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王者[电竞]》红烧罗非鱼

16、舆论风波

　　小杨队长曰：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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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还没响，杨霁是被电话铃声给叫起来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按下接听键后整个人又缩回被窝，他的眼睛都还闭着：“喂？”

　　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电话里周泰清的声音显得更加慌乱：“我的好队长，别睡了，战队要变天了。”

　　六个字，让杨霁的睡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他想坐起来，但拉扯间又碰到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

　　没办法，只能半靠在床头，一只手按着伤口，一只手握着手机，嗨不忘压低了嗓子，免得吵醒睡在隔壁的秦墨：“你说清楚点，战队怎么了？”

　　“运营小哥本来正在直播我们的训练日常……”

　　周泰清还在那边讲着前因后果，杨霁按了按太阳穴，强忍着挂电话的冲动：“你说重点。”

　　“然后运营小哥肚子疼去上厕所，手机就放在训练室，这时候狗哥在训练室门口和管理层的人吵架，说要下你首发，就全部播出去了……”

　　杨霁顾不上伤口疼痛，一下子坐起来：“全部？”

　　“发现后就关了，但是该播的都拨出去了……”

　　杨霁打开微博，微博上的话题还在往上冲，广场一片混乱。

　　【草，凭什么下我鱼神的首发？】

　　【就是啊，鱼神这么强，昨天我都看他的直播了。】

　　【小朋友们，职业可不是直播，不说他的身体，单就训练强度也不是他能承受的了。】

　　【就是啊，而且池鱼这么久没跟赛训了，还能适应一队的训练吗？】

　　【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赛场上又发病？】

　　各持己见，争论不下。

　　如果不是牵扯到自己，其实杨霁会觉得不上是对的。

　　但，又有哪个职业选手不想打比赛呢。

　　杨霁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切回微信，给周泰清发了个消息：“我马上过来。”

　　杨霁手忙脚乱地脱了睡衣睡裤，左手套着T恤整理着衣服下摆，右手已经在衣柜里找袜子。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到了卫生间快速刷了个牙，意思意思用凉水搓了一把脸就算是洗漱完成。

　　正想着去次卧和秦墨说一声自己需要先走的时候，门开了。

　　秦墨提溜着几个包子和牛奶进门，手上的雨伞还在滴着水。

　　见杨霁已经起来，穿戴整齐地看着自己，他一下子有些结巴：“那个，我想着你胃不好，早餐，早餐还是要吃的，就，就拿了你昨天放在茶几上的钥匙……”

　　杨霁没和他计较这些，拉着他的手，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冲出家门。

　　“所以，现在等于是一场乌龙，直接把俱乐部的问题抛向了大众视野？”二人坐到的士上，秦墨总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霁并没有打算瞒着秦墨，事情闹这么大，微博上随处可见，可以瞒着反而会让秦墨照成误会。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秦墨把包子递给杨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解决。”

　　*

　　到了俱乐部，杨霁把秦墨带到青训部，和青训教练打了个招呼拜托他好好照顾秦墨，便急匆匆地往一队训练室走。

　　杨霁赶到的时候，俱乐部管理层大佬和教练狗哥正各自双手抱胸，背对着对方，谁也不理谁。

　　“哟？这是咋了，”杨霁推门进来，“谁也不理谁。”

　　狗哥看到杨霁来，心里莫名地有点心虚，毕竟是自己要下他的首发。

　　管理层大佬倒是正相反，莫名地有了底气，拉过杨霁：“你可看着了，我是给你争取机会啊。”

　　他的话还有半句没说：你的年纪，已经到了职业生涯末期，新人辈出，你这次下了首发，下下赛季还能有机会吗？

　　杨霁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管理层当然有自己的利益考虑，自己是队伍的明星选手，身上有不菲的商业价值，别的不提，光是比赛的门票，都有大批粉丝是冲着杨霁来的。

　　而狗哥那代人的内心，大抵还是有着那一份最纯粹的电竞精神的，一切以战队成绩优先。

　　但现在的职业圈，却被粉丝和商业化占据了大量的市场，早上的直播一发出去，狗哥已经在网上声名狼藉，说一句被喷的狗血淋头一点也不为过。

　　管理层与主教练意见不合，无疑是一个战队的大忌。

　　但就刚才那一会儿，手机私信里铺天盖地的谩骂，否认自己为战队做过的一切努力，这个一心想做出点成绩心高气傲的教练，现下内心也有一丝迷茫了。

　　“狗哥，我去和经理说一下。”

