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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 127 章 ...
“七海,这次我也一样会赢。”
“等我赢给你看。”
小腹和腿上传来他外套残余的温热,七海抬头,目光笃定:
“精市,去吧。我相信你会赢他。”
另有一件事......七海转过头,向选手席上的切原赤也招了招手。“赤也!”
切原赤也忙不迭地从选手席一溜烟跑过来,卷发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一颤一颤。“公主殿下,怎么了?”
七海仰头望进少年墨绿色的眼眸,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语气极其认真:
“赤也,你要好好看着这场比赛。
一分,一秒,都不要错过。
你的幸村部长会告诉你,教你明白,到底打网球,是为了什么,意味着什么。”
幸村精市本已往赛场上走去,闻言转回头勾起了嘴角,“七海说得对。赤也,直到打完最后一球为止,都要将一切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眼中。”
“公主殿下,幸村部长......我知道了!”切原赤也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快回去吧。”七海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余光不经意扫过他腕上的黄色护腕——那是她几个月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笑而不语。
视线移回赛场上,球网前,手冢国光与幸村精市握手见礼。
金边眼镜下,那双凤眼难得透出肃杀的气息,而对面少年的视线则如出鞘利剑般凌厉。分明只是简单地握个手,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最终,两人松开了手,转身走向自己的点位,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中学生之间的比赛吗......”
“这股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观众们被这股压抑的氛围逼出冷汗,赛场上的那两个人,真的只是中学生而已吗?明明只是打个比赛,怎么一副生死仇敌的表情啊!
只有日本队的少年们内心清楚,这场比赛不仅与胜败有关,还关系到了一个人的去留。他们将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坐在教练席上的那道身影。
斋藤至笑容柔和,点评犀利:“这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吧。”
黑部难得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不止,这场比赛,被赋予了很多意义。”
这两个人当然不止是情敌关系这么简单。
手冢国光,幸村精市,这两个名字从很早以前便是教练组三人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过往的交集少之又少,但却微妙地被世人捧到了相似的位置。
一位是中学网球第一人,在太多场合他都成为了“计量单位”,似乎衡量一个国中网球选手的水平高下,只需看他能达到手冢国光的哪个阶段。
至于超越他,除了以为他手肘受伤便可轻易胜他的宵小之辈,没有人提到过这样的话题。
另一位是百战百胜的神之子,从国小时期就发挥出了惊人的实力,凭借超强的基础实力和灭五感这样直抵人的恐惧内心的精神力绝技横扫一切比赛,直至今日也无一场败仗。
超越他?同样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一可能。
这场比赛,真正诠释了何为“顶峰相遇”。
但赛场上的两人此刻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在既定的宿命里,他们本该各自输掉全国大赛决胜赛的那场比赛。他本达到不了百战百胜无败仗,他手肘的伤本该更加严重。
而一切的缘起缘灭,斩断宿命,都是因为一个人。
因为她,他提早领悟了天衣无缝之极限。
因为她,他提早破解了天衣无缝之极限。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已偏离了宿命的轨道,只管顺着洪流与罡风向前冲刺,无论结局通向何方。
幸村精市站在网前,屈着身,一下下地颠着手中的黄色小球,一片寂静中,只余小球与硬地的相击声。
“啪。”
“啪。”
“啪。”
对场的手冢呈进攻型姿态,双手握拍,紧盯着对场的动作,蓄势待发。
电光火石间,幸村将小球抛至空中,随即屈身跳起向着对角底线发出了极为凌厉的一击高速球!
很快,手冢国光一个反手回击将小球击回至对场,然而下一球依然击向反方向,左利手在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境,幸村精市的攻势前所未有的猛烈!
