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乙女]学会时间回溯后，我大喊SL大法好》弗里德里希之鳄

49、*47 征兵式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见证这届传奇的征兵仪式。

　　第一次，眼前的场面与你毫无关联。
　　第二次，你是埃尔文身后沉默的背景板。
　　这一次，你则跻身台前，举着地图，配合团长向新兵讲解第57次壁外调查计划。

　　“凭借艾伦的力量，我们不仅阻止了巨人的进攻，还获得了了解巨人真相的方法。”
　　“在他位于希干希纳区的老家地下室，有着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关于巨人的秘密。”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下室，我们就能找到摆脱这百年来被巨人所支配的惨状的线索。”

　　埃尔文身姿挺拔立于台前，神色肃穆地诉说着爆点十足的消息。台下一片哗然，周围火光跳动，劈啪作响地渲染着空气中的不安。你借着地图的掩饰，目光匆匆扫过台下的一众新兵。
　　阿尔敏·阿诺德、三笠·阿克曼、让·基尔希斯坦、柯尼·斯普林格、“赫里斯塔·兰斯”……一道道熟悉的身影被你收进眼底，在看到那个梳着马尾瑟瑟发抖的瘦高女孩时，你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
　　那是萨沙·布劳斯，布劳斯先生的女儿。这一回，你总算是与她正式相见了。

　　没有做过多停留，你悄无声息地移动视线，将目标锁定在几个需要格外“关照”的对象身上——
　　“尤弥尔”、莱纳·布朗、阿尼·雷恩哈特和贝尔托特·胡服。
　　若说第一个还算可以争取的队友，那么后三个就是毫无疑义的敌人。你敛去微微笑意，眼底浮起冰霜，指尖不自觉攥紧，将手中的地图被捏出几道折痕。

　　按照经验，一个月以后就是第57次壁外调查。拜那几人所赐，那次壁外调查的结果无可辩驳的惨烈。而出于“契约”的限制，此刻，除了尽可能做好充足的准备，你并想不出其他扭转乾坤的办法。
　　一个月……虽说不算特别紧……但还是有些仓促了。
　　“可恶……”
　　“要是能再宽限一点……”
　　你咬紧嘴唇，被四周聒噪的蝉鸣吵得心烦意乱。

　　“这4年中调查兵团牺牲了超过6成的成员。”埃尔文的声音不疾不徐，他正以平淡的口吻叙述着残酷的事实。你知道，这是一种对策。作为早就怀疑壁内潜藏着敌人的人精，他选择说出严峻的现状，是为了让有选择者知难而退，从而筛选出那些可能与你们立场相对的人。
　　“4年牺牲了6成人，这不是个让人可以冷静的数字。”
　　“这次召集的新兵，也会参加两个月后的壁外调查，阵亡概率差不多是3成左右。”
　　“——！”
　　与记忆相差无几的说辞突兀出现了改变，一丝火光照亮你的双眼，像清晨的第一道初阳照亮了幽暗的密林。
　　“他刚才说的是……两个月吗？”
　　你有些不确定地在心里揣摩，但背对着你的团长并未察觉你的情绪。那坚韧如磐石的声音依旧平波，自顾自说着类似于劝退的话语。

　　“即使在知道这样的惨状后也愿意赌上自己性命的人，就留下。”
　　“请扪心自问，是否能为人类献出自己的心脏。”
　　“以上。”
　　周遭的空气随着演讲结束而凝滞，几秒后，个别身影转身离开了场地。随后，台下的人流开始涌动，不一会儿就只剩寥寥几道身影。
　　正是你方才扫过的，那无比熟悉的那几道身影，唯独少了阿尼。
　　——即将进入宪兵团，卧底其中，然后打的你们措手不及的阿尼。

　　坚毅、犹豫、惊恐、平静……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心思。序章结束，巨壁之内，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经开始缓缓涌动。
　　埃尔文微微一笑，向留下的几人行礼致意——
　　“这是真正的敬礼，献出你们的心脏吧！”
　　“我由衷的，向你们表示尊敬。”

　　仪式结束后，大伙儿纷纷散去。你抱着地图，一言不发地跟在埃尔文身后，与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得不说，你们很少有这样悠闲独处的时刻。尤其是酒会后，你和他的关系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工作之余能一起溜达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不过此时，作战的紧迫性和时间莫名的变动交杂在一起，倒让你没心思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了。
　　“怎么了？”或许是被你过分肃穆的神态引起了注意，埃尔文放缓脚步，转身询问。
　　“啊……那个……”你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略作思索，决定以重复对方言论的方式向他确认一下时间。
　　“那个……您确定要让新兵两个月后就参与行动吗？会不会太仓促了？”你刻意把“两个月”咬的很重，唯恐被他听错或者忽视。
　　“不，这已经是宽松的极限了。形势迫在眉睫，敌人可不会因为新兵入伍就放缓自己的行动。”埃尔文神色如常，没有纠正你的时间。
　　看来不是错觉，和利威尔他们加入时一样，104期的加入也导致了时间进程的改变。
　　但为什么，这种变化没在上一轮发生呢？

