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05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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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在清风下摇曳，有条蛇尾也在轻轻的摆动，牧芮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有条蛇尾在动。
她的心立即提起来，紧咬住双唇，控制住不发出任何声音。脚下却偏离的原本的道路，走进了铺满生石灰块的那一圈地，一个小石灰块受到撞击向前滚了几公分。
霎时她的身体都僵住了，她一直盯着的那条摆动的蛇尾也停止了摆动，下一刻尾端卷曲，树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颗惨白的人头从树叶缝隙中露出来。
人头上的眼睛转了一圈后定在了牧芮身上，那一对竖瞳让她想要惊叫出声，她战栗地看着人头从嘴里吐出一条分叉的舌头。
人头还在向前伸，悬空的头部后是粗大的蛇身。双唇的剧痛让她醒过神，催逼着发软的双腿快跑。
咯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些原本在树上安静的蛇尾像是受到了召唤也开始摇摆，一颗颗头颅从树缝隙中探出来，它们很快锁定了她的方向。
手脚并用地爬出这片生石灰地，她的身后是一群人面蛇身的怪物。
人面蛇的速度很快，它们在地面、树间快速游走，她再一回头，最先发现她的那条人面蛇已弹跳腾空，朝着她的后背扑来。
她侧身躲开了人面蛇的袭击，还来不及庆幸，已被从另一侧窜出来另一条人面蛇咬住了左肩。
疼痛让她的脚步迟钝，她疯狂摆动身体，人面蛇松口了，然而下一瞬间那些人面蛇都追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紧张的情绪让她心跳加快，血液急速冲击着大脑，眩晕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左摇右晃。
甩了甩头，被短暂地驱散的晕眩感又爬了上来，左肩发麻，疼痛感反倒不那么明显，她怀疑人面蛇有毒。
四周充斥着咯咯声，无论朝哪个方向都有人面蛇堵住去路，她的神智逐渐涣散。
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她又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些，抱着拼死一搏的决心，跌跌撞撞地朝着其中一条身体略小的人面蛇冲了过去。
人面蛇没有攻击她，在她孤注一掷冲过来时它们朝两侧闪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她冲出包围后朝后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面蛇都面向着她，静静地注视着她。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面蛇，牧芮的精神才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渐渐对身体失去掌控力度。等左脚绊住右脚重重摔倒，她还想再爬起来，但挣扎一番也只是露出发青的脸和乌黑的嘴唇。
恍惚之间，她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在她身体附近游走，掀开眼皮，一睹移动的红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红墙突然静止了，一颗比卡车车轮还大的人脸出现在她的眼前，那双比白炽灯还大的竖瞳正冷漠地盯着她。
被蛇毒侵袭的大脑已无从分辨眼前的这一切，眼皮犹如千斤重，她很快支撑不住闭上了眼，在意识也逐渐沉沦到黑暗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身体外突如其来的热息。
痛，腿好痛。混沌的意识被拉回现实，牧芮睁开眼，灰暗的环境让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右腿的疼痛让她清醒了片刻，她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干草，她此刻正躺在一个低矮的茅屋内，屋中的光源来自一侧窄小空荡的窗口。
还不等她看清更多，疲惫感席卷全身，她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放进了蒸笼，在蒸透的时候又被拖出来立即丢入到冰水里。
两腮被掐住，发苦的水顺着唇舌滑入咽喉，牧芮动了动身体想要反抗，却又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昏睡中。
这样的情形似乎发生了许多次，直到她终于能睁开双眼。眼睛又酸又干，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块没有骨头的肉，除了手指头能动一动，她身上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她还是躺在那间茅屋，身下的干草应该有被更换过，并没有散发出异味。积攒起一些力气，她想要坐起来。
费了很大力气她才勉强将身体侧翻过来，右腿的异样让她有些紧张，就在此时遮挡住门的厚重草帘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来人让牧芮的身体瞬间紧绷，她不再如从前那般信任人，哪怕是这个身上披着麻布、朝她走来、应当是救了她性命的人。
草帘垂下，茅屋内恢复了灰暗，来人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见到来人被麻布裹住隆起胸部，她稍稍松口气，身上却立时汗如雨下，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你醒了。”来人的声音略有些粗犷，但仍能分辨出是女人的声音。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喘了一会，牧芮才有气无力地问，吐出来的声音低到不贴上去几乎听不清的地步。
但女人听到了。“我山坡上发现了你，你中了轩辕族的毒，是我把你带回家的。”
女人果然是她的救命恩人。或许是有陌生人在的关系，先前快要涣散的神智又凝聚起，靠着双臂的力量，她坐住了。
右下肢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这使得牧芮将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她惊恐地看到自己右腿自膝盖以下空荡荡的，截断处敷上了一层墨绿色的膏体。
她没有腿了，成了残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在本该是小腿的位置摸了摸。空的，什么也没了。
泪水霎时涌上了眼眶，她唇瓣颤抖，抬眼看向高壮的女人，呢喃般呓语。“我的腿去哪了？”
高壮女人露出怜悯的神色，她尽量用柔和的语调说出残酷的事实。“山神救了你的命。被轩辕族所伤的人必死无疑，但山神救了你，代价是献祭你失去的那截腿。”
“为什么要救我，死了就死了，为什么救我...”身体的残缺，从此失去行走的能力让牧芮崩溃，她尖叫着向女人嘶吼，仿若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热血涌向头顶，晕眩感让牧芮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直愣愣地倒下，柔软厚实的干草缓和了冲力，但仍让她头昏脑胀。
对牧芮的激动女人表现得很平静。“你身上的毒虽然解开了，但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
牧芮对女人的话无动于衷，知道自己少了一条腿，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眼神空洞地看向灰暗的屋顶。
女人等了等，见她没有反应，轻轻叹息一声后转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05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