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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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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江若云怀孕时,就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女儿,在医院得知生下的是儿子,还委屈地掉了几颗小珍珠。
儿子就儿子吧,江若云自我安慰,要是也能软软糯糯地叫自己妈妈、会咯咯地甜笑,勉强也能接受。
程至简十个月开始学说话,听到他的第一句“妈妈”,江若云差点心碎了,这孩子,竟然是个烟嗓,一说话跟个小老头似的。
江若云幻想了无数次软软糯糯的小童音彻底破灭,有时候儿子一个人玩玩具时自言自语,江若云背对着他,都怀疑是她那个抽了几十年烟的老公公在说话。
再后来家里的事业越来越忙,江若云离开家庭陪着老公打拼,想要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听她甜甜软软撒娇的梦想就此尘封。
直到此刻,韩书蕴重新唤醒了她的旧梦,江若云一脸慈爱地看着韩书蕴,大方表示,“书蕴想要哪个?阿姨给你买。”
韩书蕴乖巧笑着,摇了摇头,“谢谢阿姨,我不要,我看看就行。”
“为什么不要?喜欢就买,别跟阿姨客气。”江若云说。
“阿姨,你对我真好,”韩书蕴抱着江若云的胳膊轻轻晃悠,“但是这些玩偶太贵了,不划算,国内的又便宜又好,我回国了再买。”
“哎呦呦,”江若云听得又心软又心疼,亲热地刮了刮韩书蕴的鼻头,“乖乖小棉袄,怎么这么贴心哪,阿姨有钱,几个毛绒娃娃能值几个钱?咱买的就是开心,国外喜欢了买,国内喜欢了也买。”
在江若云的坚持下,韩书蕴挑了两只玩偶,跟程至简买的一样都是泰迪熊,只是表情有所不同。
韩书蕴总跟江若云一起走,程至简躲得远远的,去找贺一棠说话。
贺一棠正在听自己老妈诉苦,程文娟看到韩书蕴总黏着江若云,吃醋了,心里不得劲了,埋怨自己辛辛苦苦一场,最终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贺一棠得意地火上浇油,“后悔了吧,知道错了吧,人家是亲妈,你一个姑姑凑什么热闹,就算书蕴跟至简成了,有你啥事?你一个姑姑一年来看你两趟就不错了,自己的亲闺女不知道上心,天天围着别人的闺女转悠,现在亲婆婆来了,你个假婆婆就靠边站吧。”
程文娟又回头看了一眼,韩书蕴正跟江若云撒娇,以前书蕴跟她最亲了,这个丫头,变脸变得真快,再看看身边的亲生女儿,还是亲生的好,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自己身边。
程文娟当即亲热地抱住贺一棠,“哎呀,妈妈以前怎么对你不上心了?我给你介绍多少优秀青年,家世好,长得又好,是你太挑,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等回去了……”
预感到又要扯自己的终生大事,贺一棠很有先见之明地止住话题,“打住打住,你还是去撮合至简和书蕴吧,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姐,你真卑鄙,为了自己解脱,把我推到火坑里。”贺一棠的话正好被程至简听到,不满地抱怨她。
“咱姐弟谁跟谁,今天你替我挡刀,明天我替你挡枪。”贺一棠往后努努嘴,“书蕴真厉害,这么快就把舅妈拿下了。”
程至简回头看了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
顾及双方颜面,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他用疏远、冷漠、不回应一遍一遍告诉韩书蕴,不要白费力气,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他的家人下手,程至简想,是时候找个机会跟她把话说明白了。
韩书蕴当然能感受到程至简对她的冷淡,一同出游这些天,她明里暗里向程至简示好,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认定了程至简。
家里从小就把她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小时候那么穷,爸妈依旧从牙缝里省下钱让她学钢琴、学礼仪,每周上演讲课培养她的口才,为了就是将来嫁个有钱人,带领全家跃升阶层,过上挥金如土的奢侈日子。
程至简就是那个有钱人,只要能跟程至简在一起,她这一生就有着落了,她会跟他结婚,然后用孩子绑定他,就算将来离婚了,她可以索要高额赡养费,程至简就是她人生的捷径。
只是没想到这条捷径上中途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林明溪,韩书蕴没想到林明溪有这么大的魔力,让程至简非她不可。
