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沉沦》一颗蒜头儿

11、不要随便帮助别人

　　他们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就两位老师，这个时间，恰好有学生过来讨教，办公室里的班主任正在教数学题，女班主任很不耐烦的样子：“听懂了吗？”
　　请教问题的没有听懂。其实老师刚才什么都没讲，只是说：“这道题我上课已经讲过了，你自己回去琢磨吧。”
　　女学生道：“老师，能麻烦您给我详细讲一遍吗？我上课没弄懂……”
　　女班主任没有注意办公室来人了，或者她根本有恃无恐，直接上脚，用锋利的高跟鞋尖踢了这位女学生的膝盖。“你妈是怎么生你的啊？这么笨。赶紧滚回你的小县城，别在这儿给你的父母丢人。”随后又补充了几脚。
　　另一个男老师一直在看戏，还笑着讥讽：“要不说呀，这种穷县城出来的孩子没法跟人家大城市的孩子比，人家请的家教都要好几十万呢。他们这种别说一次性拿出几十万了，交学费都得借贷。”
　　“就是啊，一群下贱胚子。”女老师轻描淡写，像是说惯了似的。
　　一旁的众人对这一幕目瞪口呆。那个女学生被踢的膝盖很痛，委屈的拿着作业本离开，经过门口时星拾看到她眼角的泪花。有一瞬间她犹豫要不要将校园霸凌的事儿告诉老师。
　　女班主任踢人也乏了，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旋转椅上，对着办公室：“有什么事儿吗？”
　　“……我。我们想……”
　　一旁的曲泽迹忽然拽住了星拾。打断了她的发言。
　　星拾沉默。
　　女班主任正在气头上，一看星拾他们几个，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记忆力，诚然，她几乎认识所有的贵族子弟，不认识的一律当成平民学生对待，更何况，他们校服上的象征身份的徽章说明了一切：“你们到底有事儿没？！”
　　星拾准备拉着他们走：“抱歉，老师，我们走错了。”但那个一路上沉默着的黑瘦男生却突然开口了：“老师，我有事……”
　　“有事说事！”女老师翘着二郎腿，拿起桌上的嵌满宝石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是一个学生家长送的。很俗，但她很喜欢。
　　星拾闻言很是激动。终于他要说出来了，为自己主持公道了。却不料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冻僵在原地。
　　“她……勾引我。”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黑瘦男生。
　　女班主任闻言来了兴致。挑了挑眉。
　　黑瘦男生指着星拾，开口道：“她在医务室……趁我受伤的时候，不停的往我身上乱摸…我不情愿…她就说如果我不做，她就告诉老师我性骚扰她……”
　　“你住嘴！”一旁的曲泽迹看不下去了。
　　星拾手脚冰凉，全身的血好像在逆流，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你说什么……？”星拾道。
　　黑瘦男生躲开星拾的视线，咽了咽口水，继续对老师说：“老师……我没有说谎。”
　　“你怎么能这样……我好心帮你。”星拾红了眼眶，还是争取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帮我？你在害我，你影响了我的学习，我妈不让我搞对象，你就威胁我……”黑瘦男生不敢看星拾的眼睛，却依然畏畏缩缩的泼着脏水。
　　曲泽迹忍无可忍：“她想帮你！你却这样害她！”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在办公室闹，这么小的事，自己处理。还有，你过来。”
　　女班主任直接揪起了星拾的校服衣领：“你做没有？！”
　　星拾挪着步子走到了女班主任跟前，坚定道：“老师，我没有做这样的事！”
　　女班主任似乎也是看到了星拾的坚定，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并且道：“好了，你走吧。你们没事儿就都出去，我要下班了，明天再说。”
　　星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她只是觉得全身冰冷，恶寒不止。走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了办公室的几句调笑：“这么小就会勾引人了，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那女孩你们班的吧？长的还不赖，这年头，长得好的小姑娘从小就不安分！”
　　……
　　走出办公室。
　　星拾握紧了拳头。头脑发懵，不可置信的对着黑瘦男生说：“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
　　黑瘦男生不敢面对星拾，只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跑出了教学楼。

　　简直……不可置信。
　　有人轻易泼脏水伤害别人，却有人一生背负着内心的创伤活着。

　　旁边的曲泽迹也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从小到大，他的人生都很顺遂。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介入过。
　　“你怎么样？”曲泽迹关心道。
　　“…………”星拾最终没兜住眼泪。泪水两行不断的从眼眶涌出。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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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请你吃冰激凌……”曲泽迹想安慰星拾，不知该怎么做。他觉得请女孩子吃甜品应该会让她少点难过。
　　“您要的冰激凌好了。”
　　星拾麻木的接过了冰激凌。终于在接触到甜品甜味儿的那一刻，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再怎么忍，再怎么故作坚强，她也不过是一个仅14岁的孩子。
　　曲泽迹给对面的星拾递去纸巾。
　　开始只是抽泣，后来，不知怎的，突然越想越委屈。那种感受，根本无法言说。身体里有两种声音：
　　是被背叛了？还是你本来就不应该随便帮助别人？星拾，你太多事了，那你不该管这些事的！

　　不……不是你的错。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不公平……我没有勾引他！我想帮他！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抽泣演变成了大哭，她竭力想克制自己，却怎么都止不住哭声，也止不住她心里越来越浓的委屈。
　　最终，两种声音要将她的头撕裂开来，她试图用自己的哭声掩盖住头脑中的两种声音。她趴在桌子上深埋着头，用衣袖擦着泪水，委屈，难过……没人会懂。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冰激凌融化在她的手里，黏糊糊的。她才意识到，曲泽迹一直在这里。
　　曲泽迹递去纸巾。
　　“谢谢……”星拾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曲泽迹。
　　“有委屈哭一场就好了。我妈妈跟我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没委屈过，只要走出来，就发现新的天地。”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星拾不由得问道。
　　“你很好啊。”曲泽迹道。眼神有着柔和和关切。
　　星拾眼神里有了光，她惊讶的看向曲泽迹：“你，不会认为我是那种人……对吧。”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那种事，星拾。”曲泽迹神色很坚定。直觉告诉他，他相信她。
　　一句相信，星拾眼眶再次充满了泪水。这次是感激。
　　“谢谢你……曲泽迹。”星拾看着曲泽迹。
　　“没想到……你会看到，我这么难堪的时候………”星拾说。
　　“至少，我陪着你。以后也要坚强起来，遇到过不去的事儿，就像今天这样，哭一场就好了。但不许常常哭哦，这样，我会……”曲泽迹突然红了脸。
　　星拾疑惑：“你会……？”
　　我会心疼的。曲泽迹在心里说。
　　真奇怪，自己可从来不这样讲话的。怎么面对星拾，自己就……曲泽迹疑惑。
　　看着曲泽迹的清澈的眼睛。星拾不由得心下一片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