溪，明天八点在校门口集合，八点二十出发，坐大巴一起去，我们和四班一辆车，班长你到时候清点一下人数。”
　　刘瑶应道：“好的，刘老师。”

　　“还有一件，国庆回来月考，大家假期别光顾着玩，也要好好学习。”刘又芊补充道，“大家今晚还是要上完晚自习才能离校。”

　　刘又芊交代完一切后，下课铃叮铃铃地响彻了整个校园，这群困兽终于得以释放天性，但坏消息是还要上晚自习。
　　下晚自习后，严辞去了一趟厕所，等他回来时，代偿已经不见了踪影，书包也没有挂在椅子上。他心里暗道：走了吗？走就走吧，算了。

　　严辞许是心情不好，拿起手机正准备打一把王者，就看到言舒的来电，他立即接听了电话，“妈，怎么了？”
　　“儿子，下晚自习了吗？怎么还不见你出来？”言舒电话里的声音听着也十分温柔，“我在你校门口等你，你快出来。”
　　“好，我马上来。”严辞挂断电话，单肩背起书包就朝校门口跑去。

　　严辞跑到校门口的时候，去到专用停车位，找到了一辆牌号为某A·16888的宾利，他习惯性地开了副驾的门，但只见一位女士坐在旁边，言舒宠溺地笑看着严辞，“儿子，这是常阿姨，你坐后座，跟常阿姨的外甥坐。”
　　“好，常阿姨好。”

　　严辞起先没有注意后座坐着谁，但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只见一个熟悉的书包，盖在一个少年的脸上，他确定，这就是代偿，光凭书包可能没法确定，但耳垂上的一颗小痣足以证明。

　　代偿许是听见了动静，他拿起书包，往左窗处挪了挪，给严辞让位，严辞虽坐了上去，但是没同代偿讲话。
　　言舒见两人好像不对付的样子，她想找点话题打破僵局，“儿子，他是你常阿姨的外甥，跟你一个学校的，也是锦城一中的，成绩特别好，你要多向他学习，不懂的多向他请教，小偿有空的时候，也多帮帮我们严辞，他那个成绩啊，看不得，真看不得。”

　　“妈妈妈，当着常阿姨的面，就不能说我点好吗？”严辞无奈。
　　言舒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笑着回复，“你常阿姨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的值得我说？”

　　“不过你这孩子热心肠倒是值得赞扬。”言舒硬夸也要夸一夸。
　　常苒看着代偿一声不吭的样子，她抛去了话题，“小偿，你严辞哥哥以前学散打的，可厉害了，你们有机会可以切磋。”
　　“是弟弟。”代偿居然开了口。

　　严辞转眼看着代偿，“你生日什么时候？”
　　还没等代偿回答，严辞妈妈抢了先，“小偿明天生日，但是常阿姨跟我明天就要去瑞士旅游，所以今天提前给他过，刚好你也在这个学校，就把你叫上，人多热闹嘛。”

　　“合着言女士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亏我还想着去乐城给你惊喜。”
　　“我这不是叫上你了嘛。”

　　严辞摇摇头，他又看向代偿，“你明天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拒绝了嘛。”代偿说的是看电影的事。

　　“你那是告诉吗？”
　　“暗示。”

　　“我服了，那也叫暗示？”严辞是真的服了，“算了算了。”
　　前面两位女士听着后面两位少年的争辩，异口同声道：“你们认识？”

　　代偿：“同学。”
　　严辞：“对门。”

　　常苒是会抓重点的，听到‘对门’二字，她确认了一遍，“小辞，你说你们是对门？”
　　“对啊，怎么了？”

　　常苒忍俊不禁，“这么说，我租出去的那套房子，是租给你的。”
　　“怎么了，常阿姨？”

　　“没事没事，就是跟你太有缘分了，我们小偿跟你也太有缘分了。”
　　言舒也不甘示弱，“我们小辞跟小偿是同学，还真是有缘分。”

　　严辞和代偿不知道前面这两位女士究竟在乐呵些什么，但第一次看她妈妈这么开心，此前是从未见过的。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华鼎时代广场，言舒停好车后，大家一起去了六楼。

　　严辞和代偿或许都不应该对这两位女士抱有期待，因为她们带两位少年来到了海底捞。
　　女服务员：“欢迎光临海底捞，请问这边几位？”

　　“四位。”言舒答道。
　　几个人点好菜后，严辞主动请缨，“我去帮你们调料。”

