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滟堕冰[破镜重圆]》江诹白白

18、赚钱

　　程楚亭淡淡地瞄了一眼苏询，本来不在意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握住戒指的指尖旋转了几个来回。
　　“你确定吗？”

　　苏询：“不确定。”

　　程楚亭：“……不确定你在这里说什么呢。”

　　季青遥轻轻抿了下唇，勾了勾嘴角，大概也是觉得两个人一唱一和有点好笑。

　　苏询来气了：“我只是有点印象，记得我堂弟提起过，好像是有这么个妹子，在魔都那边。”

　　苏询没好气应声道：“八百年前的事儿了，你现在问我要结果，我又没承诺过。”说完便将酒液一饮而尽。

　　“姓文？”季青遥罕见开口，思忖一会儿，“你没找人查过她吗？前些年魔都那边倒是有一桩金融案，好像就姓文……”

　　程楚亭摇了摇头：“家族规划的接班权在我堂哥身上，平时我也不关心金融圈的事儿，还真没有想到要查什么人。”

　　季青遥看了程楚亭一眼：“这事儿还挺大的，你托人去查查，总比一个人吃瘪，在这儿伤春悲秋好。”

　　程楚亭眼睛亮了。

　　他即刻站起身，拍了拍季青遥的肩膀，算是露出了来这儿的第一个笑意。

　　“兄弟，果然你是我唯一的兄弟。”

　　苏询见程楚亭这番情真意切的宣誓，不甘示弱地凑了过来。

　　“那我呢，我也是军师啊。”

　　程楚亭听着苏询的话，就想起了那遍地零落的玫瑰花，随便想想都来气。

　　他撇嘴道：“季青遥进言有功，特封为大将军，你继续当你的狗头军师。”

　　苏询对着程楚亭那见色忘义的脸上就是恐吓性的一拳，但也只是恐吓，没真正打到脸上。

　　“你这家伙。”

　　程楚亭笑得开怀，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委托堂哥帮忙查文家的事，程楚琛应得极快，说过几天就能给他答复。

　　这事倒是不需要他操心。

　　当务之急，是他的出道八周年的纪念日活动。

　　这次的活动是他的全球后援会策划的，为了不辜负粉丝多年的支持，他也需要送亲签CD，准备礼物，这几天手发酸，腰也僵。

　　跳脱的人被闷在同一个空间里，像是流水线工人一样签完放下，再签完再放下，由于粉丝基数大，抽奖数量多，所以坚持亲签的程楚亭，痛并快乐着。

　　等他稍微缓过了点力气，伸了个懒腰，指尖垂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扣扣，试图松缓紧绷的肌肉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方斌雀跃的声音。

　　“节目组把首版剪辑发来了。说跟我们团队沟通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我们看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哥你要再看一遍吗？”

　　方斌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说话的语速相当之快。不过这种快速的谈吐方式，很大程度上也是受程楚亭的影响。

　　刚签完五百份的程楚亭抬眼看他，吩咐了一声“放。”

　　然后才慢慢爬到了放映的位置，他仰卧在小沙发上，摊成一摊死水，长手长脚乱放，没个正形儿。

　　方斌把东西投影后，看着他哥那副坐没坐相，没有丝毫偶像样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哥你坐直点，这对腰不好。”

　　程楚亭冷淡地撇了他一眼，方斌识趣地闭嘴，开始介绍正事。

　　“节目组说可以把你们分队购物那一块儿拿来做文章。”方斌怕程楚亭不知道，还特意强调一遍。

　　“就是滟姐那部分。”

　　程楚亭半天才反应过来滟姐是个什么玩意儿，不禁皱眉头道：“谁教你这么叫的。”

　　方斌摊了摊手：“你俩年纪差不多大，你是程哥，那她就是滟姐喽。”

　　程楚亭抚了抚额头，点评道：“别这么叫，有点显老。”

　　方斌嘟囔道：“我加滟姐微信也这么叫她，人家都没说什么。”。

　　程楚亭难以置信地盯着方斌：“你加谁微信？”

　　他神情惊疑不定，方斌甚至觉得程楚亭看起来像是被他撬了墙角似的，优雅狼王气质转变得像护食的狗。

　　方斌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文初滟啊，滟姐长那么好看，我想加个微信聊天不是正常的吗？”

　　方斌看到程楚亭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碎裂了，体面和优雅悉数崩坏，方斌现在要是还猜不出来程楚亭在想什么，那他真的就是傻子了。

