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3 筹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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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氤氲着酒香的雨夜是战前最后的闲静时光。次日，在同埃尔文返回调查兵团总部后，你便再次投身于无休止的准备工作中。
只要希干希纳城墙上的窟窿还没被堵上，巨人就会源源不断地入侵人类的领域。莱纳和贝尔托特或许还在暗中潜伏，那只热爱扔屎的长臂野兽也势必虎视眈眈。尽管这次，你结合米克和蕾伯蒂的口述和自己在厄特加尔的经历，顺势“推测”出敌人可能会采取大范围投掷的攻击方式，但以壁内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找不到能够抵御这种攻击的有效手段。
经过商议，三大兵团确认了两条方案，第一是强化现有的壁外作战装备，第二则是培育、训练更好的战马和骑士。而其中第二条，也让你有机会将一直暗中推动的战马培育计划摆上明面。
借着这个由头，你的分队长职务，也顺理成章地转正了。
在女王的大力支持下，调查兵团联合壁内的武器研制机构，研发出了一种强力的新型武器——雷枪。这也是韩吉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的事，在近一个月废寝忘食的研究中，最新一批的雷枪已经达到可以投入作战的标准。
即便研究对象不是巨人，韩吉的表达欲也一如既往地强烈，导致最近一段时间你看见她都得绕道走，万一脚步慢了被她逮到，那双耳必定免不了一番荼毒。
比如现在——
“大姐，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文员，听不懂你们这些高精尖术语啊……”
千躲万躲，你还是晚饭时间放松了警惕。望着眼前黑眼圈浓重却神采奕奕的科学怪人，你欲哭无泪，恨不得跪下去求她放你一马。
可对方显然曲解了你的真实意图。
“哦哦哦！我懂我懂！我可以从基础名词给你讲起！没关系！时间还很长！况且我现在精力充沛！你不用为此感到内疚！”
“你他妈懂个屁啊！给我内疚起来啊混蛋！！”
原本合十的双手下意识攥紧，在你认真考虑要不要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时，一只跳动着青筋的手，先你一步搭上了韩吉的肩膀。
“韩吉桑~”
“明天还有新兵的马术集训，这家伙还要跟我一起去陶帕，能不能麻烦你找别人发泄这该死的分享欲呢~？”
“！”
“走走走！我们立马就走！”
伊莎贝拉笑容“和善”，虽未直接震慑到神经大条的韩吉，却让她身边的莫布里特和妮法倍感不妙，两人手脚并用，将依旧不明所以的第四分队队长拖出了食堂。
“呼……得救了，感谢——嗷！！！”
你长舒一口气，正想对伊莎贝拉道谢，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吃了对方一记脑瓜崩，差点被弹出脑震荡。
“不是我说你啊，你现在的职位和那家伙已经一样了，说话就不能硬气一点吗？！”
“她今天要是死缠烂打，难道你打算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指导新人吗？！给我稍微顾全大局一些啊混蛋！”
“……”你捂着脑门，借双手遮挡翻了个白眼，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
“不过……”伊莎贝拉话锋一转道，“倒真让你歪打正着了啊。”
“啊？什么？”你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战马训练方式，是你在年初和布劳斯先生定下来的吧？”
“……嗯。”
“那时候我们分明没有遇到过野兽巨人，你居然就想着以悬挂物来训练战马的反应能力了。”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说实话，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呵呵……你的想象力还是一如既往地丰富啊……”你对此不做正面回应，但出于心虚，还是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嘛~无论如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我们的这几个月的‘地下工作’能在实战中取得成效吧！”伊莎贝拉不做追问，爽朗地摆手道。
得益于近半年的奔波，这一轮中，调查兵团的人员损耗明显低于先前几轮。老牌精锐的存活给了自由之翼放手一搏的底气，而在推翻伪王之后，不少年轻士兵也自愿转入调查兵团，这在一定程度上进一步填补了战力。
目前，针对新兵的训练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从明天开始，新人们将跟随老兵前往陶帕，展开为期一个月的野外集训。集训过后，他们中的佼佼者将会被编入阵型，同你们一起前往玛利亚之墙。
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期中，所有人都各司其职，韩吉分队主攻新武器研发，利威尔和蕾伯蒂负责体术与格斗训练，米克分队主要传授侦查技能，法兰、法瑞尔、君达和埃尔德负责讲解壁外战术……总之，有实力的老兵基本是轮番上阵，纷纷参与进新人的实战演练中。
而你和伊莎贝拉的主要任务，就是驯养良种马匹，以及对新人进行马术特训。
战马，那是你能力范围内唯一有望争取一线生机的因素，大半年的筹备终于迎来验收成果之时，如今，那批战马的素质已经堪称顶尖。但为了应战，它们还需要与骑手进行磨合。
陶帕村的地理条件得天独厚，附近就是广袤的山川森林。猎户们已经提前在树上悬挂了大小不同的重物，通过操控使其自然摆动，便可模拟石块迎面而来的情景，为应对投石提前做好准备。
当然，在重物设计上，你还是花了一番心思，以做到既让重物具备与石块相近的势能，又要将其对人的伤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以免造成“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剧。