　　两位女士：“谢谢小辞。”
　　代偿婉拒：“我自己来吧。”

　　于是两人一起去调料，代偿往料碗放了许多香菜，严辞震惊：“那玩意儿能吃？？？”
　　代偿不屑：“怎么不能？”

　　代偿继续调料，忽然走过来一位穿着校服的女生，长得水灵可爱，齐刘海，长直发，问代偿：“同学，请问你是代偿吗？可以加个微/信吗？”

　　趁着这个间隙，严辞往代偿碗里加了好几勺醋，心中腹诽：酸哭你。
　　代偿不想加，想不加，所以最后没加，“对不起啊，没带手机。”

　　代偿转头回看，严辞已经回到了座位，他也跟着回去，拿上那碗被严辞动了手脚的小料。
　　言舒给大家都点了抹茶生椰，她先举起饮品，“让我们一起祝小偿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谢谢言阿姨，谢谢小姨。”

　　“我也说了，怎么不谢我？”
　　“谢谢小辞弟弟。”
　　“找打是不是？”

　　言舒见严辞似是有些无礼，教训了起来，“小辞，不许没礼貌。”
　　“不客气，哥。”严辞坏笑着，就等着代偿酸死。

　　等到菜都上齐，大家也开始动筷，享受美食，严辞打起了鬼主意，“海底捞不是有生日服务吗，我们给小偿也整一个。”
　　“谢谢，我社恐。”

　　“没事啊，有社恐版的。”
　　常苒添了一把火，“还有社恐版啊，看看。”

　　严辞高呼：“服务员，他今天过生日，17岁。”严辞指着代偿。
　　男服务员：“好嘞，祝这位同学生日快乐，我这就给您安排。”

　　不一会儿，几位服务员就拿了一个非常迷你的蛋糕摆在代偿面前，并点上了17岁的蜡烛，“许愿吧。”
　　代偿无欲无求，但还是随便许了个愿：希望严辞，自由如风，永远这般快乐。随后，他吹熄了蜡烛。

　　严辞问：“许了什么愿？”
　　“反正跟你没关系。”代偿答。

　　“你的愿望当然跟我没关系啊，说说，许了什么愿？”严辞急切。
　　“说出来就不灵了。”代偿摇头表示不要。

　　“迷信！”严辞只好作罢，“大家一起唱歌吧。”

　　社恐版生日歌开始了，偷感很重的服务员非常小声地唱：“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跟所有的快乐说嗨嗨，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曲尽尾声，大家一起齐声高呼：“代偿，生日快乐！”就属严辞叫得最大声。

　　常苒打趣：“这不是社恐版，这是偷感版。”
　　言舒看着常苒，比看严辞更温柔，她夹了一块牛肉在常苒碗里，“多吃点。”

　　严辞看不下去了，也夹了一块牛肉在代偿碗里，“多吃点。”
　　代偿满脑子问号，但还是浸透了调料，一口将牛肉吃了下去，他的表情瞬间出卖了他，他连忙将牛肉吐在了一张卫生纸上，包裹好。

　　严辞见状哈哈大笑，言舒太了解她的儿子了，“小辞，你是不是在代偿碗里偷偷放醋了？”
　　“没有偷偷，大庭广众的，大家都看着呢。”

　　代偿酸得掉牙，连连喝了半杯饮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代偿算是记下了。
　　言舒转而向代偿道歉：“对不起啊，小偿，小辞调皮。”

　　“没事的，言阿姨，挺好吃的。”
　　常苒转移了话题，试图揭过此事，“小偿，听说你们明天学校组织研学，搞荒野求生？”

　　“荒野美食，其实就是户外野炊。”
　　言舒问：“去哪里？”
　　“桐木溪。”
　　“那地方好，山清水秀的。”言舒评价道。

　　常苒问：“那你们都准备好食材和炊具了吗？”
　　严辞一边干饭，一边回：“不用准备，学校都专门准备好了，我们到时候直接去按组领就好了。”
　　“这样啊，那还挺好的，现在超市也关门了。”常苒思虑着。

　　除了严辞，其他三人根本没吃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闷头干饭，把所有的菜一扫而空，甚至还吃了五盘水果。
　　吃饱喝足后，言舒将严辞和代偿送回家，她和常苒也开车离开了。

　　严辞和代偿一起回家，出了电梯，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代偿刚要关门，严辞迅捷地拉住了门把手，代偿没关上，问：“怎么了？”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陪你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