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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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幼儿园有怪物。”
沈昭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云程就凑了过来，嘴巴贴着沈昭的耳朵有点神秘地宣告着这个事实。
云程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吐在沈昭的耳边，怕痒的小朋友一边忍不住躲，一边又被云程的话语所吸引。
“在哪里呀？”
“听说在操场后边的小树林里，有人看见过它的影子，长长的，黑黑的，好像一个巨大的影子人，晚上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真的真的，我也知道。”坐在前边的小胖子也转过头来，印证了云程的话。
突然，云程放低了声音，凑在沈昭旁边，自以为很小声地说：“我们下午去探险吧！”
“探险！”小胖子大喊一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叫庄状，你们可以叫我壮壮”，他朝沈昭挤眉弄眼的，“嘿嘿，一起去探险啊，我也要去。”
早在庄状喊出声之前，就有人静悄悄地听着云程给沈昭描述怪物的样子，骨子里的好奇心都催促着他们去冒险。
于是都凑了过来。
“我也要去！”
“我可以帮你们探路！”
“我有零食可以分享，带我去吧~”
“我可以...”最后想不到自己还能干什么的小朋友卡壳了，转头看了看沈昭：“我可以抱着昭昭去~”
突然被提到的沈昭，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小朋友：“元元，昭昭可以自己走啊~”
“不行！”云程力排众议。
在所有人的疑惑目光下，云程很正直地说：“太多人去，就会被老师知道。”
被拒绝的一群小朋友们垂头丧气地。
庄状想了想，慷慨地表示：“到时候回来了，给你们讲！”
夹杂在中间，听完了全程的沈昭也跟着点头，安慰那些小朋友们：“下次带大家去。”
不过——
【小朋友不可以乱跑，不然会被打屁股的】048看着这群小朋友隐秘地策划了一切后，才悠悠地出声阻止。
【啊？】沈昭被048提示后想起不能乱跑的小朋友告诉别的小朋友，“云云、壮壮，我们不能乱跑啊，会被打屁股的。”
“嘶，”庄状听到后先吸了一口气，被打过的小胖子可是知道打屁股的滋味，一想到就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屁股退缩：“不然还是放学了之后再去吧？”
“很痛？”没挨过打的沈昭好奇地询问，“是什么感受呢？”
“唔，”庄状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后，认真地告诉好伙伴，“大概就是两瓣屁股变成八瓣的感受，因为我妈妈总说要把我的屁股打成八瓣。”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沈昭瞪圆了眼，他告诉自己不要去戳别人的伤疤，但是小孩的眼却不住地往小伙伴的身后看，试图看清楚那里到底是几瓣。
身边因为“怪物”围来的一群小孩们，听到庄状的描述都不自主地往他的屁股看了一眼。
庄状被这群一点都不隐秘的视线盯得不好意思，直接大喊：“两个，没有八个！”
“什么两个？”王韵一进来就听到这群小孩中心的庄状的大喊。
“壮壮说他的屁股被打成了八瓣，”有好事者直接大声宣扬。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庄状身上去了。
王韵听到有大人打小孩的时候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就在这时，王韵听到庄状大喊，“没有八瓣，我妈妈说如果下次不告诉大人自己乱跑的话才打的！”
说完这句话的庄状生怕别人不理解，还解释了一下，“就是下次乱跑才打，我只要不乱跑，屁股就不用打成那么多瓣啦！”
听到这里的王韵收回自己之前的不赞同，对于瞎跑的小朋友有必要的时候还是打一顿吧，不行就打两顿。
还有...“乱跑？”
面对王韵的反问，小朋友们都转移了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一个都不敢对上老师的眼神。
壮壮更是直接：“我没有说要和云云带着昭昭偷偷跑掉去探险。”
王韵没想到这群小孩们还有这种心思，想到这群小孩这是处于好奇心最旺盛的时期，她想了想，除了决定把这群小孩盯紧一点之外，还把打算讲的绘本换了一本。
“我们今天来讲一个新的故事，叫《小心，别上当》......”
