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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能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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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画舫小司来到苏府,在偏门等了会,小春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司将画框递给小春,“姑娘,这是苏小姐定的画。”
小春接过,小姐特意吩咐无需检查,于是她便爽快地给了小司一袋银子,放他离开。
正要原路回院子,中途却被小安室的人拦了下来。
苏婉清在院子里等了又等,都不见小春回来,不免开始担心。
“小雪,你去看看小春那丫头跑哪去了,拿个画拿这么久。”
“是,小姐。”
不出片刻,小雪便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小姐、小姐,不好啦!”
苏婉清心中咯噔一下,“什么不好了,你慢慢说。”
小雪喘了口气,将刚刚在外院打听到的说了出来。
“小姐,小春不知怎的打碎了大夫人房中的四喜玉,那可是御赐之物,眼下府里都在传,夫人要打断小春的腿,发卖给人衙子。”
苏婉清一拍桌子,“小春好端端的,跑母亲那做什么?”
“这,奴婢也不知。”
竟然把母亲搬出来,还打碎御赐之物,看来苏锦绣这次是打算给她个狠的,这样想着,苏婉清叫来院中几个粗事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正院。
她倒要看看,苏锦绣能翻出什么花样,还有小安室,她是被蒙在湖里,被人当枪使,还是也参与其中。
出于内心深处,苏婉清还是希望是前者。
一行人来到正院,刚踏进门,就见小春被一群人架着,压在长椅上,两边小司正一下一下的打着板子,板子落下时那股呼啸的风,苏婉清看着都觉得疼。
“住手!”
苏婉清红着眼,跑上前一把将人推开,蹲下身查看起小春的情况。
“小春,你没事吧?”
小春见是小姐,呜呜呜的哭了出来,干哑的嗓音,哭起来也是有气无力。
“姐姐,你的丫鬟打碎了母亲的东西,妹妹可不能视而不见,得一视同仁才行,迫不得已罚了几板子,姐姐可别误会了妹妹。”
“误会?”苏婉清轻轻擦去小春脸颊上的泪,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小春去的可是偏门,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母亲院子里,还有母亲呢?为何不见母亲?”
苏婉清语气不善,看向苏锦绣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目光狠厉。
这时她身旁的丫鬟站出来道:“小姐打算给夫人修整一下院子,我们人手不够,这才拉小春过来帮忙,夫人去给老爷送茶,还没回来,大小姐可别见夫人不在,就欺负我家小姐。”
“好一个欺负,背着我把我的人骗来,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苏婉清见小春脸色不好,当下也没了纠缠的心思,叫来婆子就要把小春带走。
“姐姐此举,怕是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倒是真记恨我了。”
苏婉清转身,向前几步,抱臂道:“行啊,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好意?”
“姐姐,小春打碎东西可是真,如今我急着罚她,也不过就是几个板子,若这事叫娘,又或者爹知道了,可就不是几板子的事了。”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
苏婉清冷哼一声,“妹妹知不知道,那玉可是皇上御赐之物?”
苏锦绣面上一狰,错愕一瞬,眼底的慌乱不似作假,苏婉清笑了,故意凑近她道:“妹妹可真会挑,用一块价值连城的四喜玉做局,全天下怕是没有比妹妹更大方的人了。”
“我……”
“不过你成功了,说吧,想要什么?小春我是一定要带走。”
苏锦绣却抿唇不说话。
苏婉清心中腹诽,搞这一出不就为要幅画嘛,用得着这么难以启齿。
就在她耐心快要耗尽时,苏锦绣开口,“这人怕是不能给姐姐。”
“为什么?”苏婉清皱眉。
“因为她打碎了御赐之物,我要禀报爹娘,等他们发落。”
这是知道自己玩脱了,急着找个顶包的。
苏婉清咬紧牙,“好,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小春的打碎的,可有证据?空口无凭,人可不能算是证据。”
“当时那里就她一人,放玉的地方还留有她的手印,不是她还能是谁?”
“破坏御赐之物可是大事,不如让我的人查一查。”
苏一沐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苏婉清回头,惊喜的看向来人,“大哥?你怎么来了?”
苏一沐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听说母亲院里出了事,就顺道过来看看。”
苏一沐回头,院外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就跑了进来,不顾丫鬟们的劝阻,执意往里冲去。
“都等着吧,我的人办事效率快,一会就会有消息。”
三人并排站在院中,小雪已经去给小春请了大夫。
院中站着的还有丫鬟,正一个个被侍卫带去问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锦绣的脸色愈发苍白,没有人能逃过警卫营的眼睛,各种悬案怪案,对于警卫营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一炷香后,在丫鬟们错洞百出的口供中,和现场尚未处理掉的细丝来看,这就是一场嫁祸戏码。
苏一沐将细丝递给苏锦绣,拉上苏婉清的袖子,“走了,带大哥去你院里,看看你养的鱼。”
二人走的干脆,留苏锦绣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掌慢慢攥紧,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晚上用饭时,苏锦绣托人来说身体不适,就不来一起用饭了。
她不来,苏婉清倒是乐得自在,往苏一沐碗里夹了好多菜,用行动无声的表示感谢。
苏一沐偷笑,还装起架子来,一副我就赏脸尝一尝的样子。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晚上苏婉清看完小春,回房就打算睡下,小雪端着一副碗走了进来。
盖子一掀,鱼汤的香气扑鼻而来,席卷整个房间。
苏婉清快步上前,鼻子凑近闻了闻,“好香啊,今天小厨房居然有宵夜。”
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吹了吹便送入口中,一入口,苏婉清脸色就变了,笑容渐渐消失。
“小姐怎么了,不合胃口?”小言关心道。
苏婉清搅了搅碗里的鱼汤,问道:“母亲亲自熬的?”
