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7月27，日曜日，天气晴。
今天起，只要七海愿意，她就可以出院了。说到底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内出血和肋骨骨折都是静养慢慢修复的事，后背的几处穿刺伤也已经缝合，不过她还是决定等过了今天，看到幸村手术成功再出院。
实际上，昨天立海大众人刚走，隔壁病房就忙碌起来，手术前需备皮禁食，留给幸村精市的那块蛋糕也便宜了她的肚子。
今早，她走到幸村精市病房前，就看到他坐在病床上，凝视着窗外。
“精市......”，她知道再多的话也无法安抚对方因为手术结果的不确定性而波动的心，但她还是想说些什么。
“啊，七海，你来了。”
“呐，七海，你说过手术会成功的吧。”少年转过头，笑意温和。
“啊，嗯！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七海为什么这么确定呢？医生说，手术的失败率很高。”
七海心上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这个问题问得，就仿佛他知道些什么。
思绪在脑袋里转了个圈，她定了定神答道，“因为我隐隐约约有预感啦，之前上帝给我托梦，说精市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既是玩笑，又是暗示。
“是吗。”幸村精市的唇角勾起，缓缓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七海的深紫色瞳孔，仿佛要将她看穿，“那我选择相信七海的预感。”。
是了，站在她面前的是立海大的神之子，又曾经听到她提起改变历史四个字，假如他真的能猜到也不奇怪，他大概也只能猜到时间回溯这种可能吧。
不过这样怪力乱神的事想必没有几个人敢相信，即使他知道了又如何呢，假如有一天真的要戳破这层纸，那么，就戳破吧。
只是在这之前，精市，请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幸村君，时间差不多了哦。”护士的声音随着幸村精市的离开消散在了空中。
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换好手术服的幸村精市时，她又看到了前来等待手术结果的立海大众人。
看来，比赛已经进行到真田弦一郎和越前龙马的单打一了。从准备室被推出来的幸村，在这一刻变得和其他病人没有什么不同，他看着眼前的伙伴们，逡巡着双目寻找着。
“真田呢？”
“就在这里。”胡狼桑原举起手中的土黄色制服。
待到幸村精市被推入手术室，走廊上沉寂下来，七海站了会儿，决定自己这个病号还是不要陪着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一起站着，遂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被走动声吸引，切原赤也抬眼，想起那个赌约，“二阶堂，你什么时候出院？”他扭头问道。
“怎么，迫不及待想打败我了吗。”二阶堂七海又挤出小恶魔专供的皮笑肉不笑表情，“明天，明天我就出院了。你要是想打球就来青学女网部找我吧。”
“二阶堂，伤还没有好全吧，噗哩。”仁王雅治插了一嘴。
“切原同学的水平的话，伤没好全也能随便赢咯。”
好吧，七海早就看这个乱用网球的小海带不爽了。
有人用网球伸张正义，有人用网球伤人伤己。既然本性不坏，那就多吃几次教训长长记性吧，算她对精市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的报答。
她知道，其实立海大的人都很宠爱这个孩子。
切原赤也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切，赢一个病人有什么意思。等你伤好之后，我来找你。”
“一言为定。”
“二阶堂，听说，你还在冰帝兼职做网球部的顾问。”见与切原的互怼暂时告一段落，柳莲二冷不丁地开口了。
“嗯，是呀，怎么了吗？”对待其他人七海还是相当和颜悦色的。
“能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份训练方案还有什么可以提高的地方吗？”柳莲二从包里抽出一个褐色封皮的本子。
“噗哩，这不是真田写的训练方案吗？”仁王雅治把头凑到柳莲二身边，“柳，真田写的方案有问题吗？”
“不，正是因为没有什么问题，我才想请二阶堂同学帮忙看看。”
“柳前辈，这难道不是机密资料吗？！干嘛给外校人看，还是青学。”切原赤也炸毛了。
七海抽了抽嘴角，慢条斯理地回道：“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是立海大的训练方案，所以给别人看也无所谓吧。毕竟你们的训练强度和体能基础完全不是其他学校的选手可以比拟的，那么即使复制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你别以为说这种话讨好我们，我就会，呃，我就会......”切原赤也被短短两句话给顺毛了。
“只是一些事实罢了。柳君，我来看看吧。”从柳手上接过本子，二阶堂七海细致地翻看起来。
“仁王君的五维数据是，速度3，力道2，耐力3，精神力5，技术5吧。”