这个绘本讲的是一个小兔子因为一根胡萝卜被骗后所遭遇的种种悲惨经历，配合着王韵生动的语气，所有小朋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
认真听故事的沈昭，想起不久之前差点心动跟着小伙伴们去冒险的自己，突然用小手怕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呼~
还好昭昭没有乱跑。
不然昭昭就要跟小兔子一样被抓走了。
然后就会吃不饱、没有地方住，最关键的是再也见不到爸爸、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哥哥、云云...小孩在心里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最后成功地把自己吓得泪眼汪汪。
王韵看着面露凄凄之色的庄状，再看就快被自己的脑补得哭出来的其他小孩们，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的小朋友都是聪明厉害的小朋友，只要不乱跑就不会遭遇这些问题，所以小朋友们要记住......”
王韵的找补十分地及时，直接成功拉回一个个快被兔子的悲惨经历虐哭了的小孩。
048见小孩眼睛水汪汪的样子，安慰道：【没事的宿主，你要是丢了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回家的路的。】
沈昭也乖乖保障道：【嗯嗯，昭昭也不乱跑，还要乖乖记住爸爸电话、回家的地址...】
说完，小孩还觉得不够，又叮嘱了048一遍：【爸爸的电话是...我们家住在...四四你也要记住，这样要是走丢的话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啦。】
048当然知道小孩的一切信息，不过系统还是在小孩的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认真地记下了这些信息。
严肃地确认048在小本子上记录的信息无误后，小孩这才有空打量着048的后台，惊奇地表示：【哇，四四你也有本子欸~还有这个..闹钟！】
【这个是什么呢？】
【录音笔。】
【这个呢？】
......
一人一统一问一答之下，沈昭这才知道自己所绑定的系统就真的如它所说的那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四四，真的有怪物吗？】
048停顿了一下，说实话，它也不知道。在它的数据库里，它既没有亲眼见过它存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它不存在。
实事求是的系统回复道：【宿主，这个问题048也不知道。】
沈昭点了点头，却也更好奇了。
不过，他也知道小朋友是不能一个人乱跑的。
所以——
“你说你要去看怪物？”沈青恒来接小朋友的时候，就听到昭昭的这个神奇想法，他停顿了一会儿，“唔...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沈昭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也不知道欸。
“我知道！我知道！”站在沈昭身后的云程没想到真的有大人愿意陪他们去探险，兴奋得在沈昭的背后大喊，生怕小伙伴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
“在学校里，最南边的...从这个走廊一直走...”说到这里，云程还问沈青恒，“沈叔叔，你如果要带昭昭去的话，可以把我也带上吗？”
沈青恒没说话，不过他身后先传来了一道询问：“带你去哪？”
沈青恒回头，发现是一个跟云程有几分相似的男子，那人感受到沈青恒的视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云程，“这个是我儿子，最近才转学来的，给您添麻烦了。”
沈青恒摇头表示没事。
云程倒是先冲了过来，“爸爸！去看怪物啊！”
不得不说，云程的大嗓门一下子就吸引过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在众多好奇的视线中，有一道格外地炙热，云程看过去。
是庄状。
庄状被一个女人牵着，应当是庄状的妈妈，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两人也过来了。
“我也要去！”
沈青恒无奈，最后顶着昭昭期待的目光，先跟小孩协商：“爸爸先去问一下王老师，要是不可以的话，昭昭就跟爸爸回家，可以吗？”
在小孩激动的点头和众人期待的眼神下，沈青恒还是去问了王韵。
王韵作为幼师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这群小孩们称之为“怪物”，小朋友的世界总是千奇百怪的，好奇小朋友世界的王韵欣然应下：“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耶！”三个小孩兴奋地原地蹦跶。
沈昭紧紧地牵着沈青恒的手，抬着看着沈青恒的眼睛里有微弱的光线撒入，好像混入了小星星。
沈青恒没忍住用手捂了一下小孩的眼睛。
