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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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室的水龙头被拧开，苏影水推开门时，只见那水龙头中流出鲜红的液体，一朵月季在血色水池中漂浮，红粉色的花瓣凋零。
苏影水站在镜子前，取出一张灵符，放入水中，这张灵符依旧遇水即溶，诡异的水龙头被关上。
苏影水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中并没有出现奇怪的黑影，也没有出现诡异定格的鬼脸笑容，只见有人用红色墨迹在镜子上写下几个大字:“杀死你。”
苏影水冷着一张脸，关上灯，灰眸中没有半点温度道:“三分钟之内把镜子擦干净，不然今天你就在门外安家吧。”
她重新坐回客厅的沙发上，洗浴室中的怨灵静默了一会，半晌，里面传来抹布摩擦镜面的声音。
几分钟后“啪。”的一声，一块脏抹布被丢在苏影水脚边，似乎是住在屋中的怨灵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见苏影水不搭理它，那块抹布飘浮在半空中，晃晃荡荡又飘回了洗浴室，被恢复洁净的水流冲洗。
苏影水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板，单手撑着头，不断切换电视频道。
沙发凹陷下一块，似乎有人坐在了苏影水身边，一人一鬼就这样僵持许久，怨灵先一步支撑不住，显现出自己的原型，捂着脸“呜呜呜”哭泣起来，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苏影水偏头，看向那个怨灵，她的身上满是血迹，几乎沾湿了她半边身子。
正哭泣的怨灵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手指戳了戳，她抬起头，哀怨地看着苏影水，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苏影水忍不住无奈扶额，抬手帮怨灵擦去脸上的血迹，怨灵露出了她那张清秀的脸，看起来死去时的年龄不大，约莫二十几岁，正是刚步入社会的年纪。
客厅当中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林娥委屈巴巴地看着苏影水，低垂着头，可怜兮兮道:“不要赶我走，我会干家务，还能看家。”
林娥身上的怨气极为浅淡，似乎刚化为怨灵没有几个月，身上还保持着作为人类时的习惯。
苏影水关上电视，询问道:“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是有什么未了的执念吗？”
林娥沉默片刻，一双纯良无害的杏眸眨巴眨巴，小声道:“这间房子里有封印，我出不去了。”
“我的执念?”她眼中闪过几分迷茫，顿了顿又道:“我想变成一只猫。”
话音刚落下，林娥捂着脑袋，似乎头痛极了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淡黑色的怨气翻腾，强忍着痛苦又道:“我记不清了，我想找到奶奶。”
她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这只怨灵格外与众不同。
苏影水被林娥拉着袖子，来到了卧室，怨灵半跪在地上，打开床头柜，翻找出一个老旧的黄梨木盒子，放在苏影水手中，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镇灵师对吧。”
“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林娥小心翼翼祈求道:“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回报你的。”
苏影水挑眉，看着长相与林善嫣有几分神似的怨灵，忽然道:“你和林家有什么关系?”
林娥整个人僵住，她努力回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盒子很重要，有人告诉我，像你这样可以对付怨气的人，就叫镇灵师，可以帮我的忙，要把这个盒子交给镇灵师。”
“而且，你好像没有打算把我这团怨灵立刻打散的样子。”林娥看着苏影水，又道:“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
“那个人说过，镇灵师的工作好像就是要消除怨灵。”林娥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蹲下双手抱头，整个人缩在卧室角落，碎碎念道:“我吓过想要进我家偷东西的小贼，刚刚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镇灵师，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苏影水那只戴着半截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搭在林娥肩膀上，安抚道:“行了，我答应了。”
“我...”林娥还想说些什么，而后反应过来苏影水答应了她的请求，整个鬼呆愣在原地:“诶诶诶?”