“15-0”
“30-0”
“40-0”
机会球出现,幸村高高跳起,在空中毫不犹豫地一记扣杀——
“Game日本,1-0!”小球在左边飞速弹起,手冢未能接到这一球。
坐在教练席上的七海只是浅笑着。她知道,他已经破除了最后一丝心上残余的阴霾。现在的幸村精市,才是真正的他,意气风发的他,锐不可当的他。
昨夜的泪,是宣泄,也只为宣泄,流到最后,剩下的便只有畅快。
德国队的选手席边,少年们惊异地讨论着方才那几球。
QP洞察了一切:“国光,他虽说是回击,但一直被那个日本少年压制着打。”
“和表演赛时相比,他的锐气似乎又更加鲜明外泄了。”击破德国队旗帜的那一球,他们至今铭记,这个少年的性格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
博格神情严肃地做出了点评:“他就像是再次脱胎换骨了一样。”
来到了手冢国光的发球局。
同样的颠球扣击,小球击至中线,却被对手毫不留情地回击至方才同样的位置——底线对角,手冢国光未能接到这一球,日本队再次得分!
“0-15!”
日本队的选手席边,少年们一阵欢呼。“噢噢噢——从手冢手中发球得分了!”
接下来是极其激烈的对拉,两边分毫不让,大石秀一郎看到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手冢,为什么不用手冢领域?”
不二看得一清二楚:“恐怕不是不用,而是,手冢领域被封印了,所以无法使用。”
七海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心中有几分明悟。那天被赤也拉着去德国队的赛场看到那两个人在顶楼的比赛,那时,手冢领域就已被景吾破除,恐怕这一招也是他交给他的。
而眼下,幸村精市能够流畅地切换左右手挥拍的原因她更是一清二楚。
在金井综合病院的康复中心,在U17合宿营地的健身房里,他从未停止过康复训练。黑部和拓植为他撰写的那份康复训练计划中,锻炼身体平衡性的部分早已包含了对左右手和上下肢的要求。
他曾是暴风雪中艰难前行的旅人,他的身体曾是他的负担,可如今已成为了他的武器。
那就是,打出左右毫无偏差的精准球——“蜃景之镜”。
“Game 日本,2-0!”
日本队,破发了!
破发的对象是,那个手冢国光!!
日本队选手席,讨论再次爆发。迹部景吾笑得极其嚣张直呼有趣,白石藏之介只是将信任的目光投向己方选手,木手,丸井......几乎所有中学生议论纷纷。
“幸村!手冢的强悍之处就在于他拥有的一颗不为任何事所动摇的心!绝不会显示出慌乱和软弱!”真田一如既往地严肃叮嘱场上的少年。
听着身后的动乱,平等院凤凰戏谑道;“中学生代表,全员高举打倒手冢的旗帜了吗。”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他用余光瞥了坐在身边的少女一眼,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兴奋,只是沉肃着张脸。
“二阶堂,你该不会心疼了。”他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七海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很清楚我的位置。坐在这里,作为日本队的教练,我只希望日本队赢。”
平等院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数天前表演赛时她还难掩心酸,没想到现在却有了这样的觉悟。她的下一句话又令他的视线幽深了几分。
“平等院,我和你站在一边。”
“我只是......我只是太清楚他的实力如何,所以现在暂时的胜利并没法让我放松罢了。”
她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仅在话音刚落没多久后,对面的赛场上围绕着手冢便爆发出了极其绚烂的绿光,将整片球场笼罩在充斥着荧绿光点的绿霭中。
手冢国光终于使出来了——天衣无缝之极限!
“手冢的天衣无缝,爆发出的气场一次比一次强大啊!”白石藏之介望着这片绿光感叹道。
“第三次了。”木手永四郎冷声道。“全国大赛一次,合宿时一次,今天是第三次,确实一次比一次强。”
“我不懂!再使出天衣无缝之极限还有意义吗?幸村部长早就破解了!”切原赤也疯狂挠头。
“当然有。天衣无缝能够大幅提高使用者的各项能力,现在不用都被破发,手冢,他是不得不用。”乾贞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切原身后,吓得小海带原地弹起。
“赤也,再好好看一次吧,看看幸村是如何破解天衣无缝的。”柳莲二也出现在了他身后。
“我知道,我会好好看着的,柳学长。”
德国队那边,塞弗里德没忍住又开始对日本队冷嘲热讽:“切!一个练不成矜持之光的家伙,瞬间就会被国光秒杀吧!”
