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观察笔记》夜雨寄邶

12、魔法天赋测试

　　“好了，”林璐在中央台子上的机器上操作几下，递回卡片。她没有因为巫时的年龄小就怠慢，是弯腰双手递的卡片，巫时也双手接道了谢。

　　林璐觉得她这是紧张的表现，放柔了语气，“你想参加魔法系还是机械系的测试？”

　　“魔法系。”

　　这是巫时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恩格罗皇家学院的报名要求中，机械系要求当场完成一项指定命题的机械设计，魔法系要求魔法天赋达到200安格洛。她从边豫那里得到的知识以魔法系为主，机械系不多，难以进行一次机械设计。

　　而魔法天赋，以她的摸索，只要建立交易后在原有的生命的基础上叠加一倍生命就可以让天赋翻倍。这是她无意中尝试了一下每小时用两点生命而得出的结果，两倍生命消耗状态□□内的魔力运行速率正好高出平常一倍。所以这个看似最难用努力抹平的选项对巫时来说反而更简单。

　　魔法天赋，其实就是体内魔力的调动速率和积蓄速率，安格洛是第一个提出这个概念的，后世因此把这个名字作为了魔法天赋测试的标准单位。

　　虽然被称为天赋，但魔法天赋其实是可增长的，只是一开始这么叫了，后面也就没有改。所以学界实际上又把魔法天赋分成两种，先天天赋和后天天赋。

　　先天天赋是在还没开始积蓄魔力时身体天生具有的安格洛，后天天赋就是通过练习增长的安格洛。

　　先天天赋高的人在使用魔法和后天天赋的增长上都有优势，但并不起绝对的决定作用，历史上也有不少先天天赋一般后来凭借努力和自身对魔法的理解跻身顶尖法师的，所以学院招生不分先天后天天赋，只要相加超过规定值就可以。

　　按巫时的理解加上交易的实践，先天天赋应该是身体对魔力的天然吸引力，可以类比为天生的长相，后天天赋则是后天培养出的魔力使用效率，可以类比为打扮和穿搭。

　　巫时不知道原身的魔法天赋，原身抽屉里笔记本里有几篇随笔，上面提到奶奶不允许原身接触超凡力量，她很羡慕一个通过测试进入魔法学院的同学。由此推测原主应该是没有参加过天赋测试的。

　　“好，跟我来吧。”林璐温和一笑，转过身带路。

　　她走的是升降机的方向，恩格罗皇家学院报名处的通常布局是：机械考核室在地下层，魔法天赋测试室在顶层，防止机械爆炸，也防止二者互相干扰。

　　巫时跟在她身后往里走，注意到她脚上是一双普通的白色平跟小皮鞋，而不是边豫那种和腿甲相连的靴子——那种恩格罗皇家学院的制式装备。这说明她不属于超凡者行列。

　　这个世界的升降机和前世的电梯功能近似，但无论是结构还是能源都和电梯相去甚远。其主要使用魔力能源，内部结构也比电梯粗犷，轿厢的侧壁是一层透明的玻璃板，透过可以看到内部的齿轮和机械装置。因为报名处的门可罗雀，两人几乎没有等待就进了升降梯。

　　升降机里没有控制面板，只有门侧有一个法阵，同样是巫时不了解的陌生法阵。林璐用工作牌在法阵上刷了一下，法阵上才弹出了一个蓝色轮盘。不见她如何动作，轮盘就自己旋转到了6的位置。

　　“这是升降机，”注意到巫时的目光，林璐主动为她介绍道，“沃尔特堡这边不多见，雷诺斯顿有很多。”

　　她在试图缓和巫时可能有的紧张情绪，但巫时根本不紧张，反而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场景很像她刚进实验室师姐给她带路的时候，师姐看似是在怕她紧张，实则自己看起来比她这个当事人紧张多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升降机的速度比电梯要快，几句话的时间，电梯已经到达四楼，然后停住，打开门。

　　巫时的目光一直落在门口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穿着黑风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这是一个笑面虎。虽然他此时并没有露出笑容，但从他脸上皱纹的分布和走向可以知道他是一个经常笑的人。

　　至于说他是笑面虎则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为人比较傲慢，并不像是那种慈眉善目笑口常开的和善之人，这点从他的脚步可以看出。

　　一般人走路都是脚尖朝前，两腿靠近，行走间脚分开不超过肩宽、占空间小，但这个男人走路时两脚跨得很开，脚尖倒八字朝外。这种步伐很占空间，看起来也不好看，但很舒适，因此这是一个考虑自己超过考虑别人的人，这种人往往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内心傲慢、自视甚高，常常是媚上欺下之徒。

