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迷梦》日月有光

71、第071章（完结）

　　水周部落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有人跌跌撞撞地想从火焰中逃离，也成了火焰的燃物。

　　百米外，牧芮垂腿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冷漠地注视着那些在火焰中挣扎求生的人类。

　　外出狩猎的青壮年已全部被她解决，留守部落的只剩下老弱病残。她没有放过她们，深夜在部落内点燃一把火，她要亲眼看着她们的灭亡。

　　大多数人在发现火起时已失去逃生的机会，侥幸有提前醒来的，冲出火焰自己也成了一团火。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牧芮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没有报复后的快感，也没有亲手夺去这许多人生命的内疚和懊悔。

　　天光微明，水周部落上最后一丝余火也已燃尽，牧芮转身离开这寂静之处，也将那一段往事抛在此处。

　　此后，她在森林里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寒来暑往，久到她已分不清年岁。

　　她又遇到了那只将她腿截断的烛阴，至少她认为见到的是同一只。没有犹豫，双方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间就发起攻击，当她破开烛阴腹腔取出内胆时，自己也去掉半条命，倒在它的巨大的身躯旁。

　　身体刚恢复力气她就将握在手中的内胆吞下，又截下烛阴身躯的一截，就地生火，做一顿烤蛇肉。

　　她也试图寻找过羽人部落，但记忆早已模糊，一直找不到正确的路，寻找的心也就渐渐淡去。

　　森林广袤，她遇到了许多奇特的动物与植物，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的人。走累了，她就会在一个地方多待些时日。

　　她不相信人类，以及任何有智慧的类人生物，她没有刻意避开他们，那些与她相遇的人或是类人，无论是否将对她的恶意表露出来，他们都只会有一个结局。

　　久而久之，便有那些小部族将她视为山中神祇，开始祭祀她。

　　有点意思，她心想。她从未在这些人类面前露过面，见过她的人都长眠于地底，这让那些部族的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为她塑造了人身蛇面的外形，她成了山神。

　　她观察他们，隐秘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原始部族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很快她就腻味了。

　　她离开了那片山脉，走向更远的地方。她的足迹踏遍了九州山川，中途也遇到过各种强大的生物。数次的殊死搏斗让她的能力有了质的飞跃，她已彻底掌控了从帝江那获得的空间之力。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岁，突然有一日，使用空间之力转移时，她来到了一片茂密的陌生丛林。

　　她的身体早已不再随着时间而衰老，长久的岁月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探索这个世界，对这片大陆的绝大多数地貌她已了然于心，但眼前这片森林从未出现在她的记忆力。

　　树干上，一只只有橘子大小的侏儒狨猴正专心地啃咬树皮，当它舔舐树皮裂开处分泌的汁液时，一只黄头隼压低双翼，俯冲向侏儒狨猴。

　　锋利的爪子提着侏儒狨猴快速升空，挣扎了几息的侏儒狨猴或许是慑于高空认命地垂下四肢不再动弹。

　　牧芮以前也见过相似的场景，类似的动物，这不稀奇，森林总是相似的，由它们孕育的物种也就容易类似。

　　或许这是一片新的她还未曾踏足的地界，观察了几日，在她要如此说服自己的时候，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隐隐人声。

　　她怔住了。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像是要透过眼前茂密树丛看清那处的场景。

　　不靠近人类聚集地是她这些年来的习惯，而这个世界能发出类似人声的生物有许多，不足为奇。

　　但这次，她忍不住向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随即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站在一棵高达六、七米高的树枝上，牧芮垂眸看向百米外的地面。那军绿色的三角帐篷，简单的折叠椅，从移动火炉上升起的袅袅烟火让已快被时光抹去的记忆缓缓复苏。

　　她向雕塑般立在树上，静静地看着那些裸露四肢的人在这片帐篷里进进出出，从白日到黑夜。

　　食物的香气唤起了她的神智，只一瞬，那被撒上孜然和辣椒面的烤肉就到她的手里，她边吃着烤肉边看着营地里为突然消失的食物而相互询问。

　　她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她并不打算再融入到这个群体中，不过那些食物的味道她很喜欢。

　　几日后，她再次闪身来拿已煎好的牛排，移动火炉架在远离人群的帐篷另一侧，像往常那般拿了就走的她被放在一旁突然亮屏的手机吸引了目光，停驻脚步。

　　这一幕恰巧被将手机放在临时案板上返回来取的厨师发现。

　　“野人。”惊叫声响彻整个营地。

　　嘈杂的脚步声从四面响起，闻声而来的人们见到手抓牛排直接吃的牧芮，也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