贝尔蒂却驳回了塞弗里德的话,他早已收集到相关的信息。
“塞弗里德,你说错了。日本队的那个少年,早在去年日本的全国大赛上就打败了拥有矜持之光的选手。”
塞弗里德心态瞬间崩塌:“真的假的!那国光还用矜持之光干嘛!岂不是要继续输!”
同一时间,网前,两人的对话硝烟四溅。
手冢国光肃声:“在全国大赛上与越前比赛后,你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幸村精市眉眼和缓,瞳孔中却并无笑意:“呵呵......彼此彼此吧,手冢?”
“幸村,希望今天能与你尽情一战。”
“理应如此。手冢,我还要谢谢你的放手才是。”幸村精市的嘴角微微扬起。
手冢国光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又冷峻了几分,薄唇紧抿。
“我不会放手。”
“是吗?很巧,我也一样。”
双方回到点位,比赛继续。
然而,接下来的一局,不知为何,幸村精市并没有使出全国大赛时破解天衣无缝的办法。
“Game德国,1-2!”
日本队立时自乱阵脚。
“可恶,手冢部长为什么要妨碍日本队取胜!”崛尾愤怒大吼着。
河村隆忙解释:“手冢为了成为职业选手,做好了一切准备,才只身前往德国。”
“博格好像说过,想要走上职业选手之路,作为前提条件就是要在U17世界杯上不断取胜。”菊丸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桃城却依然陷入迷惑中,“这场比赛,我到底该为谁声援啊?”
“当然是日本了笨蛋!”
“你说什么!太冷酷无情了你这个蝮蛇!”
桃城武与海堂薰旁若无人地杵在台阶上争吵起来,七海听见耳后的纷争果断起身,将腿上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她大踏步走过去,直到站定在两人面前。
“桃城,海堂,这里是比赛现场,观赛礼仪是什么不清楚吗!”
“现在,立刻,回到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去。”
少女冷着脸训斥着,两人的气焰霎时间灭了一大半。
“是......二阶堂学姐。”
她这才放缓语气,视线转向回到位置坐下的两人以及应援团,语重心长道:
“为谁应援都没有关系。”
“只是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立场也不同。国光他选择了德国队,那么他除了为自己而战,还要为他身后的团队、赞助商、粉丝而战,不辜负他们,才是不辜负自己。就像越前选择了美国队,他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富士山上流下的一股雪水,无论汇入哪片湖泊,流水只是流水本身,他从未变过。桃城,崛尾,你们能明白吗?”
起初是沉默,接着,沉默被打破。
“二阶堂学姐......”桃城武怔愣了片刻,“我好像明白了......”
见少年们似有所悟,七海欣慰地笑了笑,顺便回应了菊丸的话。
“至于菊丸说的,是事实。我作为德国队的顾问很清楚,这次签约,对国光的要求是——全战全胜。”
“全战全胜?!那岂不是如果手冢部长输了......”桃城张大了嘴。
七海干脆道:“输了,他也会从头开始。当他选择了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你们作为他曾经的部员,更该理解尊重他的选择才是。国光,他一旦坚定地选择了一条路就绝不会放弃。”
“那,二阶堂学姐你呢?”桃城仰头无措地问道。听到这句问话,旁边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我的身份是日本队教练,所以现在,我只为日本队的胜利。”
不再与面前神色各异的少年们多言,七海转身回到了教练席上。
赛场上,幸村精市已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刚才......刚才,他似乎回到了过去,又不是那个他所经历过的过去,而是,她口中所说的“过去”。
使用零感网球将自己的五感主动剥夺的一瞬,他如走马灯般亲身体验到了,那个曾经据说属于他的宿命里发生的一幕幕。
全国大赛的赛场上,越前龙马身上爆发出刺目的绿光,紧接着,他被那个孩子的天衣无缝之极限完全压制。
每一个球他都来不及捕捉,接不到,打不回,完全感知不到赛场上发生了什么事,他越是急切,结果却越是事与愿违。
“Game 青学越前,4-4!”
“打网球,有在享受乐趣吗?”
他的瞳孔震颤着,他第一次萌生了几近绝望的情绪,从心底不断地翻滚上涌,真田弦一郎在场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的回击依然疲乏无力。
最后一记武士抽击,网球被击向球网的细线上割成两半落在他的左右两边。
他输掉了比赛,立海大三连胜中断......