“是。二阶堂从哪里知道的数据？”
“精神力得到完全施展的基础是足够的体力，虽然方案中给仁王安排的耐力训练是挺多的，但是，肌肉的合成也需要食物的参与呢。”
“所以与其说训练方案不好，不如说这个方案里面什么都好却忽视了一项内容，那就是饮食。仁王君偏瘦了，以后多吃点肉吧。数据看过比赛不就知道了。”
“再比如，真田君给自己制定的训练方案里，似乎以速度和力量训练为主。真田君的五维数据应该是速度4，力道5，耐力4，精神力5，以及技术5吧。”
“说实话，发球机的人机练习对他来说只是在巩固他目前的水平，而不能更高效地提升他，或许能够提高些许速度和耐力，但基于他是力量型选手，要想把速度提高到5，非常困难。”顿了顿，七海继续说道。
“我认为与其把力气放在提速上，不如考虑提高长板，加强他的技术和精神力。”
“大概是平时比赛和他对打的选手都比他弱吧，目前的水平够用了。但是，以后升入高中，对手的力道和速度不太可能弱于他，耐力速度和力道是基础，但精神力和技术才是他未来取胜的关键。如果他想走职业道路，精神力和技术的提升也是首要的。”
言毕，七海抬起头，将手中的本子放回柳莲二手上，“先说这么多啦，毕竟全国大赛青学还要和立海大对上，我可不想被国光怪罪胳膊肘向外拐。”虽然她知道他不会。
“二阶堂，虽然我没完全听懂，不过你确实好厉害！”丸井文太由衷地赞美道。
“噗哩，这就是那天幸村说让二阶堂去立海大的原因吧。”众所周知，立海大没有死角，众所周亦知，立海大的战力评级中，单打双打以及综合能力均是五星，只有场外指导一栏是四星半。
“二阶堂，高中考虑来立海大当网球部教练吗？”绅士追问。
“咳咳，这个以后再说啦。而且我怕去立海大被你妹妹嘲笑......”她是不会告诉他们，去年她对柳生南放了狠话的。
“二阶堂，高中去立海大附属中学就读的概率是21.4%，从国中一年级就开始追随手冢并多次告白失败，因此去手冢就读高中的概率是78%。”
那个人的名字出现的刹那，七海直接弹射起立试图捂住柳莲二的嘴，很遗憾，为时已晚。
“追随手冢国光并多次告白失败”这一句话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虽然青学的学生都十分清楚这件事，不过对于专心训练的立海大少年们而言倒是头一回听说。
Jack：欣赏赞许地给七海比了个大拇指。为青春与执着点赞！
“原来二阶堂有喜欢的人呀，我本来还想追追看这么厉害的女生——开玩笑的啦。”
“诶？可是二阶堂不是那天和幸村部长抱在了一起吗！”
柳生比吕士的提问很好地转移了众人的视线。“21.4%加78%等于99.4%，那还有0.6%呢，柳。”
柳莲二：“还有0.6%的几率，二阶堂将加入职业网球队伍，不过这是我个人的猜想，并无数据支撑。”
七海松了口气，天知道刚才她听到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的发言内心有多凌乱。只是，柳君，你可真是个敏锐的人，她确实有未来加入职业网球联盟的想法，只不过不是以选手的身份，而是教练，不过这个想法，除了周助她尚未和任何人言明。
思考着怎么把这件事打哈哈敷衍过去，一直放着广播听着比赛进程的胡狼突然脸色急转直下。
“怎么了，Jack。”
“青学获得了冠军......”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暗了暗，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是立海大......输了？......可恶......可恶！！！”切原赤也一时间跪倒下来，愤怒与屈辱感寻找着发泄的出口，驱使着他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向墙壁。
“不要这样，赤也，幸村正努力着，手术还没有结束。”
小小的走廊一角，除了亮着红光的手术室三个字以及边上变化的数字时间，一切都凝固了。
从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开始仿佛自成一个封闭的空间，面色沉重的众人构成了这片空间的低气压来源，十分钟后，从走廊另一头疾驰而来的脚步声将无形的桎梏打破。
“大家......抱歉。”，脖子上的奖牌已经被取了下来，总是沉稳严肃的少年也会露出如此鲜明的愧疚的神色。“回去之后请大家制裁我！现在，就让我们一起等待手术结果吧。”
墙上，红色的数字缓缓向前移动，时间像烧红的玻璃，在这个空间中被无限拉长了，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显得格外漫长，让人逐渐难以忍受起来。
饶是早已知道结果的七海，也不由自主地被萦绕在这片空间里的灰色情绪拉扯。
万一，因为她的出现，结果发生了改变，就像......那个梦里一样。她忍不住用力地咬住唇，努力让自己从此般情绪中抽离出来。
下一秒，手术室的门终于被缓缓打开，“各位，手术成功了，大约明天患者就会醒来。”
“太好了！！”“部长！！”狭窄的走廊上爆发出欢呼声。
七海不由自主轻抚了两下胸口，深深地舒了口气。只有这一刻，她想感谢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让这群已经失利的少年们不必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