　　“看路。”
　　“！”
　　直达埃尔文的低语传来，你才如梦方醒地看到眼前迎面而来的木柱。本已闭上眼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却只撞上埃尔文干燥温热的掌心。
　　“非、非常抱歉！”
　　“……”面对你略带慌乱的反应，埃尔文轻叹一声，语气复杂，“最近还是别太勉强自己，接下来还要负责新兵训练，陶帕那边，交给伊莎贝拉和法瑞尔去对接就行。”
　　“嗯嗯，好……”
　　“……”
　　“……诶？”
　　“诶诶诶？！您知道了？？”
　　可能最近实在太累了，你的大脑在绕玛利亚之墙转了三圈后才意识到不对。还没来得及细问是谁泄露了秘密，埃尔文便看似心情不错地供出了伊莎贝拉。
　　“你的人口风不严啊，随便套套话就招了。”他的眉眼微微上扬，“另外，我向那位幕后慷慨的资助者表示了感谢，虽然她的回信实在谈不上友好，但好歹也算是正式建立联系了。”
　　“很好，伊莎贝拉，以后别再指望我告诉你任何秘密！”你咬牙切齿。
　　至于安洁莉娜，毕竟投入了那样高额的资金，她稍微给埃尔文一点脸色也无伤大雅。你本有些疑惑埃尔文是通过什么途径与她通信的，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团长大人都钦点法瑞尔去协助育马事宜了，那么大概率那封感谢信是跟着小情侣的情书一起邮寄至雷洁德府的。
　　思绪延伸，你已经能猜到安洁莉娜在信里指桑骂槐，看似彬彬有礼实则不留情面地将埃尔文从头批判到脚的言辞了。虽然有些不合礼仪，但百年世家的家主可不是白当的，真要较起真来，安洁莉娜的嘴毒程度或许与利威尔有的一拼。
　　见你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埃尔文觉得有些好笑，这片刻的闲适让他暂时从紧绷的状态中解放。这种氛围也曾是你们之间的常态，只是自那次酒会后，便很久没有过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询问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份珍贵的安逸。
　　“嗯？告诉什么？”
　　“改良育马方案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为什么来着……”你的眼神飘忽，实际却在心里疯狂吐槽——
　　“明知故问吗这不是？！天天忙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哪有时间告诉你啊！！”
　　“再说了，忙得要死要活还要被拉去做免费劳动力！！你不给钱就算了每次还板着一张臭脸！！怎么？！扑克脸也会传染吗？！我离开不到一个月你就让利威尔传染了？！”
　　“告诉你？！我哪敢啊？！”

　　当然，抱怨归抱怨，归根结底还是三个字——你忘了。

　　看你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埃尔文没有继续追问，他从你怀里抽走了那张有些皱巴的地图，又冷不丁丢来一句——
　　“跟来我办公室，现在。”
　　“……啊？！！”
　　你只感觉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头顶。
　　月亮已经升到半空，现在叫你去办公室，无异于通知你做好加班到深夜的准备。你立马垮下脸，正欲抗议，转念一想又觉得埃尔文已经很久没做出这般举动，现在突然“故技重施”，或许是在暗示，之前的那些隔阂已经可以翻篇了。
　　于是，你立马调整好心态，快步跟了上去。

　　踏进办公室，埃尔文关上门。他自顾自地走向办公桌，将地图摊平于其上，腰背微弓，双手撑在桌上，而后抬眼看向你。
　　“这次作战还有其他目标。”他说。
　　“诶？什么？”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韩吉的实验体被杀了，犯人是带着立体机动装置作案的。”
　　“一时控制不住仇恨巨人的情绪？我并不这么认为，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这么认为。”
　　“自从五年前城墙被撞破，我们的处境就多了太多不确定因素。”
　　“杀死实验体可以阻止墙壁内的人类了解巨人，进一步便能阻止我们了解外面的世界。”
　　他眼眸幽邃，低声沉吟着。灯火的跳动，墙上的影子随之闪烁摇摆，给人一种缥缈而虚幻的感觉。对你而言，这种虚幻感来自两次轮回中的待遇反差，毕竟在上一世，关于第57次壁外调查，埃尔文可是半点额外信息都没跟你透漏。
　　“呵，果然是因为马吧！见钱眼开的臭男人！”
　　你心里暗骂一句，却也不甚在意，毕竟这也是在为扭转结局铺路。继而顺着他的引导，试探性地说出部分已知信息——
　　“所以，我们的敌人……是人类，对么？”
　　“啊……”那双蓝色的眼睛从你身上挪开，转向摊在桌面上的地图，“无论是来自壁内还是壁外，恐怕……他们早已经混入我们之中了。”
　　“所以，你打算在两个月后引蛇出洞？”你双臂环抱在胸前，看似疑问，实则笃定。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埃尔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你，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身边的抽屉。
　　那里面藏着他的笔记本，而笔记本里，则藏着你们早已心照不宣的秘密。
　　“您刚才宣讲的时候就差把艾伦·耶格尔家的门牌号报出来了，确实让我挺惊讶的。”你微微一笑，“不过比起这个，反而是向我单独告知这件事更让我惊讶一些。”

　　听到你这么说，埃尔文那双深邃的蓝眼眸中染上一丝怔愣，不过只消片刻便再度恢复从容。
　　“毕竟拉人来做苦力，总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你顿感不妙，下意识地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对面的男子不知从哪变出一沓厚实的文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然后越过它们面带微笑地看向你。
　　“利威尔兵长最近忙着照看艾伦，新兵档案、训练安排、理论教学计划，就劳烦新晋分队长尤娜女士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