似乎,这确实是属于他的结局。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才是属于你的命运。”
他几乎要沉浸在被天衣无缝压制的苦闷与溃败中,余光却瞥见对场的教练席中没有她,只有龙崎教练。
只那刹那间,一道闪电直钻进脑中劈开了他心中的迷惘!他彻底清醒过来。
不,那不是他和她的故事!
宿命,早已被他斩断!
场上比分骤变!
“Game 日本,2-2!”
“Game 日本,3-2!”
高中生们第一次见识到幸村精市的零感网球,议论纷纷。
“通过自己主动放弃五感,只将打网球时必要的感觉提高至极致吗?真是了不得的家伙啊。”鬼十次郎沉声道。
“没错......这就是幸村君应对天衣无缝的策略。”
“Game 日本,5-3!”
即将到达局末点,幸村精市突然伸了个懒腰,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清爽笑意。
“啊——彻底清爽了!”
“幸村,他从没露出过那样神清气爽的表情......”丸井文太心绪激荡,身体无法克制地发颤,他太为他高兴了。
“发生了什么?刚才幸村还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仁王雅治却突然回想起了许多个月前,幸村精市和她在立海大的夜色下的那场球,那时,他跪在她面前听到她的话语后露出的惊骇神色和方才如出一辙。
“真相是假”,他又回想起了海原祭舞会后的那个夜晚,那番宿命论。
为什么他不直接击破天衣无缝之极限,到底幸村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个答案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清晰可辨。他侧头看向观众席上的柳生比吕士,仅一眼对视,两人都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
“幸村,他或许又突破了一重障碍。”
最后一球,幸村精市利用蜃景之镜制造假动作,日本队率先拿下第一盘!
“Game 日本,6-3!”
盘中休息。幸村精市回到选手座位上喝着水,目光移向她时,毫不意外地观察到她的视线并不一直在他身上,也分给了那个人。他或许是有些在意的,却也没有过分在意,她坐在日本队的教练席上,为他应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曾度过短暂而孤苦的一生,又来到这里,倘若将数年感情轻易放下,那反而不是她。
她,他们都将信任托付给了他,这场比赛的胜利,只会属于他!
七海难以自控地将视线移向对场的一角,那道坐在位置上擦着汗,陷入沉思的黑色身影。
过去的三年,她殚精竭虑都只为了他的胜利,可只是短短两个月过去,她站在日本队的立场只能盼着他败。
她骗了平等院,她不止是心疼,而是心痛。
她怎么可能不心痛。
过往的时光中,这两个人并未有赛场上的交集,她因此可以自然地同时支持着这两个人,这两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人。
而现在,一切伪饰被尽数剥离,裸露在外的,是竞技体育残酷而疼痛的真相。
精神力辐散至全场,无数道嘈杂声音批判着,议论着,挤进她的大脑。既然无法为他应援,那么至少,那些让人痛苦、无奈的声音也让她听到吧。
“那个人是日本人吧?没问题吗?”
“你是白痴吗?连Kunimitsu都不知道?他是职业选手布尔库的对攻搭档!”
“真的吗?那他还是中学生吧?”
“比起这个,这个日本人到底可不可以信赖啊!”
“败得这么难看,当初就不该吸纳他来德国队!”
......
七海死死地咬住下唇,深紫色瞳孔中的流光飞速地转动着,她好想一个神降过去直接让这些人闭嘴,她也确实这么做了,赛场上的质疑声瞬间消失。
手冢国光本垂头看着地面,注意到身后的非议突然消失,心随意转间蓦然抬起头,看向了对场从比赛伊始就一直在为日本队,为他的对手加油的那个人。
原来她也在看着他。
他们望进彼此的眼睛,他看到了她眼底满载的心痛,原本紧绷着的弦突然放松下来——她在关心他。
迹部景吾站在选手席,冷眼旁观着这三个人之间的视线流动,面无表情。
“与曾经的同伴交战果然很痛苦吧?”雷特鲁出现在了手冢国光身后。
“心一定很痛吧......但是要想成为职业选手,就必须经得起考验。”
他拿起球拍走向赛场,雷特鲁眼中只余一道孤高的背影。
“我明白,教练。”
她和胜利都在道路的尽头,他明白。
他将义无反顾地向高处攀登,凭向上的剑戟冲破困住他的尘山,直到站在至高之处。
第二盘开始。
幸村精市凌冽的攻势依旧,恍惚间,似有利剑出鞘的声音响彻震荡在每个人的耳畔。即使手冢国光使出零式下坠球,攻击也完全被那道红白色的身影看透看穿!
