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 1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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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日本东京，U17世界杯赛后，主办方安排前八强队伍聚在宴会厅，庆祝又一场世界杯顺利结束，也庆祝日本队再一次夺得世界杯冠军。
“七海，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呢。”不二周助站在她身侧，轻拢住她的肩膀，微笑着鼓励道。
落地镜前，不二一身珍珠白燕尾服配香槟色的领带，修长挺拔的身姿衬托出燕尾服的精致剪裁，棕发下的眉眼温和，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内敛从容的气质。
七海一袭珍珠白的无袖缎面长裙，腰身被层层丝质束缚，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裙摆如瀑布般顺着腰际流淌而下，在她修长的□□轻柔地舞动。
化了淡妆的俏丽小脸上，紫晶般的双眸轻眨着。她的黑发被松松盘起，钻石耳钉、手腕上满钻表带的手表和胸前的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璀璨的光芒。
“还好是在日本，还好有你们在啊。”七海一声喟叹。
她没想到会临时被安排回答记者提问。
多半还是一个月前，她和他力压许多成熟职业选手的男女组合，大爆冷取得了霍普曼杯世界冠军的缘故。
三船教练说，今晚的宴会除了几个国家队的选手还有许多体育赛事的专职记者和赞助商参加，日本作为今年的世界杯东道主国，许多日本网球界的大佬也会在。
所以，她必须盛装出席，其他少年也是全员西装。
七海当场宕机——她可没有什么盛装！
得知七海的窘境，忍足侑士友情赞助了这条礼服裙，他甚至不需要问她的尺寸。
幸村精市为她买了这对蝶形的钻石耳钉，克数不大，七海便不客气地收下了。
手腕上的手表是两个月前手冢国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表盘是她的生日花冬紫罗的图案，据阿玛迪斯说，是手冢拜托瑞士队的亨利三世找到一位瑞士知名表匠定制的。随表还有一封长长的手写信，一路从德国寄到她手中。
说起生日，今年，七海实打实地过了一个最豪华气派的生日，收礼物收到手软。
幸村精市送她的是一罐自制的紫罗兰蜜饯和一本画册，里面画满了关于她和他的生活片段。
初遇时的他们，在病房相拥的身影，捧着谷鸢尾的她，教训赤也的她，镰仓夕阳下的她，天台上的她，和他组队打电玩的她，站在断崖边的她，坐在纽约病房窗边的她......扉页写着一句话“前半生，此生，余生。”
迹部景吾的礼物是——
“二阶堂，你想做什么本大爷都陪你去做。本大爷的时间随你支配，啊恩？”
于是她玩心大起，故意拉着他去吃路边摊，去游乐园体验一些幼稚的项目，他只一样样耐心宠溺地照做，全无少爷架子和偶像包袱。一直玩到晚上，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其他高中生自不必说，前高中生们以及教练组四位大叔也各自准备了礼物，甚至还有来自那三个人的长辈赠送的礼物。
收到那三份特殊的礼物，七海这才意识到，另一个十分严峻的事实——
她和手冢国光之间的故事，以彩菜阿姨的八卦程度大概率已经旁敲侧击挖出来了；
她和幸村精市的朋友关系，精市爸爸也早就知道，这次的礼物说是为了感谢她陪他去美国做手术，早在一年前就买好的；
她和迹部景吾就更不必说了，即使没有那个梦，他们合办俱乐部不是件小事，更何况还有那个对赌协议在，迹部家的几个长辈恐怕早就将她的家室、人生经历调查得一清二楚。
事情，好像在朝着某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着......
至于胸前的项链，自然是迹部景吾提供的。迹部本想把这条蓝宝石项链送给她，可是价值实在太高，七海坚持不肯收，最后还是借用便罢。
东拼西凑下，她看起来倒也人模人样的。
“现在你从化妆室走出去，恐怕要迷倒一片人呐。”
“周助，那迷倒你了吗？”七海边调整着胸前的布料，边挤眉弄眼地调侃。
“嗯，当然。”少年眉眼弯弯。
“周助，你这样的表现就不像是被迷倒嘛，你分明冷静得很。”七海撇了撇嘴小声嘟哝了两句，又抬头诚恳道：“对了周助，谢谢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呀。”
“七海，是我该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呢。”
他心知肚明，宴会厅里那一群群即将成年正是春心萌动年纪的少年，没有几个会拒绝做她的舞伴。
那三个人都不能选，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让他捡漏了呢。不二周助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悦，上扬的嘴角未曾有一秒垂下来。
少女狡黠一笑，挽上他的手臂，“周助，那我们出去吧。”
“好。”
推开房门，走过长廊，他们沿着旋转楼梯一步步走下，端着无酒精香槟的少年们循声而望，无意识间屏住了呼吸。
“二阶堂，今天好漂亮喵，像女明星一样......”
