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之心》艺米

30、绚烂之樱

　　宁玉兮重新回到久巷，顾言宝和苏叶来家里看她，两人已经知道了她的经历，魂都吓没了半条。

　　顾言宝蔫儿似的抱着她：“兮兮，你太勇敢了。”
　　苏叶拉着她的手，嘴角在微笑地鼓励，眼角却泛着泪光：“真的，兮兮，你太厉害了。”

　　想到再也见不到宁玉兮，两人都心有余悸。

　　“那几个混混最后怎么处理的？”顾言宝咬牙切齿地问。

　　宁玉兮抿了一口奶茶，说：“听程池的舅舅说，把他们送进监狱，起码要蹲十年大牢。”

　　顾言宝恨恨地说：“应该让他们把牢底坐穿，别出来祸害人。”

　　苏叶举手附和：“没错！”

　　有朋友在身边安慰，宁玉兮满足地笑了。她忽然又想起了程池，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会回久巷吗？

　　两位朋友跟她心有灵犀，话题不约而同转向程池：“程池回来没有？他没事了吧？上次听你说他伤得很重？”

　　“不知道，还没去隔壁看过，应该没回来吧，我一会儿发个信息问他。”宁玉兮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顾言宝，“班里同学知道这件事吗？”

　　顾言宝说：“不知道，我也没跟谁说过，曹老更不用说了，他知道的没准儿还没我清楚。只是齐光文他们把你和程池同时请假的蹊跷联系起来猜测而已，不过放心了，他说的是你和程池出去度蜜月了。”

　　宁玉兮张大嘴巴：“他怎么乱说啊！”

　　顾言宝和苏叶同时笑出声。
　　顾言宝搂了她一下：“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班里同学都觉得他莫名其妙呢！”

　　宁玉兮有点庆幸她和程池这两个星期都不是同桌，程池缺课大家也都习惯了的，而她缺课只是偶然事件，大家应该不怎么会把两个人同时缺课联系起来。

　　“说真的，兮兮，程池这次真的帅呆了，你说你会不会就这么爱上他了呀！”顾言宝激动地感慨道，“你说一句喜欢，我立刻把他让给你，再也不对他报什么非分之想了！”

　　宁玉兮假装懵懂无知地说：“喜欢啊，小时候就喜欢了，喜欢跟他一起玩。”

　　顾言宝仰天长啸：“不是，你到底懂不懂啊，不是朋友的喜欢——”

　　“我分不清啊。”这句话像玩笑，却也是实话。

　　顾言宝张牙舞爪地说：“这么说吧，就是你有没有想亲他抱他的冲动！”

　　宁玉兮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脸颊绯红，她迅速把意识拉回来，再想下去，她发誓她绝对没法再面对程池。

　　她一本正经道：“现在还不想。”

　　“行了，我知道了。”顾言宝重重地叹了口气，苏叶在旁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

　　宁玉兮比程池提前一天返校。
　　程池返校那天，正值模考，大家都忙忙碌碌，对他的关注少了些许。

　　程池难得参加了一次考试。
　　考完数学，走读生可以直接回家。每到这种重要考试，宁玉兮就不用去上艺考课，今天是个找程池说话的好机会，但她还不确定程池回不回久巷。

　　宁玉兮从考场回到自班教室走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少年。
　　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只是刘海挡住的部分肯定藏着一道伤疤。

　　他在走廊上收拾书包，脖子上挂着黑色的头戴式耳机，身上穿着学校的蓝白黑三颜色的冲锋衣外套。
　　程池的作风其实相当低调，除了开学前两个星期，之后来学校他基本上校服都不离身，高三年级对校服的管控不严，多的是不穿校服的学生，在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里，学习苦，生活不能苦，不穿校服也算发泄压力的一种。

　　程池不需要用不穿校服来发泄压力，相反，他需要用校服来减少一些关注。不过显而易见，没什么用，学校千篇一律的冲锋衣外套穿在他身上都时尚了不少。有些人天生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程池便是如此。

　　“宁玉兮，今天你们小组值日哦！”劳动委员过来提醒道，宁玉兮是这一值日小组的组长。
　　宁玉兮没忘记，她今天早上就已经安排好了组员的值日区域，只需要提醒组员就行。

　　她穿过人群走到程池旁边，仰头轻声对沉默的少年说：“程池，等我一起回家。”

　　程池点了下头，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嗯。”

　　宁玉兮内心暗暗激动，嘴角的笑意压不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到组员，提醒他们打扫卫生。

　　“宁玉兮，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不会是这次数学考太好了吧？”莫杰一边拖地一边逗她。

　　在宁玉兮眼里，莫杰有时候是乐于助人的好同学，有时候是时刻嘲讽她数学很糟糕的烦人精。

　　宁玉兮头疼道：“你能不能别在我开心的时候提数学！”

　　“那你是怀春了？”

　　宁玉兮霎时红了脸，偷偷瞥了眼空旷的走廊上，靠墙看书等着她的程池，风轻轻抚动他的头发，表情漫不经心。
　　几个女生从他面前走过，主动和他打招呼：“程池，拜拜！”
　　程池保持礼貌地回应着：“拜拜。”

　　宁玉兮瞪莫杰一眼，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你会不会说话！”

　　莫杰咧嘴笑了笑，随口说了句对不起，正色问：“你这几天请假干什么去了？”

　　宁玉兮扯了个谎：“跟我妈妈参加画展去了。”
　　莫杰羡慕道：“真幸福！”

　　宁玉兮去厕所洗完拖把回来，见一个陌生的漂亮女生在跟程池说话。女生应该是个高一或者高二的学妹，正大着胆子跟他表白。
　　她听见程池用平常的口吻对女生说：“抱歉，请别再喜欢我了。”
　　他的拒绝没有任何理由，没有“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对你不感兴趣”、“好好学习吧”等之类的惯常的话。
　　这句话拒绝得很直接，他语气平静，伤不伤人由当事人如何理解决定。

　　宁玉兮若无其事把拖把放回教室，此时教室里人已空空。
　　她背上书包，走廊上也只剩程池一人。
　　宁玉兮笑着对他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