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今日有喜》草莓撞撞

20、破产

　　孟行感觉到，兰道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似乎成了珍贵的瓷瓶，需要祂悉心呵护。

　　没有多想，孟行打开车门，跑向了别墅门口。

　　霍文斯在车里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跟下了车。

　　被税务官铐住的兰若庭吃惊地望着孟行，露出动容的神情：“你居然……”

　　孟行没看她，而是望向了金刚。

　　她的神色再次变化，变得阴沉、恍然大悟。

　　金刚摇头说：“你不该来的。”

　　按照她的计划，这件事不会和孟行扯上任何关系。

　　即便只有她知道，今天最关键之处就在孟行。

　　因为只有她，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安妮的信任，也只有她，会在安妮因为逃税被捕后，还尽职尽责地履行自己的承诺。

　　孟行把目光移向别墅里，被仪器禁锢住的小女孩神色平静得可怕。

　　她正被税务官像货物一样搬运。

　　“她叫格蕾丝？”

　　“嗯。”只有金刚回答她。

　　税务官对孟行说：“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干扰我们办案。”

　　“那格蕾丝呢？”

　　“哦，非法资产，我们会依法没收、拍卖。”

　　并不意外的答案。

　　孟行盯着税务官的眼睛说：“她是个人，她是受害者。”

　　空气一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孟行。

　　片刻之后，税务官露出玩味的微笑：“所以？”

　　孟行刚要说话，霍文斯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孟行肩上，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他对税务官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局接到了未成年人失踪报案，我们得把人带走。”

　　税务官面无表情地望着霍文斯：“是吗？你们局长知道你要跟税务厅抢人吗？”

　　“哇。”霍文斯说，“你承认了，那是个人。”

　　税务官：“……”

　　气氛一时凝滞，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味，忽然，税务官接到了一通电话。

　　“什么？是……好的……明白……”

　　挂了电话，税务官深深望了眼霍文斯：“霍家的小子，我记住你了。”

　　霍文斯一怔。

　　税务官留下了格蕾丝，只带着兰若庭走了，后者的目光停留在孟行脸上，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安妮知道你接近她，保护她，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她误会了孟行，以为孟行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事，但孟行没有解释。

　　“她不知道。”孟行甚至回答道，“你可以告诉她。”

　　兰若庭一脸愤怒地被押走了。

　　霍文斯摸着下巴，转头望向孟行：“刚刚你做了什么吗？”

　　孟行：“？”

　　“我很确定，我没联系任何人打点关系。”霍文斯耸耸肩，“老头子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就替我出面……所以，税务官是被谁叫走了？你做了什么？”

　　孟行顿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她的脑中已经有了答案，是兰道。

　　……

　　孟行扶着身体还很虚弱的格蕾丝，在警察局门口等金刚。

　　金刚走出大门，和格蕾丝对上了视线，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孟行已经从警员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两人是亲姐妹，格蕾丝失踪后，金刚就报了案，但每天失踪的人那么多，警察哪会在意。

　　金刚只能自己调查，一路查到了视觉科技，把证据拿到警察局，却又被告知那不在警察的权限。

　　什么权限不权限，还不是因为兰若庭打点好了警察局长的关系，和新来的警监也是好朋友。

　　没办法，金刚只能想办法举报她的税务问题。

　　只有税，是所有权贵都不能碰的高压线。

　　庆幸的是，金刚成功了。

　　不幸的是，金刚因为私闯民宅，将被社区提起诉讼，如果不能及时缴纳巨额罚金，将面临5～20年刑期。

　　金刚变卖了家产，还差三十余万。

　　这个金额让孟行意识到，司法系统能看到她的账户余额，罚金数额经过他们的精心计算。

　　孟行把从霍伊和安妮那里赚到的钱交出去，正好能补上金刚缺的金额。

　　税后的。

　　在孟行不知道的时候，兰道帮她交好了税。

　　孟行终于匪夷所思了，这个世界，就连神灵都得交税！

　　难怪税务官权势滔天。

　　破产姐妹花聚在孟行的地下室，金刚买了啤酒+炸串，壮硕的身躯占据了一半屋子，衬得妹妹格蕾丝更娇小了。

　　“这四十万，我争取一年内还你。”

　　孟行说：“加油啊，分期也行。”

　　卡里余额再次回到三位数，上大学是暂时别想了，她可不想又沦落到饭都吃不起的地步。

　　所以她也没假客气。

　　格蕾丝说：“我也会努力赚钱的。”

　　她才十二，却完全没有小孩该有的稚气。

　　孟行问她：“你要怎么赚钱呢？”

　　格蕾丝说：“我的眼睛很受欢迎。”

　　孟行：“……”

　　孟行看向金刚，却发现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如果你还要过之前的生活，你姐姐把你救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孟行几乎以为自己会尖叫，结果却只是无力地说。

　　格蕾丝认真地说：“卖出去的钱不会被夺走了，我还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不用每天都待在仪器里，已经很好了。”

　　“这样不对。”孟行想了想，恶狠狠地说，“我是你们的债主，我不准你用这种方式赚钱。”

　　“那好吧。”格蕾丝熟练地说，债主的话当然得听，“反正我还可以卖假发、假睫毛、肾……”

　　“这个也不行！”

　　“咦，所有器官都不行吗？”

　　“……对。”

　　“我明白了。”

　　明明格蕾丝乖巧又听话，孟行还是觉得怒气冲冲，她抓起啤酒瓶，狠狠灌了一口。

　　嘴里寡淡的味道让她一愣，这酒怎么一点度数都没有？

　　她低头仔细端详酒瓶，脑中听到兰道说：“是我把酒精分解了，你现在不适合饮酒。”

　　“？”

　　为啥？

　　孟行满心疑惑。

　　“我会照顾好你的。”邪神忽然如此承诺，“开门。门口放着刚做好的乌鸡汤。”

　　孟行起身开门，发现鸡汤放在外卖袋里。

　　祂甚至考虑到金刚和格蕾丝在，给她找好了忽然出现一锅鸡汤的理由。

　　兰道真的很不对劲，孟行不禁想。

　　不能饮酒、炖鸡汤补身体，简直像在照顾孕妇。

　　孟行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随即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小学生，当然知道什么行为能生孩子，什么不能。

　　她和兰道做的事，除了能让她身心愉悦，绝不会有意外怀孕的风险。

　　除非像某些神话故事，什么踩中神灵的脚印就怀孕了之类的……额，兰道应该没有这种能力吧。

　　孟行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哈哈一笑，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与此同时，某个信徒正在苦苦思索，为什么今日的神谕是采购厨具和婴儿用品？这到底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