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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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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试管,刕延模仿齐杌的动作擦嘴。
“回到床上休息一下吧。”
刕延意犹未尽地盯着他的右手腕,白色绷带渗着诱人的红。
齐杌决绝:“刕延,回去休息。”
刕延才一步三回头地躺到床上,乖乖拉上被子,为了更好的观测他的体征变化,房间温度和室外一致。
“一会儿见,阿延。”
齐杌关掉室内所有的灯走出房间,床上的刕延野兽般观察动静后,竟真的合上了眼。
齐杌离开实验室就到厨房做饭,肉末茄子、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山药炖肉和玉米粥。
完成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他重新清理伤口,涂上白色药膏,缠上白纱布,戴上手环。
每次都能蒙混过关。
晚上十点整,他静静地坐在床前,等待熟睡的爱人苏醒,尖牙利爪已经收了回去,这是一年来刕延的第18次恢复神智。
齐杌不敢频繁阻断他的血液,怕引起副作用,所以每隔两个星期恢复一次,太忙的时候就错过。
“醒了?”齐杌俯身扶起人。
刕延紧紧抱着他不放,“又瘦了……”
很久没说话,声音有些低哑。
齐杌捋他柔软的发,“所以你要快点回来监督我吃饭。”
他故意这么说的,他很怕刕延自残。
室内有饭桌,他们并肩坐着,相互夹菜,没说多少话,但很温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的病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齐杌怔了一下,这句话他每次清醒都会问,齐杌偏头贴他侧脸,“你在好转,你很听我的话。”
刕延眸色黯淡。
齐杌起身收拾碗筷,摁了一下桌面,餐桌自动清洁,齐杌边解衣服边说,“你没有伤害我。”
洁白干净的躯体呈现在眼前,刕延才放心一点。
齐杌走向他,“我很想你,现在非常想。”
刕延猛地搂住他劲瘦的腰,“我也是。”
“有多想?”
“心急如焚。”
齐杌微抬下巴咬住他的耳垂,吐息道:“C我!”
咬字清晰,说不上的好听与魅惑。
窗外的雪又绥绥落下,一层白盖着一层白,只有梅花在风中肆意摇曳,笑得开怀。
“今天有人掘了墓,嗯啊你还存活的消息可能瞒不了多久了。昭冥精锐部队可能要重新组建,但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领导者,翟廓一伙希望解散昭冥嗯呃!”
他的每句话都很好听,声音清缓磁性。
刕延认真听着,加快的力道让笨重的餐桌移了位,“有没有主动请缨的?”
齐杌有些受不了,缓了缓才说,“有,骆棘,他克服了战后应激障碍,翟廓很看好他,啊啊!”
刕延突然怒火般发力。
齐杌知道两人是死对头,但性格迥异。
骆棘是规章制度的产物,进入昭冥后什么都跟刕延争,起初刕延选择敛锋芒,适得其反也忍了。可当他把手伸到齐杌那时,刕延就怎么都忍不了了。
那时医学部和精锐部错开训练,刕延每天结束训练就往医院部拱,理由是想多接触点医学知识,其实是想看齐杌。
骆棘的好胜心跟着蔓延到训练场外,脸皮很厚地向齐杌请教这请教那,不仅耽误齐杌的训练,也打扰到了其他人。
刕延怒火上头,把人拽出去挑明,下一季度的考核如果他全方位霸榜,骆棘就不准再踏进医学部一步。骆棘欣然接受。
两人进出医学部的频率大幅骤减。
莫名其妙见不到刕延,齐杌气得连做三天三夜的实验。刕延完成季度考核后以帮取实验器材为名,哼着小曲踏进实验室,饿极了的齐杌刚好往后栽倒在他怀里。
刕延至此更讨厌骆棘了。
齐杌没想到他会这么记仇,轻笑了一声。
刕延慢下来,故意磨着。
齐杌快要到了,有些难耐,“丧乱平息后,大部分人选择回归日常,昭冥精锐部队的招募效果并不理想。骆棘这时候跳出来,有利于士气大涨……”
刕延更慢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齐杌觉得被万千虫子轻咬,抒解不得,只好主动晃着往后去够,可还是不够,只好扭头。
房间窗户还开着,冷风时不时吹进来。
刕延惩罚性咬他后颈,嘴上却说着严肃的话,“骆棘性格偏激,如果他成了新的领头人,你制约一下……”
齐杌仰头颤了一下,几十秒后才缓过来,侧身就搂紧刕延的脖子,“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不准把我安排给别人!工作上也不行!”
刕延还没出来,身心双重暴击,只好吻他,安抚后迫不及待地要他。
除去吃饭时间,他们只有两个小时半,必须提前半小时结束,否则刕延异化后会丧失理智伤害。
所以最后一次必须面对面,温情地看着彼此,时不时接吻,听着彼此的声音,满足又疼惜。
清洗穿上衣服后,齐杌搂着刕延躺下,刕延不时吻他喉结,“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其实齐杌并不常来,不能让他持续感受到人的气息,否则他会越来越贪婪
“嗯。”他轻轻应了声。
嘀嘀嘀——
预订的三个时钟在室内蜂鸣,很尖锐的提醒音,意味着两人只能再温存十分钟。
齐杌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刕延瞬间就回应他,撬开牙关,勾着柔软吮吸、轻咬,舔舐敏感的上颚。
他们都没有闭眼,眼眶泛红地执着于彼此。
五分钟后,刕延吻他鼻尖,“走,宝贝。”
他不想让齐杌看见自己异化的样子。
齐杌摇头,眼泪一直掉,凑上去吻他嘴角,声声低唤,“阿延,阿延……”
刕延把他抱起来,狠狠深吻着带到玻璃门口,眼泪滴在他的鼻尖,烫得齐杌心悸。
“宝贝,走。”刕延把他放下,舔去他的眼泪,轻声哄着,“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蜂鸣的时钟再次拔高音量,齐杌转身虹膜识别。
踏出玻璃房后,他昂首憋回眼泪,狂奔离去。
一扇扇门随着远去的声响开启又落下,刕延靠着玻璃滑坐,眼泪打在地板上,嘴里念着齐杌。
蜂鸣安静下来,落寞悲伤的刕延身体开始扭曲,骨骼发出离奇的错位音,再抬头,已是嗜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