“谢谢你呜呜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苏影水面色平静，有一下没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拍着怨灵的后背，丝毫不在意被血迹染脏的衣服。
她试图让这只活人味儿太浓的怨灵冷静下来，不要那么一惊一乍的。
林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苏影水身后，亮晶晶的杏眼满是崇拜和感激的神色，此时此刻她心中觉得苏影水简直是天下第一绝无仅有的大好人。
“记得洗干净我的风衣。”
“地板上的血污自己清理干净。”
林娥脚步一顿，含泪点头，她想到:苏影水是个有原则性的好镇灵师。
没关系，自己可以是最爱干净的怨灵，林娥暗暗握拳，又想到将她小房子踩脏的小贼，不由得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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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城林氏主宅，室内的装修古典雅致，坐于主位的女人面容姣好，她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鸡心文玩核桃。
“羲姮。”一个白发白胡子老人重重咳嗽一声，示意林羲姮回神，他敲了敲拐杖，中气十足道:“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白发白胡的老者在林家的威望似乎很大，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接上话茬。
他一开口便是说教:“你这样，我们很难放心将林氏交于你手中啊，我们林氏好歹是枫城最有名望的镇灵世家，你...你...哎!”
林羲姮抬眼，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翘起二郎腿，无所谓地抛了抛手中的鸡心文玩核桃，悠悠开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最有名望的镇灵世家?”她眼神讥讽“你觉得你功劳大极了是吗?”
“你，你们，现在住的，吃的喝的用的，身上穿的，哪一样是靠自己得来的?”
林羲姮站起身，轻轻将核桃放在长桌上，水润的核桃在桌面晃了晃。她毫不留情面道:“一群连黄级镇灵委托都要哭爹喊娘的废物!”
那中年男人不由得吹胡子瞪眼，整张脸极速变红，他嘴唇哆嗦，指着林羲姮道:“你，你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的长辈!!”
“哦。”林羲姮不咸不淡应了一句:“从林氏百物阁中一年要取走几十件镇灵道具的长、辈?”她刻意加重将最后两个字。
“没有林怡芷，你什么都不是。”
林羲姮打了个响指，身边保镖打扮的镇灵师拿出一列清单，长有3米，密密麻麻写着中年男人违背族规的行为以及出卖其他镇灵师的罪行。
“林氏给予你的，如今将全部收回。”
“明天你的大名会被所有林氏镇灵师知晓，高兴吗?哦，对了，当然是骂名。”她笑眯眯道。
中年男人不由得瘫坐在地，面如死灰，林奕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冷下来，白发白胡的老者怒气冲冲道:“你可别忘了林娥是什么下场!”
“林羲姮，你是同林娥学的吗?好的不学偏偏学她?变得如此离经叛道!”林奕郴痛斥，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姮啊，我记得你从前...”然而还不等他假惺惺的演戏。
林羲姮压根不吃林奕郴这一套，她打断道:“在我面前提林娥，你活腻歪了?”
“咔”的一声，上好的白瓷茶杯砸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林奕郴面色一白，他忽然想起来林羲姮和林娥的关系自幼就不好，她从小最讨厌被拿来和林娥比较，本以为死了一个蠢透了的林娥，自小古板刻苦的林羲姮会更好拿捏。
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林羲姮就以强势的雷霆手段着手打压起林氏的老长老和执事们。
对着老者横眉冷对，对着小辈更是爱答不理，那模样活脱脱像个“暴君”。
该死的!林奕郴憋屈极了，年轻时候被小一辈的林怡芷压制，老了又被林娥和林羲姮不约而同的打压。
偏偏还有个笑面虎林嫣在暗处随时等着给自己来上致命一击，林奕郴踹了一脚那中年男人，吼道:“还不快滚，没用的东西!”
林柏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林羲姮望着狼狈不堪的林柏，放声大笑，笑容张扬肆意，仿佛她此时不是什么身兼重任的镇灵林氏的族长，而是个酷爱看他人出糗的纨绔子弟。
“狗咬狗。”她将手背在脑后，头后仰枕着双手，双腿交叠搭在矮桌上，不屑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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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繁星璀璨，晚风轻拂枯败落叶，发出“簌簌”声。
幸福小区18栋。
“叩叩”房门被敲响，林娥顺着苏影水的视线疑惑朝大门看去。
这个点会有谁来敲门啊？是人还是鬼?
“打扰了，有人在吗？”门外的声音如山中竹林间流淌的清泉，温润动听。
容貌精致妖冶的黑长发男人站在门外，耐心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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