“公主殿下当然是最美的，赤也，你想这么说吧。”
“啊，啊，嗯！”切原赤也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用力地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红。
“国光，你怎么不是七海的舞伴！”塞弗里德恨铁不成钢地瞟了他的日本队友一眼。不过，输了比赛又没赢得美人，国光也是可怜啊，这么想着，他又换上了一副感叹惋惜的表情。
手冢国光一身纯黑的燕尾西服，望着楼梯上走下来的那道身影，下意识扶了扶眼镜。
“啊，她很美。”他很早就知道。
塞弗里德呆了两秒，无语道：“我又没问你她美不美，七海漂亮还用你说？”他再次确认他的队友就是块木头。
冰帝这边——
“呵，本大爷看中的人，当然是最好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果然很适合她。
“迹部，你看中好像也没什么用。”慈郎咽下丸井文太递过来的泡芙，听到迹部的话随口回了一句，丸井在一旁努力憋笑。
迹部景吾决定大度地原谅芥川慈郎的无心失言，忽视他额角隐约暴起的青筋的话。
各方人马到场，庆祝宴开始。
第一个环节——记者采访，提问对象是各个国家队的教练，三船入道和七海一同作为代表上座。
采访有序进行着，针对其他国家队的提问都十分温和常规，问到七海时却画风一转。
“二阶堂教练，首先恭喜你取得了霍普曼杯冠军。既然你已经成为职业选手，请问你认为你还有精力做好教练还有其他四国顾问的工作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事实也证明我做到了，不是吗？”七海微微一笑。
“二阶堂教练，我很好奇，这么多工作，以后你打算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去问我边上这些早就成家的男性教练，还有赛场上的男性职业选手呢？您似乎忘了，我现在才17岁。”她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敏锐的小动物们却已察觉出她的不爽。
下一个提问总算正经了一些。“二阶堂教练，请问你有计划参加大满贯赛事吗？”
七海点了点头。“有这个计划，不过不会是近期。对我来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发展俱乐部，培养自己的选手。”
“你不担心训练网球的时间变少，会影响网球水平吗？”
“不担心。”
“你似乎过分自信了。”另一个记者插了一嘴。
“敢自称神的人不自信才奇怪吧。”七海扫了一眼名牌，笑眯眯回道：“世界已在我的掌握之中，这句话，我可不是随口一说呐。”
“......期待您和您麾下的选手取得全满贯，制霸网坛的那一天。”这句话多少带点阴阳怪气捧杀的意味，七海选择无视恶意。
“谢谢你的祝福。”
......
采访问答环节在硝烟略起的氛围中结束。下台后，三船入道冷哼一声，向她解释了一番那些莫名而来的敌意。
“七海，国际网坛之前一直被欧洲人垄断，亚洲人的异军突起让他们很不服，你又是个女孩子，他们必会针对你。不过，你应该早有觉悟了。”
“嗯，我知道，我才不怕他们呢。”
三船眼中写满了欣赏与赞许，拍了拍她的肩。“去和那群少年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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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灯光璀璨，交响乐队奏响起悠扬旋律，在空气中流淌。
舞池中，两道白色身影正步伐轻盈地随着音乐起舞。
“七海，你似乎有话要说。”不二周助抬起手，微笑地凝望着她踮脚旋转一圈后，再次贴身上前。
七海迟疑了两秒，开口。
“嗯......周助，我想问，你真的不后悔走职业道路吗？”
“七海，你知道吗，信任是一样很宝贵的东西呢。”他们舞动着旋转着，他的声音穿插在乐声中，异常清晰。
“即使只是为了不辜负你的信任，这条路，我也会走一次试试。”
国中三年，在他迷茫的时候，是她一次又一次站出来告诉他——
【在我看来，周助对网球的热爱是不输给任何人的，既然有欲望又有天赋，为什么不试试走这条路呢？】
【周助，我觉得你将会成为我的大满贯选手！】
【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二周助，你还算什么天才？】
【周助，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路，我都会支持你。】
【不二周助，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周助，你远不止天才。】
“更何况，我确实很喜欢网球呐。”不二笑眯眯回道。“这颗小球，我可不打算这么快就放下。”
“好。”她望着他，目光灼灼。“周助，借我一臂之力吧。”
和不二周助的开场第一舞结束，那三个人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次，她不会像两年前的海原祭舞会那样落跑逃避了。
只是，接受他们的顺序却让她有些伤脑筋，直到她想起了某个顺序，她决定逆着来一次。
她将手放到了幸村精市掌心上，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燕尾服，和他的蓝紫色瞳发很搭，清爽高雅。
“七海，我很高兴你先选择我。”
他的手掌紧握住她，另一手轻揽着她的后背，传来炽热的温度。
七海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头，四目相对，嘴里说出的却是他没能听懂的相反的话：
“精市，很抱歉最后才选择你。”
她已明白了，在第三个故事中，他为什么说她最后才选择他。恐怕，这些梦是串联在一起的，而他和她一样，在梦中看到了曾发生的故事吧。
幸村精市脚下的舞步不停，眼中却浮出困惑不解，七海不做解释，盯着他的眼神逐渐坚定。
“呐，精市，成为我的剑吧。”
【“让我成为你的剑，七海。”】那天在路灯下的那番话，她记忆犹新。
“称霸世界职网，我需要你的力量。”
那一刻，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许多东西，比起爱情更宏大的东西，似乎是深沉的信任，以及迸发的决心，和野心。
“好，我愿意。”
一曲即将终了，她嫣然一笑。“精市，如果我说，未来你是能够制霸法网的人，你相信吗？”
“七海，你是预言家，我相信你。”
随着这句话，酸意涌上她的鼻头，泪光渐渐盈满眼眶。
精市，你居然说出了，和那个梦里一样的话。
这份信任，她必不辜负。
“七海，怎么了？”
七海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有点感动。这支舞已经结束了，我换下一个人了哦。”
“好。”他主动松开了手，注视着她向另一人走去。
幸村精市曾在很长一段时间认为，爱是占有。
直到某个时刻，他终于意识到——
爱是给予她璀璨的自由。
......