她上次授意高勋找林明溪的麻烦,高勋信誓旦旦保证毁了林明溪,但她运气实在太好,事到临头还是被她逃跑了,救她的还是程至简。
韩书蕴不止一次在学校看到程至简和林明溪举止亲密,如果自己再不采取行动,程至简就真的被林明溪抢走了,韩书蕴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欧洲是一个浪漫的地方,很适合谈恋爱,她计划在这里跟程至简发生一些浪漫的事。
旅行的下一站,来到了德国,程文彬询问大家都想去哪玩儿。
贺一棠举着手兴致勃勃地发言,她建议先去莱茵河,但她并不想看这条世界有名的河流,她的目的是河上的那座桥。
那座桥有一个浪漫的名字:“爱情桥”,据说只要将刻有自己和爱人名字的锁挂在桥上,再把钥匙扔进河里,那对恋人的爱情就能永恒。
“真的?”江若云相应,“那一定要去看看,老程,你去买锁,这辈子就等着跟我锁死吧。”
程文彬不相信,“都是营销出来的东西,不可信,咱们的爱情不用锁也能永恒。”
程文娟翻了个白眼,“真肉麻,既然来了就去凑个热闹呗,买锁的时候给我带一把,我也要浪漫一回。”
一旁贺伟的接话,“完了完了,前半辈子没有自由,后半辈子也要被锁上了。”
程文娟用抱枕揍他,“姓贺的,你什么意思?不想跟我锁在一起是吧?我不但要锁你的后半辈子,你下辈子也得归我!”
两对中年夫妻吵吵嚷嚷,对爱情桥是否真能保质爱情争论不休,程至简对贺一棠挑挑眉,还是他跟老姐说的爱情桥的传说,这是他最期待的一个景点,他要把自己和林明溪的名字刻在一起,然后永远锁起来。
“就这么定了,明天第一站去爱情桥,我去买锁。”程至简站起来往外走,这时,韩书蕴追了上来,“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我跟你一起。”
北欧的冬天,就是一副雪景图,积雪装点着整个世界,目之所及是望不到边的白。
程至简在前面走,韩书蕴在后面跟,慢慢的,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韩书蕴看着程至简的背影,身子一斜,就倒在了雪地上,“啊!”她发出一声尖叫。
程至简应声回头,看到韩书蕴坐在雪里,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怎么了?”程至简问。
“我的脚扭了,好痛,至简,你能不能帮帮我?”韩书蕴带着哭腔朝程至简伸手。
程至简走回来,“你先试着站起来。”
韩书蕴试着站了一下,脚尖刚挨到地面,立刻扑倒在程至简怀里,她的声音娇娇软软,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疼的脆弱感,“不行,太痛了,走不了了。”
说话时,韩书蕴把脸贴在程至简的胸口,微微仰着头,这样就可以把她的呼吸扑在程至简脖子上,出门前她喷了香水,用漱口水清新了口气,她相信但凡程至简是个正常男生,都无法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可是程至简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推开韩书蕴,不让她跟自己有身体接触,然后原封不动把她按回雪地上,说:“既然走不了就不要了,前面就是便利店了,你要买什么,我帮你买。”
“至简!”韩书蕴伸着手臂索抱,程至简已经走远了。
晚上,程至简在房间琢磨怎么在锁上写林明溪的名字会比较好看,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看到韩书蕴抱着一本书站在门口,“至简,我有几道题不明白,能向你请教一下吗?”
程至简点点头,“可以,你去客厅等我。”
韩书蕴穿的是睡衣,她应该刚洗了澡,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睡衣扣子开了两颗,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程至简把客厅的大灯开得通明,坐在离韩书蕴最远的沙发上,“什么题目?”
“这一题目。”韩书蕴推过去一张试卷。
“还有别的吗?”
“还有这两题。”韩书蕴又匆忙在书上圈了两道题。
“好,我知道了,”程至简用手机把题目拍下来,“十五分钟后,我把解题步骤发你手机上,你可以回去了。”
程至简不想跟韩书蕴同处一个空间,更不想逐字逐句给她解答题目,他的教养让他无法拒绝韩书蕴的请求,但他的分寸也不会给韩书蕴任何可乘之机。
“至简,你真的要这么疏远我吗?”韩书蕴本想趁着夜色跟程至简制造一些亲密接触,但没想到计划落空,她拿出一把同心锁,递到程至简面前,那把锁上写着两个名字,一个是“韩书蕴”,另一个是“程至简”。
“至简,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了,给我个机会好吗?”韩书蕴凝望着程至简,漂亮的眼睛蓄着一层薄薄的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程至简却毫无反应,“可是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