　　“陈主任，”林璐跟他打招呼。

　　她的态度很好，但那人只是斜睥她一眼没回应，倒是目光扫过巫时的时候停了一下，嘀咕一句，“这破地方的人天赋这么一般天天还来的跟催命一样。”

　　轿厢空间不大，这位又有足够大的胸腔用来共鸣，说是嘀咕，每个人都能听清楚，他这话说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林璐有些尴尬而抱歉地对巫时一笑，道：“主任，前年这里不是还出过一个300安格洛的人吗？平均天赋还是不错的。”

　　她的反驳是怕打击到巫时，但陈主任是个不容忤逆的性格，乜了她一眼，嘲道，“那也不是你测的啊。”

　　林璐怔了，他又跟着追了一句，“有些人自己天赋不行，测的人也都不行。”

　　这话相当刻薄，巫时看到林璐的脸煞时白了。

　　说完升降机也到了五楼，姓陈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心情很好地哼哼着走了出去。

　　像一只心情很好的猪。

　　巫时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拦住正关上门的升降机追上去反驳。她是讨厌这个人的，但他还不值得她浪费时间。而且她一向认为事实胜于雄辩，再者她实在不喜欢跟蠢人说话。

　　姓陈的说林璐测的人天赋都不高，是不是被测者的天赋也是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考核一项？又或者就单纯是档案中的一笔记录但可以被人看到并且互相攀比呢？

　　所以等一下投放多少生命到魔法天赋上比较好？两倍？三倍？还是更高？安格洛到底具体是多少速。

　　思索间升降机到达6楼。门打开，是跟四五楼的白色装潢不同的暗蓝色回廊，采光也不是阳光而是魔能灯。巫时对这种魔力波动很熟悉，因为原身的家里到处都是这种灯，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各家各户都是这种灯。

　　不知道在想什么，林璐在门开后没有马上出升降梯，巫时于是也没有动，耐心等她整理好情绪。她也是可以理解这种情绪的，前世实验室里那个小姑娘挨骂了就是这种反应，这种情绪中是不能交流的，不然就可能激化这种情绪或者惹起另一种情绪，等她消化一下才行。

　　林璐站了会才回过神，赶在升降梯自动关门前走了出去。巫时跟在她身后一步远，刚出门就听到她说，“小朋友，你要不要换一个检测员？”

　　“为什么？”巫时不解问道。只是被领导批评了的话也不至于就罢工吧？而且从她前面的态度看她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

　　林璐转过身，巫时看到她脸还是白的，笑得也很勉强，看起来并没完全缓过来，“可能就像陈主任说的……”

　　“我运气比较差吧。”

　　原来不是罢工是自我怀疑啊。巫时松了口气，前世实验室里最多这种情况了，她对此有丰富的处理经验。不过以前都是往运气方面解释，这还是第一次往跟运气无关这方面解释。

　　她想了想，问林璐，“天赋是运气吗？”

　　也许很多事是运气，甚至实验很多时候也是概率事件，要得到想要的结果需要依靠一点运气，但像是魔法天赋这种早已有既定答案的事，扯上运气就太牵强了些，难道数学没得高分是运气不好吗？

　　“什么？”林璐一怔。

　　“人们总是喜欢把一切归咎于运气，但其实在揭晓之前，答案早就存在了。”巫时继续道。

　　她不是爱说很多话的人，但在这时候还不至于吝啬到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

　　“天赋跟运气无关，检测员也不会影响结果。你没必要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

　　“啊？”林璐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巫时这是在开解她，温和笑笑，“其实换检测员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的，你不用担心。”

　　她说的轻巧，但巫时知道这种情况就像是某个项目做到一半换负责人，虽然也不会罚款或者处分，但对那人的名声和自尊都是很大的打击。巫时虽然因为其他方面的严苛颇受非议，但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既没有顶过别人的项目，也没有半路赶过人，现在这种在她看来完全无关紧要不影响结果的情况，更没必要做这种事。

　　“不用了，走吧。”

　　林璐也没再坚持，做了个请的手势，向回廊外走去。

　　稍稍平复了心情，她边走又开始边给巫时讲解起来，

　　“这些叫暗廊，墙体是特殊材质，能隔断外界魔力的进入流通，这也是为了防止影响测量的准确性。”

　　“这一排都是测试室，但除了假期期间，都只开放一号室。那个门边显示灯亮着的就是。”

　　她给巫时指了，但其实不指巫时也已经看到了，这一层的每个房间门旁1.8米左右的位置都嵌着一个灯柱，大都暗着，只有走廊尽头那盏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