“嗯,夫人饭后就在熬了。”
她能一口就吃出来并不意外,小安室喜辣,这点府里上下谁都没注意,可自从苏婉清喝了一回小安室熬的汤后,就记住了这个独特的味道,汤里撒了胡椒粉和辣椒,这种搭配不难吃,反而还有一种隐隐的上头。
“母亲就做了这一碗吗?还是谁都送了?”
“夫人就煮了小姐这一碗,还是丘荷亲自送来的。”
小雪一边答着,一边观察着小姐的脸色,看来小姐并没有想原谅二小姐的意思,夫人这般求和,怕是要失望了。
可谁知苏婉清却放下勺子,起身重新披上外衣就要出门。
小雪忙跟上,“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您这是要去哪?”
苏婉清脚下步子加快,“去正院,鱼汤根本就不是求和,是补偿,母亲不想让爹带我参加宫宴。”
苏婉清说的又快又笃定,小雪听了眼眶发酸,终究是比不得亲生的,大夫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苏婉清一口气赶到正院,这里已恢复原样,白日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她四下打量一番,能恢复的如此悄无痕迹,看来是大哥的手笔。
大哥此举,既是給苏锦绣一个警告,让她以后少耍这些把戏,同样也是替她收拾了烂局,让这件事再无发酵的可能。
大哥对苏锦绣,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做不到真的完全不在意。
丫鬟出来就见苏婉清站在门口,吓了一跳,赶忙回去禀报,屋里的人听到苏婉清在外头,也是惊讶。
待苏婉清进屋,小安室便贴了上来,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忧道:“怎么这么晚过来,身子受凉了怎么办。”
苏父也道:“何事让你大半夜跑过来?”
苏婉清直接道:“爹,你和母亲是不是不打算带女儿去参加几日后的宫宴?”
此话一出,小安室明显愣了一瞬,面上浮现出一抹不自在。
“清儿你听母亲说,你身子不好,参加宫宴礼节又多,要打交道的人也多,劳心伤神的,母亲怕你吃不消。”
苏父补充道:“你母亲说的是,这次宫宴受邀的还有异国使臣,听说他们的吉吉公主刁蛮任性,最喜欢在宫宴上刁难人,你就不要去了,万一又咳血、晕倒,很难收场。”
苏婉清一脸陌生的看着二人,到底是真为她好,还是想给另一个一次完完全全亮相的机会。
要是换作平常也就罢了,可这一次苏婉清不能让,多说无益,她后退两步干干净净的跪下。
“还请爹带上女儿,女儿这回真的不能缺席。”
“行了,清儿一场宫宴而已,没必要。”
苏父语气不可置疑,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大女儿很好,只是身子太弱,就算嫁入高门又有几年主母活头,还不如培养二女儿,只是大女儿太过耀眼,两者一起高低立见。
苏父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让苏家的女儿优秀,将来好成为他稳固权利的手段,可苏婉清的身体就像颗定时炸弹,自从苏锦绣回来,他就不止一次想,要是能把大女儿的头脑和皮囊都给二女儿就好了。
苏婉清在地上跪着,倔强的不肯起来。
苏父从一开始的好言相劝,到最后直接摔杯子走人,离开前还命人将苏婉清关起来,一直到宫宴结束,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包括苏一沐。
苏婉清是被小雪扶回去的,就跪了这么一会,膝盖就入了寒,走起路来有些疼。
小雪替苏婉清不平,“老爷和夫人太过分了,小姐又没犯错,怎么能这样待小姐,一定是二小姐在背后挑唆,她还是小姐您亲自接回来的,不成想竟接回来只白眼狼。”
小雪越说越激动,苏婉清抬手制止,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她没哭,因为有的人天生就不用争,被偏爱的总是更胜一筹,她争不过,也不想争,因为争来的爱,一文不值。
苏婉清回到院子后便睡下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做了个决定。
宫宴去不了,但药方一定要送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痛苦煎熬,自己却毫不作为。
次日清晨,一封密信由小雪带出府,交到京城最大的医馆掌柜手中,掌柜一看信封便会意,来到里屋交给了医馆背后真正的东家。
而她与沐云舟的相遇,起是一次意外,终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