　　“我可以让你留在大名单，”狗哥突然激动起来，“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战队，我不能明知道你上不了场，还让你占着大名单的名额！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哪里有问题吗？”

　　狗哥把一切的愤怒激动都突然地往杨霁砸去。

　　他当然没有错，都是为了战队。

　　旁边的小队员一个个战战兢兢，头垂得一个比一个低。杨霁看着最角落坐着的一个少年，他记得他，是狗哥在上一个战队的时候，就带着过来的青训选手。

　　和他一样是辅助位……

　　杨霁心下了然，扶着狗哥的胳膊，低声安慰道：“狗哥，下赛季快要开始了，这种时候和管理层闹矛盾，后果不堪设想……”

　　狗哥却误会了杨霁的意思，他抓着杨霁的胳膊，情绪更加激动：“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让我和管理层说，让你这个根本没法跟赛训的人，下赛季直接上场打比赛？”

　　杨霁叹气，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

　　网络上的舆论越吵越热，Win战队对内不合的消息越传越离谱。

　　营销号带节奏的动作很快。但杨霁作为风暴中心，却比他们动作更快。

　　微博营销号各种自媒体还在下场分析那些他们所知道的，或真或假的舆论瓜。

　　一些战队的成绩粉本来就讨厌一些唯粉平日里的哥哥长哥哥短，导致成员整天跑商务活动。

　　营销号们正是抓住了这些粉丝的心理，所谓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各大主播营销号抓着这波机会，两眼冒光地分析者所谓的战队矛盾，又在视频最后义愤填膺地高呼：战队是来打比赛的，不是来当明星的！

　　而粉丝这边，则是极力维护着自家哥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另一边，杨霁动作迅速，他已经和管理层达成一致，下赛季如果非必要，不作为首发上场，不比赛不跟训的时候，会开直播打游戏。

　　管理层对他有这份觉悟很满意，本来杨霁情况特殊，身上没有直播合同，他作为队长平时又忙，粉丝看不到他早就已经极为不满。

　　管理层大佬拍着他的肩膀赞许：“Dog有你这份觉悟就好了。”

　　杨霁只能笑。

　　微博上已经闹的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声音下场。

　　杨霁就是在这种时候，开启了直播——毫不意外的，大量的路人、粉丝蜂拥而入。

　　他在直播间里正襟危坐，严肃的像在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事实也确实差不多。

　　杨霁作为风暴中心的人物，必须拿出态度，他在直播里代表了战队上下，传达了意思：下赛季非必要不上场，调理身体，在家直播。

　　狗哥差点在直播的时候就跟他翻了脸。

　　他说他是想让自己先调整状态，调整好了就可以跟训，现在这样，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杨霁从早上到现在快两点，只吃了一个包子，他现在坐在训练室里，感觉胃里火烧火燎的疼。

　　狗哥在说什么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他还委屈上了？

　　哪个职业选手不想上场比赛？

　　杨霁心理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样做，你又可以捧自己派系的人，粉丝那边还有我帮你安抚。

　　杨霁换了个姿势撑着脑袋，侧脸对着狗哥。

　　窗外的雨声稀稀拉拉的逐渐小起来，杨霁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晚上该和秦墨吃什么了。

　　狗哥还在一边滔滔不绝，给他讲着自己有多不容易。

　　他说什么杨霁机会没有听进去，任他发泄。

　　仔细回想起来刚才所有的事：直播失误是运营小哥的，后来的管理层和主教练的吵架，他也是给自己树立了一心为了战队的形象，丝毫不提新辅助就是他的嫡系弟子。

　　后来自己开直播解释，他更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为所有选手考虑的好教练的形象。

　　他在整件事情中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个好人。

　　杨霁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

　　*

　　秦墨给杨霁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我在你们楼下，你往窗外看～”手机里，秦墨的声音充斥着掩盖不住的兴奋，看样子训练的成绩不错。

　　他走到窗户旁，雨已经停了，已经有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

　　楼下，秦墨把身上的外套绕在手上，用力甩着，冲自己挥手。

　　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

　　杨霁冲他一笑，直接转身走出了训练室。

　　无视了身后狗哥意味不明的眼神。

　　杨霁在电梯里，对着电梯门倒映出来的自己，用力地笑了笑。

　　他不想把一些情绪，带给重要的人。

　　电梯门打开，秦墨已经在门口等自己，杨霁一勾他的脖子：“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