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063章 ...
-
与部落留守的老人和孩童一样，牧芮到了第二日午后太阳渐渐偏西时才见到采和部落其他姐妹的身影。
“阿姆。”阿朵手撑身体快速朝着采的方向移动，像往常那般扑着抱住了采的双腿，又被采抱起来举在胸前。
采气色红润，看着阿朵的眼中闪着光亮。“我的小阿朵长大了，阿姆快要抱不动咯。”
“阿姆。”阿朵嘟着嘴环着采的脖子，脸上也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采笑着点了点阿朵的鼻尖，目光转向牧芮，她微笑着朝采点头，与母女两一起走近了茅屋。
等阿朵要做饭离开后，走在身后的牧芮停下脚步，好奇的问了一句。“老人们说你们去感应南风了，南风是什么？”
之前听采提过南风，但牧芮并未细究，这次见部落里的成年女人都出动了，她很有些好奇。
“上次我就想和你说，部落里的姐妹成年后按例每个月圆之夜都会渡过东北方的那条河去到对岸与丈夫国的男人交合，这样才能感孕生下孩子。女婴留在部落，男婴则留下喂养一段时日后再送到丈夫国去。
其实也不用每个月圆都一定去，但从草木破土到地面冻结，总要去上三五次。只是倘若一直未有孕气又没有养育孩子，去得便要频繁些。”
采轻描淡写的话却让牧芮变了颜色，第一次听到南风时她隐隐有过一丝猜测，如今从采的口中听到了准确的答案，她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水周部落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牧芮垂着眼，心情有些糟糕，她也是成年人，是不是也要去。内心极其抵触这件事，脸上便带了出来。
采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不用担心，没叫上你是因为你腿脚的伤未痊愈，等以后我会带你一起去的。”
胡乱答应了一句，牧芮埋着头撑着木棍往阿朵的方向走去，心里越发乱糟糟的，便没注意到采眼中的怜悯之色。
日月轮转，天气渐渐变得炎热，期间采又随着部落的姐妹在月圆之夜离开过两次。
牧芮已习惯了用木棍支撑行走，只要不是快跑，速度已和正常人一样。
她身上的毒素也已彻底排清，泛青的皮肤已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她比部落里的姐妹们都要白皙许多。偶尔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采看着她白皙的面容，再看向她空荡荡的右膝以下，微微叹气。
因腿脚问题，除了育麦那片地，或是偶尔和部落女人们在附近收集一些果实、根茎，牧芮很少离开部落。
但她也见到过几个其他种族的人类，或是类人。有浑身长黑长毛的枭阳人，他们手持木杆从育麦对面的河岸走过，乍一看牧芮还以为是黑猩猩，立时抓紧了手中的木棍。
阿朵抬头扫一眼后便不再在意，还安慰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牧芮。“这是枭阳族人，他们都很温和，不用担心。”
虽听阿朵这么说，但牧芮还是等那些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后才稍稍放松身体。
也是在环绕育麦的这条河水里，牧芮人生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活的鲛人。
那是一个灿烂的午后，采跟着部落里其他身强体壮的姐妹外出狩猎了，这个季节的猎物膘肥体壮，很是肥美。
牧芮和阿朵一起来到了育麦地，两人又一同欣赏过她们的辛劳成果，阿朵捏着鼻子和她一起给青麦施肥后，躺在河边晒太阳。
其实她从未种过地，但年幼时她看过一段时日的农业台，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农业知识，肥料这一块便利用上了。
草木灰和晾晒后稀释过的尿液都用上了，果然有些效果。等阿朵见麦苗确实比以往要长得更壮实一些后，也加入其中。
水面荡漾的金色波光晃得人脑子发昏，牧芮眼皮缓缓地耷拉下去，手突然被抓住，耳边响起阿朵兴奋的声音。“芮，快看，是氐族，氐族。”
无精打采地睁开眼，牧芮顺着阿朵手指的方向，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霎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有人在水中游泳，他披散着长发从水中露出头、光滑的脖子，和小半个身体，又猛地扎入水中，一条长长的闪着蓝色光芒的巨大鱼尾翻出水面，带起一串水珠。
“鲛人？”牧芮擦了擦眼，呢喃道。
“嗯？快，我们叫住他，他们族都有好看的珠子，我想和他换一颗，不三颗。白有一颗，漂亮极了。”阿朵急吼吼地将牧芮拖起，快速移动到河边。
“诶，氐族人，可以和你换三颗珠子吗？”阿朵边喊边挥着手，终于引起了水中鲛人的注意。
鲛人谨慎地游到距岸边两三米的水面停下来，头朝两侧摆了摆，露出光裸的上半身，这是个男性鲛人。
他的面容没有传说故事中那般美好，但也是个周正的长相。“我只带了一颗，要换吗？”
“换换换，我换。用这个行吗？”阿朵着急忙慌地在身上摸了一通，拿出一个草编的蚂蚱，这是她学会后自己编的。
鲛人又游近了一些，蹙眉仔细瞧着阿朵手中的草蚂蚱，大约一分钟后，从长发后掏出一颗有桂圆那么大、闪耀着流光的珍珠，换走了阿朵手里的草蚂蚱。
牧芮目瞪口呆地目送着鲛人满意地游走，再看向阿朵把玩着的珍珠仍觉不可思议，这可是珍珠啊，价值连城，却被一个草编的蚂蚱换来了。
她决定回去就编，不止编蚂蚱，还要编出各种新玩意，她要和鲛人换珍珠。
幻想着自己畅游在珍珠的海洋中，到了夜晚却被瞧见的采给打击了。
采回家后见牧芮身边围满了各种草编的小动物，甚至还有小篮子，知道她们白日遇到了鲛人，温和地笑道。“氐族不长走这条河，你这些暂时恐怕是用不上的。”
第二日，留下小篮子和几个阿朵喜爱的小动物，其他的手工编织的小动物都被阿朵欢快地送给了她的小伙伴们，接下来的许多日阿朵都喜气洋洋的。
在水周部落的日子既快乐又充实，一晃眼夏去秋来，树上飘下了第一片黄叶，育麦地里的麦苗垂下了金灿灿的麦穗，麦子熟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06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