一切准备就绪，翌日，你和伊莎贝拉便带着新兵前往陶帕，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野外集训。在这期间，你还倚仗自己作为“项目发起人”的身份谋了一点“私利”，只不过，受益对象并不是自己。
埃尔文先前的那匹马在耶格尔夺回战中含恨退役，他右臂的伤还没好全，加上公务繁重，无法抽身亲自前往陶帕村。出于私心，你参考布劳斯和伊莎贝拉提供的排名，选了综合能力最强的那匹战马，亲自训练，并时不时抽空带它回一趟兵团，好给这对新搭档一些彼此熟悉的时间。
战马是十分通人性的动物，你与自己的马搭档已有三年之久。也正因如此，它对你最近将精力集中在另一匹马身上倍感不满，不时给你甩个脾气刷一下存在感。
你对此表示理解，但也十分希望这位老搭档能多少注意一下场合，至少别在你和埃尔文独处的时候闹脾气。
然而它似乎并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
“啧！靠——！”
“不是！你赌气能不能挑挑时候啊老伙计！”
这天，忙里偷闲溜回托洛斯特的你，在总部驯马场接连三次差点被甩下马背后，终于绷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由于赶时间，你出门前连头发都没扎，被马这么一颠，几缕发丝便从耳后散落，遮住了小半张脸。
听见身后的动静，埃尔文扯着缰绳半侧过身。正午明媚的阳光洒在你发间，让他一眼就望见了那散落于明红中的几缕银线。
深秋已至，但还没到下雪的季节，在一团流火中，他看到了这一年的第一抹霜雪。
轻甩缰绳，慢慢靠近，直到流火与霜雪都近在眼前，埃尔文才轻轻抬手，将你散落的头发撩至耳后。
手指划过耳畔，宛若微风拂面。万籁俱静，你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微醺的雨天，只不过这次，没了马车的遮挡，唇瓣上的温柔便显得更加明目张胆。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告别的，或许是柔情蜜意后慌张的回避，或许是因为没眼力见的同僚突然出现，或许只是单纯到了时间……只记得自己非常不从容地锤了他一下，刚被梳理整齐的头发再度散落，刚好挡住脸上那团可疑的红晕。
“啧啧啧，”不知何时开始观望的米克行至埃尔文身边，望着你的背影不住咋舌，言语间颇有感慨，“都忙得焦头烂额了，还能抽出空来陪人家骑马……你这家伙，六年过去总算懂了点人情世故啊……”
“与战马磨合也是作战前必要的准备工作，她为此做了很多准备，怎么说都不能浪费人家的心意。”埃尔文的视线一直追着你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颇有深意地看向米克，“别说我了，你最近好像也不轻松啊，每天不也都挤出时间出来陪纳拿巴‘散步’吗？”
“咳。”米克战术性地清了一下嗓子，“康复训练罢了。”
相互戏谑一番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大战在即，眼下的时光美好到有些虚幻，宛若一个在空中飘摇的五彩泡泡，似乎下一秒就会碎在风里。
在初现寒意的秋风中，埃尔文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你确定要参与一个月后的作战吗？米克。”
“啧，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米克微侧过脸瞥了埃尔文一眼，不假思索地说，“希干希纳，那可是被巨人侵占了五年的地盘，我怎么可能错过收复领地的瞬间。”
“即使我们没有能活着回来的把握，即使曾体会过死亡降临的恐惧，即使已经找到一生挚爱，你也能保证绝不后悔吗？”埃尔文又问道。
“嘶……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米克有些不耐烦，旋即从衣袋里拿出烟盒，从中抽了一根点燃。
“纳拿巴也会参与行动的，无论如何，我们的身份首先是士兵，死在战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当然，我承认，我在面对死亡时依旧无法做到从容不迫，但若没有相应的觉悟，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加入调查兵团。”
“你一向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埃尔文，在这一点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你。但无论眼里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始终都和你看着同一个方向。”说着，米克向风中吐了一口烟圈。
“所以，在问别人之前不如先问问自己吧！你会因为尤娜放弃追寻了半生的梦想吗？又或者，那家伙会为了你放弃冲锋的机会，心甘情愿地守在家里，做你所谓的‘坚强的后盾’吗？”
向来寡言的好友竟破天荒地扮演起讲师的角色，埃尔文没有应声，只将垂下的左手轻轻空握着，像是要留住方才发丝滑过的触感。
850年，那是复杂而又矛盾的一年。蓦然回首，他好像已经走过漫长而紧凑的一生，又好像寻觅到了另一片使他流连忘返的景色。
但无论如何，他的梦想已经成为参天巨树，经时光与鲜血浇灌，即将奉上分量十足的果实。
他不会为了任何事而放弃。
他知道，你也是。
日升月落，昼夜交替，训练在有条不紊的推进，新武器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成型，负伤的士兵们在逐渐痊愈，唯有对那管巨人化针剂的研究没有任何进展。
行程表被大大小小的事务排满，调查兵团在紧张与忙碌中度过了这最后的两个月。
晚秋的某一天，你和韩吉、利威尔、米克、埃尔文等人一同前往米特拉斯，当你们先后走进会议室时，皮克西斯司令已经恭候多时。
玛利亚之墙夺还战，距那场作为一切抉择的开始，拨弄着生命之轮的命运之战——
还剩最后两天。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83 筹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