“Game日本,2-0!”
“好!——”
日本队的场地上,再次破发对方发球局的少年尽情挥洒着心中的兴奋,他高举双臂,双拳紧握,仿佛要将胜利的喜悦和激动一次性宣泄出来,从动作到声音,这才是他真正肆意的模样!
掌握了蜃景之镜的幸村精市,他的意气与锐势一次又一次将对方压倒!
“Game日本,3-0!”
“他就是神之子,幸村精市!”
“日本!日本!日本!日本!”
“这场比赛能赢!”切原赤也激动道。
赛场上,为日本队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仿佛所有人都已认定,日本队将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但有一个曾败给手冢国光的人发声了,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他同样很了解他。
“不管现在情况如何,只要对手是手冢,都不容大意。不然我们就会败北,知道了吗,赤也!”
同一时刻,后场传来大石秀一郎为手冢担忧的惊呼声,七海循着声源再次将视线移向对场——
手冢国光坐在位置上低垂着头,不住地喘着气,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垂落着,发梢、腿上、手臂上,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流淌。
茶发凌乱地遮蔽住了他金边眼镜下的表情,仿佛他已与周围环境隔绝,或者说,被困住。
那样的姿态,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颓丧。
七海听到了对场西格蒙德的怒吼声。
“你到底在干什么,国光!如果你在这场比赛中失败的话,赞助商说了......”
博格不耐烦地堵住了西格蒙德未尽之言:“现在还在比赛中,西格蒙德!你能否不要给选手造成多余的压力?”
“但是——”西格蒙德硬生生止住了。
“而且......现在国光的表情,是他来到德国后最棒的表情。”博格的脸上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少年缓缓侧过头,那是一张面对强者、面对挑战瞳孔中暗含激越的脸。
她勾起了唇角。
手冢国光,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盏灯,弱者随风即灭,强者经风不熄。
他绝不会在此熄灭。
他,他们,都是永不熄灭的烛火,照亮着自己,也照亮了追随在他们身后许许多多少年的路。
双方选手上场,比赛继续。
天衣无缝之极限再困不住对场的幸村精市,手冢国光终于使出了他的领域绝技,手冢魅影。
七彩的粒子在少年的身周盘旋,他的脚下,强劲的紫红色气旋不断变幻着流动的轨迹,带起一阵阵飞扬的尘沙。
幸村精市望着对场的紫红色气旋边凌厉地依靠蜃景之镜回击着每一个球,边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关于他和她的往事。
全国大赛时,她跪坐在场边痛哭不止的模样,合宿营地那场伪双部之战,她坐在场边面色苍白的模样,他知道“手冢魅影”这个招式的特殊意义,对她而言。
所以他此刻,更要亲手打破!
抱歉,手冢!不论你如何将球打出场外,施加旋转,结果和手冢领域都是相同的!我的蜃景之镜,依然可以封印手冢魅影!
赛场上惊呼阵阵,“无法将对手的击球打出场外!他破解了手冢魅影!”
“幸村能赢!”
“日本!日本!日本!”
手冢国光聆听着与他无关的应援声,同样回忆起了一些或近或远的过去。
他想他应当感谢她。那天,在德国职网协会顶楼,她所使出的天衣无缝并领域技能,他没有看错,是四向回旋的特殊领域,将他的手冢魅影压制得死死的。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一颗小球上,可以附加的不止一个方向的旋转。而他所拥有的手牌,向内,是手冢领域,向外,是手冢魅影......内外,表里......