她走到他面前，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透过镜片，他眼底的温柔一览无余。
这样的温柔，国中三年，她错过了许多次。
可现在，她不会再错失，即使她并不打算拥有，她仍心怀感激。
“呐，国光，如果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困扰，你把彩菜阿姨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会和阿姨说明的，你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
“七海，你是怎么知道......”手冢国光欲言又止。
那天在天台上，她问他是否在女儿节拜托母亲为她摆了人偶，可是这件事，那时已经离开的她分明不该知道。
关于这件事，谜团重重。
她深深地凝望着他，轻摇了摇头，“不重要了。”
“国光，有一番话，我要告诉你，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顺着舞步，她在他的怀中仰倒，起身。
“要成为世界第一，除了天赋努力，还需要一个健康可持久的身体。我希望你成为让我引以为傲的选手，做网球界久盛不衰的恒星，不再透支身体健康去打比赛。你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她的视线牢牢锁住他，手冢国光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时候他再固执己见，他会输得彻底。
于是，本来犹豫的答案，不知怎么的，像是冥冥中被什么命定的力量吸引着，不自觉地偏向了另一方。就仿佛，一样的问题，曾问过他一般。
“七海，我能做到。”
她终于展露出笑颜：“好，国光，我相信你。”
......
“二阶堂，本大爷可是等你等好久了，啊恩？”
他不等她向她走去，便大踏步来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紫灰色的发丝下，他的笑容张扬肆意依旧。
即使她最后选择他，即使她让他等他，他的脸上仍不见任何不耐神色，七海用力眨了眨眼，强压下酸涩的情绪。
“景吾，还记得我们取俱乐部名字时的灵感来源吗？”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度，七海仰头轻声问道。
“我当然记得。”
【“New Axis，日语发音是shinjuku，新轴，代表新的轴心。”
“横轴与纵轴将坐标系分成了四个象限，就代表了四个部分......对了！正好可以代表四大满贯赛事，而我们，就将成为新的原点与轴心，面向四大满贯进发！”】
“凭我，凭我们，去拿下四大满贯，你有信心吗？”
“呵，本大爷会让那群小瞧你，小瞧我们的人无话可说。”
七海忽地笑开了，那样鲜活明媚的笑容，仿佛坚石都能为之融化。
“景吾，你知道吗？你会做到的，你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你会开创属于你的纪元。”
“啊恩，本大爷知道。”他抬起手，看着她在他的身前旋转。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
从结束秘密训练那天的那条短讯。
【15:31 to迹部景吾：我们一起夺取世界职网的天下吧！】
从生日派对那天的那句话。
【“不是说，要一起征服世界职网的天下......景吾，我也想邀请你成为我的职业选手。”】
从目黑荒地边的那句话。
【“我在畅想未来呢，属于你们的未来。”】
从世界杯那个夕阳下，她告诉他——
【“景吾，无论什么样的路，都坚定地走下去吧。”】
【“景吾，别回头。”】
“二阶堂，我早就知道了。”
一曲终了，她拉着他的手走到手冢和不二身边，松手，又将幸村精市拉到这三人跟前。
从左到右，她认真地扫视过四张脸，缓缓开口：
“两年前，我考职教证的时候，试卷上出了一道题，让我列举我认为拥有成为顶级职业选手潜力的人，我写了你们四个人的名字。”
“这个答案，直到今天也是一样。”
她伸出一只手放到身前，他们很快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五只手在宴会厅的一角缓缓交叠，也吸引来其他少年的注意。
“幸村部长，公主殿下，你们在干嘛！”
“赤也，我们在组圆阵。”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我也要参加！”
不知不觉间，交叠的手越来越多，直到挤不下更多人。
“大家，让我们一起创造最好的时代吧。”
“面向四大满贯——”
“进发！！”
作者有话说
第183章 第 18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