“爸爸？”在小孩的质疑声中，沈青恒笑着回复：“没什么，昭昭太可爱了，被这么可爱的昭昭看着，昭昭要星星，爸爸都得去买一颗了。”
在小朋友的世界里，他是他的全世界，而他却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昭昭不要星星啊~”沈昭鼓了鼓脸颊认真反驳。
“嗯，昭昭不要。”沈青恒的失落在这一瞬间被小孩气鼓鼓的样子抚平。
“昭昭，这里，快来啊。”
两人的对话被一声从前方的呼唤打断。
云程招着手，招财猫一样招呼着叫昭昭快来。
沈昭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走廊，这个时候的小朋友们大部分都放学了，整个走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的每一个角落，传来奇怪的回音，好像一个巨大的怪物，正悄悄地看着他们。
沈昭吓得赶紧拉着爸爸跑上前。
前边云程和庄状正在争执前进的方向，一个非说是左边，一个非说是右边。
“我哥说了，就是走廊出来后左转”，这是庄状。
“不对不对，我听到的是右转”，云程辩驳。
最后，两小孩达成一致意见：选择了左边。
毕竟庄状用他哥未来三年不长高笃定的，就是这边。
这个‘赌注’太狠了，长高对还是小不点的小朋友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云程一听庄状这么说，就主动放弃了。
他们选择了左边。
左边的路有点荒芜，一眼望去见不到底，宛若深渊般黑暗而幽深，散发着令小朋友害怕的恐怖气息。
三个小孩一下子都紧紧地靠着自己身边的大人，无比庆幸着下午没有乱跑。
沈昭在最后边，他扯了扯前边云程的衣角，“云云，不然我们不要去看怪物了吧。”
云程也有点犹豫了，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余辉映衬得树林里一片幽暗，小小的影子也随着风的吹动而不时摇摆，仿佛有什么未知的怪物正在黑暗中潜伏，等待时机一跃而出。
还小的他们面对着将要黑下去的天空，总觉得哪里会突然跳出来一个怪物。
“不行，我们不能退缩”，云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坚定，“别的小朋友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告诉他们怪物长什么样子呢！”
本来也想放弃的庄状听到这里也只好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迈进，不过，这次的他拉着身旁人的手还保证道，“妈妈，我以后不乱跑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沈昭和云程都一愣，妈妈？
沈青恒紧张地看向沈昭，却发现小孩的眼神有点奇怪，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发现小孩正在扯他的衣角，他赶紧把人抱起来，“怎么了，昭昭？”
“爸爸，那个阿姨就是可以把壮壮的屁股打成八瓣的大人啊。”沈昭用着自以为超级小声的声音跟沈青恒分享着来自班级里的八卦。
沈青恒听到内容一愣，捂住昭昭的嘴后有些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小孩...”
不懂事，瞎说的。
“没有八瓣！”
还没等他说完，庄状就大声反驳，“下次才有八瓣！”
女人爽朗地朝着沈青恒一笑，“没事的，这一听就是我家这个自己说出去的，他自己都不怕丢脸。”
她看着自己身边叉着腰忘了什么是害怕的小孩，眉眼温温柔柔的。
几个大人相视着笑出了声。
庄状才不管大人们笑什么，他围着沈青恒试图给昭昭讲道理，“乱跑才会八瓣的，我现在还是两瓣的......”
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四周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树叶的沙沙声，这群人却在笑声中前进，中间参杂着些许庄状着急的解释声。
"hong！long!"
沈昭动了动小耳朵，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云云、壮壮，我听到怪物的呼吸了。”
云程和庄状也屏住呼吸认真地听，他们也听到了，真的是怪物的呼吸！
几个小孩一下子就不闹了，沈昭扒拉着沈青恒的手臂要下去。
他们要看到怪物了！
夕阳渐渐西沉，折射出橘黄的余辉，将怪物的影子投映到地面上，黑漆漆的一团，随着怪物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挥动，上方还有着一圈圈的青烟，久久不能消散。
在不远的前方，黄土地上还有两道深深地沟壑。
想象力大发的庄状，指着沟壑肯定：“怪物的脚印。”
沈昭和云程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人们跟在后边没说话，王韵看着前方三个小小的身子，悄声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一个施工场地，学校最近打算盖新楼，白天施工的话担心吵到小孩，所以放在了晚上...”