再将回忆拉远,作为青学网球部部长,为了网球部和同伴的胜利,他曾一次次不顾手肘的伤痛,不顾一个人痛彻心扉的劝阻使出他的领域技能。
可是早有人告诉过他一件事,在青学的赛场上,在全国大赛前的那个阴天,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
【“国光,责任不需要也不应该成为你一个人的一切!”
“是为了享受快乐也好,夺取胜利也罢,挑战自我也好,承担责任也罢,”
“一旦你能够做到靠自己支撑起自己的欲望和情绪,胜利和荣誉会自然而然向你奔来。所以,请你不要再把自己困在那句话里了。”
“学会为自己而战吧,手冢国光。”
“成为自己的支柱吧,手冢国光。”】
胜利与荣誉会自然而然向他奔来。
他从来都相信她的话,她的“预言”,也包括此时、此刻。
他要向队伍,向教练,向支持他的观众,向赞助商,向她,向自己,在这片赛场上证明他的进化!
比赛再度进入白热化!
赛场上的比分紧咬不下,一阵轻风吹过,吹落了迹部景吾脸颊上的一滴冷汗。
他突然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们发现了吗。”
“不知从何时起,手冢在那个位置上,就不曾动过一步!”
将视线聚焦过去,德国队的赛场上,围绕着手冢国光的右脚,细碎的沙砾留下的划痕在脚步的推移下形成了一个弧度优美的圆圈。
霎时间,所有人都被这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钉在了原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鸡皮疙瘩在少年们裸露的皮肤上窜起连成一片。
那分明——是手冢领域!
可是手冢国光使出的不是手冢魅影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惊疑,震撼,欣喜,恐惧,不同的情绪交织盘旋在众人心中,少年们的脸上难掩惊骇之色。
七海猛地从教练席上站起,即使腿上的外套落地了也丝毫未觉,她的视线紧盯着赛场上发生的一切,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平等院,你看见了吗......”
平等院凤凰仍保持着双手抱臂的姿势,坐在位置上神色凝重。
“嗯。”
“那就是......”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那就是我们一直在思考的......至高领域!”
原来如此!难怪她每看到至高领域这四个字时,想到的总是在德国职网协会顶楼的那一幕,国光和博格的拉练,那时的手冢国光已经能够熟练切换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
如果说,有一个词比起切换更进一步,那大概是——
融合。
他将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融合,彻底合二为一了!
QP站在场边,平时温和无波的脸上难得泄露出一丝震惊。
“国光他,当正常反击回去的时候,手冢魅影会将球弹到球场外。如果说为了防住手冢魅影而反手回击的话——作为手冢领域会将自己的发球拉到近旁,制造出表里如一的复合旋转。”
“那是将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合为一体,而成为的——”
“至高领域!!”
赛场上,围绕着黑衣少年刮起了一圈又一圈激烈的罡风,他站在气旋激起的龙卷风中,面色沉静地回击着一个又一个对场击来的球。
“Game德国,6-3!”德国队拿下第二盘!
“比分1-1,决胜局开始!”
身后,大石秀一郎的喝彩声脱口而出,平等院凤凰转过头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怒斥:“你到底在为哪边声援!”
“秀一郎,他不是在为德国队声援,他只是在为他声援......”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微弱声音为大石秀一郎辩驳着。
他和她都太了解,走到今天这一步,手冢国光到底耗费了多少心血,多少时间,背负了多少责任与孤独。
德国的冬天很冷,夜晚黑得很早,他的身影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巷尾,从未停下脚步。
比起场上的比赛,七海想到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她坐了下来,右手揪起少年的衣袖,平等院侧过头,发现她正以一种极其凌厉悚然的目光盯着他看。
“平等院......或许,那天我说的话,一语成谶了......”
“那天,我说博格要走向至高的至高,我现在知道,至高的至高是什么了。”
她突然感到胸口传来异样,她这才想起来,她此刻还解封着绝对主宰,还处于被窥视的状态。
赶忙封印的后一秒,揪着衣袖的手缓缓松开,她冷声开口:
“是漩涡的洗礼,和,至高领域的结合......”
非常认真写的一章,现在回头看还是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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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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