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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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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看着自己长大的狄秋毫无顾忌,信一此时已经抛弃所有世俗道德观念,拿着刀就要上前了结他,但被大佬叫住,不得已收手。
医馆内,龙卷风看着四仔为陈洛军包扎,他腹部已被止住血,奄奄一息躺在小床。
信一心乱如麻走出医馆,叫了声,姜梨放下手中纱布,踏出门。
“今日局势你都睇到,仲要跟我呀?”(今天局势你也看到了,还要跟着我吗)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摆弄手,指甲在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信一,我副眼镜漏咗喺发型店,你帮我去找找”龙卷风掐灭yan。
(信一,我的眼镜忘在理发店,你帮我去找找)
他会意,直接将姜梨拉走。
小情侣之间腻腻歪歪难舍难分,不便示人,应该给他们缓冲,信一心里也明白,大佬是在自己留时间,解决好私事。
“呢段时间嘢已经陆陆续续收成好,我哋唔清楚狄秋几时会再嚟搅事,保险起见呢,今晚我就送你走”信一走在前头,率先打破沉默。
(这段时间东西已经陆陆续续收整好,我们不清楚狄秋什么时候会再来闹事,保险起见,今晚我就送你走)
姜梨停下脚步,眼眶发红,声调微微颤抖,抑制着哭腔“这次走,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他怔住,停下脚步,不回身看她
压着声道“能”
“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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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都忽略狄秋心性,本来带着马仔上门要人,结果个个都挂着彩回来,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刚出城寨,他行头未换,带着伤,马不停蹄找到大老板,称想和他做笔交易。
暴力团人见他满身狼狈不由耻笑,大老板满脸得意,嘲弄道“之前都同你讲咗系唔信,非要掂龙卷风呢个硬钉,而家兄弟反目咗啦”(之前都和你讲了,偏不信,非要碰龙卷风这个硬钉子,现在兄弟反目了吧)
下午,王九一行人就驱车浩浩荡荡杀去。
没想到这次来人是大老板。
“大佬,你同四仔带住洛军走先”信一从马仔哪得到讯息,着急忙慌跑回医馆。(大佬,你和四仔带着洛军先走)
龙卷风吹开手上yan灰,喊住他“喂,呢度交畀你”便开门离去。
(喂,这里交给你)
四仔“你去啦,呢度我哋睇”
(你去吧,这里我们看着)
姜梨闻言也朝他点头。
信一担忧看她,还是咬牙一狠心,追了上去。
“返去!”龙卷风听后方传来脚步声,低吼道。(回去)
信一一脸坚定“我会同你一齐,你讲咗交畀我”(我会和你一起,你说了交给我)
两人站在巷口,面面相觑,忽地,龙卷风笑出声,欣慰看着他,一把握住信一手“以后我同你”(以后我跟你)
暴力团马仔们将城寨闹的天翻地覆,拿着刀指着街坊们,问有没有见过叫陈洛军这个人。
他们将摊位故意打翻,对着老人小孩大呼小叫,一时间哭闹声充斥整条街。
一行人赶到,马仔正扯着位阿公问人,信一扫过一眼瞪着他,马仔瞬间撒手。
龙卷风揪住一个挡道马仔领口,用力往旁边甩开,光头黄衣恶霸就要上前,信一甩出蝴蝶刀抵在他脖子上“边个够胆喐斩边个!”(哪个敢动砍哪个!)
王九带大链子,手插口袋,嘿嘿直笑“点,稳人都唔得呀,我大佬系发型店等你”(怎么,找人都不行啊,我老大在理发店等你们)
龙卷风让阿七照看好街坊,便撞开王九朝理发店快步赶去,信一紧随其后。
理发店。
大老板坐转椅上捧着漫画看得津津有味,身后门被打开,他缓缓转过身道“呢笪地头而家归我”(这块地盘现在归我)
他抽一口雪茄,挑衅开口“而家啲陈洛军交出嚟,我预你哋一命喺度,快D执嘢行人!”(现在把陈洛军交出来,我留你们一条命,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凭你?”信一站大佬身后,愤愤开口。
大老板从怀中拿出字据“白纸黑字,你兄弟狄秋,将呢块租畀我,重想赖?”
王九撞开两人,走进理发店,嚣张开口“大佬,同佢哋废话咩,而家就畀佢哋躝出去!”(大佬,和他们废话什么,现在就让他们滚出去)
“我用你教?”大老板都没看他一眼。
王九面上无光,用旁人察觉不出声量,嘴里轻声骂句“铺盖”
门外几个马仔来报,在老人街发现陈洛军,混战一促即发。
信一迅速拔出蝴蝶刀将暴力团马仔一剑割喉,人瞬间倒地不起,他随即就往门外追去。
王九就要上前,却被龙卷风一拳轰开,他翻个身立马站起,“从后门追”大老板给他指令,便自己起身准备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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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四仔寻来辆推车,姜梨搭手,两人合力将陈洛军挪上,推着他就要走。
姜梨从角落翻来黑色斜挎包,把架子上av扫入袋中。
“你干嘛?”四仔扶着推车把手,前后张望,急迫看着她“别管这些!快跑”
言语间她已经收拾完“我知道这些对你很重要”姜梨拉上包,斜挎在身上。
巷子里传来追杀声,暴力团马仔拿着刀向他们冲来“就喺边!唔好畀人走啦!”