　　过了一会儿，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程楚亭的一声“滚”。

　　弄好一切的方斌终于滚了，滚得麻溜非常。

　　他也不知道自家的祖宗对那姑娘有意思，看来程楚亭醋劲大着呢。

　　程楚亭性格已经算好了，要是给其他艺人知道自己的经纪人觊觎嫂子，当场开了再事后报复都是有的。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方斌立刻打开微信，把文初滟删掉了。

　　他还想好好工作呢。

　　巨大的投影铺设下来，过去的短暂三天半，那些偷来的时光慢慢倒映在面前，像是碎石落入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文初滟骨相极佳人也纤瘦，即使上了电视，被镜头拉宽，依旧有一副极漂亮的皮囊，她有着不逊于任何人的美貌，放在人群中顶顶出挑的存在。

　　那些她和其他人相处的镜头里，她都是人群的焦点。尤其是第一天和秦思朗侃侃而谈，言笑晏晏的模样，漂亮得像是个精致的洋娃娃。

　　所以才那么招人惦记。

　　程楚亭慢慢捏紧了藤椅上温凉的蔓，指尖压进缝隙，一点点思索。

　　这几天他知道了金丝雀的意思，美丽的独家私藏的鸟儿。

　　驯养人，让人讨好明明是一种最折辱人的法子。可当程楚亭在看到文初滟明媚得像朵娇艳的玫瑰时，居然在那一瞬间，生出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起码还有占有，起码还有私藏。

　　他突然生出了一份占有欲。好像宝物被人发现，被人窥探，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程楚亭的眸色一点点晦暗下来，光影在里面下陷，像是落进了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

　　*

　　刷成蓝白色的墙壁上画着凌乱的涂鸦，周围有些不常态的寂静。窗外是茂密的树林，近处是修建整齐的草坪，小孩和大人在上面无声地发着呆。

　　文初滟在铁质的座椅旁焦急地踱步，旁边有几个男人好奇地打量着她，过了几分钟，又试图要她的微信。

　　对此事文初滟早已是司空见惯。

　　以前她都是找理由拒绝，今天这么重要特殊的日子，更加没心情。

　　白皙的下巴摆了摆，文初滟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男人不肯死心，还在继续劝说：“美女我们就聊聊嘛，你看，我们家人都在这儿，以后说不定还能有共同话题呢。”

　　就在这时，护士打开了铁门，扣了扣铺着白瓷的墙壁。

　　“刚刚说要见简凡的人在吗？她早上吃了药，现在情绪稳定了很多，可以探视了。”

　　文初滟急忙甩开男人欲要拉扯的手，拿起装着许多东西的帆布包，跑到护士跟前。

　　“我是她女儿，我想见她，想看看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护士点了点头：“阿姨最近情况很稳定，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考虑把她接回家里，按时服药。”

　　说完她便把文初滟领进了简凡的房间。

　　与大厅里精神病患者纷乱的画作不同，房间干净整洁墙壁洁白。

　　阳光温暖地撒了下来，床头柜上放着两支洁白的百合。简凡的头发梳得很规整，盘在脑后，她就静静地坐在窗边，眼睛看着窗外。

　　“阿姨，您女儿来看你了。”穿着白衣的护士微笑道。

　　简凡缓缓转过身，眼底蓄满了泪水。
　　“初初，妈对不起你。”

　　在看到母亲脸上终于不再是厌恶和怔愣的神情后，文初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泪水如决堤洪水倾泻而下，好像要把这么久的委屈通通宣泄出去。

　　母女俩抱头痛哭。

　　等情绪稳定下来后，文初滟抹了一把眼泪：“没事，没事。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笑着将帆布包里装着的保温壶拿出来，把里面的鸡汤倒出来。母亲小口小口喝着，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对着文初滟终于有了笑意。

　　看到简凡的笑，文初滟突然就原谅了整个世界。

　　就算生活打翻她又怎么样，她最后还是能够坚强地活下去。只要有家人在，一切都值得。

　　简凡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对人善良温厚到了懦弱的地步，所以当绝顶的压力到来时，她比文初滟的情绪崩坏得更快。

　　生病期间，她不记得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做了什么，还是护士告诉她那些出格的话语，简凡才知道她之前说多少伤人的话。

　　“妈妈那是发了疯才会说出那些话，宝贝对不起。”

　　文初滟喜极而泣：“妈妈，护士说了，你的病情比较稳定，我帮你把出院手续办了，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吗？”

　　简凡点了点头。

　　刷卡的那一刻，文初滟还沉浸在母亲恢复神智的喜悦中。可将贷款还清，药费结清后，她突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她实在不忍心再把母亲送进医院，妈妈回家后钱的花销只会更大，

　　得想个办法赚钱。
　　文初滟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