突然，
一阵旋转、碰撞、铿铿锵锵的声音，激起一阵阵回声，吓得枝头的鸟儿尖声惊叫，不知飞到哪里去。
三个小孩吓得赶紧跑回大人身边，紧紧地把自己依偎在大人的保护范围内，生怕就被那个怪物给抓走了。
【四四、四四，有怪物啊！】沈昭疯狂在脑子里呼唤048，呼唤的时候还不忘抹黑一下幼儿园：【我早就说过这个幼儿园会吃小朋友！】
048安静地观看了全程，一直没有出声破坏幼崽们的探险氛围。
但看到小朋友如此害怕，还是忍不住解释：【宿主，那不是怪物。】
而且——【你也没跟我说过说幼儿园会吃小朋友。】
【真的没有吗？】
【真的！】
一人一系统也忘了害怕，在脑海里就开始对账。
太阳已经下山了，路边的灯光开始发挥着指引路人的作用。
灯光照耀下，一群人的影子好像在跳舞，慢悠悠地朝着小树林的尽头走去。
穿过小树林是一片施工场地，工地上尘土飞扬，在施工灯的暖光照射下，挖掘机的影子明明灭灭。沈昭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他们刚刚看到的“怪物”。
这个机械巨兽看起来虽笨重，它的铲斗犹如一只巨大的手臂，可以轻松地挖起泥沙，又或者是破除坚硬如铁的岩石，巨大的轮胎滚动起来，仿佛能够撼动整个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场面中，没有一个小朋友可以拒绝挖掘机，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工作的机械，灯光倒映在他们的眼中，熠熠生辉。
沈昭也没有忘记自己脑海里的048：【四四，它好厉害~】
048：【商城里还有更厉害的机甲，比这个还高，而且能一下子把这个举起来......】
沈昭听着048夹带私货的拉踩，眼里充满了向往：【机甲也好厉害！】
“喂，你们这群人站在这里干嘛。”
包工头远远地就看到这群人一直站在这里，挥了挥手驱逐，“这边正在施工，你们别靠近，小孩看好。”
“叔叔，可以让我们摸一下那个嘛？”云程忍不住问道。
包工头看了一眼这群小孩，大的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小的也才三四岁的样子，小小的一只却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想要拒绝的话在嘴边囫囵了一下就转变了方向。
只见他过去朝着挖掘机上的人员挥了挥手，不知道讲了什么，挖掘机就朝着这个方向开过来了。
轰隆轰隆的声响伴随着机械的靠近越发地清晰。
沈昭看着挖掘机过来的身影，激动得脸颊都红扑扑的。
等被包工头额外允许上去感受一下的时候，更是兴奋得不行。
坐在挖掘机上的时候，他的双手握成小拳头还有些不知所措，在高出地面十几丈的位置，前方的视野一览无余。
激动的小孩反悔了，在脑海里跟048炫耀：【四四，挖掘机肯定比机甲厉害！】
048听到这话，差点气得代码掉一地，要知道哪怕在星际时代，在那个挖掘机都查无此机的时代，机甲都还是很受欢迎的存在。
而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类幼崽却说，机甲不如一个破挖掘机。
它决定晚上要好好给这个幼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机械巨人！
真是个没眼力见的人类幼崽。
等小朋友们一个一个体验过后，和家长们一起对包工头表示感谢。
挖掘机又“轰隆轰隆”地回去工作，留下一道道痕迹，显示着它离开的路径。
这群小孩兴奋得抱在一起嗷嗷叫，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会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就连一向沉稳的沈青恒看着前方的小小身影，唇角微微勾起。
风儿轻抚，大家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团成了一团，随着一旁树影的晃动，忽明忽暗的，好似蕴藏着积分心事一般欲说还休，让人琢磨不透。
走在前方跟小伙伴们兴奋地讨论着的沈昭回头确认了一下。
爸爸还在，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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