“来不及了,分开走”四仔向她喊声,推着车朝左去,姜梨往反方向狂奔。
见他们分开,暴力团两人分组各自追去。
斜挎包在腰间晃荡,挡得腿放不开,姜梨把它抱在xiong前方便跑路,又趁机往后撇眼。
黑衣光头马仔和同伙还在穷追不舍。
由于急速奔跑,她喉头仿佛肿起,就快要吸不上气,为了甩开他们,姜梨沿着小巷弯弯绕绕,给自己争取喘息时间。
大井街。
她跑进死胡同,后头传来马仔追喊声“向前行,肯定走唔到!”
姜梨慌不择路,见一门虚掩着,便闪身躲进,或许是废弃太久,推动时发出吱呀呀响声回荡在过道。
进屋后,心一下沉落谷底,里头陈设简单,木箱,一张床外加没有柜门衣柜,见自己无所遁行,只得将黑包塞入床底,手哆哆嗦嗦走置窗边,往下看。
还好!有个雨棚可以落脚。
攀着窗沿缓缓爬出,用脚试探承重,刚蹲下稳住身,门就被一脚踹开。
崩!
破门撞到墙慢悠悠回弹,像用指甲慢慢刮蹭黑板,听得人烦躁不安。
几个混混手拿砍刀斧头,故意拖在地上,发出长长尾音,他们走进门“先边个系信一马子喇,听九哥话,佢稀罕。到紧,平时都唔喺带出门口,连金殿酒家嗰次都冇去”长发马仔提醒同伴。
(刚才哪个是信一马子吧,听九哥说,他稀罕得紧,平时都不在带出门,连金殿酒家那次都没去)
“话之佢咁多!城寨都系我地嘅,玩佢个女人,可唔可以攞我点”光头马仔脸上横着疤,嘴里发出嬉笑。
(管他那么多!城寨都是我们的,玩他个女人能拿我怎么样)
上次天义盟和架势堂起冲突,大老板暗搓搓派一群小弟去帮衬,没想自己刚上场就被蓝信一这小子一刀划破脸,借着这次机会睡了他马子,来解解心头恨!
随后,屋里传来翻箱倒柜声,姜梨蹲在雨棚,不由得扒紧窗台往里靠,同时还要保持幅度不可太大,手不能太靠上,避免暴漏位置。
这别扭姿势保持没多久,小腿便抑制不住颤抖。
由于贴墙过近,甚至可以闻到水泥石灰味,她转头,免得细沙灰尘吸入鼻腔。
姜梨有想过心一横,就从这跳下,但细数三四五,好家伙,足足六层,下去不死也残,只得耗在这。
手心渐渐湿润,后背不断冒汗,神经紧绷不敢松懈,只得暗自祈求他们尽早离开,但命运天秤这次没有向她倾斜。
长发马仔发现藏在床下黑包,拿着东西撑手站起“哟,呢个咩嘢”他打开拉链,随即发出怪笑“睇背影重以为系个玉女,冇谂到都睇咸片”(哟,这什么东西,看背影还以为是个玉女,没想到也看咸片)
那人一定就在屋里。
两人对视,使个眼色,长发马仔慢悠悠在屋里踱步“呢架连个鬼都冇,睇个样匿唔到人,估唔喺呢”他蹑手蹑脚走置窗边指了指。
(这屋连个鬼都没,看样子躲不了人,估计不在这)
光头男会意,故意发出脚步声走出门外“二楼发型店睇睇,话唔定跑去信一”话毕,重重将门带上。
(去二楼理发店看看,说不定跑去找信一了)
姜梨松口气,手攀着探出头,环视一圈发现没人,正要爬进。
一张脸猛得冒出,来了记贴脸杀“捉到你了!”长发马仔躲屋内在窗下,逮个正着。
紧绷着的弦终于断开,姜梨一惊,整个人摇摇晃晃,不受控制往后倒,眼看着要摔下楼,她迅速抓根从楼上垂下铁棒,足尖点着雨棚。
长发马仔翻出,就要伸手将她扯回“费咁大瘾匿喺度做咩呀,我哋又唔系坏人”(费这么大劲躲着干嘛,我们又不是坏人)
光头马仔已经进屋,将刀放下,朝窗边走来帮忙。
姜梨见状,眼一闭,立刻松手,好巧不巧,摔在下一层铁架防盗窗上,她挣扎着爬起,想要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仲想走!”到手鸭子飞了,长发马仔啐一口唾沫,立刻踏上颤颤巍巍雨棚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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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不便,四仔只能抱着陈洛军往前跑,信一紧随其后,地上爬起暴力团马仔,被他用刀扎穿脖颈,血溅起几滴脸上。
他将蝴蝶刀拔出“姜梨呢,佢冇同你一齐?”(她没和你一起?)
“我哋走晒”四仔喊到。(我们跑散了)
不等信一做出回应,王九就杀了出来,一记飞腿将他踢倒在地。
见人跑远,他大步最追上,一旁燕芬拿着锅就要朝他面门上砸,却被一把推开。
信一爬起,上前抓住他肩膀就朝腰间一刀。
“顶”王九得意笑笑,瞬间运功发力,身体如铜铁般硬是刺不进。
信一不信邪,勒住他,反手就要将蝴蝶刀捅进胸前。
怎料意图被看穿,王九抓住他手,朝腹部用力肘击,紧接着,转身挣脱开,夺下蝴蝶刀,扎进信一掌中,或许觉得不够解恨,他手腕微屈,刀刃竟直生生在手心中转了半圈。
瞬间,信一毫无招架之力,浑身卸力瘫倒在地。
王九将蝴蝶刀扔到他身边,嘴里骂句“废物!”就往前追去。
燕芬哪见过这场面,急忙拿来布头,咬着撕开,跪地为他包扎。
信一面色铁青,手掌传来钻心疼痛,但又不敢捂着伤口,只能捏拳锤地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